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聖光啊，我向您呼喚
絢爛的魔法大戰持續了十幾分鍾後，緩緩落幕。
這一場“沒有任何傷亡”的魔法表演，幾乎滿足了每一位貴族與向往魔法的平民對於觀賞法術戰鬥的渴望。
誰不喜歡看到一場充滿各色元素，而且還不會傷到自己的魔法大戰呢。
“嗯，我算算，弗雷，金寶石，開場的小醜，還有其他的表演……呼，看起來這場表演，差不多要結束了。”
觀眾席中，勞利伸出手指，數了數已經表演完的戲劇，歎了口氣。
“要結束了？”
還在回味金寶石表演的奧德看向身旁一臉哀傷的團長，不知勞利是如何得出快要結束這一結論的。
“伊塔亞戲團表演的戲劇基本都是固定的啦。之前那個《金寶石》就是伊塔亞戲團最後一組表演了。你看，四周的燈光不都暗下來了嗎，這就預示著這場演出啊，已經接近尾聲了。”
作為看了數次伊塔亞戲團表演的老粉絲，勞利抬手指了指在舞台上空搖曳的燈光銘文，搖起了腦袋。
“大約再過個幾分鍾，音樂就會響起，然後伊塔亞戲團的所有成員便會出現在這個舞台，說起結束語啦。”
勞利話音剛落，本是安靜的舞台，一道不知從何處傳來的鋼琴聲，彈奏起充滿嚴肅，卻又不失莊嚴的旋律。
位於貴族觀看室的佩羅，挑了下眉。
酒杯，放到一旁，他拿起羅琳給出的節目單，卻沒有看到任何名為鋼琴獨奏的曲目。
舞台幕後，在一道亮起的紫芒中，一臉焦急的羅琳握著魔術棒，出現在克洛與伊達爾所在的房間之中。
目光掃過房間，卻發現除了伊達爾外，無論是克洛還是珂爾加德都已沒了蹤影。戴著白色手套的手掌，拉起坐在木椅臉色有些蒼白的伊達爾，沒有在意一旁被自己法術嚇到的伊塔亞，她盯著眼前神色痛苦的少年，咬緊牙齒的嘴中，蹦出了數個字。
“珂爾加德，她，在哪裏？！”
數分鍾前，正為最後一個表演進行準備的羅琳，突然聽到珂爾加德說了句“我去準備一下”後，便再也沒有看到這位巫妖小姐的身影。
“伊達爾！你應該明白，就如你們之前答應下的，無論是你還是珂爾加德都應該配合我們！”
盯著眼前沉默不語的伊達爾，羅琳的語氣，低沉了幾分。不同於往常的隨和，此時直視著伊達爾的橘色眼瞳，升起了淡淡寒意。
“我希望，我隻說一次，伊達爾，告訴我，珂爾加德到底在哪？”
“那個，羅琳姐姐……”
一旁的伊塔亞，張口想要說些什麽，卻被羅琳一道冷漠的凝視僵在了原地。
“羅琳……不對，現在應該叫您團長大人才對。”
舉起雙手，靠在臉側，示意自己並沒有做什麽的伊達爾強忍著腦袋傳來的痛苦，對著眼前臉色不善的羅琳咧了咧嘴，露出了一道苦笑。
“比起我的老師幹了什麽，您不覺得克洛小姐即將開始的表演更加重要嗎？”
“沒有珂爾加德，克洛表演的所有配置都要重新……伊達爾，聽著，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如果你不知道，直接說出來，我不會為難你。”
“抱歉團長。我答應了克洛，不能說出來。”
直視著眼前魔力逐漸攀升的羅琳，即使明知自己的言辭會惹怒一位法師，伊達爾還是搖了搖頭。
看著明顯知道什麽卻不願說出真相的伊達爾，羅琳的視線，愈發冰冷。張開手，伴著一道青色的光芒，一直握在羅琳手中的魔術棒，變為一根潔白的法杖。
“那麽，抱歉了。”
羅琳的臉前，滑過一絲決意。舉起法杖，宛如海浪般的魔力，在她身前快速聚積。
而在她的身後，伊塔亞看向麵對羅琳的法術依然舉著雙手，沒有任何防禦一絲的伊達爾，咬了咬牙。本是漆黑的眼睛中，一位墨色長發的少女，亮起了白色的光芒。
但就在這時，一道聲音，突然從門外傳入了房間。
“團長，你有安排，鋼琴表演嗎？”
正要施法的羅琳與伊塔亞同時一愣。法杖在身前輕揮了一下，隨著觀測銘文的共鳴，舞台前被白霧包裹的克洛，出現在三人眼前。
盯著克洛身前那屬於珂爾加德的法術，羅琳看向依然在苦笑的伊達爾，皺了皺眉，似乎猜到了什麽。
“珂爾老師她之前不就說了，要，準備一下，不是嗎？”
看向眼前疑惑的羅琳，臉色有些蒼白的伊達爾，聲音中，也帶起幾分無奈。
