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等會兒收拾你!
第141章 等會兒收拾你!
「這還不好辦?」孟夫人捂著嘴輕笑一聲,「誰人不知顧家姊妹倆情誼深厚,只要你家兒媳開口,顧大姑娘還不照辦?」
至於小馮將軍,這便更不用思量,天下誰人不知,小馮將軍那是將顧明慧當明珠似乎的寵著。
明明顧明慧身子不清白了,他卻在朝堂之下,宮門之內,當著所有朝臣的面給顧明慧臉面,這世上有哪個男子能做到這般?
說句不中聽的,待顧明慧嫁過去后,不得在馮家橫著走?不定日後,便就是馮夫人也得看顧明慧的臉色。
這話,雖說只孟夫人一人說,可私下來眾夫人都這般想的。
人人都說,做女就該做明慧,將夫君牢牢的抓在手心。
從前葉母也沒想到,讓李語詩嫁到武將家中,如今被孟夫人一般一說,心裡突然間亮堂了,自覺得這才是頂好的歸宿。
只是側頭看顧夭夭面無表情的臉,一時間也不好開口,「這事,我會回去與夭夭商量。」
到底是心裡有怯,這次的態度自不似從前一般,強硬。
孟夫人抿嘴一笑,「我的好姐姐,這京城之中誰人不知你溫和心善,如今做了婆母了也還如從前一般,跟前坐的是你的兒媳婦,又不是旁人,何至於這般客氣?」
孟夫人這話,多少是有些過了的。
即便做了婆母,在兒媳面前自要高一等,可在外頭,總不好這般落兒媳的臉。
葉母緩緩的低頭,卻沒有吱聲。
孟夫人看說不動葉母,便將矛頭指向顧夭夭,「還不趕緊趁此機會,討你婆母歡心?」
顧夭夭將筷子放下,似笑非笑的掃了葉母一眼,而後才又將視線放在了孟夫人的身上,「這緣分的事,哪是我能多言的?婆母素來明事理,知分寸,何須我刻意討歡心,對我一個要求,便是知禮。」
葉母既不在外人跟前維護顧夭夭,顧夭夭也就沒什麼不可言的了。
孟夫人臉瞬間沉了下來,顧夭夭明著在說葉母,實則不是在諷刺她,不知禮數,咄咄逼人。
可人家家裡的事,到底是孟夫人多嘴了。
孟夫人憋著火不好發作,只冷冷的看著葉母,「可真羨慕你們葉家,有這般好的兒媳婦!」
聽著,自是咬牙切齒的樣子。
「好了,不過是姊妹們之間閑聊,何必與一個晚輩為難?也是皓月大度,不與你計較。」瞧著不好收場了,坐在主位上的馮夫人,突然開口。
那一聲皓月,卻也是提醒孟夫人,該注意分寸。
華夫人既然開口了,孟夫人自不敢再說旁的,沖著華夫人微微額首,「夫人教訓的是,是我逾規了。」
「孟夫人也是心疼語詩,一片好心。」葉母自趕緊回了句,而後看向顧夭夭,「到底是晚輩,還不趕緊與孟夫人道歉?」
若是尋常,葉母這話倒也說得,可華夫人都稱呼顧夭夭為皓月了,便不該將姿態放這般低。
葉母嘴上說一句,便也就罷了,何至於顧夭夭親自出面。
孟夫人哼了一聲,扭頭不去看顧夭夭。
這般,倒讓顧夭夭陷入兩難,若是不道歉,便是當眾忤逆婆母,可若是道歉,那自是放低身份去碰一鼻子灰。
華夫人掃了顧夭夭一眼,而後端起了跟前的茶水,「我記得,皓月是個聰明的。」
當初在侯府,那般沉著冷靜,自不是一般的內宅女子可比擬的。
只是,她的婆母都不憐惜她,自己又何必為她出頭?只這老天爺是公平的,總不能讓一個人將好處全都佔了。
原本,華夫人不過是單純的感嘆了句,可在眾人心裡,便是在給顧夭夭施壓。
便是連孟夫人的頭,也將頭抬的很高。
葉母看顧夭夭還不吱聲,不由的催了顧夭夭一句,「還愣著做什麼?」
聽了這話,顧夭夭輕笑一聲,原本就是孟夫人多嘴,她道什麼歉。
再則說了,莫說華夫人不會在乎這內在是非,就是在乎又如何,強權面前,憑何犧牲顧夭夭?
