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心動 回家
辛甘無言以對。
“塗一點試試。”程究說。
辛甘終於點頭,“我自己來吧。”
她接過藥膏,手指沾了薄薄一層塗在臉上,涼涼的,一股淡淡的香味,不像是香精,反而像是某種花的味道。
塗完後,她把藥膏擰緊放在桌子上,視線緊迫,一時間也不知道要不要上床睡覺,還是做其他事。
程究當著她的麵脫了外套,裏麵還有件黑色半袖,露出小麥色和健碩的胳膊,存在感強烈,讓辛甘無法忽視。
她就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程究淡淡說:“怎麽,不困?”
辛甘搖頭:“今晚怎麽安排?”
“你說呢?”程究反問。
辛甘說:“你說怎麽辦?”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辦,要是知道也不會問他了。
辛甘忍不住緊張看他,即便隻是躺在一張床上不做任何事,她也做不到毫無反應,雖然他們倆其實這會同居也不會有人議論什麽,但辛甘心裏有道坎兒。
程究看了她一眼,眼睛很黑,不起波瀾,說:“辛甘,你要適應我們倆的關係,以後避免不了會睡在一張床上。”
辛甘縮了下脖子,再次語塞。
程究默了一會兒,不逗她了,說:“你睡吧,我去車裏睡。”
他看出她很不自在,身側的手攢成了拳頭,眼神飄忽不定,不敢和他對視。
辛甘聽到他說去車裏睡,也沒有表示。
程究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正要帶上門,辛甘忽然說:“程究,在車裏睡不安全,這樣吧,你睡外麵,我睡裏麵。”
她說完,脫了鞋先上了床,蜷縮在角落背對他。
就一張被子,幹淨還算幹淨,就是她認床,覺得陌生,而且屋裏還有程究在,她無法忽視,導致神經緊繃,閉著眼睛,毫無睡意。
程究上了床,躺在床邊,兩個人中間隔了很大一塊地方,稍微動一下,就會發出不算小的動靜,辛甘感覺到身邊有人,渾身都繃著,不敢動彈。
燈關掉後,房間陷入黑暗。
關於今晚的情況,辛甘從未想到過,她會和程究躺在一張床上睡覺,純粹的睡覺。
程究閉上眼睛,意識無比清醒,他又睜開眼,黑暗中隱約看到辛甘的背影,他無聲勾了勾唇角。
過了許久,辛甘轉了個身,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非常小心轉身,氣溫漸漸低了下來,她扯了扯被子蓋在下巴處,然後睜開眼看了看隔壁的位置,他還在,背對著她,呼吸均勻,應該是睡著了。
他是真睡覺,而她還在胡思亂想,甚至在做最壞的打算——他要是敢趁機動手動腳,她一定跟他拚命。
即便肯定不是他對手,也要拚盡全力反抗。
一覺到天亮,隔天早上光線照進窗戶,辛甘聽到開門聲音緩緩醒了,揉著眼睛坐了起來,看到房門剛好從外麵被關上,程究已經醒了,剛走出房間,她活動了下手腳和脖子,發現昨晚睡姿太拘謹,蜷縮在角落,導致落枕、全身酸痛。
她起床整理衣服,瞥到外麵天陰沉陰沉的,但不像是下雨的樣子。
程究和瓦母在門口說話,程究拿了錢給瓦母去隔壁鎮請師傅過來修輪胎,瓦母不肯收下,兩個人推脫的時候,辛甘走出來,看到他們倆都楞了一下,瓦母跟程究說了一句話,然後往外走掉。
瓦母到底沒收錢。
程究把錢疊好,進屋放在瓦母喝水的杯子下壓著。
辛甘說:“早。”
程究看她:“昨晚我有沒有吵到你?”
辛甘耳根微微發燙:“沒、沒有,怎麽了?”
