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璇玉盤再現
「你故意尋死!」
古剎魔帝暴喝一聲,白焚權杖勾動萬象之力,以大道法則為引,演化玄奧聖法,霎時間,數萬狂龍虛影破開無盡虛空沖了出來。
這些狂龍模樣各異,有閃爍黃色光芒的無角蟠螭,有方才出生不久,還在城中的小龍虯龍;也有興雲駕霧、騰躍太空的蛟龍;有凝聚大道真理、引天地氣象,被世人稱為四靈之一的青龍;更有那龍中之王,有著雙翼、存在年代悠長久遠的應龍。
這些龍里有真龍,也有血脈不純的龍怪,算得上是蛇龍混雜,無論血脈是否純正,品種倒是齊全。
雖然只是虛影,卻栩栩如生,如群龍齊出,威力無窮,帶有龍族特有的龍威,不可小覷。
這些龍很奇特,或是騰雲、或是駕霧,或是全身被熾烈火焰裊繞,或是在興風作雨,一頭頭鱗甲繞仙芒、半雲半霧,周身帶瑞祥,神威凜凜。
它們一同沖向那頭凶邪,百餘頭狂龍一同長嘯,發出的龍吟之聲震得這片天地都顛倒過來,波瀾翻滾不斷。
這場景彷彿重現昔日古戰場,天下眾生聯手屠殺大成先天靈體,那時的四海龍王也曾率領群龍攻殺,場景亦如這般浩大。
百餘頭狂龍衝殺過去,一往無前,無所抵擋,那恐怖的氣息令得四方皆懼。
這是大聖手段,天地萬物瞬間成灰,根本無法抵抗,威勢浩蕩,全部轟擊在凶邪的軀體之上。
霎時間,紅色血液噴濺,那凶邪的身體竟然也紋絡大道法則,此時繚繞無上至尊氣機,但卻被擊殺,身體四分五裂,血水噴發有半池之多。
蓋世聖威沖霄而起,古剎魔帝氣息越發強盛,淹沒整個冥河,他渾身流轉奇芒,千道萬縷無窮無盡。
天一雲血脈噴張,非常震驚,大聖之威絕非凡俗,有通天徹地之神通,令他也不禁心生嚮往,發誓有朝一日定要成就那個層級。
古剎魔帝冷哼,還以為對方有多麼了不起,原來不過如此而已,害他還被驚擾了道心,誤以為是哪裡來的凶邪,原來對方只是氣息可怕、樣子駭人,毫無神通妙法。
正藐視之際,乾坤道力忽然聚集,這片天地越發陰邪,淌落河中的血肉翻騰起來,沖向半空,再度凝聚而成凶邪,還原本體!
「什麼?它明明已被我斬殺,憑什麼死而復生?」古剎魔帝驚駭,無法理解,這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明明用絕世神通將其斬殺,不知為何它還能死而復生。
然而凶邪卻不答話,一路從來,凶氣橫掃八方,如狂風貫體,令古剎魔帝與天一雲都失魂落魄。
「師尊,它來了!」天一雲驚叫連連,也是懼怕,這凶邪太詭異了,不知出自何處,也不知到底是何物,凶煞陰邪到了極致 ,一縷氣息便足以震人心魄。
那凶邪鬼影連閃,怪吼不斷,轉眼衝到古剎魔帝身前,如簸箕般的魔爪怒拍下來。
邪風不斷,凶氣盈庭,如魑魅魍魎犯上作亂,擾亂天地氣象,那詭異的波動溢滿冥河。
淬不及防之際,古剎魔帝舉起白焚權杖格擋,但是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那蓋世聖器竟然無法抵擋這凶邪的一擊,被拍成齏粉,寸寸破碎。
古剎魔帝受創,被那邪氣所傷,咳血不止,打落冥河,傷勢慘重。
天一雲魂飛神喪,驚出一身冷汗,堂堂大聖,竟然一擊落敗?對方到底為何方神聖,莫不是至尊?亦或是超聖?
他遠遠避開,毛骨悚然,從未見過這等異狀,大驚喝問:「師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不具備神通,無存有道法,氣機與眾不同,與這天地格格不入,卻能夠傷你聖體,這是為何?」
古剎魔帝從河中騰躍而出,神色急迫,也是擔憂起來,道:「此物氣息凶邪,不通玄理與真法,乃是異界之物,自域外而來。」
古剎魔帝作出這樣的推論,這凶邪勢必不存在於人世,多半是來自域外的物種,因為它不具備法力與靈慧,氣息受到這片天地的排斥,不可能是出自莽荒。
如若不然,既非大聖,又無道法神通,如何能夠傷得了他?
一擊就將大聖擊潰,非超聖之上不可,此物連法力都不具備,不可能是超聖或至尊,唯有可能就是異界生靈。
這冥河傳說歷史悠久,但卻鮮為人知,故此古剎魔帝也不知道這河底到底有著什麼,此時遇見這凶邪,便覺得驚世駭俗。
眨眼間,凶邪又沖了過來,邪氣沸騰開來,殺意熏天,靈氣不朝它那兒流動,空氣也驅散開來,這天地在排斥它!