只是這話顧夭夭自不會說,「我只是不知,該如何與孟夫人道歉?或者,以何種姿態來道歉?畢竟,聖上賜我縣主之名,該也不是讓我伏低做小,妄自菲薄的?」
這話,是說給孟夫人聽的,自也是說給葉母知曉。
顧夭夭聲音很大,在場的人自都能聽見。
孟夫人的臉上自然無光,「縣主又如何,如韻都還是郡主,如何與你一般掛在嘴上了?」
聽孟夫人無端的提起如韻郡主,華夫人的臉立馬沉了下來,「我女兒如何,與你何干?」
不過是內宅婦人鬥嘴,怎也配提起如韻?
孟夫人被華夫人落了臉,低著頭也不敢吱聲。
顧夭夭視線掃了一眼坐在跟前的葉母,而後夾起旁邊的菜放在葉母跟前,「娘嘗嘗。」
夾的也不是什麼名貴的菜,只是扮的清口的清冷盤。
葉母被流放半年,也算是經歷了下頭人的疾苦,這東西在京城被喚為澗草菜,可在民間,有個很接地氣的名子,叫豬鬧菜。
倒也不是說有這般名字,這菜便是下品,而是因為先輩都傳,吃這菜對身子好,就是小孩子吃了,都會像豬一般好養活。
這原是民間流傳,葉母不確定顧夭夭是否知曉,只是總是心裡膈應。
用筷子將顧夭夭夾過來的菜,放置一旁。
原本鬧了這麼一出,左右的人都會注意她們婆媳倆,葉母這小動作自然瞞不過眾人的眼睛。
孟夫人原本黑著的臉,瞧著顧夭夭這般被嫌棄,面上也緩和了許多,甚至唇間都掛著點點笑意。
因著這邊的動靜大,那些姑娘們也都瞧著。
李語詩在顧明慧跟前坐著,想著總要說點什麼,來顯示自己明事理。
「顧姑娘,表嫂性子直爽藏不住事,可到底也要分場合,這般與婆母為難,於她自己也不好。」便小聲的在顧明慧跟前,嘀咕了句。
看著,自是為顧夭夭著想。
顧明慧回頭瞧著李語詩,眼神卻越來越冷,「你是什麼東西,皓月縣主如何還輪得到你置喙?」
話自是極為不客氣的。
若論身份,顧明慧這話說也就說了,可是到底有葉家這層關係,顧明慧突然發難,誰知道是沖著李語詩,還是沖著葉家。
旁邊的人自都端的,看好戲的架子。
李語詩得了個沒臉,自是不舒服,此刻卻也不鬧,只默默的落淚,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葉母瞧著后,心便跟著提了起來,那椅子倒像是長了刀子,讓她渾身不舒服,幾次都想站起來。
顧夭夭卻像沒有瞧見一般,甚至突然端起了杯子,「今日是華夫人生辰,晚輩祝您,日日歡喜,年年順遂。」
顧夭夭這麼一開口,旁人自要應承。
畢竟,華夫人才是今日的主角。
華夫人瞧著顧夭夭,唇間帶著一絲笑意,沖著顧夭夭招手,讓她坐到自己跟前,「這些個小輩裡頭,我最歡喜你。」
便是當著所有人的面,給足了顧夭夭臉。
侯府的事,旁人自知曉,只羨慕顧夭夭不過只一句話,便突然入了華夫人的眼。
此刻,最難看的自要數葉母,垂著頭也不好說話,坐的又這般靠前,想提前離開都不成。
老太太原本瞧完侯府老太君,便朝這邊走來,只是還沒進門,卻聽著顧夭夭與人理論。
而旁邊的李語詩,也敢在顧明慧跟前說顧夭夭的不是。
老太太的臉自是沉了下來。
旁邊站的是侯府主事嬤嬤,老太太雖說是瞧侯府長輩,可卻也是因著華夫人生辰宴來的,華夫人這邊自然是要安排人跟著的。
