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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配(二合一)

  第197章 配(二合一) 

  許是因為總覺得對不住顧夭夭,在顧夭夭跟前她自擺不起當婆母的架子。 

  一瞧見顧夭夭同自己見禮,便是想也不想的,親自將人扶起來。 

  「我怎麼瞧著你臉色不好,絛之那孩子不省心,讓你受累了。」拉著顧夭夭坐在自己跟前,葉母不由的問了一句。 

  這話,倒是讓顧夭夭不知道該如何答話了。 

  主要,若是真的臉色很差,那確實就是葉卓華的惹的,可偏偏又因為是床榻上的事,莫要與人提起了,便是自個想,便會升起些不好意思來。 

  顧夭夭端起茶杯,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多謝娘惦記,絛之身子無礙了。」 

  想著,葉母總是要惦記葉卓華的。 

  也不知曉,葉卓華有沒有與葉母碰面,讓葉母知曉,他現在活蹦亂跳的根本一點事都沒有。 

  葉母倒也沒注意到顧夭夭的不自然來,提起葉卓華話總是多些。 

  兩人聊了一陣后,葉母才提起今日過來的目的。 

  如今華夫人被太子徹底的厭惡了,孟家說是烏合之眾,雖有些不恰當卻也是現在的局勢,自然很多人便瞧出來了,現在在大佑最難惹的便是馮顧葉三家。 

  葉卓華身子不舒服,昨日就有人來送禮了,他們也聽聞顧夭夭按照他們帶來禮物貴重一一回禮,但是葉父還是擔心,人若是來的太多,終是會有什麼閑言碎語,便讓葉母過來給孩子們拿個主意。 

  說白了,就是當惡人來了。 

  葉母已經在門口發了好一頓脾氣了,而後進了院中又沖著葉卓華一頓吆喝。 

  葉母現在已經清楚的知道,這院子到底是顧夭夭做主,雖說他們也是好心,可總要親自與顧夭夭解釋句,免得顧夭夭多想。 

  而且,雖說這兩日下雪,顧夭夭那邊的進度可一點沒落下,葉母時不時去牆頭那瞧瞧,看著倆院子終是通了,雖說現在還在修門,可好歹不說看見希望了。 

  所以現在,她只想與顧夭夭好好的,這個家便才能圓滿了。 

  「讓娘費心了。」葉父自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了,突然做主讓葉母過來,自然篤定了顧夭夭不會生氣,原本,這就是在給顧夭夭減少麻煩。 

