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難以啟齒
第175章 難以啟齒
說著,與這身衣服相配的話。
葉卓華的臉色一僵,看著他們離醫館越來越近,而後,伸手捂住肚子,「夫人,為夫腹痛難忍。」
聽了葉卓華的話,顧夭夭突然拽著葉卓華快走了幾步,「這可不能耽擱,前頭就是醫館,咱家就是砸鍋賣鐵也得將你的病,治好。」
他們已經站在醫館外頭,從醫館進出的人,恰巧都便都能聽見顧夭夭這番言論。
很多人,都望向他們。
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或者也有嘲諷的,終歸現在他們,萬眾矚目。
葉卓華咬著牙,「罷了,進去吧。」
左右,兩邊都沒有認識他們的人,為了顧夭夭丟人便丟了吧。
顧夭夭側頭,正巧看見葉卓華這端著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明明,在醫館外頭該是心情沉重的,可瞧見葉卓華這般,顧夭夭的唇忍不住勾了起來,輕輕的拍了拍葉卓華的肩膀,「放心,我說休你是玩笑之言。」
若是真的有問題,喝葯治便是了。
若是治不好,顧夭夭搖了搖頭,罷了,走一步說一步吧。
葉卓華輕輕的磨著牙,從來沒想有一日成了旁人,生育孩子的工具?
有意思,當真有意思的緊。
正想著,兩人已經進入醫館了。
進去之後,葉卓華瞧著醫館的布局,多少有點安慰,至少,這家醫館里的大夫是拉著帘子,讓人在裡頭把脈,他們進去說什麼,只要壓低聲音,外頭的人根本不會知曉。
他們等了有好一會兒,才算是輪到他們。
進去的時候,顧夭夭下意識的便扶住了葉卓華。
葉卓華低頭看著顧夭夭的胳膊,嘴唇動了動,到底什麼也沒說。
大夫抬了一下眼皮,「小夥子怎麼了?」
葉卓華被顧夭夭扶著,大夫自是一眼便瞧出,誰是自己這次的病人。
葉卓華坐在大夫的對面,只是要看的東西,實在是難以啟齒,便沉著臉不吱聲。
顧夭夭只能在旁邊壓低聲音說了句,「我們夫妻成親大半年了,一直沒有孩子,我瞧過了,是沒有什麼事的。」
聽了顧夭夭的話,大夫不由搖頭,「這種事急不得,有的一兩年才有,講究個緣分。」
這話,雖不是他這個做大夫的人說的,可是事實上確就是這個道理,很多夫妻都沒毛病,可肚子就是沒動靜,等著不強求了,孩子自然來了。
大夫指了指旁邊的腕托,讓葉卓華將胳膊平放在上頭,「房事如何,多長時間?」眯著眼,準備將手搭上去。
顧夭夭沒想到大夫會問這樣的問題,面上閃過一絲尷尬,「呃,有時候很長,有時候,很短。」
顧夭夭想著,若是說很長時間,大夫聽了沒問題,便不仔細給人瞧病,索性便想著說了很短,讓大夫用些心。
大夫一聽顧夭夭描述的,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瞬間凝重起來,「長有多長,短有多短?」
這話問的,顧夭夭的臉更紅了,「長,長有一個時辰,短,半柱香,一盞茶?還是更短?」
這種事,她哪能記得這般清楚。
長,照顧葉卓華的面子,該是比真的說的要長,至於短,原就是顧夭夭瞎編的,誰知道該有多短?
