第三十四章 戒驕戒躁
天權峰，柿子嶺上，有一處巨大的石台。其長寬約十丈，石麵光滑平整，終日被陽光暴曬，黝黑的石頭上反射著白光，煞是耀眼。
“師叔，為什麽這座小山叫柿子嶺啊？好奇怪的名字。”曦晨隨著玄星子來到後山的一座小山前，望著山腳下的石壁上，鐫刻的“柿子嶺”三個大字，出聲詢問道。
曦晨舉目望去，山上光禿禿的一片，別說是柿子樹了，就連雜草都沒有一根，而且這個名字太過於世俗化，絲毫不像一個修仙之地應有的名稱，倒像是一個安靜祥和的農家小村落。
“這山上原本種滿了柿子樹，是祖師縹緲仙子她老人家種植的，所以就將此山命名為‘柿子嶺’。”玄星子微笑著答道。
“可是為什麽現在山上一棵柿子樹也沒有，而且寸草不生呢？”曦晨麵帶疑惑。
玄星子麵色一黯，歎了口氣，“祖師她老人家最喜歡這片柿子園，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此為它們澆水，山上的柿子樹一直生長得很好。祖師她老人家仙逝之後，此片柿子園便由我天權峰上的一名弟子打理，可是不到三天的時間，漫山遍野，幾十萬棵柿子樹集體枯萎，連幼苗也沒有存活下來。”看著曦晨驚訝的目光，玄星子笑了笑，“誰言草木無情，我看這些柿子樹比我們絕大多數人都要重情義得多啊！”
曦晨聞言，點了點頭。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這些柿子樹雖無靈智，但為主人殉死，“重情重義”這四個字，倒也當之無愧。
“好了，曦晨，我們上山吧！這山頂上日光充沛，光元氣甚是濃鬱，是一處修習光係仙術的好地方。”玄星子沿著石階，一步步地朝山頂走去，曦晨隨後跟上。此山峰僅有百丈，對於修仙者來說，實在算不上高。二人並沒有禦空飛行，畢竟在這行走的過程中，感悟天地間的元氣，增強自身與元氣的契合度，也算的上是一種修煉。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玄星子與曦晨二人便來到了山頂。時下正值正午，驕陽懸掛頭頂，石台被曬得滾燙，曦晨走在上麵，腳底有一種灼痛的感覺。
曦晨屏氣凝神，感受了一下周邊的光元氣，不一會兒便睜開眼睛，朝玄星子問道：“師叔，這裏光元氣雖充沛，比山下要強上許多。但較之練功室，不知要差了多少！為什麽不能在練功室裏修煉仙術呢？”
“練功室有‘聚光陣’的輔佐，自然遠非這天然石台可以比擬。”玄星子笑道，“不過，‘聚光陣’僅是一輔助法陣，防禦性卻極差，而且這是你師叔祖他老人家用生命換來的，我為避免在無意之中破壞陣法，所以從不允許任何人在內修習仙術，當然也包括我。，
“是弟子唐突了。”聽得玄真子如此解釋，曦晨內心有些愧疚。“聚光陣”是師叔祖用生命鑄造的，自己能在其中吐納練功，已是天大的造化了，豈可如此得寸進尺。
曦晨想到這裏，內心猛地一驚，不禁汗如雨下。得天獨厚的天資，讓眾位長輩將自己視如己出，恨不得把所有的關懷都給自己，這也使得他在不經意間變得有些飄飄然。“夏曦晨啊夏曦晨，你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永遠都不要忘了你自己是誰！”曦晨心中始終回蕩著這樣的聲音，將他剛剛衍生而出的自鳴得意的心態全部清除殆盡。
見曦晨竟然如此神傷，玄星子連連擺手，“不礙事，不礙事。”可當曦晨再次抬起頭時，玄星子發現曦晨的眼神中比剛才多出了一絲冷靜，似是有所頓悟。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心態，果真了得！”玄星子欣慰地捋了捋長髯，微笑著點了點頭。
“曦晨，你先吐納一段時間，待體內光元力充沛時，我便傳授你光係仙術。”玄星子吩咐道。
“是，師叔”曦晨盤膝坐在石台上，身下的岩石滾燙似火，不一會兒的時間，曦晨的衣衫便如同從水裏撈出的一般，被汗水完全浸濕。而他的身體也仿佛在被烈火煆燒一樣，從外至內，痛徹骨髓。可是他仍舊一動不動地坐在石台上，雖然麵色蒼白，表情卻平靜如常，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痛苦之色。
“天賦、心性、心態、此子為我千百年來所遇最佳之人，但願他日後莫要墜入歧途，辜負了我等的心血才好啊！”玄星子神情複雜，因為曦晨的絕佳天賦，玄星子對曦晨極是喜歡，可不知為何，他總會在曦晨身上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不是針對自己，也不是針對任何人，好像是與生俱來的，為了殺戮而存活於世間。
“三師兄他精通推衍占卜之術，想必對此事已了然於胸，內心早有定論。我還是不要操這麽多心才好，至於曦晨以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一切盡隨天意吧！”玄星子看著曦晨堅毅的臉龐，臉上始終掛著微笑，“這孩子，真是越看越招人喜歡，他若是以後能成為我女婿該有多好啊！”玄星子腦海中閃過宛兒調皮可愛的模樣，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都六七百歲的人了，竟然還有這樣念頭，實在是有點兒太為老不尊了。”
曦晨一直坐在岩石上運功吐納，任由玄星子在一旁思緒紛飛。長時間的灼熱感已經讓曦晨的知覺有些麻木了，再也感覺不到初始時那種刺骨的灼痛，體內元力倒是比往常運轉的要快了許多，吸收的速度也更加迅猛。
“看來身體上的適當刺激可以激發元力的活力，這也許就是突破境界的一個鍥機吧，隻要把握好了這個鍥機，那便會成為自己修仙之路上的一大助力。以後或許可以嚐試一下更強一些的刺激，雖然過程有些難挨，但和自己境界的提高相比，這根本就算不了什麽。”
一個時辰過後，日頭已經微略有些偏西，曦晨兀的睜開雙眼，體內的元力已達到最佳狀態。“可以開始了”玄星子鄭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