  好心壞心,顧夭夭自然懂得。 

  「你這孩子,說什麼兩家話?」葉母連連擺手,而後又叮囑嬤嬤,一定要讓府醫開了養身子的膳食,讓顧夭夭好生的調調。 

  「謝謝娘。」顧夭夭原本就在調著,只不過這兩日特殊罷了,顧夭夭沒睡好才顯得整個人沒精神,不過她卻也不打算解釋,免得拂了葉母的好意。 

  說到這,葉母不由的皺眉,「我記得你跟前有一個丫頭,怎不見了?」 

  顧夭夭只信任夏柳,無論去做什麼也都不離左右,葉母自有印象。 

  「今日不巧摔了身子,過些日子便能好了。」顧夭夭解釋了句。 

  葉母一聽,立馬下令給拿些調養身子的葯來,還囑咐顧夭夭,「你跟前若是少人就同娘說,娘那邊的人多能撥來些。」 

  若是從前,葉母不定直接將人給了顧夭夭了。 

  可現在,關於顧夭夭的事,她萬沒有一件敢拿主意的。 

  顧夭夭笑著應了聲,「娘且放心,我若是忙不過來,定然是要求的娘幫我的。」 

  葉母都關心起夏柳來了,說白了還不是討好她?顧夭夭自會放低的姿態。 

  她雖然不喜旁人對自己指手畫腳的,可卻也不希望,婆母在自己跟前,壓的跟個晚輩一般。 

  「夫人。」婆媳倆正聊著,下頭有人進來見禮。 

  得了葉母點頭,便要起身附在葉母耳邊說話。 

  葉母不由搖頭,「有什麼急事?」 

  意思便是要當著顧夭夭的面,說出來。 

  一家人,沒有什麼好避諱的。 

  婢女有些為難的看了一眼顧夭夭,可葉母既然吩咐了,也只能硬著頭皮稟報了,「表姑娘過來了,說是來給您請罪,如今正在外頭跪著。」 

  李語詩自不知道葉母來顧夭夭這邊了,便去主院那邊了。 

  如今又下起了雪,她就在院門外跪著,雖說李語詩當初是被葉家厭棄了才送回去的,可是到底是葉母的侄女,下頭的人也不好說不聞不問的將人攆走。 

  總是要過來稟報一聲,畢竟當初李語詩是吃著葯走的,身子自是差的,若是凍出個好歹來,她們也吃罪不起。 

  「什麼?」葉母驚的聲音抬高了,而後第一反應是去瞧顧夭夭,「夭夭,娘不知道她過來。」 

  對於這個侄女,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她自不會像對待敵人一般對待她。 

  可葉母,更在乎顧夭夭的想法。 

  不想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傷了她們來之不易的情分。 

  顧夭夭倒沒想多,葉母是不是想與自己交好,她自然是能看的出來的,「表妹許是,遇到了難處。」 

  便溫和的提了一句。 

  本來,早不請罪晚不請罪,偏偏在這個時候又冒出來,不就看著葉家起來了,過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讓葉母心軟,求個好前程。 

  葉母無奈的擺了擺手,「讓她回去吧,我沒有怪罪她,她也不必請罪。」 

  那孩子本事太小,心太大,她沾不起,只能是誰家的孩子誰自己疼。 

  連他父親都不疼,她怎麼姑母又能起什麼作用。 

  既葉母這般處理了,顧夭夭自不會說什麼,不過心裡覺得,李語詩難得過來,絕不會輕易離開的。 

  果不其然,婢女很快便過來了,「夫人,表姑娘說想見您一面,這會兒正在磕頭,說是若是見不到您絕不停下。」 

  聽了這話,葉母的眉頭緊緊的皺成了個川字。 

  而後抬頭,看向顧夭夭。 

  「娘,既然表妹過來了,便見上一面吧,有什麼話說開了便是。」畢竟,上次李語詩走的時候,是被葉父攆走的,葉母也沒出面,大約她覺得,葉母一直惦念著她。 

  葉母素來心軟,聽著李語詩這般豁出去,不定會不想見她,自己不過做個順水人情。 

  葉母看著顧夭夭,眼光有些紅,「夭夭,你是個好孩子。」 

  而後,便讓人直接將李語詩帶到這邊來。 

  下頭的人都驚了一下,顧夭夭噁心李語詩,這原不是秘密,說句難聽的,若不是李語詩,顧夭夭也不會從葉家主院里搬來。 

  夫人這又犯糊塗了?讓人過來噁心顧夭夭? 