只是,聽顧夭夭這一形容,大夫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看大夫的臉色不好看,顧夭夭趕緊小聲的問了句,「這,可嚴重?」
大夫搖了搖頭,「這很複雜。」沒有直接回答顧夭夭的問題,而是看向葉卓華,「平日里,腰兩側經常痛嗎?」
大夫問完,顧夭夭恍然間明白什麼,眼神里透露出幾分憐憫,沒想到,年紀輕輕的,真有那種毛病了。
葉卓華的牙,又咬了起來,「我的腰,很好。」
對於葉卓華的話,大夫自是不信的,只覺得大概年輕人愛面子。
只是,這脈搏。
大夫趕緊讓葉卓華又換成左手,把了一會兒,又讓他換成右手。
「我都知道,我無礙。」葉卓華,在旁邊陰惻惻的說了句。
這話說的,著實讓大夫上火,既然什麼都懂,還跑了醫館做什麼,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只是,一抬頭的時候,正好看見,葉卓華故意露出來,腰間的令牌。
大夫也算是與不少人打過交道,那令牌他雖不知曉,是哪個衙門的官爺,可卻已經知道對方惹不起,連忙收回自己的視線。
顧夭夭光盯著大夫瞧,想從他的臉色中,猜測出幾分端倪,自沒瞧見葉卓華的小動作。
只是瞧見大夫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顧夭夭這才回頭瞪了葉卓華一眼,「懂得什麼懂得,你又不是大夫,竟在這胡言亂語!」
大夫嘴角輕輕的抽動,自然是願意聽到顧夭夭教訓人的話,只是,大夫慢慢的將手收了回來,官家的事複雜的很,他還是不要參與的好,「這位公子身子無礙,至於孩子,時機成熟后,自然會有。」
顧夭夭心思在葉卓華的身子上,並沒有注意大夫稱呼上的變化,只追問了句,「那,需要拿幾幅葯?」
「不需要。」大夫擺手,示意他們可以出去了。
怎麼可能?顧夭夭自是不相信了,大夫明明之前臉色那麼差,莫不是病入膏肓無葯可醫了?「大夫您說實話便好,若有什麼事,我們會坦然面對的。」
「這年頭還有人沒病往自己頭上安病的?趕緊回去吧,別耽誤我給旁人瞧病。」說著,便朝外喊了一聲。
瞧著後頭的人已經進來,他們自然不好再占著地方。
從醫館出來,顧夭夭心情格外的沉重,原本只是隨口說句,沒想到真的查出什麼來了,即便大夫說無礙,顧夭夭也覺得,肯定大夫隱藏了什麼。
而後,側頭望著葉卓華,「你可覺得,那裡不舒服?」
葉卓華冷哼了一聲,一把將人拽在自己懷裡,「這麼想要孩子?我們努力些?我一雪一盞茶的前恥?」
顧夭夭趕緊推開葉卓華,這人來人往的像什麼樣子?
「夭夭?」顧夭夭的視線都在葉卓華的身上,聽著前頭有人喚自己,這才抬頭,沒想到竟然瞧見顧明慧在對面站著。
此刻,她也是一身尋常婦人的裝扮,而她的旁邊,站著的是馮澤。
「姐,姐夫。」顧夭夭緊走了幾步,上前拉住了顧明慧的手。
葉卓華跟在顧夭夭後頭,也低聲喚了一聲人。
「妹婿。」比起葉卓華的聲音,馮澤卻是喚的響亮,生怕別人不知曉,葉卓華是他的妹婿一般。
「怎麼想起出來轉轉了?」顧夭夭隨口問了句,在她的印象中,顧明慧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
顧明慧還沒回答,馮澤搶著說道,「二妹可要勸勸她,都有身孕的人了,怎越來越像個孩童一般了,非要鬧著出來看熱鬧,還不帶下人,我這心,就沒放下來過。」
馮澤說著,指了一下身後首飾鋪子,大家心裡便明白了。
顧明慧聽了馮澤的話,猛地擰了一下馮澤的胳膊,「讓你胡說八道。」
臉,不自然的紅了。
一來,還是有些不習慣,在旁人跟前顯示自己與馮澤這般親密,二來,也是因為顧夭夭比她成親晚,顧夭夭還沒有身子,再讓顧夭夭心裡有壓力。
看著顧明慧眼睛里閃著的亮光,顧夭夭打從心底里歡喜,眼睛不由的看向顧明慧的小腹,「這是喜事。」
馮澤贊同的點頭,「這孩子不過月余,若非我娘說,孩子不足三月不能大肆宣揚,不若,我怎也得請大家吃酒,同大家熱鬧熱鬧。」
馮澤說的格外得意,算算日子,該是他們頭一次同房便已經有了。
一頓,接著說道,「你們呢,也是有了身子了?」抬手,指了一下他們身後的醫館,眼底卻帶著濃濃的笑意。
很明顯,他是故意的。
若是顧夭夭有身子,府醫肯定要為顧夭夭請平安的脈的,何至於到外頭的醫館?
