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你快閉嘴吧!
第195章 你快閉嘴吧!
顧夭夭故作輕鬆的說了句。
若是再拉著夏柳聊她的事情,怕是得將小姑娘為難哭了。
夏柳是個聰明的孩子,她點一下,總是會心裡有數的。
若是聊旁的,怕是不容易那麼讓夏柳開懷。
果然,聽見顧夭夭提起葉卓華,夏柳的忍不住輕笑出聲。
兩個主子彼此心意相通,卻時不時的編排對方兩句,大約這便是夫妻之間的情趣,讓人羨慕的很。
另一邊,葉卓華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都這麼晚了,也就是聽聽下頭人稟報的事,再交代下去一些要注意的便就回屋了。
到了屋門口,正好就聽見顧夭夭這一番,要扎自己的言論。
葉卓華嘖嘖了兩聲,怪不得說,最毒不過婦人心,這都是想的什麼招數?
聽見門外有動靜,夏柳趕緊往後退了一步,與顧夭夭保持距離。
畢竟,顧夭夭再看中她,她始終也是顧家的下人,若是在姑爺跟前也表現的似乎高人一等一般,那便是有些不知分寸了。
「夏柳,去將門別上。」葉卓華就站在門口,顧夭夭自然也聽見了他的聲音。
都已經到了門口還不進來,莫不是等著自己去請他不成?
一聽顧夭夭讓夏柳來別門,葉卓華趕緊推門進來。
「姑爺。」瞧見葉卓華進來,夏柳趕緊見禮,而後識趣的退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特別貼心關上了門。
「這麼著急做?」葉卓華坐在顧夭夭跟前,手很自然拿起了另一個護膝在手中把玩。
顧夭夭抬頭,認真的打量葉卓華,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選擇閉上了,低頭很認真的看綉自己的花。
葉卓華等著了好半響,顧夭夭還不吱聲,便在一旁清了清嗓子想引起顧夭夭的注意。
只是,顧夭夭的定力素來便是好的。
葉卓華有話不直說,等著顧夭夭主動問,那絕對是在做夢。
葉卓華無法,只能往顧夭夭跟前湊了湊,「我猜你定然有心事,而且,是與我無關的心事。」
顧夭夭這才慢慢的抬頭看著葉卓華,確實是這樣。
她剛才是在想,要不要派人查一查那想攀夏柳的男妖精是誰,可是,卻又覺得親人之間這麼查法不太好,尤其還是在男女感情之事上。
顧夭夭一直猶豫,卻也沒個定論。
而後,在葉卓華的注視下,看著顧夭夭輕輕點頭。
葉卓華的笑容,越發的牽強,他便知曉,顧夭夭肯定不會為了他,糾結的。
「拿不定主意做不做的事,先做了再說。」葉卓華想了想,他不能跟個姑娘記仇,便將自己也算是心得,告訴顧夭夭。
而後,換來的卻是顧夭夭一個白眼,「你知道什麼事,便先做了再說?」
瞧瞧如韻郡主,瞧瞧布珍公主,瞧瞧從前的自己,為了個男人要死要活的,便是她做的太過了,夏柳若也同她們一般心裡不痛快,該如何是好?
葉卓華原本是想幫顧夭夭解決難題的,卻平白的挨了一頓罵,心裡只覺得憋屈,何苦來哉?
不過,他說這話,卻在自己這很是實用,能做就莫要念叨了。
而後,將顧夭夭打橫抱起來。
沒有什麼事是晚上解決不了,如果一晚上解決不了,那便用兩晚上。
只要足夠勤勞,夫妻之間的事,就都不叫事了。
第二日晨起的時候,葉卓華不知道做什麼去了,跟前睡過的地方,已經涼透了。
顧夭夭撐著身子坐了起來,大概傳說中的以毒攻毒是有用的,昨日顧夭夭已然累的坐不起來了,可是現在竟然還覺得,渾身通透。
格外,暢快?