“小十說我睡覺不安份,昨晚忘記跟你說了。”
辛甘:“也沒有,我也不知道,我睡著了。”
程究又笑:“我還擔憂你緊張的睡不著,怕我半夜對你做什麽,一晚上不敢睡。”
辛甘:“……你不會。”
“為什麽?我也隻是個男人。”
辛甘也不知道,直覺是他不會,雖然她一開始也很警惕,到後來想了想,他也不是這種人,她的直覺。
辛甘舔了舔微幹的嘴唇:“就是覺得不會。”
程究冷淡地看著她幾秒,笑出一聲:“你錯了,辛甘。”
辛甘:“……”
“昨晚我想對你動手來著,不過你臉還沒好,再養養,養的白白胖胖了更好吃。”
辛甘被逗的耳朵都紅了,又紅又燙,忍不住瞪他一眼,警告的口吻說:“我不好惹。”
……
瓦母借了村民的車去隔壁鎮請修車的師傅過來,師傅原本不肯來,瓦母好說歹說,開了一個上門修車的價格,師傅看在錢的份上,才答應跟瓦母走。
在等修車的師傅過來的時候,程究站在門口抽煙,辛甘裏麵喝白開水,全身酸痛還沒緩過來,她看著程究背影走了一會兒神,而後反應過來意識到自己失態,便收回視線,盯著腳上的鞋子看。
程究抽完一根煙,走了過去看車子情況,恰巧的,看到昨天紮車胎那幾個小孩子又來了,在附近徘徊,那幾個小孩也不怕陌生人,有一個手背在腰後,眼神比較警惕,似乎拿了什麽東西過來,又想幹壞事的樣子。
程究又點了一根煙,朝那小孩子招手,幾個小孩子紛紛對視一眼,站穩後沒有走過來,還是挺有戒備心的。
程究就用當地方言朝他們說:“過來,怎麽不敢過來了?”
都是小孩子,不經激怒,就都走了過來,走到程究身前,就朝他伸手,稚嫩的語氣說:“給錢,給錢就不紮你的車胎。”
程究冷笑了聲:“為什麽要給你們錢,紮了我的車胎,還想我給錢?”
“你有錢,有錢就要給我們錢,快點。”
這話根本不像是從小孩子嘴裏說出來,要不是程究以前經常碰見,所以不覺得吃驚,他反而明白這些小孩子為什麽會朝他伸手要錢。
這片地區,窮的人還是很多,經濟不發達,地廣人稀,窮山惡水,天高皇帝遠,總會有些地區是管不到的,到後來開始發展旅遊業,來往這些地方的遊客多了,看到當地人這麽窮,多少會有些好心人想做好事,就給當地小孩子一些禮物,漸漸的,激發起了一些人的貪婪,不再滿足隻要一些小禮物,而是要真金白銀,隻要現金了。
所以也就有了小孩子直接跟遊客或者來往的陌生人伸手要錢的一幕了。
程究剛來那會出任務,就遭遇過這種情況,那會他們沒給錢,還被那些小孩子扔石頭。
他彎腰蹲下來,拿出隨身攜帶的金屬製的打火機,在他們幾個眼前晃了一下,說:“我沒錢,打火機要不要?這個也值錢,很貴。”
其中一個小孩搖頭,不為所動,甚至用手比劃要錢的動作,說:“不要,隻要現金,money。”
程究低聲笑,沒把這幾個小孩子忽悠過去,他又說:“你們家裏人呢?父母呢?為什麽要你們出來做壞事要錢?”
