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他人的忍耐並不是你的力量
碰！
伊達爾，撞在了身後的石壁。
雙目猙獰的盧赫斯，單手拽住伊達爾的衣領，將這位比自己矮了幾分的少年舉了起來。
“別給老子裝作自己很懂的樣子！小子！”
攢在伊達爾衣領的力量，又加大一分。盧赫斯盯著眼前有些愣神的伊達爾，語氣，已經完全冷了下來。
“……如果您覺得，自己什麽都知道的話，為什麽要動手呢？”
浮空的腳，擺動了一下。與地麵相離的感覺，讓十幾分鍾前因狂風而在天空遨遊的伊達爾感覺到幾分不適。
略微皺眉，他看向眼前布滿怒火的盧赫斯，不知為何，一個詞語，出現在了伊達爾的腦中。
無能狂怒。
“嗬，怎麽，你小子還真把自己當人看了？！”
一道獰笑，從盧赫斯的嘴前露出。他盯著眼前沒有一絲畏懼的伊達爾，心中的惱怒，又添了幾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群亡靈法師到底在想什麽。殺人，割肉，挖墳，招魂，嘿，這趟旅行，你應該收獲不少吧？啊？亡靈法師？”
“我沒有做過。”
不斷被盧赫斯挑動神經的伊達爾，終於有些忍不住了。他深吸了口氣，告誡自己一句這是亡靈法師必須要麵對的事情，努力地與盧赫斯保持平和的交談。
“而且，洞外的那隻巨龍還在附近晃悠，我們不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一起突圍嗎？”
“別扯開話題！！”
手臂，猛地用力，伊達爾的脊背，與石壁狠狠地接觸了一下。
盧赫斯看著麵前居然還敢與自己詭辯的小子，幾乎將所有的怒氣，都灑在了麵前的亡靈法師身上。
“拚合屍體，將它們組裝成一團由各色部位構成的怪物，再將它們放在各自親人的麵前，看著那群在不斷廝殺著曾經家人的怪物拍手大笑！”
將伊達爾抵入牆邊，盧赫斯咬牙切齒地說出了伊達爾從未聽說過的東西。
“想要我好好說話？行啊。來，自己順著地麵滾出去！我就好好聽你這玩意廢話，來啊，爬啊！！”
雖然嘴上說著讓伊達爾自己滾爬出洞穴，但盧赫斯手前的力量，卻一點也收回的意思。宛如喜歡上將伊達爾拽在空中的感覺一般，握在衣領的手腕，不斷伸縮，將這位少年，一次又一次地砸在了牆上。
“……”
淡淡的白光，在伊達爾的瞳孔亮起。
在不斷的辱罵中，一直抱著自己理虧，不要生事的伊達爾，出現了幾分火氣。
手掌，握在了拽在身前的手臂，雖然伊達爾的力量比起盧赫斯弱了數個量級，但伊達爾卻比眼前這個憤怒的男子，多出了其他的技能。
伊達爾與盧赫斯的腳下，一圈白色的法陣，悄然勾勒。
“說啊！怎麽不說話了？！”
伊達爾的沉默，讓盧赫斯更加囂張起來。看著單手抓在自己手腕卻無力掙脫的小子，一絲痛快，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說話……”
“吵死了。”
盧赫斯的話，還未完，一道黑影，從他與伊達爾身前竄出。下一秒，靠在牆前的伊達爾，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一道沾著些許血跡的短斧，嵌入石壁之間。之前還在伊達爾眼前囂張的盧赫斯，捂著自己缺失的小臂，蹲在了地麵。
“讓你發泄一下，你還愈發起勁了。”
禮帽，擋在了豐的眼前。聽著遠處慘叫的盧赫斯，獵龍商人從石頭邊站了起來。手指按入帽簷，將禮帽下壓幾分，把自己的視野完全遮擋，豐冷笑了一聲。
