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什麽意思？
他似乎根本不想和衛天則理論什麽，說話的時候聲音也是輕輕的，像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木頭人。
衛天則一時之間有點莫不清楚劉寶的意思。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
劉寶的聲音大了幾分：“我說隨便你！聽不懂人話嗎？你說得不錯，你那弟弟也不是我弟弟，你愛咋咋地，就是想把那女人殺了，帶回去一個行屍走肉，也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他說話的時候帶著火氣，所以聲音也就難以避免地大了幾分。
衛天則有些震驚地看著他。
這是什麽意思？
他突然狂暴什麽？！
不是，他憑什麽啊？！
衛天則擼了擼袖子，正要和劉寶繼續理論，卻聽到另一個聲音響起。
“哎喲，兩位回來了啊。”
那聲音正是屬於那位聖女，衛天則心中一沉，而後猛然望過去，看到的是一雙帶著笑意的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衛天則總覺得那當中帶著幾分嘲諷的意味。
劉寶煩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反正你都把人招來了，就這麽解決吧。”
衛天則還沒明白劉寶這話是什麽意思，就感覺他在自己背後推了一下。
沒來得及防備劉寶的突然襲擊，衛天則一個沒能站穩，就那樣到了聖女的麵前。
劉寶笑嘻嘻地看著聖女：“你說得不錯，我這小兄弟卻是是需要你的忘憂丹的，我們走了不過兩天，他就魂不守舍越來越暴躁了，所以特意回來討藥。”
聖女似乎一點不意外：“是嗎？”
大概是太過驕傲，她根本沒有看一眼滿臉錯愕的衛天則，隻是看向劉寶。
“可我的忘憂丹也不是隨便給的，既然那天你們拒絕了，如今想要，總得表現出自己的誠意才行。”
劉寶繼續笑道：“誠意？他願意在這裏跟著你，當你的仆人，為你當牛做馬，這個誠意可夠？”
聖女似乎是有些驚訝。
她微微抬了抬眼，而後目光柔和地看向衛天則：“當真？”
衛天則根本不知道劉寶在玩什麽，心中已經把劉寶罵了百八十遍，麵上卻盡量保持著恭順的模樣道：“當真！”
難道是要他打入敵軍？
這也太不靠譜了！
聖女難道是個智障嗎？
隨便什麽人說了要跟著她就願意全心全意地相信？！
他自己在心裏吐槽了許久，劉寶卻已經和聖女告別了。
“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
聖女和劉寶告別。
衛天則獨自麵對聖女的時候，覺得有些害怕。
聖女拿出那忘憂丹的時候，他心中的不安幾乎已經積攢到了極點。
“我我我……我吃了之後會忘記什麽？”
聖女看著他笑：“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倒像是我在趕鴨子上架了，你若是不願意，把忘憂丹還給我就是了。”
她對著他伸出手去，手心朝上，目光溫柔而坦然。
“我不喜歡強迫別人。”
衛天則在聽了聖女這話之後，下意識捏住了手心裏的丹藥。
手心已經開始出汗，他挖空心思地想著如何把這事演下去，而後臉上的笑容變得越發勉強。
“不是，你誤會了，我隻是有些害怕——我弟弟吃了你的忘憂丹之後就忘記我了，我覺得我還是不想忘記所有的事情的，所以想和你確認一下而已。”
聖女挑眉，恍然大悟一般道：“哦，你是來刺探敵情的吧？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麽讓你弟弟死心塌地地跟著我的，想著先打入我們內部再想辦法帶著他走？”
她的目光笑盈盈，聲音也是柔柔弱弱的，卻又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力度。
“你要是這麽想，我可就得先告訴你了，你一定會失敗的哦。”
衛天則都要崩潰了。
不是啊！
我不想啊！
我是被逼迫的啊！
誰想和你這個瘋子說話啊！
老子是想把你直接敲暈了了事好不好！
然而無論他在心中如何嚎叫，如今的境況都不會變得好看一分。
他覺得自己幾乎是像被綁在燒烤架上的肥羊一般，已經沒辦法離開了。
心中有萬千的衝動，可也到底沒有付諸實際。他隻是下意識睜大了眼看著聖女，露出十分驚恐不安的樣子，擺手道：“你誤會了，我我我……我真的沒有那麽想，我隻是……”
“嗯？你怎麽來了？”
聖女的聲音再響起的時候，覺得自己臉上都已經開始熱得有蒸汽的衛天則愣了一下。
這裏明明隻有他和聖女兩個人，可這話又明顯不是對他說的，那麽——
激動著心情轉過頭去，看到的是麵無表情眼色淩厲的衛蕭，衛天則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