小孩麵無表情,麻木了似的,說:“不關你事,不要廢話,給錢,不給錢就打你。”
程究個子挺拔,胳膊上都是肌肉,他沒把這幾個小孩放在眼裏,說:“沒錢,不會給,趕緊回家去,這事我就不計較了。”
辛甘喝完水就走了出來,看到程究和那幾個小孩在說什麽,那幾個小孩渾身髒兮兮的,光著腳,皮膚很通紅發黑,是曬的,眼神不善,站在那根程究伸手。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敢貿然上前,遠遠看著。
幾個小孩看程究不給錢,忽然朝他扔石頭,一邊扔一邊罵,程究沒和那幾個小孩子計較,不過還是抓到了其中一個,剩下兩個都跑了,他單手就把那小孩拎了起來,小孩雙手雙腳在空中撲棱,還罵他,還要吐口水,被程究躲開。
辛甘都看驚了,沒見過這種場麵。
程究把那小孩放在車前蓋上,單手禁錮他的腳,直接倒過來拎著,說:“繼續罵,別停。”
小孩也沒想到程究來真的,掙紮無果,最後求饒,可程究壓根不聽,顯然是想給他一個教訓。
那小孩叫嚷著:“你等著,你再不放開我,我阿爸不會放過你!”
程究來興趣了:“你阿爸誰啊,比魚頭還厲害?”
“我阿爸就是魚頭!”
“你阿爸是魚頭,小孩,真當我傻,他可沒兒子,從哪裏冒出來你這麽大的兒子?”
“我就是,我就是,你放開我!不準碰我!”
程究說:“放了你,你回去告狀,你阿爸還是會找我麻煩,那我幹嘛要放了你?”
“隻要你放了我,我不告訴我阿爸,你快,我快喘不過氣了!”
小孩臉因為倒立漲得通紅。
程究思考了幾秒,說:“你說話算數?”
“算!”
“成。”
程究把他放了下來,他癱在地上喘氣,一頭的汗,說:“你等著,等我阿爸出來第一個找你報仇!”
他說完還不忘狠狠瞪了程究一眼,從地上快速爬起來就跑掉了。
程究沒追,回頭看到辛甘站在那,還沒開口呢,辛甘就問他:“那個小孩你認識?”
程究說:“剛認識。”
“哦。”
程究看她,並沒多說什麽,很快,瓦母回來了,很有年代感的車發出拖拖遝遝的聲音,車上有兩個輪胎,還有一個上了年紀修車的師傅。
程究給瓦母遞煙,說:“辛苦你了。”
“不客氣。”
天陰沉,不曬,但是紫外線依舊強烈,辛甘戴著帽子和口罩,站在屋簷下看他們幾個人在修車。
明明給了不少錢了,那師傅還犯懶,說年紀大了,需要人搭把手,就吩咐指揮瓦母和程究幹活。
這畢竟是程究自己的車,他沒讓瓦母插手。
氣溫漸漸升高,程究脫了外套,露出黑色半袖,熱的不行了,幹脆把黑色半袖都脫了,露出精壯的一身肌肉,後背上的肌肉線條非常明顯,看得出來,是實打實的肌肉,不是像吃蛋禁品健出來的肌肉。
辛甘看了幾眼,有些口渴,也覺得悶熱,也把外套脫了,露出細白的胳膊,坐在那,交疊雙腿,有風吹過來,帶著讓人透不過氣的熱浪,她抬頭看遠處黑壓壓的天空,有鷹在低空盤旋。
天開始黑,低沉,壓抑,似乎有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這不是好天氣。
換胎也花了不少功夫,程究搞出一身汗,熱的想立刻衝個冷水澡。
程究付了錢,瓦母想給錢,但是奈何囊中羞澀,請師傅過來就花了不少了,程究給了錢,他也沒阻止。
程究拿起衣服在身上胡亂擦了下汗,又點了根煙咬著,說:“瓦母,再跟你打聽一個人。”
瓦母說:“九哥,你問。”
“昨天那三個小孩你熟嗎?”