“欺負人好玩嗎？盧赫斯？”
“瘋，瘋子……你，你居然……”
“怎麽，亡靈法師都是該死的，隻要他們出現就要斬盡殺絕？嗯，可以，這是合理的東西。可這樣說來，墮魂者，不是更該死嗎？”
被主神拋棄的人類，從地獄跑出的惡魔，弑殺無道，沒有人性，喪失了一切可以稱為人事物的墮魂者。而豐，很不巧，就是“惡魔”的一員。
“在獵龍營寨時，你不就知道我是墮魂者了嗎？有些奇怪啊？為什麽盧赫斯你會放著一個被教廷點名通緝的墮魂者不管，反而去找一位法師學徒的麻煩呢？”
“他，才不是什麽，法師學徒……這玩意是……”
倒在地上的盧赫斯麵色蒼白。血液，不斷從他手臂的斷口噴灑。不過，未等血液將地麵染紅，一道光紋便會傳出，將泛起的銘文清掃一空。
“是一個跟隨了隊伍很久，並願意與我們一起麵對龍族的亡靈法師？”
豐嘴前笑容的冷意，更勝幾分。向前一步，將手指敲入戒指，伴著一道紫芒亮起，一顆玻璃瓶，隨著豐手腕的揮動，砸在了盧赫斯臉上。
哢擦。
玻璃，應聲碎裂，數道液體，貫入盧赫斯的手臂，形成了一團白色的薄膜，將不斷噴出的血液擋在了薄膜之前。
“啊啊啊啊！！！”
盧赫斯的慘叫，又加深了一分。
遮蓋在臉前的禮帽，抬到了腦袋邊，豐半眯的眼睛，小心地看了眼身前倒地嚎叫的盧赫斯，點了點頭。
“沒有血液，完美。”
走到伊達爾的身旁，豐低下頭，看著還殘留著幾分痕跡的法陣，笑了聲。
“呦？看起來，你也不準備留手啊。”
將褶皺的衣領撫平，眼瞳帶著幾分白光的伊達爾看向眼前麵帶微笑的瘋子，卻不知他出手的原因。
“別這麽看我，隻是覺得他太吵了而已。”
攤了下手，豐笑著從伊達爾的麵前移開。他走到盧赫斯身旁，蹲下身，抬起手，拍在了這位獵龍者的脊背上。
“所以我說，你是何苦呢？鬧來鬧去，除了惹大家不高興，你又能獲得什麽？你看，現在你撒了氣，快樂沒得到，反而掉了個手，多不值啊。”
豐輕輕地笑著，手掌，宛如安撫一般，輕輕拍打著盧赫斯不斷顫抖的後背。
“亡靈……法師……都，該死！”
由於疼痛的關係，盧赫斯的額前，布滿了汗水。不過就算如此，他也沒有鬆口的打算。
“……亡靈法師都該死？”
拍打在脊背的手掌，微微一停，豐半眯的眼睛，略微睜開，盯著眼前盧赫斯，重複了一句。
“亡靈法師……該死……他們，都該被生剖活剝！！”
“可你卻選擇了一個比你弱的家夥。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打得過的都該死，打不過就是偉大而又不可撼動的爸爸呢？親愛的盧赫斯？”
拍在手掌，略微收緊，一股劇痛，順著盧赫斯的脊背刺入大腦。
豐冷漠地盯著眼前麵色痛苦的盧赫斯，嘴中，沒有一絲留情。
“因為好友的死亡，想要發泄，對於自己實力的不足，尋求發怒，對於我的實力，感到恐懼，對於伊達爾的普通，試圖施壓，你，可真是有趣呢。”
“……”
不知是否是說到了要害，盧赫斯，沒有回話。
“伊達爾，你那個沒有完成的術式，能在釋放一遍麽？在這家夥的眼前。”
抬頭看向揉著後背的伊達爾，豐做出了一道“請”的手勢。
望著地麵緊握失去前半部分手臂的盧赫斯，伊達爾歎了口氣，握起法杖，抬向天空。
白光亮起，尖銳的骨刺，從盧赫斯的眼前刺出。
“永遠不要把別人的忍耐，當作是自己的力量，傻子。”
抬起手，豐對著盧赫斯的脖頸，猛擊一下。
隨即，盧赫斯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