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守墓者
就在三人行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前方逐漸變得明朗,有微光透進洞穴內,可在光芒之下,隱約可見一人盤坐前方,堵住了他們三人的去路。
「何人在此擋我們去路,速速讓開,如若不然教你灰飛煙滅。」蘭若斥罵道,此地兇險極惡,突然出現一人阻攔他們去路,這絕不尋常。
秦塵與靈霄子也很疑惑,無端端一人盤坐於洞穴出口,不言不語,顯得極其古怪。
此時二人回想,這一路實在太平靜了,除卻路途遙遠之外,並無出現異樣。就是因為太過平靜,所以才顯得極其不尋常,這可是萬族盛會,每一屆盛會的舉行,都不知要折損多少強者,而今居然一路走到出口,即將度過第一關,這不太可能。
所以他們猜測,或許這便是死路的試煉,對方是刻意攔路的。
這時候,對方也動了,從地上站了起來, 身影魁偉,高達八尺,握一桿長矛。
可三人看清對方的真面目之後,都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陽光之下,他穿著一件破爛不堪、銹跡斑斑的殘缺青銅盔甲,更奇怪的是他的身體也與這盔甲一樣,殘破不堪。
這是一具乾屍,卻依舊穿著盔甲自由活動,但是他已經沒了人形,全身被乾癟的皮肉包裹,皮膚為詭異的墨綠色,身上布滿蜘蛛網,已不知死去了多久。
「這些屍骸憑什麼死而復生?所謂塵歸塵、土歸土,亡靈就該去它們該去的地方。」靈霄子的聲音很冷,他接受的是太玄門的傳承,故此對於死人極其的敬重,認為人死後就應該火花或者斂葬,再也不該出來世上禍害。
一切操控死人的行為,都是對於生命的褻瀆,它活了十餘年,從來都將自己當成一個人,此時看到一個人類的屍骸**控,它極其的憤怒。
這簡直就是有違綱常,不尊大道,故此它才會如此憤慨。
「在這螢火蟲之墓,所有的死物都可**控,這沒什麼好奇的。若是想要破解,唯有殺死螢火蟲之墓的媒介,否則這些屍骸以及靈魂永遠得不到安寧。」秦塵也是面帶凝重的說道,人類有句古話,曰:入土為安,他也無法贊同螢火蟲之墓的手段。
「咔咔.……」
這屍骸活動身體,發出奇怪的聲音,它也開口了,聲音很沙啞,充滿了怪異與陰邪的意味,宛如公雞打鳴:「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一個死人而已,有必要知道我們的名字嗎?」秦塵覺得好笑,對方明顯還有自己的意識,如若不然早就攻擊了,哪裡還會問他們的名字。
「我乃此墓之守墓者,不能讓你們從這裡過去,然而我槍下從來不斬無名之鬼,所以.……報上名來!」這個守墓者聲音沙啞的說道,凹陷的眼窩射出兩道墨綠之光,極其恐怖。
「既然要問他人姓名,作為禮貌你應該先自我介紹才對,你又是誰?」靈霄子不為所動,嬉笑問道。
守墓者似乎很疑惑,沉默了片刻,才有些失落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是誰,我知道我是這個墓地的守墓者,要做的就不是不讓生靈從這裡活著離開。」
「那好,既然你不能告訴我們你的姓名,但至少能夠告訴我們你在此逗留的時日吧?」秦塵迫切的想要知道對方到底是出自哪個時期的強者,唯有得知對方修行年月,方能得知它的修為,秦塵感受不到守墓者的道,故此無法識破它到底是何種境界。
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守墓者絕非一般,不可小覷,否則要付出沉重的代價。
聞言,守墓者又是沉吟了許久,最終卻還是搖頭說道:「時日已經忘卻,只知道墓中有棵鬼鴉樹,生出數十胎鬼鴉 。」
鬼鴉樹為莽荒中一邪樹,常生長於死屍墓地,有亡靈埋葬之處,吸食血肉孕育鬼鴉,但這個過程非常漫長,培養一胎鬼鴉需過千載,生出數十胎鬼鴉便是過了數萬載了。
如此說來,這位守墓者在此停留的時日也已不少,受螢火蟲之墓的操控,永世無法安寧,停留墓中,受萬年孤獨迫害。
「既然並非你主動要阻我等去路,何不就此讓我們離去?」蘭若詢問,既然對方還有意識那就好說了,談談或許還可以不動干戈,便從這兒脫身離去。
「不可,螢火蟲之墓控制我的一切,我不能自主行動,無論如何都要斬殺你們。」守墓者的聲音透著一絲無奈,它已經被這樣操控殺人超過數萬年,始終無法擺脫螢火蟲之墓,早已絕望。
