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恐怖的假設
當銘文亮起“8”的字符時，手握“11”標簽的狄多尼便竄到人群之間，等待起了自己的午餐。而伴隨著金發少年的離開，伊達爾所在的餐桌，便隻剩下了他與歐德二人。
望了眼已經要被人群淹沒的狄多尼，歐德輕搖下頭，無奈地笑了起來。將目光移向身旁的伊達爾，由於狄多尼的離開，歐德也得以向伊達爾詢問一些關於這位少年本人的問題。
“說起來，一開始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不過現在看來，伊達爾你在實力上似乎也很強啊。”
歐德最初與伊達爾見麵的地方，是龍吼鎮外圍的森林。由於那裏並沒有亞龍出沒，外加之後在伊塔亞戲團的旅途中也沒有遇到任何不長眼的山賊，所以歐德對於伊達爾實力上的判斷，僅僅停留在會使用法術，可以召喚一位全身穿著鎧甲力量很大的戰士上。但更進一步的了解，歐德就不知道了。
不過佩裏·梅爾就不一樣了。雖然沒有與佩裏真正意義上交流過，但歐德在薩斯王國四處走訪與逗留時，幾乎每天都會了解到這位薩文城主的事跡。
就如數周前佩裏委托狄多尼托比亞二人確認貧民窟安全一樣，如今狄多尼與伊達爾參加的任務如果歐德沒有猜錯，應該是保護佩裏本人安全或是保護拍賣會其中一種。
無論這份委托到底是什麽，但接受這份委托的人，在實力上肯定是有一定資本的。
“不，不，哪有強什麽的。無論是托比亞先生還是狄多尼，我都打不過他們……”
最近都要對“自己很強”這句話感到恐懼的伊達爾，急忙擺手否定起來，但在脫口而出地否認之後，這位少年又如突然想到什麽一般，有些無奈地垂下了腦袋。
“某種程度上說，其實我都不知道為什麽會被他選中，畢竟歐德你也知道的，我除了可以召喚盾衛外無論是體能還是反應能力都比不上那些真正的戰士……”
欲言又止，雖然伊達爾很想將心中所有的疑惑都在此刻一吐而出，但理智，還是在他情緒完全爆發之前及時製止了這份可能。
言多必失，更別說雖然歐德比起珂爾加德或是克洛更適合於討論問題，但他終究與伊達爾僅僅處於熟人的概念，連友人都算不上。雖說歐德的確幫過自己許多次，但伊達爾並不確認當自己說出這些話後，究竟會被眼前這位寫手當成一個笑話，還是與自己一樣迷茫。
保持沉默，這是伊達爾在確認自己無論在法術還是體能上都沒有天賦後第一個學會的東西。而這個技能，直到如今，也依然保留在伊達爾的習慣中，尤其是在麵對還未熟悉的人時。
所幸，歐德並不是伊達爾所想的那種人。
“伊達爾，我就不說那些虛的話了，這份委托，是不是給予了你許多便利？”
雙手交互立於桌前，歐德自然也看出了這位少年的糾結。隻是對於真相認知的缺失與二人之間的距離感，都讓這位青年無法直接點出伊達爾所擔心的問題。
“……是的。”
輕點了下頭，不得不承認，佩裏給出的報酬與委托期間的便利，對於伊達爾來說，基本都是曾經在盧克鎮時想都不敢想的東西。
“報酬沒有問題，所以，你其實還是擔心自己無法完成這份委，不對，有狄多尼在的話，等等。”交叉立於桌前的手指用力些許，歐德看著垂頭情緒有些低落的伊達爾，想到了一個有些可笑的問題，“你不會在擔心，自己最終會以抱大腿的形式得到報酬吧？”
垂落的腦袋略微仰起，伊達爾對上歐德有些震驚的視線，在沉默數秒後，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
如果可以，誰不想在不出力的情況下完成本是麻煩的任務。所謂的自尊心，在實打實的利益麵前其實毫無意義。雖然伊達爾心中也有擔心這次委托最終會是以自己毫無作為收場，但他也明白，這種心理不過是無聊的矯情。
將握起的雙手分開，歐德皺眉思索半秒，不得做出了一個他無法幫上任何忙的假設。
“如果僅僅隻是對實力不自信的話，我也沒法給你任何幫助。畢竟，身為普通人的我，可比伊達爾你這位法師學徒要弱很多的。”
將右手攤開，除了存在感有些稀薄外就是一位普通人的歐德對著伊達爾苦笑一聲，但這份笑容僅出現半秒，便被再次出的嚴肅取代。
“更何況，既然佩裏那個家夥選擇了你，那他或許是需要你作為法師的經驗，又或者是盾衛的防禦能力。別的我不好保證，但對於佩裏·梅爾來說，他所有需要花錢的行為都是有其自己的選擇的。”
作為法師的經驗……
伊達爾略微皺眉，他忽然想到了一個被自己刻意忽略的事情。
如果佩裏需要並不是作為法師學徒的伊達爾，而是，作為亡靈法師的伊達爾，那似乎一些事情就可以說通了。
的確，如果伊達爾不顧隱藏身份，將自己所有法術都釋放出來的話，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一個麻煩的存在。雖然本質來說伊達爾依然是一個近戰廢物，但從古至今，也沒有哪位亡靈法師是以近戰出名的。
喚起死屍骷髏，更直接點直接召喚出怨靈亡魂，這些獨屬於亡靈法師的能力，無論放在哪個城市都會讓負責當地治安的守衛撓破腦袋。
可……佩裏總不至於讓自己在薩文這裏喚醒亡靈吧？
伊達爾腦中的思索，稍稍停下。將手掌拍入腦袋，他感覺就算佩裏是需要作為亡靈法師的自己作為暗棋……替罪羊？
瞬間，伊達爾本是放鬆的身體，猛地繃起。一個充滿黑暗的設想，在腦中逐漸成型。
佩裏需要的並不是自己的力量，而是出事的情況下，有一個可以直接丟上罪惡的背鍋人？！
眉頭皺起，按入腦袋的指肚，隨著少年心中緊張不斷放大，愈發用力。
如果龍骨失竊，作為亡靈法師的自己完全有作惡動機，那便是“亞龍”骨頭是一個很好的傀儡素材。而這個理由，也同樣可以用於拍賣會被惡意破壞這條上。
不同於實力強大的狄多尼，實力一般的自己之所以會被佩裏拉入委托之中，在起到所謂“後手”的同時，也代表著有一個人可以……
啪。
來自肩膀的觸感，讓伊達爾繃緊的身體猛地一顫。這道顫抖幅度之大，甚至讓一旁的歐德都察覺到了這位少年的異常。
“呃，那個，伊達爾，你沒事吧？”
有些尷尬地將左手從伊達爾的肩頭舉起，已經取到餐的狄多尼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個無意之舉居然會引起他這麽大的反應。
“沒事，怎麽了，狄多尼？”
因恐懼與緊張而繃緊的身體，隨著注意恢複到現實，而被伊達爾快速壓入心中。保持著平靜的語氣，伊達爾看向一旁將左手僵在空中的狄多尼，宛若剛剛顫抖並沒有出現一般。
對上伊達爾毫無波動的視線，狄多尼瞟了眼一旁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發生什麽的歐德，輕咳一聲，如實說出自己拍他肩膀的原因。
“沒什麽，就是現在已經到十二號了，馬上你的飯就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