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給你個棺材。
第193章 給你個棺材。
一進門的時候,瞧見顧夭夭正盯著自己看。
葉卓華有些不自然的抓了抓頭髮,彷彿是被人碰到了糗事一般,「你。」
只是剛開口,卻發現似乎是他想多了,顧夭夭並沒有醒來,現在還在閉著眼睛。
葉卓華不由的鬆了一口氣,想著許是因為屋子裡頭太暗,他一時間沒有適應,才看錯了。
看著顧夭夭睡的香甜,葉卓華躡手躡腳的上了塌。
屋子裡頭,只有夜明珠散發出一點點光芒,葉卓華有些看不清顧夭夭的臉,饒是如此是,他還是願意看著顧夭夭。
顧夭夭一直閉著眼睛,大概是人的被本能,是能感覺有人在看著她,顧夭夭為了避免讓葉卓華髮現自己已經醒來,便翻了個身給葉卓華一個後背。
這般,就不怕露餡了。
只是,葉卓華貪心的很,一瞧顧夭夭背對著他,就慢慢的伸出手來,微微的抬了一點顧夭夭的手臂,將她往自己這邊引。
顧夭夭不理會,可是他卻不死心,一直不停的動顧夭夭的胳膊。
顧夭夭沒好氣的拍了一下葉卓華的手。
明顯的感覺到,葉卓華身子僵了一下,而後葉卓華的身子往顧夭夭跟前挪了挪,在顧夭夭的耳邊低聲說了句,「你醒著?」
顧夭夭嗯了一聲,不著痕迹的往裡挪了挪身子。
夜黑風高的時候,說話聲音顯得格外的清晰,讓人心跳的厲害,所以,顧夭夭想要離著這個聲音遠些。
畢竟,她現在是要準備睡覺的,實在不合適聽這麼讓人清醒的話。
顧夭夭嗯了一聲,看著她與葉卓華的距離有一尺遠,這才放心,「若是想殺人,倒不必這麼,偷偷摸摸的。」
大晚上的,也不嫌冷。
左右,她又不是不知道,葉卓華是什麼人,這種事,葉卓華完全沒有必要避著自己。
葉卓華哼了一聲,夫妻之間其實難得糊塗,剛才估摸他也不是眼花,顧夭夭那時候便醒的。
倒也不是避諱讓顧夭夭知道自己吃醋,只是自個覺得,有那麼一點點不太好意思。
早知道這般,還不如好好的睡下,省的被人戳破心事。
「既然你睡不著,不若我們做點旁的?」葉卓華翻身壓了上去。
低頭,便要去尋顧夭夭的唇。
「你不怕掉頭髮了?」顧夭夭涼涼的問了句,畢竟,這幾日太過於頻繁了。
提起這事,葉卓華臉瞬間黑了,上次被顧夭夭嚇的,他心驚膽顫了好幾日,後來每日晨起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看枕頭有沒有頭髮。
過了這麼些日子了,也沒見掉過幾根,這才知曉顧夭夭是在嚇自己。
當然,這事顧夭夭是沒想到,主要是沒想到葉卓華竟然這般在乎這些外在的事。
「即便我是禿子,你也是我的。」只是原本的吻,變成了咬。
顧夭夭自不甘示弱,這一番折騰,天邊已經泛白。
等醒來的時候,天邊已經大亮,不過外頭的雪還在下著,天是陰的,自然沒有刺眼的眼光。
顧夭夭重新閉上了眼睛,而後推了一下身邊的葉卓華,「去問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葉卓華其實早就醒了,只是難得,他一點不想起。
美人在懷,這天下哪裡還有如同現在這般,如意的事情。
顧夭夭感覺到葉卓華沒有動靜,便又推了幾下。
葉卓華無奈,只能起身去外屋沖著門外問了句。
只是沒想到,現在竟然已經到了午時。
一聽見時辰,顧夭夭騰的一下,很是利索的坐了起來。而後狠狠的剜了葉卓華一眼,「耽誤事的玩意。」
一天天的什麼都不用做了,就在床榻上,沒羞沒臊的纏綿。
