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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六章 笑話

  嚴津的語氣聽起來就是蠻嚴重的。


  可是溫涼不明白了,嚴津不是有門路麽,不是說可以想辦法幹擾警方那邊辦案嗎?


  他之前信誓旦旦說過的,要她別擔心,一切都有他。


  怎麽這會就出這種事了?


  他是被抓到什麽把柄了嗎?

  還是警方那邊掌握了什麽線索?

  這些,溫涼都不知道,而嚴津也沒說。


  她忽然就不懂了,為什麽會發生這麽大的變故,難道是嚴津被查到了什麽,出於某種目的為了自保,所以把她先踢出去?

  這種事嚴津又不是不會做,他之前就這樣做過,他就是這麽一個人,就不值得她信任。


  也是因為有過前科,所以溫涼不相信他,總覺得隨時隨地都會被嚴津出賣。


  嚴津這種人,太狡猾了,看著也不是一個有信用的人。


  她當初怎麽就選了他合作,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現在是悔青了腸子都沒用了。


  隻能等等看,她倒是想看嚴津是不是真的要出賣她。


  其實出賣她,嚴津也跑不掉的,她手裏頭也有嚴津的一係列證據。


  她還不能輕舉妄動,她倒是要看看嚴津到底要做什麽。


  她就不信了,嚴津要是這個時候出賣她,那就不怕她轉頭就把他一起舉報了麽?

  溫涼強迫自己不能亂了陣腳,要冷靜下來。


  而嚴津也沒有告訴她具體發生了什麽事,隻是提了個醒,要她自己注意一點。


  掛了電話後,溫涼手心都出了一層汗了,濕黏黏的,她渾身沒力氣癱軟坐在沙發上,她這次回來家裏,是因為溫先生下了最後通牒,要她必須回家來一趟,要是不回來,他就直接去墉城抓她回來。


  溫先生這次是真看不下去了,不允許她繼續留在墉城了,而且發了很大的火,甚至大罵了她一頓。


  溫涼怕溫先生氣壞了身體,所以這次才回來了。


  她本想安撫好聞先生的情緒就回墉城,要是在家裏待著,溫先生肯定不會同意再讓她走的。


  溫涼抓了抓頭發,神情可以看得出來她有多不安和煩躁。


  人的情緒一直處於緊繃的時候,是很容易失控的,加上剛才嚴津說的那件事,溫涼現在滿腦子都在想這件事。


  到底是不是跟嚴津說的一樣,她不確定。


  “溫涼,吃飯了。”


  就在這時,溫先生過來喊她吃飯,溫涼這才回過神來,心不在焉哦了一聲,沒說什麽。


  吃飯的時候,溫涼沒胃口,也不想吃,她拿餐具戳著盤子裏的三文魚,把魚肉都戳爛了,看起來更沒食欲了。


  溫先生看她這副樣子,嘴角往下癟了下,明顯是不高興了,並不滿意她這麽一個狀態,於是開口提了個醒:“好好吃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溫先生是意有所指。


  溫涼看了過來,眼神逐漸聚焦,說:“我不想吃了。”


  她幹脆放下餐具,說著就上樓了。


  背影果斷而決絕,猶豫都不帶猶豫的。


  溫先生看了一眼,沒有吭聲,繼續用餐,他是知道這個女兒脾氣要是強起來是有多強,這次因為她和賀川之間的事,他們父女倆也鬧得不太愉快,這也是正常的。


  溫先生原本是想等她先冷靜幾天,再坐下來好好和她談談,畢竟這種事也不能操之過急,而且主要因素也在她自己的身上。


  換做是誰遇到這種事,也會跟溫涼一樣,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這事不是溫涼的錯,是賀川的不是,是他玩弄溫涼的感情,是他不做人。