“你不是說，這輩子有我一個人就夠了嗎？”
衛蕭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衛天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蒼天啊！
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狗血肥皂劇啊！
還能不能好了啊！
衛天則心煩意亂地試圖張口解釋，卻發現自己也實在沒什麽話可說。
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變故，他覺得自己舌尖有些暗暗發苦。
聖女倒是表現得十分淡定。
“你誤會了，他和你不一樣，以後他是我們的仆人，你就不用做那麽多的事情了。”
衛蕭似乎很艱難才能理解她的話，皺著眉思索了許久才道：“不行！你讓他走！我自己來就好了！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要人幫忙！”
聖女歎氣：“你不要讓幫忙，可是我會心疼啊，我覺得……”
衛蕭急急忙忙地打斷了他的聲音：“不要不要不要！我說了不要！你讓他走，立刻，馬上！”
聖女揉了揉眉心。
而後她似乎是對衛蕭的撒嬌毫無辦法一般，就那麽妥協了。
本就溫柔的聲音變得更加柔軟，簡直像是被風吹得搖曳的雲一般。
“好好好，都聽你的，我讓他走還不行嗎？”
說完這話，她轉頭看向衛天則道：“你看看，這可不是我不願意讓你留下。”
衛天則在心裏吐槽誰他媽要留下啊！老子才不想在這裏待著好嗎？！
然而還沒等他心中的彈幕遊行完畢，聖女的聲音就再次響起了。
“既然你想要忘憂丹，又不能留下，不如就這麽跪一晚上表示誠意吧，這樣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把忘憂丹賞賜給你——”
她的聲音在夜色裏悠悠飄蕩，顯得十分欠扁。
衛天則覺得自己就要忍不住了。
然而想起之前劉寶說的要留下證據，如今這證據都已經在手上了，偏偏卻要就這麽交出去，他也實在不甘心。
可——
衛蕭的情況，他如今近距離地看過了，即便再如何不甘願，他也不得不承認，如今的衛蕭是確實經不起刺激的。
——他不過是和聖女說了幾句話，衛蕭就如此，說明他已經徹底沉浸在那樣的角色之中，再也出不來了。
所以他不甘心就這麽把到手的忘憂丹交出去，也不敢就這麽在衛蕭麵前和聖女起衝突，仿佛就隻剩下最後一條路了。
隻是，如何想得通啊！
衛天則磨牙，在心中天人交戰，剛要為了大局彎曲了高貴的膝蓋的時候，卻聽到劉寶的聲音響起了。
“哎喲，你們怎麽鬧成這個樣子了啊？我想起來有些事情要和我兄弟說，還來得及吧？”
他似乎隻是隨口地感慨了一句麵前淩亂的氣氛，說話的時候也是柔軟的。
聖女卻感受到了那聲音裏的寒意。
“來得及，正好，你可以帶他走了。”
劉寶笑道：“怎麽，他又後悔了？哎呀你別生氣啊，他這個人就是優柔寡斷的。”
聖女嗯了一聲，沒有和劉寶多糾結這個話題。
劉寶拉著衛天則道：“行了，把東西還給人家吧，既然想通了就走吧，你媳婦還在家裏等著你呢。”
衛天則第一反應是老子哪來的媳婦，而後卻反應過來劉寶的言外之音，而後立即把手中的忘憂丹像燙手山芋一般地丟回給了聖女，而後跟著劉寶走了。
聖女在和衛蕭進入小木屋的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火急火燎追出來的時候，竟然發現劉寶和衛天則就在門口等著她。
“你們拿我的東西做什麽？”
劉寶哼哼哈哈地顧左右而言其他。
“你把我們兄弟帶走了，我們拿你點東西算什麽？就算是彩禮了唄。”
聖女神色陰暗：“不問自取是為偷。”
劉寶哦了一聲：“你要把我們兄弟當做你的萬物的時候，也沒有問過我們的意見啊。”
和聖女你來我往地說著話，劉寶還在心裏感慨這次的運氣還真是不錯，一次就抓穩了把柄。
聖女的憤怒終於衝淡了她臉上的那一股裝神弄鬼的仙氣：“他是自願的！”
劉寶依舊不為所動：“既然你說他是自願的，總得證明給我們看。”
聖女怒道：“你想怎麽證明？”
劉寶：‘“很簡單，既然你能讓他變成這個樣子，自然也能讓他變回正常，我可不信你會一直喜歡這麽一個小玩物……既然這樣，你讓他自己想起所有的事情，再在我們麵前重新選擇一遍。”
聖女皺眉。
她實在十分喜歡這一次得到的玩物，還不想就這麽交出去。
可是劉寶拿走了所有的忘憂丹！
即便是她，至少也在需要三年才能煉製出來……
如今教中本就式微，若是沒有了忘憂丹的加持，說不準連這麽一個空殼子都無法維持了……
她咬著下唇糾結，劉寶看清了她臉上的神色，隻覺得心中大定。
“既然你還沒想好，大可以慢慢想，沒關係，我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