而且,看剛才的姿勢,怕是來給葉卓華看病。
其實,從葉卓華他們一出來的時候,馮澤便瞧見了這倆人,只不過不願意同葉卓華說話罷了,若非顧明慧自個瞧見了,這會兒他們不定早就離開了。
自然,若非覺得是葉卓華出事,馮澤也不會這般說話,畢竟,若是嘲笑顧明慧的這個寶貝妹妹,回到府里,他的日子可不好過。
饒是如此,還是被顧明慧一頓猛掐,「你們,莫要聽你姐夫,胡言亂語。」
顧夭夭笑著搖頭,「無礙的,姐夫也是高興,正好,從現在開始,我可以給我這,小外甥準備禮物了。」
提起肚裡的孩子,顧明慧臉上的笑容便濃了起來,「這也說不準,許是個小丫頭呢。」
「都好,都好。」馮澤趕緊從旁邊說了句。
家中的長輩,雖然沒說過,可大家都知曉,其實是盼著出來個小長孫。至於顧夭夭,無論是外甥還是外甥女她都歡喜,只不過說了個,讓世俗覺得比較喜慶的話罷了。
只是這話,娘家人說的,馮澤這邊不能說,而且還要趕緊表態,莫要讓顧明慧想多了。
看著馮澤這麼著急,葉卓華冷笑一聲,「也是,無論男孩女孩,只要長的不像你便成。」
這話說的,馮澤立馬拉下臉來,他好歹不說,也是京城中多少少女口中的如玉公子,何至於落的現在,被人諷刺相貌的地步。
「妹婿,該加把勁了。」馮澤毫不客氣的,在葉卓華心口捅了一刀子。
葉卓華笑著搖頭,「我們還年輕,不著急。」那刀子,接著又返回去了。
即便,比馮澤小了沒多久,那小便就是小。
馮澤的臉再次沉了下來。
顧明慧趕緊推了一下馮澤,「出了的時間久了,娘該挂念了。」言外之意,趕緊回去吧。
看顧明慧又出面了,馮澤自然不好說其他的,只能將氣壓了回去,與顧夭夭道別。
待他們走了一陣后,顧明慧忍不住說了句,「你莫要老針對妹婿。」她卻也是不明白了,怎這倆人一見面便就要爭個高下來。
馮澤哼了一聲,「是他先算計我的。」
顧明慧輕輕的捏著眉心,「你是姐夫。」自該大度。
馮澤不喜的撇了撇嘴,「我與他計較,那是他的榮幸,若是尋常人,與我說話都難。」
這話,倒也不假,馮澤什麼出生,確實,京城裡頭沒幾個能入的了他的眼的。
突然想起,頭一次見馮澤,他便過去問自己生辰的,眉眼中全都是笑意,大概這世上,就真的有,一眼萬年。
顧明慧離開了,顧夭夭他們自然也該回去了,「你說你與馮澤怎麼回事?」
「還不是因為,你們姊妹關係太好了。」葉卓華隨口便回了一句。
這話說的,顧夭夭猛地將人拽住,自要讓他將話說明白,怎麼就成她們的錯了?
「就拿這次說,我們倆若不吵吵,你們倆會這麼快分開?」
被葉卓華一提,顧夭夭低頭思量,確實,若是沒有葉卓華與馮澤,怎麼也得再聊一會兒。
看顧夭夭想明白了,葉卓華便不再言語。
若是他們挑擔們之間,還,和和睦睦,兄弟情長的,豈不是要經常見面?然後四個人,談天說地?
這,自然不願意的。
他們將心愛的人迎回府中,可不是為了,再尋來志同道合的知己。
葉卓華這番言論,顧夭夭只覺得一陣陣頭疼。
而後,顧夭夭突然腦子一閃,既然,葉卓華心思這麼多的話,顧夭夭忍不住上下打量葉卓華,突然覺得,他與大夫那話,說的格外不對,什麼叫,他都知道?