  一個個都在猶豫,想著要不要給葉卓華那邊送個消息,免得葉母與顧夭夭起了爭執。 

  思量的時候,李語詩便被帶了過來。 

  如今,已經瞧不出從前半點影子,從前的李語詩一門心思的想要尋一個好人家,多是走風情萬種的姿態來,而今一身土布對襟小襖,頭上只用一個泛黑的銀簪子固定。 

  乍一看,還以為哪裡來的村婦。 

  也不知道在李家受了多少罪,好好一個嫡姑娘,臉上全都椿了。 

  額頭上,真如下頭人稟報的一般,確實磕頭了,一片殷紅。 

  李語詩縮著身子,她瞧著穿的厚,可身上卻凍的厲害,她如今是李家的罪人,說是李家的姑娘,可其實卻是過的連下人都不如。 

  便是身上的棉衣,裡面裝的都不是棉花,風一吹,一陣陣刺骨的冷。 

  抬頭,看著顧夭夭,有一陣恍惚。 

  想要與顧夭夭同伺一夫的念頭,彷彿就是上輩子的事,如今瞧著人家,十指蔥蔥,雲錦衣衫流光發亮,頭上的梳著的一絲不苟,莫要說與顧夭夭比了,就是連她身後的婢女都比不上。 

  如今的,她哪裡敢在奢望入葉家為妾。 

  「姑母。」李語詩一進去,便撲在葉母懷裡,哭的卻也是情真意切。 

  她的手握住葉母,死死的不願意分開。 

  也有那麼一點私心,讓葉母感受到,自己多冷。 

  如今莫要說體面了,連穿暖都做不到。 

  葉母由著李語詩發泄,瞧著李語詩不哭了,才讓人拿了手爐塞給李語詩,溫柔的如同從前一般,「這一路受涼了,來,與你表嫂見禮。」 

  可態度,卻是疏離的。 

  若是從前,葉母瞧見李語詩受這麼大的罪,哪裡還惦記著,所謂的禮數來,即便是記得,也會是她出面與顧夭夭解釋句,這事便就過去了。 

  到底,一切都回不去了。 

  李語詩低著頭,慢慢的走到顧夭夭的跟前,輕聲的喚了句,「表嫂。」 

  「這一路受累了。」顧夭夭點頭,面上不見一絲厭惡。 

  瞧著她溫和的目光,李語詩沒有感覺一絲暖意,只覺得顧夭夭滿眼的,只告訴她三個字,「你不配!」 

  便是連厭惡都,不配。 

  李語詩低頭收斂的視線,便準備坐下。 

  只是她習慣性的走到葉母身邊,想要挨著葉母,可手還沒碰著椅子,卻被旁邊的嬤嬤故意引走,「表姑娘,您坐。」 

  對方都明著說出來了,李語詩只能抬腳走過去,坐在了顧夭夭對面的位置。 

  抬頭,看道葉母討好的望著顧夭夭,看著所有人似乎都在看顧夭夭的臉色,她不由的懷疑,是不是,來錯了。 

  看顧夭夭臉色正常,葉母才問到,「這天寒地凍的,怎麼有功夫過來了?」 

  葉母想的很簡單,她是不想讓顧夭夭誤會,便將人引到這邊,有什麼話都當著顧夭夭的面,開誠布公的說。 

  若是帶到自己那邊,以後做了什麼事讓顧夭夭不舒服,再懷疑自己是為了李語詩出頭,誤會可不好。 

  聽葉母問的疏離,李語詩突然覺得,便是連坐著也不配,便趕緊起身重新跪在了葉母跟前,「我也是走投無路了,想求得姑母幫幫我。」 

  「這孩子,有什麼事,先說便是,若顧母能做到的,一定幫你。」言外之意,若是做不到的,那就只能回她一個,有心無力。 

  「姑母只要願意一定能幫我的,如今我在李家實在是呆不下去,求姑母救救我,只要讓我順利嫁人,我便能活過來。」李語詩說著,接著又給葉母磕頭。 

  葉母趕緊給左右使眼色,讓人將李語詩扶起來,「你這孩子,可是有相看合適的了?你先說說,一家人莫要動不動就跪的。」 

  聲音依舊溫柔,只是眼裡卻是一片冰冷。 

  尤其是在李語詩提起她的親事的時候,葉母的臉色直接變了。 

  李語詩低頭落著淚,「是父親相看好的,他叫顧皓辰,手底下做一些小買賣,前些日子原配夫人去了,聽聞到現在還沒有續弦,父親便想著將我配給他。」 

  提起顧皓辰,葉母自然知道的,他是顧家的養子,後來不知道為何另起鍋灶自己過。 

  不過原又不是自家人,只不過是個養子而已,他如何了自沒人關心。 

  若不是今日李語詩提起來,她都忘了有這號人存在了。 

  噗! 

  倒是顧夭夭,聽到顧皓辰的名字,沒注意嗆了一口。 

  迎上葉母擔憂的目光,顧夭夭一邊擦著嘴角,一邊淺笑著說自己無礙。 

  顧皓辰搬離了顧家之後,他自掀不起什麼風浪來,顧夭夭也一直不在乎,卻沒想到,杏子竟然死了? 

  李語詩到底是官宦貴女,配顧皓辰,別說,倒也綽綽有餘。 

  「表嫂,您覺得可以嗎?」李語詩怯怯的問了句。 

  若是顧夭夭反對,這門親事肯定不了。這也是為什麼她要過來一趟的,畢竟顧夭夭這邊越不過去。 

  雖說,她也聽人說了,雖說顧皓辰是顧父的養子,可讓人搬走那麼久也沒管沒問的,關係該也好不到哪去。 

  可,顧皓辰現在所擁有的都是顧父給的,想來,多少也比普通人強些。 

  「這是兄長的親事,表妹若有這個心思,不若尋人去問問,若是能成,想來兄長會歡喜的。」顧夭夭這話,倒是說的誠心實意。 

  在顧夭夭眼裡,現在的李語詩跟那樓里的姑娘沒有任何的區別,不都說了嗎,女表子配狗,天長地久。 

  多好的姻緣。 

  得了顧夭夭的這話,李語詩便看向了葉母。 

  這親事自然是要是有人與顧皓辰提的,可是這人,李語詩還是希望,葉母能出面。 

  這樣,她面上總是有光的。 

  葉母感覺到李語詩的視線,卻沒有急著開口,過了良久才嘆了口氣,「罷了,你尋個人家定下來也挺好的,若是真的成了,與人家好好過日子,莫要再這山望著那山高,做些個糊塗事。」 

  一頓,才又說道,「等你成親的時候,派人與姑母傳個話,姑母等著給你添妝,現在就不讓你帶回李家了。」 

  帶回去,估摸東西最後也落不到李語詩的手裡頭。 

  這也算是自己,為她多做的考慮。 

  一聽葉母這麼說,李語詩便明白,葉母這是沒打算插手她的事,不由的急切的喚了一句,「姑母,您就真的不管我了嗎?」 

  她都準備嫁人了,以後再也不會糾纏葉卓華了,自己的親姑母,難道還要與自己記仇嗎? 