顧夭夭揉了揉眉心,當然,是要無視了那一陣陣抽經的感覺后。
起身後也沒先喚夏柳進來伺候,而是先坐在了椅子上,在銅鏡里仔細的打量,瞧瞧自己的額頭上的紅此刻有沒有消去。
上頭下面,瞧的那叫個仔細。
直到確定自己額頭上一點痕迹都沒有了,這才臉色緩和過來。
如若不然,今日自還會要那葉絛之好看,畢竟,記仇這東西也不是只有葉絛之會用。
而後才起身,喚夏柳進來伺候。
穿好衣服后,夏柳接著就拿上了袍子。
「這是要做什麼?」顧夭夭狐疑的看著夏柳,雖說今日起來的早些了,可也不至於大冷天的又出去轉轉。
「姑娘出去瞧瞧便知道了。」夏柳笑著應了一聲。
連拉帶拽的將顧夭夭領到了外頭。
冷風突然吹進來,顧夭夭不由的打了個寒顫,只是待定睛一看,不由的驚呼一聲,「這是。」
而後一頓。
滿院子里,每隔一段地方,都有一個冰雕。
有的雕刻的是小人,有的雕刻的是花盆,有的雕刻的是樹木,總之各種各樣。
因為怕冰雕融化,每一個雕刻好的東西下面,都放著一個冰盆。
緊接著,顧夭夭又說了句,「誰這麼閑?」
大冷的天,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雕刻這麼多玩意。
也不嫌手冷。
再則說了,這一盆盆的冰雕,杵在院子里,下頭的人也難打掃。
聽了顧夭夭這話,正在牆角雕刻最後一個冰雕的葉卓華,身子猛地一僵,而後,慢慢的抬頭。
「尋人,將這些東西,都給扔。」顧夭夭的話說到一半,突然瞧見了葉卓華的臉,生生的咽了回去。
剛才她用眼角,倒是瞧見了窩在牆角的一個背影,因為身上的袍子將頭也蓋上了,而且還是蹲著的,黑乎乎的一片,顧夭夭卻也沒往心裡去。
看到葉卓華幽怨的眼神,顧夭夭有一陣遲疑,而後抬手指了這些東西,「都是你做的?」
看著葉卓華點頭,顧夭夭隨即輕笑一聲,自己也是剛起來腦子還沒清醒,這自然都是葉卓華做的,不若哪個下人敢將主子的院子,鬧成這般樣子。
顧夭夭思量了片刻,才又重新問道,「你是熱的?」
若是想玩冰,雕刻一個兩個的便算了,何至於弄這麼一院子。
此刻顧夭夭終於明白,昨夜瞧著院子里放那麼多盆的緣由的。
不由自主的又,揉了揉額頭。
今日,顧夭夭穿著的是淺藍色的袍子,整個顯得柔和的很,可說出來的話怎這般的,扎心?
葉卓華隨手便將雕刀扔在地上,也沒理會顧夭夭,抿著嘴試圖站起來。
只是蹲的時間太長了,腿有些發麻,也幸好旁邊便是牆,用手扶著,才沒讓自己狼狽的倒在地上。
跺了兩下腳,面無表情的往屋子裡走去。
顧夭夭在後頭跟了進去,而後拿了手爐塞在葉卓華的手中,瞧著他手指通紅,不由皺起眉心,顧夭夭又交代夏柳去拿了藥膏給葉卓華抹一抹,免得再起了凍瘡。
全程葉卓華都沒吱聲,由著顧夭夭折騰。
顧夭夭親自給葉卓華抹葯,此刻除了凍的受傷了,右手中指還起了血泡。
顧夭夭的臉色愈發的冷了,雕刻了那麼多玩意,估摸一夜又沒睡,現在將手摺騰成這般模樣,至於嗎,「你說你多大個人了,能不能給旁人省點心,你當你現在七歲八歲,還是玩這些小玩意的年紀嗎?」
這人,仗著自己年輕,便這麼不將自個的身子當回事,等老的時候,有他哭的時候。
聽的顧夭夭的話,葉卓華彷彿聽見了,血在往下流的聲音,
「你閉嘴吧。」難得,冷著臉凶了顧夭夭一句。
顧夭夭先是愣了一下,隨機勾起了唇間,嘲諷的看著葉卓華,「如今,對我便是這般態度?」
這是,得到了便不珍惜了?