老太太眯著眼睛,轉頭沖著主事嬤嬤問了句,「那是誰家的丫頭啊,這般日子,哭哭啼啼的多不好?」
抬手,便指向了李語詩。
老太太到底認不認識李語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語詩在做什麼。
主事嬤嬤微微擰眉,不過還是低頭立在老太太跟前,「回老太君的話,估摸是哪家庶女,頭一次見這般場面,有些膽怯。」
說完,便讓跟前的婢女,進去。
生辰宴上哭泣,自是不吉利,華夫人若是與她計較,自是落了身份,可他們下頭的人,總得想法子,為主子分憂。
下頭的人辦事自然利索,不過是當做不小心往李語詩身上倒上茶水,便得讓她借著換衣服的名頭,將人領出來。
侯府的侍女,自不能外頭的人斥責,便是倒也是白倒。
李語詩只好憋著氣,跟著下頭人出來。
既然出來了,這能不能再進去,或者什麼時候進去,便就不是李語詩說了算的了。
瞧著礙眼的人離開了,老太太才又同管事的人說著,她已然在侯府老太君那邊用了午膳了,既然主廳這邊還沒撤席,她進去也不好,不若先去園子里轉轉。
聽聞一會兒還要開戲,便直接過去了。
老太太的要求,管事的自是照辦。
待與下頭的人分開,老太太與錢嬤嬤說了句,「與下頭人通傳一聲,一會兒去會會親家。」
葉母在她跟前雖說的話不中聽,可到底不知她與顧夭夭如何,且讓顧明慧去瞧,顧明慧倒沒說旁的,雖說顧明慧的話她也沒全信,可心裡有數與親自瞧見總還是不一般的。
她著實是忍不下去了。
親自上她葉家門上瞧瞧,倒是要看看,他們果真這般,欺負人?
到底是在侯府,下頭的人你來我往的,說上幾句便就罷了,誰也不敢太過火。
只是李語詩一直到撤宴,也都沒回來。
侯府的戲檯子已經搭好,待過了午時便開戲了。
眾人用完午膳,便坐在一直上喝茶,輕聲閑聊。
「娘。」此刻,如韻郡主從外頭進來。
今日一開始的時候,華夫人便說,如韻郡主晚些過來,眾人也沒敢多問,如今都已經撤膳了才過來,到底也有些晚了。
華夫人自不在乎,瞧著如韻郡主后,面上的笑容漸濃,眉目里自都是慈愛。
如韻郡主今日一身降色衣裙,愣是將顧夭夭這個新婦給壓了下去。
從前她偏愛赤金的頭面,今日雖也如此,可卻不是戴的一整套頭面,瞧著是下頭精挑細選過的,富貴卻不繁重。
這還是頭一次,勉強算是合身。
「今日是娘的生辰,女兒祝娘身體康健,諸事順心。」而後伸出手來,慢慢的張開,沖著天邊一揚,一點點的金色閃閃發光。
婢女此刻上前,將準備的衣裙展開,讓那金色正好落在這衣裙之上。
璀璨亮眼,搖曳生姿。
藕荷色的衣裙,在眾人顏面,彷彿是清晨的露珠下,生出一朵朵睡蓮,恬靜尊貴。
「女兒想著母親跟前不缺東西,只缺心意一樣,便尋遍了京城所有的綉娘,想了這法子,今日這才完工,不知可合娘的心意?」如韻郡主眉目含笑,隱隱的有著一絲得意。
她無論是選料,裁剪,繡花,都用的最好的手法,自能驚艷眾人。
華夫人抹著眼角的淚水,連連點頭,自是感動的很。
她的女兒,只要用心思給自己準備東西,都讓她感動。
更何況,準備的還這般出彩?
