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巧合？
所以她才會一副為難的樣子，是因為她也不確定，“聖女”會不會跟著他們走……
莫非隻是巧合？
可這世上相似的人或許有不少，真的相似到周圍的親朋好友都已經辨認不出的又有幾個？
怎麽想都覺得不對，他皺著眉試探地喊了一句：“衛蕭？”
“聖女”對著他笑得十分溫和，劉寶卻莫名覺得那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舒服。
“道友認錯人了。”
“聖女”的聲音也是纖細而柔軟的，雖然帶著男子特有的低沉，卻也顯得有幾分清冽。
後知後覺的衛天則終於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抬手就去抓“聖女”的肩。
“衛蕭你清醒一點啊！你父母還在家裏等著你啊！你在這個地方幹什麽？！你這是中邪了嗎？！”
衛天則聲嘶力竭。
得到的卻是那“聖女”滿眼的迷茫。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他臉上的笑依舊溫和，猶如一張假麵刻在皮上，顯得有幾分虛偽。
“道友既然途經此地，遇上我們也是金玉良緣，不如在此旁聽一下我們的清談？也算是一種修行。”
誰他媽要聽你們 妖言惑眾啊！
瘋了吧！
衛天則怒目而視。
“你給我走！”
他也不等“聖女”再反應了，拉著他的手腕就要徑直離開。
劉寶沒來得及阻止，暗道了一聲不好，而後果然發現那些女人怒氣衝衝地衝著他們的方向圍了過來。
劉寶擺出了一個防守的姿勢。
“衛天則你冷靜一點！”
衛天則都瘋了：“我沒法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這群什麽亂七八糟的邪魔外道，居然把我弟弟搞成了這個樣子！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周圍的人也是義憤填膺。
“你們要帶走我們的聖女，居然還說不放過我們？！你們是不是有神經病？！”
“留下聖女！”
“滾開！不要耽誤我們的事！”
“你們立即滾，不然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夜色裏蕩漾，有幾分妖異的意味，那些越來越近的臉上，表情越發生動，帶著十足的怒火。
劉寶：“衛天則！看看你惹出來的這叫什麽事！”
衛天則冷哼了一聲，紅著眼道：“來得正好！我還真怕他們不來呢！”
說著話，他把手邊的“聖女”往旁邊一推，說了句“待會再和你算賬”，氣勢洶洶地對著圍上來的眾人，擺出了一個姿態。
那架終究還是沒能打起來。
那一直沒有動靜的小木屋再次開了門，一個白衣女子飄然而出。
“誰人在此鬧事？”
那聲音清清爽爽的，似乎並不大，卻真切地落在每一個人心上。
本來滿臉暴躁的人似乎在一瞬間冷靜了下來，靜若寒蟬，而後在那一段難以言說的寂靜過去之後，此起彼伏的聲音再次響起。
“聖女，這些人來破壞我們的活動！”
“聖女，我們把這些人趕走！”
“聖女，你可要幫我們主持公道啊！”
劉寶和衛天則麵麵相覷，一時之間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又是一個聖女？
這叫什麽事？
劉寶還在滿腦子天馬行空的猜想，衛天則卻是明白了什麽，迅速疾步到那聖女前，氣急敗壞地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是不是你給我弟弟下了迷魂藥？！”
聖女似乎是有些驚訝，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你弟弟？”
衛天則憤怒地抬手指向了那白衣翩翩的少年。
“他就是我弟弟！”
聖女忽而嫣然一笑，抬手一撫發尾，最是一低頭的溫柔，連眼睛裏的水意都是柔和的。
“那你可誤會了，他是我的丈夫，不是你要找的人。”
衛天則怒道：“你別給我兜圈子，老子自己的弟弟，自己能認得出來！”
聖女挑眉：“我說了你認錯了，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和他說，看看他會不會跟你走？”
衛天則還要說什麽，被劉寶拉住了。
劉寶對著聖女賠笑：“不好意思啊，我這兄弟是擔心自家弟弟，所以有些急躁了，還請姑娘不要怪罪。”
聖女溫柔地點頭：“自然是不怪罪的。”
劉寶順杆往上爬：“既然這樣，那我們想留下來聽一聽你們的論道，可以嗎？”
聖女一笑：“自然。”
劉寶拉著萬般不情願的衛天則在角落裏坐下了。