看顧夭夭好像有些真的生氣了,葉卓華張了張嘴便又閉上了,低著頭不吱聲,也不像從前那般哄顧夭夭。
正好這個時候早膳端過來了,顧夭夭將藥膏隨手扔在一邊,起身坐在椅子上。
瞧著身後的葉卓華也不動,顧夭夭才沒好氣的說了句,「過來吃飯。」
葉卓華這才慢慢悠悠的起來,只是吃飯的時候,葉卓華拿著筷子也不怎麼動彈。
「怎麼,葉大人還等著喂你?」顧夭夭瞧著是一直專心的吃飯,可是,一直用眼角看葉卓華。
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這像是數米粒似的吃法,跟沒吃有什麼區別?到底忍不住,訓了句。
葉卓華抬頭看了顧夭夭一眼,「沒胃口。」乾脆,直接將筷子,扔在一邊。
顧夭夭夾菜的手一停,「你摔摔打打的給誰看,信不信,我尋人灌你?」
葉卓華斜了顧夭夭一眼,而後冷冷的回了一個,哼。
及其的,不屑。
這飯,顧夭夭也吃不下去了,乾脆學著葉卓華的樣子,將筷子也扔在了桌子上。
葉卓華將當沒瞧見,直接站了起來,朝書房那邊走去。
這般的無視,才更讓人憋火。
這是要與自己冷戰?顧夭夭冷笑了一聲,她還能怕了葉卓華?「來人,將院子裡頭都清了!」
「慢著!」葉卓華聽見這聲音,到底還是站了出去。
而後,一步步朝顧夭夭走去,眼裡不似以往的溫和,似乎夾著著陌生的狂風暴雨。
在顧夭夭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葉卓華抬起顧夭夭下顎,俯身狠狠的咬到了唇上。
顧夭夭吃痛,下意識的便去推葉卓華。
葉卓華握著顧夭夭的手腕,將顧夭夭的雙手別在身手,更加的肆無忌憚。
等到兩個人都喘不過氣來的時候,葉卓華才將顧夭夭放開。
「我怕傷著你,一直不想說話,你怎還惹我?」將顧夭夭抱在懷裡,葉卓華無奈的嘆息。
顧夭夭摸了一下嘴角,看著粘在手指的血絲,顧夭夭忍不住罵了句,「葉卓華你是屬狗的嗎?」
葉卓華放開顧夭夭,認真的打量被自己咬破的地方,良久才說道,「今年的臘八,我怕是不能在京城過了,這是咱們在一起的頭一個臘八。」
剩下的話,不必多言,顧夭夭也都明白。
臘八習俗,清晨要早起,不若誰起來的晚了說是會捂成紅眼,起來后便可以雕冰人,吃臘八粥。
雕刻好的冰人其實是要送人的,誰收到的多,誰的福氣便多。
葉卓華雕了一院子,就是希望,顧夭夭的餘生,歡喜無憂。
大冷天的在院子里蹲了一晚上,手腳都凍僵了,結果迎接他的只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似乎想想也替他覺得委屈。
唇,好似也沒那麼疼。
「我這不是不知道?」這次,換成了顧夭夭低頭。
畢竟,葉卓華確實辛苦了。
雖然,顧夭夭其實覺得,費這麼大的勁,有些沒必要。
但是這話,她自然不能說的。
葉卓華哼了一聲,輕點了一下顧夭夭的額頭,「你這般聰明,猜不到?」
顧夭夭這次真的冤枉了,她剛睡醒,都還沒徹底明白過來,突然瞧見滿院子的這東西,更加沒反應過來。
她哪裡想到,葉卓華會做這般傻的事?
「那你可喜歡?」葉卓華忍不住問了句,問完便後悔了,若是顧夭夭喜歡,怎麼可能在一看見的時候,第一反應便是讓夏柳將東西給扔了。
葉卓華不由的嘆氣,說不失望,自然是騙人的。
顧夭夭拉了拉葉卓華的胳膊,「明日,我為你雕刻一個,算是,哄哄你?」
看著顧夭夭小心翼翼的問道,目光放在她的嘴角,葉卓華的眼神到底柔和了,「我,捨不得。」
而後,葉卓華清楚的看到,顧夭夭抖了一下。
看著脖子,以雙眼可見的速度的,起來了雞皮疙瘩。
葉卓華臉一黑,「顧夭夭,你是女人嗎?」
不都說,女人就喜歡這些有的沒的的東西?怎麼現在,顧夭夭這個反應?該死的周生,也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了這些糊弄人的屁話?