原本葉卓華還準備回去再躺會兒的,畢竟他也不是鐵打的,這兩天確實是有些累了,再加上昨夜他一直惦念著那畫像的事,幾乎是一夜都沒睡。
可顧夭夭都起身了,葉卓華自然也會跟著起來,不然一個人在塌上有什麼意思。
用了午膳,以前顧夭夭總喜歡午歇一會兒,可現在才起來,自也不累,便換上厚棉衣出去轉轉。
門上,已經被下頭的人,換上了厚重的棉門帘,在屋裡不覺得什麼,這一出來,便覺得那冷風吹的,露在外面的臉,不過一瞬間凍的冰涼。
顧夭夭跺了幾下腳,便硬著頭皮出了門。
院子里被下頭的人打掃的乾淨,瞧不出什麼來,只是抬頭看那落在屋頂上的雪,得有一尺厚了。
而且,現在還在下著。
「姑娘,小心腳下。」夏柳扶著顧夭夭,不由的提醒了句。
下頭的人雖然一直在掃著雪,可這天一直下著,地上已經有薄薄的一層了,這個時候若是不小心,正好會將人滑到。
顧夭夭嗯了一聲,不過卻沒有再動,只是瞧著那雪若有所思。
「走吧,隨我去庫房瞧瞧。」良久,顧夭夭才說了句。
她的嫁妝已經從主院那邊搬了過來,原本是滿滿的一屋子進不得人,此刻還顯得有些寬敞。
顧夭夭隨手擺弄著上頭的首飾,「等著雪停了,將這些都換成銀子。」
抬手,畫了一片出來。
顧夭夭盤的莊子客棧,都還沒有賺過銀錢,平日里的開銷都是顧夭夭往裡貼,夏柳已經習慣了。
顧夭夭交代結束后,拿著嫁妝單子又仔細的盤算了片刻。
此刻,下頭有人過來稟報,說是門房那邊,聚了不少人。
現在,華夫人徹底倒下了,孟家式微,多少都眼巴巴的瞧著馮顧葉三家,畢竟現在,他們三家的勢力最大。
葉卓華受了傷,這些有沒有交情的官員,都差人送了禮物過來,總之,與葉卓華交好總是沒錯的。
只是,這禮收不收總得主子開口。
剛才顧夭夭他們沒起,下頭的也不好打擾。
送禮的人,因為葉卓華現在身子不舒服,主子不好上門叨擾,便差了下頭的人過來。
下頭的人事情還沒辦完,總不能回家,這麼冷的天,只能在外頭等著。
原本,他們去主屋的時候,就剩下葉卓華一人,可葉卓華說了,這內宅的事顧夭夭說了算,下頭的人便才又來到了庫房。
聽完后,顧夭夭哼了一聲,「他倒是會省事。」
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劃出來要換銀子的地方,此刻怕得又要重新整理了。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讓人將那些人的禮收了便是,不過顧夭夭卻也準備了回禮。
由的下頭的人從她的庫房裡頭,挑出同等價格的禮物回過去。
如果一件不收,讓人等了大半日而後端著他們自己的禮物回去,那些人面上肯定會有些難看。
乾脆,顧夭夭都收下了,可因為回禮的挑的,其實算是都沒有收。
若是識趣的,也就別再送了,其實就在人家這倒個手換個東西,禮沒送成還給人添麻煩。
等著收拾完了,顧夭夭才打開瞧瞧人家送來的東西,因為是看病人,多是送補品,以血燕最多。
看了后,顧夭夭忍不住笑了一聲,若是她開藥鋪這些倒是賺了。
畢竟,能拿來送人的,成色肯定是好。
可偏偏,她是做客棧的,留著這些也沒用,倒手當了吧,這麼多且只一樣的,似乎也有些太顯眼。
只能暫且擱置了,等著以後再瞧吧。
顧夭夭忙完回屋子,看見葉卓華正在看書,這次看的倒是雜記。
顧夭夭沒好氣的學著昨日葉卓華的樣子,踹向旁邊的凳子,弄出很大的動靜來。
葉卓華倒沒有顧夭夭昨日那般沉的住氣,是聽見動靜后,立馬將手中的書放在一旁。「怎,這般大的火氣?」
顧夭夭哼了一聲,「我在外頭忙,你就在屋裡閑坐著?」