衛天則看著眼前密密麻麻的身影，咬牙切齒地道：“我要殺了她！”
劉寶歎氣：“行了行了，不要那麽暴躁成不？你這麽衝動能有什麽辦法？慢慢聽聽她們的路數，想辦法把你那弟弟帶出去吧。”
衛天則冷哼：“等把他帶出去了，我一定要暴打他一頓！”
劉寶含含糊糊地應著：“行行行，你愛怎麽樣怎麽樣，不過你可得確定了，那真是你弟弟，不是什麽別的人？”
衛天則：“老大你怎麽也不相信我？！”
劉寶：“不是，我這不是隨口確認一下嗎，你不要那麽激動。”
衛天則：“隨口確認也不行！你能不能不要那麽過分！這讓我感覺很不好。”
劉寶默默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感覺自己和忽然變身小公主的衛天則十分沒有共同語言。
衛天則十分艱難地耐著性子聽那聖女的鬼扯，然後還真的聽出了一些東西。
至少，劉寶是確認了，那白衣翩翩的少年，確實不是這裏的原住民，而是“招”來的夫婿。
“我們不必知道所有事情的運轉邏輯，隻要誠心祈禱，神會把我們想要的都帶到我們身邊。”
屬於女人的聲音在夜色裏徐徐鋪開，有一種能撫慰人心的力量。
劉寶聽得無聊，開始觀察周圍的人，發現那些人眼中多少都帶著渴望。
傳銷害死人啊……
劉寶幽幽地在心裏感歎了一句，而後發現衛天則臉上的氣憤變得更加情真意切。
“老大你看！她就是這麽洗腦的！”
劉寶嗯了一聲：“不過你弟弟都不認你了，這洗腦有點嚴重啊。”
衛天則氣憤：“老子要打斷他的腿！”
劉寶：“淡定，淡定！注意形象。”
衛天則冷哼了一聲，還要說什麽，那聖女卻已經說完話了，而後起身回了屋子。
劉寶皺了皺眉，下意識想攔住她，卻也堪堪忍住了。
——這裏既然是她的老窩，也不急在這一時，可以再觀察觀察。
那聖女很快再次出來了，這一次，她的手中捧著一個藥匣。
“今日就到此為止吧，各位服下忘憂丹，忘卻瑣事，專心修行。”
她施施然捧著匣子，所有人都自覺地排隊到她麵前領取那忘憂丹。
這一流程也很快結束了，而後那些人自覺地離開了，劉寶和衛天則精神一振，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
“兩位客人，我給你們準備了好東西。”
聖女到了他們麵前，打開了匣子，指著兩顆明顯顏色比周圍的深上許多的丹藥道。
“什麽？”
衛天則不說話，劉寶也皮笑肉不笑。
聖女仿若沒有察覺到兩人的情緒一般，聲音依舊溫和而柔軟。
“忘憂丹啊，吃下一粒，便能忘記所有凡塵瑣事，進入真正的極樂。”
劉寶：“是嗎？你就是這麽讓他心甘情願地跟在你身邊的？”
他的目光懶懶散散地往衛蕭站著的方向望過去，聲音裏帶著幾多淩厲。
聖女嘴角的幅度都沒有變化一下，說話的時候依舊是溫溫柔柔的。
“是啊。”
她臉上帶著柔和的笑，似乎並沒有覺得自己說出口的這句話有哪裏不對。
衛天則一咬牙，下意識就怒目圓瞪，卻聽到聖女的聲音再度響起：“可是，我可從來沒有逼迫過他哦，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
她說話的時候帶著篤定，目光一直落在劉寶身上，幾乎是光明磊落的模樣。
劉寶看著她似笑非笑：“是嗎？”
聖女繼續笑道：“是的呢。”
說著話，她低頭小心地把那裝著“忘憂丹”的匣子關上了，而後的聲音十分溫吞。
“你看，比如你們，如今不願意吃，我不是也沒逼你們嗎？”
衛天則忍無可忍地冷笑道：“你是沒逼我們，還是不敢？”
聖女歪著頭看他的時候，目光裏帶著幾分天真。
“你怎麽會以為，我會害怕你們？”
那聲音裏幾乎帶著一點倨傲的意味，讓人一聽便能察覺到明顯的輕視。本就心急火燎的衛天則更加憤怒了。
“你！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麽叫——”
“衛天則。”
衛天則的話還沒有說完，劉寶的聲音就響起了。
衛天則有些錯愕地轉頭看他，一臉的愕然：“老大，你不會還要護著她吧？”
劉寶皺了皺眉：“你要做什麽？把她殺了還是好好教訓一頓？”
衛天則茫然地眨了眨眼，沒有明白劉寶聲音裏的憤怒是從何而來，隻訥訥地道：“我……我隻是覺得……”
他隻是氣不過而已，如今隻有這個女人在這裏，難道他還不能教訓一下了？
這麽一想，他的底氣又變得充足了起來，看向劉寶的目光裏帶上了某種堅定的意味。
“老大，你別管這事了，我必須得教訓一下這個賤女人！”
劉寶一臉“你是個傻子嗎”的表情看著衛天則，衛天則看出劉寶眼中的不讚同，心中的怒火卻是已經控製不住了。
他憤怒地轉頭看向聖女，而後手高高地揚起——
呼呼的風落下，他竟然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