顧夭夭乾脆挽住葉卓華的胳膊,「我也,還是歡喜的。」
當然,歡喜的是葉卓華將自己放在心裡,與這一院子,奇奇怪怪的冰雕,沒有任何關係。
看顧夭夭說的坦然,葉卓華也沒看出,什麼歡喜來。
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想要哄我,是不是該我挑法子?」
顧夭夭認真的點頭,為了避免葉卓華懷疑,還努力的瞪大了眼睛,讓葉卓華清楚的看到,自己的眼裡,只有他。
「給我畫一副像吧,我就站在院子里。」葉卓華想著,就當是給自己留個紀念。
「這麼冷的天?」顧夭夭有些猶豫,葉卓華已經凍了一夜了,再站在院子里,莫要凍出毛病來。
可葉卓華堅持,顧夭夭也無法,畢竟是她傷害了葉卓華這一顆赤誠的心,該是要補償葉卓華的。
這麼冷的天,主子要在外頭畫像,下頭自然好生的忙活,顧夭夭腳下踩的暖爐,身下坐的是虎皮椅子,暖暖和和的。
原本顧夭夭也要給葉卓華上暖爐的,可葉卓華說不需要,覺得拿著那東西,沒有男子氣概。
今日,葉卓華說什麼便是什麼,顧夭夭也不與他爭論。
也幸得,這個時候太陽出來了。
葉卓華眯著眼睛,斜靠在椅子上。
葉卓華的眼睛原本就有些狹長,此刻半眯著眼睛,更添慵懶的氣息。
他的雙手細長,骨節分明,此刻隨意的搭在身上,手指輕輕的點著。
其實,葉卓華屬於那種,乍一看有一種陰冷的美,仔細一看,是越看越耐看,越看越有味道的感覺。
單看他的皮囊,是讓人,賞心悅目的。
顧夭夭嘖嘖了兩聲,手下的筆動的很快。
原本美的畫面,此刻被那些冰雕壞了氣氛,太陽照耀下,它還泛著白光,每一個都無視不了。
就好像,豎起來的,一個個小墳頭的樣子。
想到這,顧夭夭忍不住輕笑出聲,也不知道葉卓華怎麼想的,怎能作出這樣的傻事來。若是,他知道自己覺得這冰雕像是墳頭一般,不知道又該有何感覺?
顧夭夭在笑的時候,葉卓華聽見動靜,慢慢的睜開眼。
觸及到葉卓華的目光,顧夭夭趕緊別開眼睛,專心的畫了起來。
只是,那笑意,來不及隱藏。
葉卓華看著顧夭夭,看著她眉目間含笑,葉卓華心裡忍不住跟著歡喜,這輩子,只要顧夭夭喜悅,他便,別無所求。
終於畫好了,顧夭夭將筆擱置在一旁,身子很自然的往後靠去。
因為,擔心葉卓華凍著,顧夭夭畫的很快,此刻,額間都滲了一點點汗。
葉卓華趕緊起身湊了過來,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這畫唯一的敗筆,便是擺在地上,那一盆盆的冰人。
不過,顧夭夭的畫工確實厲害,若是整體來看,葉卓華身子在這些冰人之上,他慵懶的眯著眼睛,大有一股子睥睨眾生的感覺。
只是,眉目間,少不得,夾雜著一絲柔情。
葉卓華小心翼翼的將畫收了起來,再次看向地上的冰人,無奈的擺了擺手,「都扔出去吧。」
「不必,留著吧。」顧夭夭趕緊說了句。
畢竟,哄起權臣是有些累的。
葉卓華的臉上不由的生起了幾分不自然,「太陽都出來了,一會兒再化一院,摔著誰。」
顧夭夭連連搖頭,「無礙的,我讓人都搬到牆角便是。」
冬日的太陽再大,也驅不盡地上的寒氣,只要不讓這些冰人直接曬著太陽,不定能保存好幾日。
說完,卻聽到,葉卓華磨牙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