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鬧劇
劉寶和衛天則緊隨其後,跟著朱雀站在了看熱鬧的人群中。
劉寶猜測得不錯,巫娜不是一個能讓人省心的客人,即使他們什麽都不做,她也會翻出天來。
然而這一次,巫娜卻著實是被誤會了。
她也很委屈,明明今天晚上什麽都沒準備,就想著好好休息,竟然也扯出這麽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來。
巫娜是什麽脾氣?即使是她搞出來的事情她也能把身上的責任推脫得幹幹淨淨的,裝作一朵剛出水的白蓮花,如今這事情和她毫無關係,她又哪裏會平白受委屈?
許猶趕過來的時候,巫娜一下子就撲上去了。
“你……你們藥王宗的人簡直不要臉!說是查不出我的病因讓我好好在這裏待著,竟然暗地裏讓這男人來爬我的床,要不是我早有防備,今日就得被你們欺負了!”
許猶看了一眼旁邊氣勢洶洶的一群女子,皺了皺眉,默不作聲地往旁邊讓了兩步,距離巫娜遠了些。
“你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
巫娜一見她如此態度便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在心中冷笑了一聲道。
“還以為你們藥王宗是什麽好地方,竟然這麽偏聽偏信,如今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要在我麵前編故事來攀誣我嗎?我告訴你們,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們一個個都都跑不了!強奸未遂可是重罪!”
許猶臉上的表情變得更難看了,卻終究是沒說什麽。
她也知道自己這是偏心了,可那又如何?這世界上多的是幫理不幫親的人,她不過是不想聽了外人的一麵之詞就把藥王宗的人定罪,又錯在何處?
許猶還算勉強能沉得住氣,旁邊的人卻是忍不了了。
“你這個不要臉的,我們藥王宗在此也住了許久了,從未見過你這樣顛倒黑白的!自己長夜寂寞勾搭男人不成,如今倒說是我們慫恿他來的!”
巫娜嗬嗬了一聲。
“那你敢不敢說,這男人和你們沒有關係?”
咄咄逼人開口挑釁的人忽然就偃旗息鼓了,劉寶皺了皺眉,總覺得這事情不像是巫娜搞出來的。
若真是她自導自演,這演技也太好了些。
還有藥王宗的人……怎麽也不可能全部都如此配合吧?
就算這巫娜真有什麽聳人聽聞的異術,能控製了人的心神,也不至於影響力這般大。
若她真有那樣的本事,也就不至於在這裏搭這個台子唱這麽一出沒幾個觀眾的戲了。
退一萬步說,若巫娜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控製了所有人,也不必再演什麽戲,要做什麽做就是了。
既然這事情不是她搞出來的,那就是藥王宗……
不對。
劉寶甩了甩頭,把腦子裏出現的猜測清除了出去。這事怎麽看都不對勁,無論從哪個角度想,藥王宗都無法從這件事上得到什麽好處,不至於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來測試他。
想了想,劉寶覺得這事和他也沒啥幹係,索性拉著衛天則示意他別趟這趟渾水了,回去睡覺。
睡覺是不可能睡得著的,不過衛天則對巫娜本就有點忌憚,於是劉寶一有了表示,他也沒怎麽糾結地就跟著劉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朱雀覺得自己反正回去也沒啥事情可做,索性繼續等在外邊看熱鬧。
許猶在眾人的吵吵嚷嚷中對巫娜發了難,計劃著要將她請出去。
巫娜十二萬分的不滿意。
“憑什麽?你之前不是說要讓我等到我發病的時候給我治病嗎?如今怎麽又這麽快就反悔了?”
許猶根本不想理會她。
“之前我是好心才收留了你,誰知道你這麽能折騰,這才一天不到呢,差點把藥王宗都掀翻了,我是不敢再留著你了。”
巫娜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隻覺得心中怒火騰騰。
分明是她被冒犯了,這女人竟然明裏暗裏的說她挑事!簡直不講道理!
旋即她微微一笑,恍然大悟般道。
“哦,我明白了,你是怕藥王宗的名聲還沒打出去就先被我砸了招牌是吧?這人也是你安排來的吧?治不了病早說啊,不丟人,搞出這種上不得台麵的小動作可就太丟人了。”
她的語氣太過自然,一點沒給人留下辯論的空間,仿佛直接就蓋棺定論了一般。
許猶本就覺得她事情多,如今一聽她這話更是急了,聲音都變得尖銳了幾分。
“你說什麽呢?”
巫娜的目光不閃不避:“怎麽?我說得難道不對?剛剛你們自己也承認了吧,這男人平日裏就是住在你們藥王宗的……”
許猶簡直想要衝上去撕爛了巫娜的嘴。
“他是依照就住在藥王宗,可這麽久了也從未出過這種事情!我藥王宗多女子,他從未輕薄過誰,偏偏你來了他就不老實了,你自己說這合理嗎?”
巫娜一挑眉。
“這有什麽不合理的?不過就是你們藥王宗的人長得都醜,所以提不起男人的興趣罷了。”
許猶覺得自己和這女人講道理簡直就是個錯誤。
“行了!我不和你吵架,這事也沒什麽好吵的,既然這事情都發生了,不管真相如何,你在這裏住著也安心不了吧?索性就自己出去了,等你犯病了再回來找我就是了,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給你醫治。”
巫娜冷笑了一聲。
“我看你們就是想找個理由把我趕出去,我告訴你,這事情沒完!我一定找個律師把今天晚上的事情說得明明白白的,到時候你們都算是從犯,都得上法庭!”