數縷寒風，攜著青藍色的冰霜，環繞在舞台上空。
一位身穿黑色禮服的少女，伸出手，蒼白的手指點入身前晶瑩的琴鍵。數道音符，隨之而起。
隨著琴音越過天空，寒風之中，手持各色樂器的虛幻身影，在冰雪中，演奏起了身前由寒冰組成的樂器。
模糊的手掌，靠入胸口，在各色樂器的協奏之中，一排立於空中的人影，輕聲哼唱起來。
手指，在琴鍵舞動，彈奏著從數百年遺留下來的宗教音樂，用琴聲指引協奏的珂爾加德，在飛散的白發中，用餘光，瞄了眼站在台上的少女。
……
數天前，亡靈世界中。
珂爾加德盯著手前經過數天聽克洛唱歌整理出的樂譜，看向一旁正在練聲的克洛，提出了一個建議。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歌你在教堂的時候也唱過吧？你沒有想過加些樂器什麽的嗎？”
“教堂？”
已經在舞台進行了兩次彩排的克洛，動了動頭前的耳朵。她看向珂爾加德，不知這位巫妖的意思。
“如果是那種讓孩子聚在一起唱聖歌話，我的確有過幾次經曆。但加樂器是，什麽意思？”
“樂器。啊，對，克洛你應該不知道，在你之後的年代，教會為了加強統治甚至把交響樂都用上了。”晃了晃手中的樂譜，珂爾加德看向一旁呆住的克洛，隨即想到了什麽，補上了一句，“雖然人手上卻了些，但我應該還是可以幫你弄出一些。”
……
由一位樂曲家創作，被稱為宗教樂曲之父的樂章，隨著珂爾加德的彈奏，出現在另一個世界的舞台上。
演奏宗教樂曲……珂爾加德的父親曾經作為視為頂級榮耀的事情，如今當珂爾加德在舞台上將其完成時，心中卻沒有任何感覺。
不，如果硬要說的，或許珂爾加德還依稀記得父親在逼著幼時自己學鋼琴時的寥寥數事。可惜，如今的巫妖就算想要回憶，那段記憶也早已沉入時間長河之中，與河底的泥沙混合，再也無法找尋。
在琴鍵飛舞的手指，突然一滯。所有演奏樂器的樂手也如**控一般，隨著珂爾加德的動作，同時停止了演奏。
撫在琴鍵的右手，舉向身側。
所有的樂手舉起右手，伸向了遠方。
褪去寒冰的微風，吹向舞台，被白霧環繞的舞台中，一束光芒，緩緩亮起。
舉起的手掌，稍稍握緊，盯著手前躍動的白芒，克洛輕吸了口氣，閉上眼，穩住心神。
暴露在空中的貓耳，輕搖幾下，立在了頭前。
噔！！！
伴著一聲輕響，一道碩大的光柱穿過白霧，照在了克洛身上。位於舞台一側的光芒，快速飄起，為頭頂光芒的克洛，補上了身旁的測光。
合起的雙眼，緩緩睜開，暗紅的眼睛，看向眼前舞台前無數愣住的人們，一道淺笑，出現在克洛臉前。
水晶鞋，向前邁進一步，純白裙擺輕移，一道輕聲哼唱，隨著空中再次點入琴鍵的手指，步入舞台。
純白的少女在琴聲中走出白霧，出現在觀眾麵前。
光束落下，照亮著她的道路。
銘文閃爍，點亮著她的麵容。
琴聲悠揚，映襯著她的歌謠。
就如之前的彩排那般，此刻舞台的一切，都為克洛而生。
那道充滿了聖潔與安寧的語言，隨著克洛的歌唱，流入在場所有人的耳中。而這時，數縷青色光流，穿過白霧，纏繞在她的身前。
舞台的後方，羅琳舉著手中已經變回魔術棒的法杖，打了一下還在苦笑的伊達爾的腦袋。將目光從這位與他的老師一樣可惡的少年身前移開，羅琳望向舞台上空用法術將自己隱去身形隻留無數樂手演奏的珂爾加德，她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無奈。
揉了揉並不痛的腦袋，跟隨著羅琳動作來到了舞台後方的伊達爾。望向台前歌唱的克洛，他輕吸了口氣，靠在頭頂的手指，移到了還在散著幾分痛楚的額前。
白芒，自這位黑發少年的瞳孔亮起。
“釋放，力量。”
本是環繞在指尖的白芒，突然暴漲數分。瞄了眼指尖凝實了幾分的白光，克洛的臉上，綻出了一道美麗的笑容。
抬起手臂，克洛在心中，輕聲呼喚著祂的存在。
‘聖光啊，我向您呼喚。’
下一刻，一片金色的海洋，照亮了薩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