  但是賀川手裏頭掌握著他的黑曆史,黑料,要是溫涼繼續公開和賀川過不去,或者說抹黑賀川,真把賀川惹怒了,那他要是把這些見不得人的黑曆史曝光出來,那就是覆水難收了。


  所以溫先生也有私心,不想溫涼繼續鬧下去了,繼續鬧下去對所有人都不好。


  隻能說他們倒黴,攤上了賀川,這要是換做其他人,也許還有反擊的機會,可是這個人是賀川,那麽這個機會就微乎其微了。


  於是溫先生低頭了,不想繼續和賀川糾纏了。


  而溫涼也不小了,也耗不起,所以溫先生想勸她早點放下,不要讓自己陷入困境裏麵去。


  但是看溫涼這種態度明顯是不願意的。


  溫先生歎了口氣,也沒繼續用餐的食欲了,放下餐具就離開了餐桌。


  溫涼回到房間就拿手機查閱嚴津最近的消息。


  有些事情可以網上查的,也是根據嚴津公司最近的動態,她可以分辨他最近在做什麽。


  但是查了一番後,無果,沒有有用的消息。


  不過卻讓她意外查到了那個小秘書的社交賬號。


  那小秘書就是最近很受嚴津喜歡,甚至不惜下血本招進自己公司,也就可以看出來,嚴津還是挺喜歡這個小秘書的,要不然招她做自己秘書做什麽。


  秘書秘書,說好聽點就是秘書,不好聽就是小秘。


  溫涼也是愈發看不起這個小秘書了,想她那天晚上難得好心一次,幫了她一把,轉頭她就成了嚴津的情人。


  現在的年輕女孩是真的不要臉。


  也不看嚴津大她多少歲,都可以當她父親的年紀了,還做嚴津的情人。


  溫涼點了根煙抽,煙霧迷離,一邊窺探小秘書的社交動態,她想看看她都發了什麽。


  小秘書的社交賬號居然有不少的粉絲,而且是活粉,不是僵屍粉,每一條狀態都有人評論,評論的內容都是在誇小秘書是女神,又漂亮又養眼,差不多都是一副舔狗的樣子。


  溫涼倒是沒看出來小秘書原來藏這麽深,跟那天晚上在酒桌上表現出來不諳世事的形象截然相反。


  溫涼漫不經心的翻著,翻到了一條小秘書發了自己跟一個男人的合影,那男人不是嚴津,看起來還挺年輕的,和小秘書站在一起還挺般配,這條動態發的時間是去年六月份,之後這個男人再沒出現過在小秘書的社交動態裏。


  溫涼覺得也許有一天會用得上,就保存了這張照片,保存之後,她又刷了一會兒,沒刷到什麽有用的,無外乎吃吃喝喝的,要麽就是一些自拍照。


  這小秘書生活還是挺豐富的,不像是她呈現出來的那樣簡單純粹。


  溫涼其實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麽,感覺這個小秘書她似乎有點不同尋常。


  但是她也說不上來,就算了。


  下午,溫涼在家裏坐不住,想出門走走,拿了車鑰匙,還沒出門,就被溫先生叫住了。


  “你要去哪裏?”


  溫涼說:“在家裏悶,出去走走,散散心。”


  “你要去哪裏?”溫先生追問。


  溫涼想了想,說:“沒去哪,隨便逛。”


  “我開車送你。”


  “不用了,爸爸,我自己會開車。”


  溫先生說:“反正也沒時間,順便幾句。”


  說著,溫先生已經先走出去了。


  溫涼原地站了一會兒,猶豫了下,還是跟了上去。


  最後是溫涼開車,溫先生坐在副駕上。


  溫涼也不知道去哪裏,她就隨便開,反正路平坦開闊,這裏離市區也不是很近,就當是透透氣好了。


  而溫先生沒有說什麽,而是過了會,才說:“你現在還在跟那個叫嚴津的人來往嗎?”