「這是一個遭受迫害的亡魂,數萬年來都無法安息,我們要替它解脫。」秦塵斬釘截鐵的說道,亡魂就該入土為安 ,他也心生解救之意,還這個守墓者一個安寧。
「沒有用的,你們不是螢火蟲之墓的對手,它已經有數萬年的道行,又吸食大量的屍氣,非常強壯!絕非一般螢火蟲之墓可以比擬。」
這個螢火蟲之墓因為孕育的地方極其特殊,是在這兇險無常的牛鬼山,這山中邪力瀰漫,毒霧瘴氣蒸騰,蛇蟲虎豹比比皆是,各種蠻獸在此殺戮,自然會留下無數屍骸與屍氣。
對於螢火蟲之墓而言,這個不斷進行殺戮的場所,簡直就是它強大己身的絕佳場所,通過吸食這裡面磅礴的屍氣,如今這螢火蟲之墓的道行也絕非一般,秦塵等人難以與之抗衡。
「呼呼呼呼.……」
守墓者在旋動手中的長槍,颳起可怕勁風,揚起無盡煙塵黃沙,邁開步伐狂奔而來。
「對不起了,要怪就怪你們出現在這裡。」守墓者道了句歉,但卻無可奈何,如今身體並非由他掌控。
「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我可沒有秦塵那麼優柔寡斷,我要你形神俱滅!」蘭若冷若冰霜,將七彩玲瓏寶塔打飛出去,將守墓者的屍骸完全擊碎,成為了齏粉,飄散於虛無。
她非常冷酷,那艷冶柔媚的容顏覆上了一層寒霜,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解救這個守墓者,誰要擋住她的去路,那便剷除便是。
秦塵對此雖有不悅,但卻並未說她什麼,因為他了解蘭若的性格,極度冷傲,根本不會聽他的。
「分明還有機會救它,為何你一定要將其毀滅?」靈霄子十分不滿,這句屍骸還存有靈智,完全可以再替它再找一具肉身,供它存活下來。
「擋在我前面的人都有罪,無論它是否無辜,而且既然是解脫,我這種方式不也是在讓它解脫嗎?」蘭若聲音冷漠,沒有絲毫的不適,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
「冷血!」靈霄子冷哼一聲。
「我不否認!」蘭若也是譏笑一聲說道。
唯有秦塵較為理智,微微鎖緊了眉頭,這並不尋常,作為守墓者,剛才那個屍骸的實力實在太弱了,輕而易舉的就被震散了。
若這就是死路的試煉,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人了點吧?
所以秦塵覺得,或許……好戲還在後頭!
可就在三人以為守墓者已經被蘭若震殺的時候,變故發生了,那團破碎散於虛空的骨灰,忽然間翻滾起來,凝聚成一體,最終化為守墓者的本體。
它簡直成了不死之身!
三人大驚失色,方才這守墓者都被聖器給震殺成灰了,居然還能夠復原?這螢火蟲之墓的道太可怕了!
「這不可能,大聖之威通天徹地,它只不過是一具屍骸而已,不該有餘力阻擋才是。」蘭若難以置信,她的七彩玲瓏寶塔素來是無往不利,方才已經是全力施展,守墓者不該還能存活才對。
蘭若全力之下的七彩玲瓏寶塔,縱然是秦塵也難免要被斬殺,其蘊含的大道之力非常霸道,沾著便是傷、磕著就是死,可是這守墓者居然能夠受聖器的大道之威而不死,這一點令蘭若感到費解。
「沒有用的,我的身體是由螢火蟲之墓所操控,它的力量可讓所有屍骸永生不死,不將它殺死,我們是永生不滅的。」守墓者也是如此說道,它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淪為他人刀俎,但卻極其無奈,因為如今它的屍骸之中也融入了螢火蟲之墓的氣機,為它所控,身不由己。
「我也聽到過一些傳說,據說螢火蟲之墓這種妖靈天生有一種特殊力量,可操控所有沾染它的氣機的屍骸,只要它神魂不滅,這些屍骸便可不斷重生,殺之不盡。」靈霄子記起自己在師尊座下修道之時,師尊玄天聖曾在一次無意中談起螢火蟲之墓。
這種特殊的妖靈基本上以一種特定的形式存在,要麼是墓地,要麼就是亂葬崗,反正屍橫遍野之地,皆有可能誕生螢火蟲之墓。
這種妖靈誕生之後,無法移動身體,但卻可操控自己的身體大小,時常以此誘捕他人,一些人不知所以,經常在無意間踩到一塊碎石或是亂葉,結果無端端的就被拖入了一個異域空間之中。
這時候,螢火蟲之墓會喚醒沉睡的屍骸,讓他們將誘捕的生靈殺死,而後吸食其體內的屍氣,壯大己身,可以說是滅絕人性,非常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