當著眾人的面獻完禮,如韻郡主自要上前坐在華夫人跟前。
旁邊的婢女一排排散開,而如韻郡主被今日她們瞧見的那個姑娘扶著,一步步朝華夫人的跟前走去。
如韻郡主微微抬頭,自是享受眾人矚目的感覺。
馮知微是被如韻郡主喚去的,到了之後卻也沒說旁的,而是只問她,準備的禮物好不好。
在路上馮知微還覺得如韻郡主換了性子了,往日里總愛與自己比上一個高低,如今卻連句挑釁的話都不說了?
此刻,看這架勢才明白了。
如韻郡主哪裡是換了性子了?而是變本加厲了。
回來的時候,按著規矩她該是站在如韻郡主身後的,她這一上來便獻禮,根本不給旁人請安的時間,原想著待獻完禮之後,便稟了華夫人退至一旁。
如今得跟下頭人一般,左右退去,自是如韻郡主故意的。
故意落自己的臉,貶低自己的身份。
馮知微冷笑一聲,真真是無趣的很,以為這般便就高人一等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原本,如韻郡主獻完禮,便到了下頭的姑娘們準備的時候。
倒也不是多想著華夫人,而是趁著這個機會露個臉,讓京城的夫人都瞧瞧,誰家的姑娘最出色。
可如今,如韻郡主準備的太隆重費心,倒讓下頭的人為難了。
尤其是第一個主動獻禮的人,若是太差倒顯得對華夫人不誠心,若是太好將如韻郡主給壓下去,估摸如韻郡主與華夫人都不喜的很。
眾人的視線,慢慢的放在了,剛才與如韻郡主一同進來的馮知微。
她們家室相當,也是在場姑娘裡頭,唯一配與如韻郡主,相提並論的姑娘。
可馮家,自不會費心討好華夫人,她們盯了馮知微一會兒,瞧著馮知微不吱聲,便作罷了。
而後,視線又慢慢的挪到了旁邊的顧明慧跟前。
幾個姑娘幾番眼神交流,終於確定了她身後的姑娘上前問了句,「不知顧姑娘為夫人準備了什麼生辰禮?」
顧明慧回頭瞧了一眼,而後撲哧輕笑一聲,「進門的事已然送到先生跟前登記,你問我做什麼,來的時候不都是各府提前挑好的,此刻才想借鑒莫不是有些晚了吧?」
明明,她們想要讓顧明慧做這槍頭鳥,卻被顧明慧故意歪曲。
幾句話下來,說的那姑娘滿臉的通紅,「我,我不過是隨口一問,顧姑娘何必這般刁難?」
顧明慧倒也不吃這一套,「你誤會了,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這般問失禮,良言逆耳,你若是不想聽的便就罷了,著實不必這般往心裡去。」
而後,還非常友善的拍了拍對方的手背,以示安慰。
這倒是將那姑娘,將話堵的死死的。
馮知微原本想說話,瞧著顧明慧遊刃有餘的處理,面上帶著笑容。
想想也是,春日宴上,顧明慧手撕李語詩,自不是好惹的。
這才過去幾個月,一個個忘的這般快,也敢往顧明慧跟前湊。
如韻郡主坐在高處,冷眼瞧著下頭斗的你來我往,面上閃過幾分鄙夷。
顧夭夭側頭瞧著如韻郡主,只覺得今日的如韻郡主與往日不同,似是沒有往日的衝動。
「太子殿下到。」
下頭還沒抉擇出頭一個上場的人,便聽得外頭宮人尖細的聲音。
太子親自登門,倒也在意料之中。
華夫人攜女眷往外廳走,文候攜男臣往外頭迎接。
「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眾人皆都跪下,與太子見禮。
太子抬手,將文候與華夫人虛扶起身,「快些免禮。」
眾人皆謝恩,而後迎著太子往正廳里去。
侯府已然是知曉太子今日會過來的,正廳空著分開男女席位,太子坐與主位,左手為上,是文候攜的男子所坐,右手為下,華夫人攜女主坐下。
顧夭夭坐定后,抬頭瞧著對面的文候。
進門的時候倒沒瞧見文候在門口迎客,雖說知曉文候如今在侯府的日子定不好過,可卻沒想到,竟艱難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