  問出聲之後,車內氣氛有一瞬間微妙,溫涼的表情也挺微妙的,她知道溫先生不同意她跟嚴津太親密,因為嚴津的名聲不好,溫先生怕她被騙,所以這次比較謹慎了。


  溫先生有點像是被蛇咬過,十年怕井繩。


  溫涼沒有說話,遲疑了會,說:“爸,這是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好。”


  “你怎麽處理?這個嚴津不是什麽好人,你不能跟他繼續來往。溫涼,爸爸肯定都是為你好,不會害你,我跟你說的話,也都是出於替你考慮。”


  “爸,你說的道理我都懂,但是我知道我在做什麽,你不用操心。”


  “你是我女兒,我能不操心你?”


  溫涼已經厭煩了,類似的這種話都不想再說了,她有點無奈,幹脆閉嘴了。


  溫先生看出她不耐煩了,緩和了下態度,說:“你別生氣,也別不高興,爸爸不會說話,也不知道你心裏想什麽,爸爸隻是擔心你,不放心你。”


  溫涼說:“不用這麽操心,我現在過得很好,爸,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其他事不用操心。”


  “話是這樣說,可你看哪一個做父母的不擔心自己的孩子,你要是做父母了,就知道我現在的心情了。你和賀川的事現在都過去了,你不要再想了,咱就讓他過去吧,行嗎?”


  溫涼沒說話,握著方向盤的手逐漸收緊用力,她在強忍著情緒,她怕忍不住,就直接和溫先生吵起來。


  賀川就是長在她心裏最深處的傷口,血淋淋的,永遠都不會愈合的傷口。


  她很計較,但是也無濟於事。


  現在溫先生都勸她別再死揪著這事不放,可是真的不放就沒關係了麽?

  不可能。


  她和賀川一定要較個輸贏。


  不是她死就是賀川死,誰也攔不住,誰也沒辦法攔。


  她父親也是一樣的。


  她一定要報複。


  所以誰攔著都沒用。


  “溫涼,你在聽我說嗎?”


  溫涼深深吐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是我不想聽了,爸,你別說了,我心裏有數,我和賀川之間的事我會處理幹淨。”


  溫先生哎了一聲,說:“溫涼,你就不怕賀川打擊報複嗎?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那,你鬥不過他,相差太懸殊了。”


  “所以你就要我低頭?忍氣吞聲,什麽都不做?讓賀川笑我,把我當成小醜一樣?”


  “女兒,你不要這樣想,我之前跟他聯係過,他沒有說主動要找你麻煩。”


  “行了吧,你別說了,我是不會回頭的。”


  溫涼也下定決心了,現在誰勸也沒用,她說了不會回頭就是不會回頭。


  溫先生:“溫涼,你是不是非要固執下去?”


  “當初是你要給我一個說法,你說不會讓我被欺負,爸爸,這些話都是你說的,現在要我放棄也是你說的,你還要我怎麽樣?”


  “爸,現在是你女兒受了委屈,不是別人,是賀川欺負我在先,他一邊說跟我結婚,一邊又惦記他的前任,這口氣,我是無論如何都咽不下去的,是他先不仁不義,別怪我。”


  “爸爸知道你委屈,但是也有很多種方法,而不是用這種極端的方法,你這樣也是在傷害自己,爸爸隻希望你早點走出來,忘記他,不要在陷入這種局麵裏。不管發生什麽事,爸爸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那你就別管我!”


