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失勢
“閉嘴！”
許猶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欲望，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開口製止了金玉說下去。
那聲音太大，仿佛一塊塊堅硬的石頭一般，擲地有聲。
其他人一臉錯愕地看著她。
金玉隻是笑，並沒有說什麽。
可金玉不說，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安安靜靜的。
“什麽意思？什麽叫問警察？”
“這……我也不知道啊，難道是許猶還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
“這這這……我們一直和她在一起，不會被牽連吧？”
“我聽說在外麵行醫是要行醫執照的，不然就是犯法的，我們不會被抓起來吧？”
“應該不至於吧，難道她們都沒有去處理手續的事情嗎？”
“誰知道呢，這種事情，應該還沒來得及吧，聽說辦手續很麻煩的。”
“可……這也不會有什麽關係吧？又不是大事，大不了就補資料唄，最多再有點罰款嘛，怎麽也不至於被關起來吧？”
“這可難說，我們又沒有背景，要是人家就是不理會我們呢？”
“這這這……可是我們也還沒有開始行醫啊？至多算是在準備階段，就是現在開始補程序也是來得及的吧？”
……
熙熙攘攘的聲音裏，許猶的臉色變得尤其難看。
“夠了！”
她尖叫了一聲，而後目光凶狠地看著眾人，神色嚴肅得像是在拿著教鞭訓斥學生的班主任。
“一個個的像什麽樣子？！回去！”
有人被這氣勢驚嚇到了，下意識就要走，又有人反應過來，如今她們本就是在商量要不要推翻許猶自己做，所以又拉住了要走的人。
“著急什麽？你就這麽怕她？”
“就是啊，你都不合格，還給我們搞出這麽多爛攤子，誰還聽你的啊！”
“就是就是，就算她真有本事，我也不敢跟著她了。金玉姐姐都能被放棄，何況我們這些人呢。”
“是啊，我是不想當什麽宗主的。我自認也沒那個本事，可我們不是還有好幾位長老嗎？”
“其實宗主沒有了也沒什麽，反正平日裏做事情，也是幾位長老商量著來的。”
……
嘈雜的聲音更大了。
吵鬧得許猶簡直要發瘋。
她氣急敗壞地瞪了金玉一眼，確認她沒那麽瘋狂之後，揚長而去。
金玉又和眾人說了幾句，最後大家都覺得這種事情不能著急，得從長計議，於是商量著又四散開去了。
金玉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到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終於落了下去。
那一張冷臉上掛著淩厲，仿佛是在做什麽殺人越貨的事情。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金玉這麽想著，那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
得到消息的衛天則有點著急。
“老大，我們怎麽辦？這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了啊。”
劉寶一臉茫然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出的這個結論。
“怎麽就複雜了？不是挺簡單的嗎？”
衛天則一臉懵逼：“我們的目的難道是給藥王宗搗亂嗎？難道不是調查藥王宗具體要做的事情嗎？”
劉寶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
“對啊，可這兩件事並不衝突啊。”
衛天則有點著急：“怎麽就不衝突了？！他們鬧起來了，藥王宗自己的計劃不就擱淺了嗎？我們還得等她們再安定下來！”
劉寶嗬嗬了一聲。
“誰跟你說的？”
衛天則驚訝地看著他：“難道不是？”
劉寶拿起麵前的礦泉水，伸手擰開了瓶子。
“當然不是。”
他仰頭大灌了一口水，又深呼吸了一口才繼續道。
“這藥王宗開始鬧起來了，必然開始牽扯從前，我們不就能探聽到更多的東西了嗎？”
衛天則似懂非懂地點頭：“話是這麽說沒錯啦，可是……”
劉寶把礦泉水蓋子擰了回去，冷然道：“沒什麽可是的，等著吧，這件事情就快要結束了。”
衛天則哦了一聲，而後見劉寶臉上又露出更沉重的情緒來。
“老大，你是想……”
劉寶搖了搖頭。
“現在還不是時候，等等吧。”
衛天則點頭，看了一眼一直在旁邊悶悶不樂的朱雀，沒再說話。
在劉寶提醒他之後，他就決定不再和朱雀起衝突，如今自然也就什麽都不說，起身告辭了。
朱雀沒跟著他離開。
劉寶看著朱雀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了一會，還是決定先和她把話說清楚。
雖然藥王宗的事情眼看著就要結束了，可誰知道中間會不會又出什麽枝節來？要是一心隻管前麵的事情，朱雀被巫娜攛掇著在後邊點火，那他可得哭了。
出乎他意料的，朱雀竟然十分冷靜。
“老大，我就是和你說一說，你也不用去和衛天則說什麽。你放心，我不會和他鬧了。”
劉寶有些意外地看著她。
他本來以為，朱雀抓住了機會，必定是要好好嘲諷一番衛天則，再狠狠地告狀的。
他已經做好調和這兩人矛盾的心理準備了，陡然聽到朱雀如此“懂事”的一席話，竟然還有些不習慣。