但是都無用,它彷彿自成一片天地,無需靠靈氣來凝聚力量,不借用這世間的一物一器,便就可展動強橫威力,無視天地,逆天而行。
古剎魔帝大驚,方才那一下已經傷了他的根基,身體被幽冥鬼氣侵蝕,短時間能根本無法使用道法,如此一來便就無法抵擋這凶邪,只能眼睜睜受死。
天一雲見古剎魔帝一動不動,也就知道他多半是黔驢技窮,當即心生退意,倒退數步,準備就此離開。
「唰!」
然而就在此時,天璇玉盤受到凶邪的氣息感召,自河底飛射出來,騰飛上空,閃爍奇芒。
只見那個,霞彩千萬道,幻光映天地,仙霧靈氣縈繞,千巧萬妙在其中,萬象吉祥集一體,彩綺旖旎,辟魔除邪,魑魅魍魎、妖魁魔魂,莫敢欺犯。
這天璇玉盤彷彿為天仙親手煉製,有無窮無盡之仙威,統御天地萬象,迸發神聖光彩,大道氣息濃重,超越一般器物。
它橫空而出,隔絕了凶邪去路,那光芒逼得此凶邪驚叫連連,嚇得不甘嘶吼一聲,而後轉身逃入河中,再不敢出來作祟。
天一雲與古剎魔帝亦是驚訝,雙眸直盯那半空懸浮飛轉的天璇玉盤,不知這是何物,竟然迸射出來的奇芒就將這凶邪驚退。
天璇玉盤逼退凶邪之後,轉而墜入河中,光芒盡失,掩去神性,再無動靜。
「師尊,你傷勢如何?」天一雲裝模作樣過來詢問,方才他早已萌生退意,欲棄古剎魔帝於不顧,而今索性有妙物相助,使得他二人躲過此劫,免遭厄難,他也就無需逃逸。
畢竟白骨洞府乃是有名的聖地,他若是能夠成為其中神子,勢必會受到鼎力栽培,這對於他的前程有極大幫助,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就此捨去。
所以他一見危機解除,便就下來噓寒問暖,望博取古剎魔帝好感。
古剎魔帝見天一雲見到險難也未曾舍他而去,也是驚訝,問道:「方才如此危險,你怎的不自行離去?」
「師尊這是什麼話,您收我為徒,便是對我有知遇之恩,您傳授我道法神通,便是對我有再造之恩,我豈能棄你於不顧?如此一來,我不就成了狼心狗肺,供天下人恥笑?」天一雲頗為不悅,惺惺作態的說道。
古剎魔帝心中一動,驚嘆笑道:「看來世人對你存在誤解,說你曾弒父殺兄,你這等忠義,豈可做如此下賤低劣之事。」
「自然,那瑤城城主從小將我撫養,視我如己出,那瑤城大公子更是待我如親兄弟,我怎能害他們性命?」天一雲臉色一正,肅然說道。
而後,他又幽幽嘆息,說道:「其實徒兒一直都被賊人所禍害,只是念在舊情,不願與他辯駁罷了。」
「如此說來,是有人栽贓陷害於你?」古剎魔帝頓時驚覺,明白天一雲言下之意。
「就是瑤城的二公子秦塵,我那義弟,我們此番追殺的敵人,他本天資愚鈍,又生性頑劣,只知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因此不得瑤城城主器重,因不滿城主將城主之位傳於我,竟然弒父殺兄,犯下彌天大罪,還栽贓嫁禍於我。」天一雲暗自嘆息,彷彿說到傷心處,獨自黯然神傷。
「原來之間還有這麼一層複雜的因果關係,那秦塵當真是狼心狗肺,竟然連自己親生父親與兄弟都要殺害,此行徑當真叫天下人不恥,必當誅滅這邪徒才行!」古剎魔帝亦是受到天一雲挑撥,憤恨不已,誤信以為真。
見此,天一雲的眼眸悄然閃過一絲嘲弄,故作傷感的嘆道:「而今他又在北荒多行不義,觸怒天下群雄,不敬諸天神聖,此次出行我無論如何都將其誅滅,誓要為父兄報仇雪恨,將這逆子送下黃泉給予他二人賠罪。」
古剎魔帝聞言點了點頭,讚歎道:「你此乃大義,實屬難得,想必你父親與兄弟若是在黃泉之下得知你有這份心,也能夠瞑目了。你大可放心,無論如何為師都會替你將那秦塵尋出屠殺,還你兄長與父親一個公道。」
古剎魔帝已經被完全迷惑,分不清真假好壞,誤信了奸人,竟然揚言要替天一雲斬殺秦塵。
這也難怪,天一雲生性狡猾,心機頗深,看準時機給古剎魔帝下套,竟然將這活了十幾萬年的先輩也給哄騙了。
「如此便有勞師傅了,徒兒感激不盡。」天一雲熱淚盈眶,施之以禮,態度謙遜有禮。
「誒,你們既是師徒,何須如何多禮,你在方才如此危難之際都未曾棄為師於不顧,幫你這區區小忙又何足掛齒。」古剎魔帝是性情中人,並不在乎這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