  溫涼已經不想再聊了,情緒也上了頭,忍不住踩了油門,直接在路上飆車。


  溫先生沒有阻止她,而是一臉擔憂望著她,也怕說什麽會讓她情緒更激動,就沒說話了,他有點不適應車開得這麽快,畢竟上了年紀,身體是大不如年輕那會了。


  這樣高速飆車,他心髒會不舒服,他捂著胸口,挺痛苦和難受的。


  溫涼隻顧著踩油門,沒有注意溫先生的身體,而是持續開了一段時間之後,聽到了溫先生在喊她停車,她這才反應過來,她父親身體不好,她趕緊靠邊停了車,詢問溫先生的狀態。


  溫先生擰著眉搖了搖頭,他也說不出話來,一個勁搖著頭,上氣不接下氣,捂著胸口,像是要窒息的模樣。


  溫涼腦子一片空白,趕緊啟動車子,帶他去醫院看一下。


  到了醫院,溫先生被扶著下車,站都站不穩,晃晃悠悠的,溫涼自責極了,要不是她忽然發瘋,狂踩油門,也不會害得她父親變成這樣。


  經過一係列檢查之後,溫先生也沒大礙,就是受到了驚嚇,年紀大了,心髒受不了,在加上情緒起伏太大,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溫涼心裏有愧,過意不去,也覺得她這次是做得挺過分的。


  溫先生肯定是不會怪罪她的,誰讓她是自己的親女兒。


  醫院的病房裏,溫先生剛做完檢查,還在休息,醫生護士都出去了,溫涼遲疑了會,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看著溫先生,然後開始掉眼淚,說:“我不是故意的,爸爸,你原諒我好不好?”


  溫先生歎了口氣,說:“別哭,這有什麽好哭的,你爸爸我又不是死了。”


  “別說這種話,爸,你沒事的。”


  “好了,別哭了,又沒出什麽事,你哭什麽?”


  溫涼其實也沒哭,就是眼眶很紅,尤其是眼尾,她想把情緒藏起來,但是麵對溫先生的時候,她又沒忍住。


  “爸,我隻是委屈,心裏不甘,我陪了他這麽多年,幫他創業,打江山,他是怎麽對我的,我明明什麽都沒有做錯,為什麽他要這樣對我?”


  溫先生溫柔撫摸她的肩膀,說:“我知道你的感覺,女兒,別難過了,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你說對嗎?你也不差,遲早會找到真心對待你的人。”


  溫先生還不忘鼓勵她,全然不在意她做的事,說:“你要相信自己,女兒,你這麽優秀,不差,肯定會找到一個真的合適自己的人。”


  可是溫涼聽不進去,她不想聽這些,但是這會她沒有著急反駁溫先生,而是沉默不語。


  她也不想跟溫先生說這麽多了,反正也沒什麽用,就這樣算了,考慮到溫先生的身體情況,她就不說那些讓溫先生不高興的話了。


  溫先生休息得差不多了,就回去了。


  但這次不是溫涼開車,溫涼叫來了家裏人,她怕自己情緒不穩定,素以還是讓家裏人開接。


  家裏人知道了這事也沒責怪她,知道她最狀態不對,所以也沒說她什麽。


  倒是溫涼,覺得自己這狀態太差了,就去找心理醫生的朋友聊了聊。


  都是朋友,收費也是熟人價,不貴的。


  她那心裏朋友還玩笑說她要不要再打折,她笑了笑,臉上也有了笑容。


  隻是溫涼心底最深處的事,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她這個心理醫生的朋友,而是選擇性說了自己感情的事,她覺得很糟糕,糟糕得不行,好像自己到了這個年紀就貶值了,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朋友是國外人,倒也沒有這種擔憂,所以不理解她為什麽會焦慮年齡的事,這大概就是跟她從小的生活環境又關係吧。


  溫涼自嘲說自己讀了這麽多書,有些觀念還是改不過來,是怎麽都改不過來,她也覺得有壓力,而且感覺像是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她身上,她連腰都直不起來。


  心理醫生診斷出她有輕微抑鬱,於是提醒她一定要保持樂觀的心情,給了很多建議,當然了,也開了點藥,說需要的時候可以吃,但是平時不能亂吃。


  回去之後,溫涼又去酒吧買醉,她把那些藥都丟了,也不管醫生的勸告了,她並不把這什麽抑鬱症放在眼裏,之所以診斷出來輕度的,那是因為她這段時間心情一直究很壓抑。


  這要是換作別人,應該早就撐不住了。


  她現在還能撐住算是不錯的了。


  她喝了點酒自然就不能開車了,醫生朋友這個時候又給她打來電話,問她的情況,她沒什麽好情緒,聊了幾句就說有事然後掛斷了。


  醫生朋友聽出她的背景音,判斷她應該在酒吧,就要問她的時候,她就把電話掛了。


  出於擔心,醫生朋友又打來電話,詢問她在哪裏。


  她這次說了,說在酒吧,在喝酒。


  醫生朋友聽著她說,然後淺淺歎了口氣,說:“你不要傷害自己,吃了藥不能喝酒。”