瓦母說:“認識,都是可憐人,九哥,你不會是想讓他們賠償嗎?他們沒錢,沒錢給,家裏都很窮。”
“不是,不需要他們賠錢,你把詳細情況跟我說一下。”
瓦母沒再追問,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都跟程究說了。
其實程究主要想了解其中一個,就是說自己阿巴是魚頭的那個小孩,那小孩有明顯個人特征,但是大言不慚稱自己阿巴是魚頭,要麽是童言無忌,要麽就是真的。
……
修好了車,程究和辛甘就要走了,瓦母熱情跟他們道別,站在家門口揮手,歡迎他們下次再來。
但是程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把車開到附近停了下來,辛甘不解,疑惑看他,說:“不走了嗎?”
程究說:“我下車抽根煙。”
辛甘說好。
要下大雨了,辛甘抬頭看天空,心裏逐漸不安起來,不知道緣由。
程究抽完一根煙回來,重新套上了黑色的短袖,說:“等會要下雨。”
“嗯。”
程究說:“下過雨,明天就會出太陽。”
辛甘點頭。
程究繼續開車,“辛甘,明天你跟我爸一起回墉城。”
話音剛落,辛甘瞥他一眼,不明所以。
她沒忘記,這個男人讓她再留幾天,這會突然變卦,讓她跟程叔叔離開,回墉城。
她以為聽錯了,啊了一聲:“你說什麽?”
“明天是個好天氣,飛機會飛,你跟我爸一起回墉城。”他重複一句,語氣毫無波瀾。
極大的落差將她擊潰,她也不懂,明明如自己所願可以回墉城了,卻感覺不舒服,心裏堵的慌。
她看向車窗外,後腦勺對著他,好久才說了句:“好。”
他不說為什麽,她也不問。
既然她沒打算跟他真正走下去,隻是暫時的做戲,她也沒必要過多了解他的事,他身上太多迷霧了,她怕越了解,陷入越深。
辛甘害怕那四個字:日久生情。
之後再想脫身,會很難。
還沒到隊裏,半路上就開始下大暴雨了,外麵也徹底黑了,國道兩旁隻有野生的麥田,遠處的山脈也被濃濃的煙霧擋住,看起來毫不真實,恍如仙境。
半路下起了雨,氣溫也低了很多,沒那麽冷了,他們在車裏,原本開著冷氣,這會也開始冷了。
辛甘胳膊上都起了雞皮疙瘩,她搓了下手,程究看到,便把冷氣關了。
辛甘有一些恍惚,問他:“你以後會回墉城嗎?”
程究說:“不一定。”
辛甘:“這樣。”
“希望我回去?”
辛甘大膽做假設:“比如我們倆真在一起了,我可能不會留在北嶼跟你,我也有自己的計劃。”
程究忽而就笑了:“怕跟著我在這吃苦?”
“如果我愛你,跟你在一起,不是吃苦,但我現在不愛,留在這裏,隻讓我覺得虛度光陰。”
她很直接,沒有猶豫。
程究:“你會有這麽一天。”
她沒說話。
程究接著說:“辛甘,和我在一起,你不用隱藏自己真實情緒,你想什麽都可以跟我說,不想留在這,那就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申請調回去。”他默了默,心裏無聲說,就差一點點了,還要再等一段時間。
辛甘說:“哪一天?”
“死心塌地跟著我的那一天。”
但現在顯然還不是。
她還沒有徹底誠服,她還是自己,非常清晰自己的想法。
他很自信,他的自信不讓她討厭,辛甘忽然笑了笑,沒搭腔。
也許跟他說的一樣。
辛甘不否認。
而目前她還有把我,她隻是處於動心階段,還遠遠沒有到達死心塌地那一步。
而這個階段,她可以隨時抽身,隻要來得及,等他們倆找到時間攤牌,趁這段時間,她要抓緊完成自己要做的事。
跟家裏做心理建設,還有,移民。
……
回到隊裏,雨勢沒有變小,程究先送辛甘回家屬院,送完辛甘,程究打電話給程父,說:“多買張明天回墉城的機票,辛甘跟您一起回去。”
“怎麽?”
