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抉擇
鏘！
劍刃擦過盾牌，滑向一旁。
奧德一個閃身，從原地跳出。揮出的手臂丟掉細劍，另一手，擦過腰帶，數柄匕首，握入指間。他緊盯著身後這個被盾牌遮蓋了麵容的男子，一腳飛出。
碰！
雖然在灰龍的戰鬥中，奧德除了騷擾外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但如果對手是人類，那獨屬於奧德的小技巧，便可以派上用場。
一腳踢在盾牌，巨大的衝擊，讓眼前這位男子向後退了數步。側踢的身體，一個回旋，夾著三柄匕首的手指，猛地彈出。
匕首，掠過不大的盾牌，向著膝蓋，手肘與眼睛三個方向，直刺而去。
還未從奧德那一腳緩過勁來的男子，見已經無法閃躲，殘舊的皮手套，按入胸口的皮甲，一束藍光，在奧德與男子的身前閃耀。
一麵光牆，擋住了襲來的刀刃。
不過，雖然擋住了奧德打來的襲擊，男子卻收起了擋在手前的盾牌。
本是準備追擊的奧德，看到了男子遮蓋了麵容的猙獰頭盔後，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雙手插入褲兜，奧德盯著眼前的男子，挑了下眉。
“……什麽啊，是你這家夥啊。”
“怎麽，不歡迎嗎？”
男子看向停下攻擊的奧德，取消了身前的光牆，笑了一聲。
“唧，這話你該問我的團長。睡了睡了。”
移過頭，奧德似乎對眼前這位男子興趣缺缺。一個跳躍來到自己那處石麵上，就這麽躺了下來。
一旁的豐，也是將手中的短斧收了起來。本是凝重的氣勢猛地一泄，他又變回了那個看似人畜無害的獵龍商人。
“什麽啊，是切爾啊……哦，對了，伊達爾你似乎還不知道他。”
豐笑了一聲，卻發現伊達爾一臉發懵的看著切爾，突然想到這位亡靈法師，並不知道獵龍者中的小事情。
“切爾·托普，獵龍者中最為強大的一位獵手。僅憑一己之力，幾乎將除了絕種外的亞龍全部獵殺了一遍的狠人。”
“嗬，也是因為這個功績，他被薩斯王國的貴族們賜予了姓氏，成為了上等公民。”
豐的話剛剛說完，便被一道聲音接了下來。循聲望去，一直閉目休息的勞利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纏著繃帶的手掌，握入闊劍，勞利看向站在洞口的切爾，冷笑起來。
“不知咱們的獵龍獨行者，怎麽突然有興趣跑到我這個弱小到需要靠一群人來獵殺亞龍的家夥這邊來了？”
“……你還記得那件事啊，那都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見勞利並沒有給自己好臉色，切爾也沒有感覺尷尬。右手，在頭盔側麵輕敲一聲，伴著數道機械的聲響，一位耳朵有些殘缺的男子，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抱歉，我這人就是小心眼，記仇。”
勞利依然坐在地上，沒有一點起來的意思。他看向耳朵幾乎缺了一半的切爾，嘴前的冷笑更盛了幾分。
“行了行了，我這次過來可不是聽你這位大叔嘮叨的。那隻亞龍，你們了解多少？”
“亞龍？切爾，它是龍族。一個口氣就可以把你蒸發的龍族。”
躺在石頭上的奧德，翻了個身。背對身後的切爾，他提了一嘴。
“不，它是亞龍。”
不知為何，切爾依然堅持著自己的理論。看著眼前三位麵露冷色的獵龍者，與一旁觀望的少年，他翹起嘴角，笑了笑。
“各位應該都發覺了吧，那隻灰龍，沒有理智。”
“你的意思是，隻要它沒有理智，作為獵龍者的你，便有能力殺死它？”
聽著切爾的理論，豐輕笑一聲，將帽簷在頭前左右移動一下，說出了一句不知是玩笑還是提問的話語。
“雖然我想說是的，可惜過分的自信隻會害死自己。”點了點頭，切爾的嘴中，卻說著相反的話，“畢竟，就算它沒有了龍族的智慧，但作為一隻真正的龍，它依然保留著龍族該有的體質。”
勞利，冷哼一聲。雙腿用力，從石頭旁站了起來。扭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臂，勞利看向還在不斷說話的切爾，打斷了他。
“別廢話，直接說吧，想讓我們幹什麽。”
“……那隻巨龍已經盯上你們了。”
從灰龍身前逃進洞穴的勞利數人並沒有注意到，在失去了目標的灰龍，在山洞的四周，來回環視起來。
“也就是說，除非我們一直待在這個洞穴裏看，否則隻要出去，就會被那隻灰龍追上？”
聽著切爾的解釋，勞利皺了皺眉。
“如果你願意借著獵龍營寨或是龍吼鎮摧毀為代價而逃生，我沒有話說。”
聳了聳肩，切爾看向眼前這位曾經一起共事過的老朋友，說出了一個他永遠不願去幹的事情。
“……”
勞利，將目光從切爾身前抽離。從石麵坐起身的奧德，站在一旁麵帶微笑的瘋子，以及……位於角落，默默聽著他們談話的伊達爾。
目光，在遠處約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停頓了數秒，勞利的眼睛，微微低垂。移過頭，他看著眼前的切爾，歎了口氣。
“你想要做什麽？”
“放心，勞利，不是什麽送死的工作。”
隨著勞利的目光，切爾也注意到了那位站在角落，手持法杖的少年。確認自己看不出這個小子有什麽特殊之處後，切爾將目光重新回到了勞利的身上。
“我在龍吼山脈北部的森林，布下了一個陷阱。銘文陷阱。”
所有人，都是一愣。
即使是對獵龍者不怎麽了解的伊達爾也知道，一個普通的銘文物件，也不是正常平民可以購買的。不提銘文陷阱究竟有多強力，光是價錢，可能就不比達娜那件上衣少多少。
“你……真是下了血本啊。”
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眼切爾，即使是勞利，也被他這一大手筆給嚇了一跳。
“不至於，但也不便宜。”搖搖頭，切爾看向震驚的數人，吸了口氣，道：“那隻灰龍是沒有理智的，所以我的陷阱依然可以使用，勞利你應該明白那個陷阱的實力。”
“所以，你想讓我們幫你，獵殺那隻龍族？”
震驚的神色，逐漸褪去。抬手靠入下巴，勞利微微眯眼，似乎在思考，這個有些瘋狂的決定是否可行。
之前的撤退中，幾乎處於最強狀態的瘋子與被伊達爾法術加持的持斧骷髏一同打出的最強攻擊，都僅僅是讓那隻灰龍眼花了數分鍾。可以說，勞利現在的隊伍雖然可以對灰龍造成傷害，卻無法在真正意義上傷到它。
感受著身後的目光，勞利深知自己的決定，或許將決定除了盧赫斯外，三人的性命。
是保全性命，在龍族的追殺中試圖逃跑，還是，與切爾一起，完成那個瘋狂的戰鬥。
可以說，切爾將話說到這裏，他的目標，已經十分明顯了。
屠龍。
但，屠龍並非沒有代價。而此時勞利的一個念頭，就會決定這份代價究竟會有多少……
一滴汗水，順著勞利的額前滑落。
“勞利，如果你在糾結的話，我還有一個情報。”
看出了勞利的不安，切爾笑了笑，將最後一個情報，報了出來。
“屠龍者，她在這片森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