  “我沒有,我隻不過心情不好。”


  “所以你才有輕度抑鬱症。”


  溫涼冷冷笑了一聲,說:“謝謝你了今天,不過我覺得我們的談話就到今天了。我也沒錢給你報酬了,晚安。”


  醫生朋友還是被掛了電話,他有些無奈,雖然說和溫涼是朋友,但是她一向不喜歡別人管她的事,但是放著她不管,醫生朋友還是不太放心,但是也不知道她在哪一個酒吧,就找了幾個朋友,幫忙去附近的酒吧找找人。


  他也一直聯係溫涼,但是溫涼不接電話。


  最後還是他一個朋友在附近一間酒吧看到了溫涼,於是醫生朋友很快趕了過去。


  溫涼並不高興醫生來找自己,她反而推開了醫生,不知道他為什麽要來找她。


  醫生說:“不太放心你,你的狀態令人擔憂。”


  “我很好,我沒事。”溫涼停止了背脊,並不接受他的關心,她還沒醉,所以清楚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麽。


  但是在醫生朋友看來不是這樣的,她是在逃避,是在買醉,她不想麵對現實,所以試圖用酒精來逃避現實。


  但是這些話在溫涼看來,都不中聽,她已經聽太多了。


  而所有人都會這樣跟她說,唯獨除了賀川,隻有他不會,隻有他心裏沒有她。


  “溫,你是真的喝醉了,聽我說,我們出去聊,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溫涼肯定是不會跟著出去的,她直接甩開了醫生朋友伸過來的手,說:“你別碰我。”


  醫生朋友也是無奈,怕刺激到她,隻能雙手舉了起來,說:“好,我不碰你,抱歉,那你能跟我出去聊會嗎?或者找個地方喝一杯?”


  溫涼沒說話,沉默看著他,眼神似乎很受傷,有很多情緒摻雜在裏麵。


  她現在這會像是一塊隨時可以碎掉的玻璃,隨時隨地就會碎掉。


  醫生朋友看得出來她的狀態很不好,所以才這麽擔心她,於是耐心安慰她,安慰了許久,溫涼才漸漸平靜下來,淚流滿臉,自言自語道:“為什麽所有人都會擔心我,就他不會,他就這麽狠心嗎?為什麽?”


  “我哪裏不如那個女的,為什麽他眼裏就是沒有我?我為他做了這麽多,付出這麽多,可他眼裏還是沒有我,我變成這樣,都是他逼得,他把我逼成了這樣。”


  醫生朋友也算是聽出來了,感情問題,導致她變成這樣。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樣很可笑?像個瘋子,不像人了。”


  畢竟是自己的朋友,醫生朋友非常擔心她,就順著她的意思,深怕刺激到她情緒愈發失控,所以醫生朋友也不敢說些她不高興的事,而是先哄好她,然後順著她的話說這件事。


  雖然他都不知道具體過程,不過看溫涼如此大的反應,估計是傷得很深,一時半會沒辦法從這段感情裏走出來。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勸說,溫涼逐漸平靜下來,醫生朋友順勢帶她離開了酒吧,送她回家。


  溫涼的車在酒吧裏,醫生開著自己的車,溫涼一上車就沒再說話了,安安靜靜的待著,雙目無神望著車窗外,現在天都黑了,街上的行人並不多,漸漸駛離了市區後,溫涼才開口說了一句話。


  “抱歉,剛才讓你看了場笑話。”