“我這還有事情沒處理完,接下來會很忙,她跟著我,不安全。”
程父明白了,說:“那你自己注意安全,辛甘這邊我先帶她回去,等你忙完了,回家把證領了,你們倆最近相處的也不錯,我們也放心了。”
程究末了說:“您也注意身體,我會照顧自己。”
“嗯,那我們在墉城等你回家。”
程究說好。
……
辛甘回到照了下鏡子,發現昨晚塗了藥膏的皮膚沒有什麽反應,她也就沒放心上,收拾好了東西,準備明天回墉城。
可是沒有預想的高興,她甚至有些覺得心裏不踏實。
……
半夜,警報突然拉響,辛甘被吵醒,聽到了很大的聲音,她跑到陽台,看到程究他們隊裏亮著燈,有車燈頻頻閃過,好像有行動。
辛甘心裏突突地跳,看了很久,過了十幾分鍾,終於沒了聲音,隊裏又陷入了平靜的夜色中。
第二天早上,程父就打電話叫她下樓,要出發去機場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
辛甘把門鎖緊,提著行李箱就下樓,程父已經等挺久了,孟參長也在,是孟參長開車送他們去機場。
路上,孟參長還問了辛甘什麽時候辦酒,他好提前申請假期過去。
辛甘還沒說話,程父說:“到時候會通知你,別急,你的禮物給定了。”
“成,我就喜歡聽你說這種話。”
到了機場,孟參長送他們過了安檢然後道別就走了。
程父看了眼魂不守舍的辛甘,說:“不舍得了?別擔心,等過段時間就能和程究見麵。”
辛甘點了下頭。
在飛機上,辛甘看了眼手機,沒有任何動靜,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麽,刷了幾遍,才關了機。
她和程父到底不太熟,也沒有什麽話可以說,程父安撫了她幾句就閉著眼睛休息了,讓她別想太多,一覺醒來就到家了。
辛甘低聲說好。
她甚至來不及通知家裏人,她已經回墉城了。
坐了十個小時飛機抵達墉城,已經是晚上九點鍾,程家來了司機,程父先讓司機開車送她回家,路上又跟她說起了程究的事,以為她是舍不得離開程究,心情不太好,所以一直開導。
辛甘在這刻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一點舍不得離開,可轉眼她把這個念頭硬生生掐掉,提起精神來。
到家門口,考慮到時間問題,程父沒有下車去辛家喝茶,跟辛甘說明天再過來做客。
辛甘送走了程父,摁響了門鈴。
這會快十一點了,家裏人應該都睡了,隻剩下保姆還沒休息。
保姆聽到門鈴聲開的門,看到辛甘,以為沒睡醒,驚喜道:“小姐?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我去叫一下先生太太,太好了!”
辛甘來不及製止,保姆已經上樓了。
辛甘換了鞋子,把行李放在一邊,連忙進客廳倒了杯白開水喝,喝了幾杯,才緩過神來,而辛父辛母這會已經下樓來了。
辛甘看到好幾個月沒見的父母,乖乖巧巧叫了聲:“爸,媽媽,我回來了。”
辛父還很淡定,畢竟是男人,情緒不外漏,而辛母已經忍不住流眼淚,連忙上前抱住她,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一度哽咽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辛甘也抱著辛母,說:“讓你們擔心了。”
“怎麽沒提前說一聲就回來了,自己回來的?程究知道嗎?”
辛甘把情況說了一下,辛母握著她的手,一起坐在沙發上:“可憐的孩子,你臉怎麽曬成這樣?沒有防曬嗎?”
“不是,是我自己不適應。”
“早知道就不讓你過去了,太辛苦你了,遭這麽多罪,我都聽你表姐說了,說你水土不服,一直生病,還瘦了,還把臉曬傷了。”辛母越說越心疼,也很愧疚,懊惱之色溢於言表。
辛父還算平靜,一副嚴父的形象,說:“你注意點形象,辛甘這點苦都受不了,那程究怎麽受得了,都是年輕人,就該多鍛煉,吃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