葉卓華微微挑眉,「我以為,我幫不上什麼忙。」
府里的東西,都是被顧夭夭管著,葉卓華過去了,也得先問顧夭夭該如何處理。
下頭那麼多人,自也不差葉卓華這個,搬東西的人。
看著葉卓華理直氣壯的樣子,顧夭夭冷笑一聲,「我覺得你說的對,有個事,一直想尋你商量。」
說著,接過夏柳奉上來的茶,親自端著坐在葉卓華旁邊的椅子上,「你什麼時候搬出去,咱們也不能一直在一個院子里住著。」
按著規矩,新婚期已過了,兩個主子便該分成兩個院子。
旁人是因為,主家有妾氏,夜裡去哪個夫人院子里歇息都不一定,所以才分開主,便是為了主家好挑選。
葉卓華挑眉,「怎麼,瞧你這樣子真準備給我納妾?」
顧夭夭哼了一聲,「我準備給你尋個棺材,你該進去躺著了。」
左右,也沒覺得,要葉卓華有什麼用。
葉卓華抿著嘴,他覺得此刻不該笑,可此刻還是忍不住,「你在江南,是誰成日里教你這些?」
這些編排人的東西,顧夭夭在京城是學不到的,自然只能在江南。
他是記得,顧夭夭被養的像個男孩子一般,皮的很,卻不記得,她還這麼損。
沒防備葉卓華會提起江南,顧夭夭愣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而後撐著頭看著葉卓華,「你說,你若沒有重新來過,我現在能瞧的上你嗎?」
顧夭夭嘖嘖了兩聲,想著一個青澀的少年,帶著一股子倔強的性子,努力的拼出一方天地來,想想那個畫面,顧夭夭只覺得頭大,「我一定看不上的。」
外頭已經兇險,她還要想著法子護著葉卓華,與養兒子有什麼區別?
葉卓華不由的想起了那二十兩銀子,眼微微的眯了起來,「所以,你提這話要做什麼?」
「是為了誇我現在多好?」後頭,緊接著又追了一句。
顧夭夭抬手攏了攏自己的頭髮,「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識大體。」
什麼事,都能看破。
所以,莫要說一些個,故意惹人生氣的話來。
葉卓華眉目舒展,而後起身從書房裡取了一個盒子,「剛發下來的月俸,我想你該需要的。」
果然,接過盒子,顧夭夭面上的歡喜了許多。
她現在,很是喜歡這銀錢。
「那麼,我現在能請你陪我轉轉嗎?」葉卓華笑著伸出手。
顧夭夭眯著眼睛,良久還是將自己的手放在葉卓華的手心,「我突然覺得,青澀也有青澀的好處。」
不像現在,她覺得此刻好像又被葉卓華給算計了。
葉卓華只抿嘴輕笑,等領著顧夭夭出門的時候,他親自為顧夭夭繫上袍子。
華燈初上,因為下著雪,路上並沒有熙熙攘攘的人群,今日只他們兩人出來,與尋常夫妻一般,隨意的走著。
「我覺得你有事。」顧夭夭讓葉卓華為自己買了一串糖葫蘆,葉卓華真的就買了一串。
顧夭夭拿著糖葫蘆,看了葉卓華一眼,原以為葉卓華即便裝樣子,也應該拿兩串,卻不想,他這般的會省錢。
因為葉卓華現在在京城人眼裡,是個受了重傷的人,自不能好端端的在這大街上行走,是以,葉卓華為自己貼上了鬍子,顯得整個人愈發的,沉穩精明。
葉卓華點了一下顧夭夭的眉心,「是啊,我自然是有算計。」
看著顧夭夭唇下的假痣有些要掉了,而後手慢慢的往下挪,輕輕的為她點上。
雪還在下著,看著他的頭上落上了點點白色,在彎彎的月下,似乎泛著白光。
原本精明的眼裡,此刻只有濃濃的深情。
顧夭夭看著葉卓華,忍不住陷入他的深情里。
看顧夭夭看呆了,葉卓華輕輕的揉了揉顧夭夭的頭,「怎麼,迷上我了?」
為了避免從顧夭夭的嘴裡聽見什麼打擊人的話,葉卓華緊接著說道,「聽說這般,便可以,從青絲到白頭。」