  “這不是笑話,我不會因為這種事笑你,說實話,每個人都不願意經受這些的,你不用覺得這是你的問題。”


  醫生朋友挺明白她的處境,也站在她的立場幫她分析了一下,不過最後還是得看她自己能不能走出來。


  到家後,溫涼和他說了拜拜,從錢包裏拿出一疊錢給他,說:“辛苦你了,這是費用。”


  “不,我不收費,今晚我是你朋友,僅僅是因為這樣而已。”


  溫涼笑了下,沒說什麽,回到家裏。


  今天的事也給她提了個醒,她要是真有個好歹,那最開心的人莫過於賀川還有嚴津了。但是她絕對不會讓他們倆好過,先一個個來,先把賀川解決了,再跟嚴津慢慢清算。


  她得打起精神來,絕對不能被小看了。


  所以她知道自己有抑鬱症後,也開始積極配合治療,因為不嚴重,隻要保持心情愉快就行。


  而那醫生朋友也很熱情幫她走出來,於是隔三差五就來找她,給她做心理疏導。


  溫涼還是挺謝謝他的,不過也僅僅是謝謝而已。


  墉城這邊的事情,都是嚴津聯係她,並且告訴她知道的,說警方那邊還在調查,應該是掌握了什麽新證據,也找過他了,雖然也沒問什麽特別的問題,但是這一個舉動,也讓嚴津提高了警覺,他也試探性問過警方這邊,問了案件的調查進展。


  警方自然是沒有說的,因為案子還在偵查間斷,還不能對外公開關於辦案的詳細。


  警方沒說,這不代表嚴津就沒法知道。


  他肯定是有辦法知道的。


  而嚴津的公司進展得很順利,前所未有的順利,他的融資項目都沒有什麽阻礙,剛好這段時間賀川沒有什麽動作,空出來的市場就被他吞占了,他迅速融資擴大項目投資,未來前景一片大好,給同行的各大投資人和投資公司覺得發展前景不可預估,於是又預備進行接下去的投資。


  嚴津這段時間可謂是風生水起,麵對記者的時候都是春風滿麵的,狀態非常好的樣子,最要緊的是,業內對他的評價是水漲船高的好評,外麵媒體媒體輪流報道他的創業故事還有他的公司。


  從表麵上看的確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公司經營規模越來大,也吸引了不少投資,而他嚴津本人的身價也跟著翻了又翻,比起之前是連續翻了好幾倍。


  嚴津的賬戶是朋滿缽滿,不過沒人會嫌棄錢多,所以他對未來的前景更加有信心了,還接受了不少媒體的采訪,甚至大放厥詞,說未來幾年他的公司將會是最賺錢的公司。


  這一時間,嚴津的風頭正盛,還拿了不少對家的生意,好幾家對家生意經營不下去,出現了債務危機,沒多久就倒閉了。


  嚴津幾乎一夜之間像是坐了火箭一樣,奔騰起飛,誰也攔不住。


  而賀川這邊似乎沒有什麽動靜,自從之前不久出現公司機密泄密的事情後,就沒了消息,似乎沉浸下來了似的,而賀川也沒有在公眾麵前露過麵,最近也不知道在做什麽,看起來似乎還挺神秘的。


  也有記者采訪嚴津的時候問他是怎麽看待賀川的。


  問這個問題的記者看起來還很年輕,經驗不足的感覺,似乎不了解嚴津和賀川之間的爭鬥,還有嚴津一度綠了賀川的故事,所以她一問出來,在場嘩然,而當時嚴津臉都黑了,沒有正麵回答,而主持人也很快轉移了話題,不聊這個。