顧夭夭冷笑了一聲,「葉大人,我突然覺得,卑鄙無恥這四個字格外適合你。」
葉卓華不以為意的點頭,「你說是便是。」
左右,這四個字也不會改變自己什麼,也不會讓顧夭夭離開自己。
看著葉卓華這般不以為意的樣子,顧夭夭的心裡突然閃過一句話,「死豬不怕開水燙。」
兩個人,一路閑聊,很快就到了葉家門外,只是剛到了,下頭人說,顧父已經等了有一會兒了。
這是顧父頭次登門,在顧夭夭心裡定然是發生了大事,也沒多說,快步便往前走。
看顧夭夭這個樣子,葉卓華在後頭想提醒一句,可到底沒說出口,只能由著顧夭夭過去。
顧夭夭進去的時候,顧父正坐著品茶,聽得顧夭夭一聲爹,顧父才抬起頭來。
瞧著顧夭夭這一身打扮,眉頭不由的緊鎖,而後,瞧著顧夭夭身後的葉卓華,不喜的表情便更濃了。
「爹,您怎麼過來了?」顧夭夭上下打量,瞧著顧父無礙,心才多少放了下來。
「今日無事,出來轉轉順道過來瞧瞧你。」顧父說著,葉卓華便過來見禮。
顧父一頓,抬手示意左右的人退了下去,張嘴便要訓斥葉卓華,顧夭夭不懂事,葉卓華怎也不懂事?瞧瞧這是什麼打扮?
顧明慧懷有身孕的事,今早已經將信送到老太太跟前,顧夭夭先成的親,不定肚子也有了小孩子。
不過,到底已經成親了,顧父為了顧夭夭也不能像從前那般訓斥葉卓華,只拉著臉說了句,「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般胡鬧?」
說完,視線從葉卓華身上挪到顧夭夭的臉上。
至於,他這不滿是沖著誰,只能讓葉卓華自己品了。
「好,以後我們再也不這般出門了。」顧夭夭趕緊輕笑著顧父跟前撒嬌。
顧父無奈的搖頭,輕輕的咳了一聲,「你也是,都成親多久了,怎麼一點為人妻的自覺都沒有?」
這個時候,葉卓華自要表現,趕緊為顧父添茶,「父親息怒,夭夭也是太想念您了。」
「想我便回去瞧瞧,這才幾步地?」顧父順著便來了句,不過臉色總是緩和下來,才又重新看向葉卓華,「坐吧。」
顧父難得上次門,顧夭夭自要領著顧父好生的瞧瞧這院子。
顧父陪著顧夭夭轉了一圈,尋了個亭子坐下,「行了,趕緊回去換上衣服,我瞧著你這一身打扮,眼疼。」
尤其頭上,也不知道是從哪尋來的一塊青色的布巾,顏色黯淡,就跟許久沒洗過一般。
顧夭夭自是不知曉顧父心裡想的,不若總要解釋一句,這東西原本便就是這般顏色。
離去的時候,顧夭夭遞給葉卓華一個眼神。
就她對自己父親的了解,斷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上門,她陪著顧父轉了這麼久,顧父都沒有開口,現在,準備歇息的時候,將自己攆走,估摸是來尋葉卓華的。
待顧夭夭離開后,葉卓華主動詢問,「父親可是有什麼事?」
顧父瞧著似乎有些猶豫,端著茶杯輕輕的轉動,良久顧父才說道,「對於文候的事,你有什麼看法?」
「怕有蹊蹺。」葉卓華想也不想,便直接回答。
顧父贊同的點頭,這事,他剛才已經去了一趟馮家,馮將軍與他的看法一樣,怕是,人為。
只是,顧父有事並沒有同馮將軍說,而後,從袖子里取出了一方帕子,遞給葉卓華。
葉卓華接過來打開一瞧,沒想到竟然是一封血書,「太子,並非明君。」很是簡單的,六個字。
「這是昨日夜裡,從侯府出來的東西。」顧父在旁邊解釋了句。
葉卓華微微的皺眉,他在刑部辦案,雖說有專門的仵作,可他多少也會對仵作事有所了解,瞧著乾涸的血跡,發暗發黑,怕是,寫血書的人,當時已經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