“怎麽了？巫娜又和你說了什麽？”
朱雀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你還是覺得她不對勁？是不是？”
她分明是一個問句，卻已經知道了答案，臉上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卻也淡薄，沒多少義憤填膺的模樣。
劉寶莫名覺得有點心虛。
他不想撒謊，決定直接了當地跳過這個話題。
“這也沒什麽可說的，以後再慢慢和你解釋。你留下來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嘛？說吧。”
朱雀還什麽都沒說，劉寶卻莫名覺得自己的氣勢短了一截。
甚至如果朱雀真的說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話來，他都不好意思再反駁了。
畢竟她的出發點也沒什麽錯誤，他對巫娜，確實帶著一點偏見。
對，他自己也知道那是偏見，可內心強烈的不安又讓他不得不正視這一點偏見。
這些年他經曆過太過，若不是如此謹慎，恐怕早就連骨灰都剩不下了。
可這並不代表著，他在找到證據之前，該毫無理由地去懷疑一個人。
還讓那人知道了……
若巫娜真有問題還好，若她什麽問題也沒有，劉寶覺得自己大概很長一段時間都得於心不安了。
他戰戰兢兢地等著朱雀開口，朱雀卻隻是歎息了一聲。
“算啦。你不想聽就不聽了，這本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
正主都不在乎了，她在旁邊好像顯得很不懂事的樣子。
即使心裏委屈，她也不好替代巫娜做什麽決定。
隻是覺得，這一切都太不應該了。
朱雀感覺到自己的眼睛又酸了起來，內心那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再次翻湧起來，讓她十分不舒服。
夾雜著愧疚不安憤怒等情緒，她的目光帶著深沉的寒意注視著劉寶，有一種自己的靈魂已經飄逸到了九霄雲外的感覺。
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之後，她站了起來。
“我也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劉寶連忙叫住了她：“別啊，你這話說了一半多討人嫌？怎麽也得說完吧。”
朱雀這個樣子，一看就心事重重的，要是真做出什麽偏激的事情來，恐怕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即便不會，他今天晚上也得睡不著覺，想盡辦法地猜測她究竟要說什麽。
所以即使知道朱雀要說的可能不那麽好聽，他還是想聽完。
至少，能求一個心安。
朱雀在劉寶的再三勸說下坐了下來。
“之前的事情，我覺得我是沒有誤會的。不過既然巫娜自己都不說什麽了，我也就不好再多說，可是有一件事情，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劉寶茫然地點頭。
“行，你說吧。”
他臉上維持著平和，腦子卻轉得飛快。
之前的事情？之前的什麽事情？巫娜自己都不說什麽了，是不是其實她根本就沒有什麽證據，甚至……她本來就在撒謊，可偏偏她自己不追究了，任由朱雀猜測，朱雀自然就想著是他們開罪了她。
可這對巫娜又有什麽好處？
她這麽快就走了，一副恨不得遠離他們的樣子，就算他們真的信了朱雀的猜測，心中有了愧疚，她又能如何？
求財？
這概率不大。
他們一路上都謹慎地遵循著財不露白的原則，她應該看不出來他們的身價。再說了，按照巫娜表現出來的本事，她要掙錢應該也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害命？
這倒是有可能。
他的仇家不少，說不準就有人劍走偏鋒，準備讓一個妹子來暗殺。
畢竟男人見了漂亮的女人，理智總是會先走幾分的，派巫娜來暗殺的成功概率，可比硬碰硬要大多了。
可……
劉寶皺了皺眉。
之前巫娜和他們接觸的時候，其實有許多下手的機會。若她真的是殺手，那時候下手是最安全的，不至於把戰線拖得這麽長。
那還能是因為什麽？
這個理由也被排除之後，劉寶就沒有什麽想法了。
莫非是他的想象力太匱乏了？可這巫娜來得實在怪異，行為又莫測得很，甚至連來曆都編得像模像樣，他連確切的線索都找不到多少，更無從推測。
他不說話，朱雀就把這理解為了別的。
她沉默了許久，再開口的聲音裏帶著幾分氣急敗壞。
“你這個人！太過分了！都沒有感情的！”
劉寶茫然地看著她，不知道自己明明什麽都沒說，怎麽就能又惹這個大小姐生氣了。
朱雀見了他滿臉的茫然，心裏更加火冒三丈。
“你！你這個直男癌！”
劉寶啊了一聲。
“你之前不是還說衛天則是直男癌嗎，怎麽現在又變成我了？”
他是真心實意地在發問，朱雀卻把那理解為了挑釁。
“你……我不和你說了！”
她氣衝衝地喊出這麽一句話，起身就要走，又被劉寶拉住了。
劉寶認命地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嘴巴上十分勤快地承認自己的錯誤。
“大小姐，別鬧了，把事情說完再走成不？你這樣我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