  隨後那位記者就被請出了現場。


  嚴津依舊沒有對外說過賀川如何如何,大概是因為兩個人那微妙的聯係吧。


  而後來有小道消息流傳出來,賀川的前任再度成為了嚴津的前任,嚴津也另有新歡了。


  這些消息傳得快又離譜,於是賀川在某天去公司的時候,聽到有員工正在議論他的感情事,其中提到了他被綠的事情。


  這些字眼還是挺刺耳的,也不好聽。


  尤其是女員工是心來的,膽子大,還肆無忌憚的聊賀川的私生活的事。


  好死不死的,直接被賀川當場抓到了。


  那女員工看到賀川,腿都嚇軟了,沒想到他會忽然出現,這直接打得她措手不及,毫無防備。


  “賀……賀總……”女員工的聲音都是抖得,而且抖得很厲害,完全沒想到。


  邊上的人喊了一聲賀總就直接走開了,畢竟這話又不是他說出來的。


  女員工往後退了幾步,說:“那賀總,我去工作了……”


  說完就想溜。


  賀川嗯了一聲,也沒攔著,就讓她走了。


  幾乎是瞬間,辦公室裏的同事都覺得她完了,然而一個早上過去了,無事發生,這其實不應該的,她頂撞了老板,怎麽會沒有事呢。


  就在女員工自己也以為不會有什麽事的時候,下午,人事就來找她了。


  她邊上的同事看到她臉色瞬間就垮了下去,等她一走,就議論開了。


  “我就說吧,人事那邊肯定會找她,你看看,來了吧。肯定是找她聊她說賀總那件事。”


  “這就是她自己活該,才來幾天,敢在公司那樣議論賀總,簡直是在自掘墳墓。”


  “就是,就是,我們就看戲好了,看著她怎麽出洋相。”


  “是的,等著好了,反正她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


  等到她回去辦公室的時候,眼眶很紅,像是哭過,很顯然,肯定是人事那邊說了什麽,她才會哭。


  不過那樣子,看起來也太淒慘了點。


  即便如此,也沒有人上前安慰她或者關心她。


  大家都是看破不說破的表情,更沒那個閑時間管閑事。


  所以她趴在工位上哭得天昏地暗,也沒人理她。


  人事這邊說了什麽,也沒人知道,雖然好奇,但是沒人會那麽蠢去打聽這種事,不怕死就可以去打聽打聽。


  第二天,那女員工就沒來了。


  看這樣子,似乎是被辭退了。


  她走了,自然還會有新人頂替上來。


  就是希望招進來的新人別再公司議論老板的不是了。尤其還是說老板私生活的事,更過的還是老板被戴綠帽的事……


  這換做誰也救不了。


  很快這事就給他們一個警惕,不能在公司裏隨便說老板是非,尤其是賀總的。


  雖然他們也搞不懂為什麽會有女人放著他這種極品男人不要,找了另外一個遠不如賀川的男人。


  現在倒好了,據說那個嚴津也有新歡了,這可是喜聞樂見的事。


  ……


  唐懷懷回到墉城那天居然下起了小雨,她最討厭的就是下雨談了,到處都是濕濕嗒嗒的,讓她很不舒服。


  她打車直接去了唐闕所在的酒店。


  唐闕見到她,無動於衷的,也沒問她怎麽回國來了。


  “你小子看到我也不喊一聲姐姐?”


  唐闕這才乖乖照做:“姐。”


  “你倒是皮硬了,身體也好了,活蹦亂跳,誰也管不住你了,你還記得你當初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怎麽說的?你再看看你現在這樣,是要把我氣死嗎?”


  唐闕說:“沒有。”


  “沒有什麽沒有?你就是想把我氣死,現在程回死了,你還賴在墉城幹嘛?等著給她守墓啊?”


  “能不能不這樣說?”


  “那你要我怎麽說?”唐懷懷是直接敞開了懷罵他,“你這小子,我花這麽多心血把你就回來,不是讓你給別人守墓去的,既然程回都死了,你幹脆私心了不行麽?有這必要麽?裝這個死樣。”


  唐闕說:“姐,你能不能不要這樣說她?”