許猶麵色冷漠。
“隨便你。”
反正她問心無愧,這女人再怎麽發瘋也扯不到她頭上來,如今那幾尊煞神還在隔壁住著,趕快把事情平息下去才是正經。
巫娜尖銳的聲音變得更加響亮。
“你們藥王宗不是號稱出自普渡齋嗎?哪裏來的男人?!還好意思說都是普渡齋的傳人,我看是你們自己不遵守門規勾搭男人被趕出來了吧!”
見許猶不接招,巫娜有些著急,電光火石間又想起其他的事情來。
巫娜從前的脾氣便不怎麽好,如今專門往她猜測著的痛點踩,更是十分氣人。
她說話時雖帶著疑問,言語之間卻幾乎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許猶毫不懷疑,若是自己真的就這麽放她走了,這關於藥王宗的傳言轉眼就能遍及天下!
如果真是那樣,她們之前辛辛苦苦製造出來的輿論,可就毫無用處了。
如今手上在準備的東西效果更是可能大打折扣。
許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對著巫娜身旁的人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即靠近了巫娜。
巫娜笑了起來。
“怎麽?被我猜中了,想把我抓起來威逼利誘地讓我閉嘴?那你們可想太多了。”
她笑得狂傲,一副睥睨天下的意思。
許猶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冷淡。
反正也已經準備撕破了臉皮,她索性不再裝模作樣,聲音裏帶著某種隱秘的快意。
“威逼利誘?你想多了。這可不是藥王宗的行事風格。”
威逼利誘都沒多大的用處,要讓一個人徹徹底底的閉嘴,最好的辦法是讓她徹底說不出話來。
許猶的眼底閃過一絲狠厲的神色。
巫娜自己也說她身上帶著怪病,就算不是從藥王宗全須全尾地出去,也說不清什麽東西。
都是女人,甚至連行事作風都相似。巫娜不需要更多的信息就能判斷出許猶在想什麽,笑得更加猖狂。
“我還真是好久沒有活動筋骨了,你們可別後悔!”
許猶目光沉沉地看著她,沒有說話。
巫娜身邊的人很快撲了上去,扭做一團。
朱雀一直藏在人群中,倒不那麽顯眼。加上許猶一直關注著巫娜,竟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畢竟劉寶和衛天則都不在,許猶也理所當然地以為,他們會一起行動。
如今大家都已經開始打起來了,依然安靜著的朱雀就顯得格外顯眼了。
許猶對上她略帶幾分驚訝的目光,心中一沉,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情緒慢慢顯露得清晰。
“這女人攀附我們藥王宗,我們必須得給她些教訓,不然……”
她絞盡腦汁地想著突然發難的借口,在看到朱雀皺著的眉時心中又是一沉,暗道一聲不好。
“我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可也覺得你處理得有些問題。”
朱雀其實隻是就事論事。
若是許猶不說話,接下來她要說的就是“不過這女人也不是什麽好人,你們愛怎麽樣怎麽樣,跟我沒關係,我什麽都沒看到”。
然而。
再好的安排也躲不過當頭一棒的意外。
許猶心思不存,猛然見了朱雀又是擔憂又是意外,一聽朱雀開口就下意識地以為她是要打抱不平。
那一瞬間她權衡了利弊,覺得朱雀她也不是得罪不起,索性二一添作五,把這群人一鍋端了。
朱雀對突然攻上來的許猶沒什麽話說。
她叫停了好幾次也沒真的讓許猶安靜下來,也惱羞成怒地專心戰鬥了。
許猶在普渡齋時早就經過了鍛體,雖沒經過刻意的戰鬥訓練,可戰鬥力也實在不算差。
反正,朱雀是無法秒殺她的,怎麽也得過了幾個回合才能分出勝負來。
朱雀莫名其妙地就和巫娜成了一個隊伍。
巫娜應付著一大堆的人,漸漸地竟然占了上風。
她手中的巫蠱毒藥實在不少,饒是藥王宗這些人也無法全部認清,更不要說立刻想辦法解毒了。
再說了,巫娜身上帶著的東西,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掉的,即使不讓人死了,也得廢掉了半條命。
地上躺著的人越來越多。
麵前的視線越來越清晰。
巫娜發現朱雀和許猶打起來的時候眼前一亮,心道天助我也,手上的動作更加淩厲,戰鬥的節奏都加快了不少。
她當然知道,朱雀是不會為她打抱不平的。
可那又如何?
如今朱雀既然和許猶打起來了,就說明她們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要和劉寶扯上關係不容易,如今這朱雀不就送上門來了嗎?
巫娜的嘴角一直帶著隱秘的笑意,心中的得意簡直快要化作小鳥飛起來。
許猶漸漸再和朱雀的戰鬥中落了下風。
朱雀十分不爽地瞪了一眼旁邊的巫娜,對著許猶呸了一聲。
“你看清楚了!我和她不認識,以後也不會有關係!你別再給我拉亂七八糟的什麽背景了!”
說罷她也不和巫娜搭話,轉身憤憤不平地邁步回到了自己住著的房間裏。
巫娜看著她的背影一挑眉,笑意盈盈地看向許猶。
“怎麽?你要不要和我試試?”
許猶如今也反應過來了自己做了蠢事,心中忿忿,目中帶著滔天的怒火看著巫娜。
巫娜意猶未盡地走到了她旁邊,聽著她紊亂了的呼吸,心情十分好。
“算了,你今天也累了,我就不趁人之危了,你回去休息吧,下次我們再來切磋。”
許猶想殺人。
巫娜對她的情緒非常敏感,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許。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我還得讓你給我治病呢。”
她對著許猶擠眉弄眼,而後抬手輕輕地在許猶身上一推。
這動作完畢之後她沒再做什麽,哈哈大笑著轉過身去,回到自己屋子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