今年的雪水多,想著拉顧夭夭出去走走的念頭一直是有的,只是都沒有現在這般,合適。
顧夭夭忍不住笑了起來,眉眼彎彎。
垂下手去,拉起了葉卓華,「好,我勉為其難的答應你。」
因為兩人都做了裝扮,所以現在看起來,倆人並不是多麼,好看的一對夫妻。
可就是會引得路上的人紛紛側目,感受著她們的歡喜。
葉卓華陪著顧夭夭走了一會兒,正好經過一個酒樓,便領著顧夭夭進去。
「兩位客官裡面請。」小二是眼尖的,雖說瞧著這倆人長得一般,可衣服料子都是頂好的,定然非富即貴。
便,及其熱情的招待著。
待葉卓華坐穩后,小二還沒有開口,葉卓華直接吩咐,讓下頭的人上兩碗面。
小二站了一會兒,等不到葉卓華開口,這才確定他沒有再叫幾個菜的打算了,難掩失望的去傳話。
怪不得老一輩的人都說,越是有錢的人家越是摳,果真如此。
帶女子出門,都還只點這麼一碗面。
想到這,小二特意回頭看了一眼笑的燦爛的顧夭夭。
心裡只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顧夭夭晌午吃的多,這會兒其實還不餓,可畢竟已經到了用晚膳的時候,多少還是吃兩口。
尤其是,他們剛從外面進來,天氣涼吃上一口熱面剛剛好。
只是,小二那別有深意的眼神,顧夭夭自然收在眼裡,這個時候只是感嘆,若是小二知道,眼前被他嫌棄,是位尚書大人,不知作何感想。
想到這,心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定定的看著葉卓華,「你的月俸銀子不都給我了,你現在哪來的銀錢?」
聽了這話,葉卓華震驚的看著顧夭夭,他都已經落魄到只敢要兩碗面了,就這幾個銅板,顧夭夭還惦記著。
可是顧夭夭問話,葉卓華不得不回答,「前些日子,周生帶我耍了幾把,贏了幾兩碎銀。」
顧夭夭哦了一聲,「你們刑部,不忙嗎?」
葉卓華微微皺了皺眉頭,總覺得這話是一個坑,回答不好怕是又將把柄放在了顧夭夭的手上。
「辦案的時候,路過。」小心翼翼的回答了句。
正在這個時候,面上來了。
顧夭夭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而後低頭開始及其認真的吃面。
這下葉卓華不舒服了,這嗯了一聲是什麼意思,他最煩人說話說一半,這邊吊著人,可是這話他是不敢明著說。
這一碗面吃完了,葉卓華也沒品出這面是什麼味道。
顧夭夭看出葉卓華心不在焉來,等葉卓華將銅板交給小二,出門的時候,顧夭夭才說了句,「我也沒那麼,凶。」
不至於,讓一個尚書,連碗面都吃不起。
不過,看著葉卓華全程如坐針氈的樣子,還是很讓人,舒坦的。
葉卓華側頭看著顧夭夭,而後輕笑一聲,「你不覺得,這家酒樓有些眼熟?」
顧夭夭回頭看了一眼,下意識的搖頭。
倒也說不上不眼熟,只不過覺得這天下的酒樓不都長的差不多?她著實是不知道,這家有什麼特別之處?
只是,轉過頭來的時候,恍然間想起了什麼,猛的回頭看了一眼。
而後,再瞧瞧這條路。
一切都想了起來,這個地方就是上次遇見耶齊王子的地方,也是,耶齊王子突然拽住自己的地方。
她昨日倒覺得已經很坦白了,沒想到葉卓華還是讓人查了。
更沒想到,他竟然想到了故地重遊的一遭。
這個人的醋勁怎麼這般大,都兩天了,是過不去了嗎?
顧夭夭眼神微微轉動,而後忍不住勾起嘴角,沒理會葉卓華,徑直朝一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