  “還覺得我說話不悅耳了是麽?我還沒說你白眼狼,忘恩負義。”


  唐懷懷幾乎是放下行李箱就說數落他了,似乎沒把他當成一個成年人看待,在她眼裏,他還是個小孩子,容易被騙的小孩。


  所以她是不允許唐闕再因為程回的事牽扯進去。


  她這次回來就是要罵醒他的。


  “你現在的命是我的,是我把你救回來的,明白麽?這條命不是你自己的,你得聽我的安排,明白麽?”


  唐闕坐在那跟木頭人一樣,連眨眼睛的頻率都不高,他即便知道自己這條命是姐姐豁出去換來的,但他還是不能什麽都聽唐懷懷的,尤其是在程回這件事上。


  他欠程回,不是說還那麽簡單。


  是他把程回的人生攪亂了,而且還是一塌塗地的這種。


  現在程回不在了,他心裏的愧疚愈發強烈起來,一時間,他沒辦法走出來。


  唐懷懷氣急敗壞的,尤其看到他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說:“你現在起來,收拾東西,跟我回去,我不準你在這浪費時間。”


  可是唐闕不會走的。


  “你走吧。”他淡淡地說,聲音虛無縹緲的。


  “你說什麽?”


  “姐,你走吧,別管我了。”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剛才說那麽多你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是吧?我說了,我回來是帶你走,程回死都死了,你還在幹嘛?真要給她守墓不成?”


  唐闕說:“要是這樣做,能減輕我心裏的負擔,我倒是願意給她守墓。”


  “你真的是有病,不對,你本來就有病,病入膏肓。”唐懷懷都快被他氣死了,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認死理的弟弟,以前他可不會這樣,自從生了場病之後就變了個人似的。


  生了場病,他對程回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似乎醒悟過來,他喜歡的是程回,可是他早當初幹什麽去了?

  唐懷懷想起這件事就惱火是,說:“你不要跟你媽一樣轉不過彎來行不行?你是要把我逼瘋麽?你看著我瘋你就開心了,對麽?”


  唐闕本意不是這樣的,不過他沒解釋,隻是搖了下頭。


  “真不知道這個程回到底是有什麽好的,把你們吸引得暈頭轉向,賀川是這樣,你也是,這個世界真瘋狂。”


  唐闕捏了捏手心,說:“以後不要那樣說程回了,是我對不起她,不是她的問題。當初要不是我們,她也不會和家裏鬧不愉快,我還讓她以為……總而言之,姐,不要再那樣說她了,其實是我們對不起她,對不起程家。”


  “你還惦記這事?”唐懷懷挺震驚的:“這件事都過去這麽久了,你不也把真相告訴她了麽,知道真相她還有什麽放不下的,而且是她父親先對不起我們,我們隻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唐懷懷不覺得這是自己不對,她現在隻覺得她弟弟魔怔了,也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


  有因必有果。


  程邊釀造的因,那就由他女兒結果,這很公平,負債女還,不是一樣的麽。


  現在唐懷懷隻覺得當初不夠狠,要是再狠點,直接毀了程回,那程邊得多痛心,這樣才能徹底打擊到程邊,可是沒有這麽多早知道。


  唐闕陷入了自責裏麵,說:“姐,你別說了,現在是我對不起程回,我要彌補她,要不然我良心過意不去。”


  唐懷懷好半天說不出話來,氣都氣啞了,她完全無話可說了,都不知道到底是欠了他什麽。


  “行,你不跟我回去,我也不走,你要守墓是吧,我也陪著你。”她要看看,到底誰在他心裏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她也就是說說而已,守什麽墓,程回也配麽?


  這要是傳出去,不得成了天大的笑話。


  唐懷懷說留下來,唐闕沒有說什麽,她要留下來就由著她。


  而他四處去打聽程回的墓在哪裏,但是一直沒有什麽消息。


  除非去問程家人,程家人肯定是知道的。


  但這樣也就意味著,他還要去一趟程家。


  然而程家人可不一定會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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