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伊達爾與裏爾
伴著幾聲腳步，少年又一次踏入了這片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中。隨著少年的動作，位於王座之上的女子，抬起了本是低垂的眼睛。
將燃起金色火焰的瞳孔對向這位向自己緩緩靠近的黑發少年，女子的嘴角，高高掀起。
“伊達爾……嗬，不得不說，作為一個進入死者世界的生命，你果然充滿了有趣。”
帶著些許侵略的目光，從沉默的伊達爾身前掃過，披散在王座旁的黑發，飄起幾分，裏爾，從王座上站了起來。
……
數小時前，當裏爾向克洛問出了那天冰山光芒的原因時，克洛糾結了幾秒。
“呃，怎麽說呢……”
手指在臉前輕撓幾下，克洛並沒有想到裏爾會問出這個問題。左右搖擺的目光下，少女數次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句話。
“與那個叫伊達爾的人類有關？”
立在頭前的貓耳，抖動了幾下。
……
壓迫感？緊張感？或者，僅僅是普通的恐懼？
無論是哪一種，對於伊達爾來說都已經不重要了。
直視著那一步步從台階走下的黑發女子，些許白芒，自伊達爾的瞳孔亮起。
向下的腳步，微微一頓。
盯著與第一次見麵完全不同的人類，停下的腳步，再次邁進，裏爾嘴前的笑容更盛幾分。
將雙臂平舉在身前，赤色披風隨著手臂的動作抬入天空，在光芒的照射下反射出些許紅芒。
“恐懼？緊張？嗬，伊達爾，你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嗎？”
明明裏爾在笑著，眼中，卻沒有任何的感情。
一如伊達爾，明明充滿緊張，卻毫無表情。
“……什麽意思？”
白芒，在黑色瞳孔閃爍幾下。看著走下台階的亡靈女王，伊達爾有些無法理解眼前這位國王想要表達的意思。
“果然……沒有自覺嗎？哼，也罷。”
肆意的笑臉，緩緩收起。走到伊達爾的身前，這位比伊達爾高出數厘米的女子伸出拇指，將手掌抵在自己身前。
“對我使用法術。”
“嗯，嗯？”
白光，消失了。
伊達爾看著眼前表情嚴肅的裏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對我，使用曾對克洛使用過的法術！”
裏爾的聲音，重了幾分。
曾對克洛使用的法術……
看向不似作假的裏爾，伊達爾總算是回過神來。垂在身側的手指稍稍顫了以下，卻沒有立即抬起來。
“那個，裏爾……”伊達爾的話停頓了一下，在腦中思考許久也沒有從腦中得出一個合適稱呼裏爾的詞後，隻得硬著頭皮繼續說了下去，“我無法確定能否能，對您生效。”
“無妨。直接使用就好”
擺了下手，裏爾看著眼中帶著幾分不確定的伊達爾，眼中的魂火躍動數下，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向後退出數步，裏爾將手掌探向一旁，隨著數道淡青氣團的翻起，那柄猙獰的鋸齒劍，再次出現在她的掌心。
舉起手臂，伊達爾看向眼前已經準備好的亡靈女王，深吸了口氣，雙眼，緩緩閉起。
“……釋放力量。”
隨著一對泛起白光眼睛再次睜開，數道白流從少年身前竄出，盡數貫入裏爾的身體。
白光翻湧，伴著“轟”地一聲巨響，一道繚繞淡青雲霧，手持一柄巨劍頭戴皇冠的黑色骸骨，自裏爾身後緩緩浮現。而在裏爾身前，無數翻湧的青色氣團在白色光流的引導下逐漸凝實，一塊又一塊，撞入她的身軀。
數秒後，一身青黑鎧甲，身後漂浮巨型骸骨的裏爾，出現在伊達爾眼前。
被護手包裹的手掌，在身前虛握幾下，感受著身體湧出的力量，裏爾盯著手腕處泛起的白色光流，雙眉微微皺起。
這身裝束，是她在麵對叛軍時穿戴的。但由於在決戰時這身盔甲早已損毀，所以在她進入亡靈世界時這個耗費了無數珍寶與六十位工匠性命鑄造而成的護具並沒有與自己一起出現。
“呼，呼，哈，哈哈，看起來，成功了。”
不知因為過度消耗，還是因為緊繃的精神突然放鬆，伊達爾總有種這一次的亡靈操控要比往常累上許多的錯覺。不過看著身披鎧甲，身後浮起巨大骨架的裏爾，自己的法術，似乎已經成功了。
“哼，哼哈哈哈哈哈！！好！很好！果然，伊達爾你果然很有趣！！”
回應伊達爾的，是來自裏爾的大笑。
右手向後方擺了擺，骸骨消散，裏爾看向眼前的伊達爾，嘴前的笑容，自大笑開始便沒有落下。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一個連亡靈法師都不算的人類居然可以通過法術加強一個高等亡靈？哈哈哈哈！要是讓那群老家夥知道了，還不想把你的大腦與靈魂全部分屍了？”
說著有些恐怖的笑話，裏爾走到了伊達爾的麵前。略微垂頭，看向眼中還有些許白光尚未消散的伊達爾，她抬起手，一把握住了少年的下巴。
“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嗎？哈，嗬哈哈哈，真是太有趣了。”
手掌微微用力，裏爾不給伊達爾一點反抗的時間，將他的下巴向上抬起些許，讓這位少年強行與自己對視在了一起。
“看著我的眼睛，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嘴前的笑容愈發歪斜，裏爾黑瞳中的金色魂火，也隨之耀眼幾分。
隨著裏爾的聲音，伊達爾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這位亡靈女王的雙眼。但他從金色火焰中看到的，卻不是自己的倒影。
燃燒的金火中，一對羊角，自金色焰心中，緩緩浮現。
那曾在荒地出現的羊頭骨，再次出現在了伊達爾的眼前。
些許黑芒，自白骨亮起，下一秒，裏爾與伊達爾，同時失去了意識。
白光，白芒，白流，在一片被白色包裹的世界中，伊達爾與裏爾，回過神來。
“這是……”
手中的鋸齒劍散出些許青氣，裏爾看向四周皆是白芒的世界，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這裏是，等等，裏爾，你那裏！”
捂著有些發痛的腦袋，伊達爾抬起頭，對著身旁裏爾發出了一聲警告。
聽著耳邊伊達爾的驚呼，本隨著失神而熄滅金色氣焰，猛地從裏爾的瞳孔竄起，已被青氣包裹的鋸齒劍，對著伊達爾目光所向的地方便是一記猛擊。
可下一秒，裏爾的鋸齒劍，卻落了空。
隨著向後的身體，裏爾看到了……一片純白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