  聽了這話,葉母無奈的搖頭,「我會多準備些添妝的東西。」 

  這便是自己給她最大的體面。 

  抬手,揮了揮,讓下頭的人將李語詩送走便是。 

  「姑母!」李語詩不敢置信的看著葉母,總不敢相信,她真的能做到這般絕,「您變了,您變了!」 

  耳邊聽著李語詩的指責,葉母緩緩的閉上眼睛,「語詩啊,你怎麼還不懂?」 

  不懂,她們回不去了。 

  不懂,為了李語詩葉母到底差點丟了什麼? 

  不懂,作為姑母,葉母對李語詩已經仁至義盡了。 

  便是在剛才,她在外頭磕頭的時候,也都是在逼葉母出面罷了。 

  過來見禮,她哪裡有那麼動情,不過還是想耍小性子不想在顧夭夭面前低頭。 

  看著李語詩如此落魄,在李家肯定受盡刁難,可能出來估計也說了不少軟話。 

  其實,李語詩會看人眼色,只不過,她只看惹不起人的臉色,誰對她好,反而成了她恣意妄為的資本。 

  葉母一直有頭疾,李語詩從來沒有惦記過,每一次想起葉母來,都是為了求得什麼好處。 

  這一次次的,再熱的心也會結成冰。 

  將頭扭在一邊,「這麼冷的天趕緊回去吧,若是回去晚了,你父親該會擔心了!」 

  李語詩很想大聲的說出來,她的父親才不會擔心,就算她死在外面,父親也不會擔心,不定還會高興的拍手,終於少了一個討債鬼。 

  終於,少準備一個人的飯了。 

  只是,沒有人關心,她說給誰聽? 

  瞧著下頭的人將李語詩連拉帶拽的將人請了出去,葉母的視線放在了李語詩未喝一口的茶杯上。 

  有那麼一瞬間,葉母都想將人喚回來,讓人給她準備棉衣。 

  隨即,葉母輕笑一聲,她恍然間想起了一句話,「慈母多敗兒。」 

  若不是從前她對李語詩縱容太多,也不會讓那孩子膽子大的什麼都做,也許,就不會是現在的下場。 

  此刻,頭又覺得一陣陣的疼。 

  看著葉母面露痛苦的神色,顧夭夭趕緊讓跟前伺候的嬤嬤,給葉母捏一捏。 

  畢竟,她常在葉母跟前伺候,自是熟悉這手法的。 

  過了一會兒,葉母舒緩過來,才慢慢的睜開眼睛。 

  恍然想起來,顧夭夭剛成親的時候,便注意到自己的身子不好,不只一次的提起。 

  這孩子瞧著,生氣的時候臉冷,可心卻是熱的。 

  葉母拉住顧夭夭的手,「放心,母親不會再管了。」 

  性情的事情,誰又能說的准呢。 

  李語詩巴結如韻郡主的事,她次次也能看在眼裡,也許,就算沒有自己,生在那樣家裡,李語詩也不能,過的單純。 

  這,卻也是及其無奈的事情,若是李語詩心裡有怪的,那便只能怪她投錯了胎。 

  「母親做主便是。」李語詩到底是葉母的娘家人,顧夭夭自不方便說的太多,尤其是,葉母對李語詩的態度,也算是冷淡。 

  葉母想沖著顧夭夭笑一笑,可到底有些牽強,看見李語詩現在過的這般凄慘,她心裡自也不舒服。 

  「那你歇著,娘先回去了。」葉母與顧夭夭閑聊了兩句,便站了起來。 

  顧夭夭一直將葉母,送在了大門外。 

  雪,又開始下的急,顧夭夭縮了一下脖子,趕緊快步走了回去。 

  在顧夭夭跟前葉母自不能表現的太過,等著回到主院,腳下的步子立馬慢了下來。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下頭的人看葉母臉色很差,有些擔憂的問了句。 

  出來的是時候,雪還沒落,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將地上蓋滿了,葉母的頭上落的也都是,點點的容入髮絲,就如同生起了白髮一般。 

  婢女已經先跑回去取油紙傘,等著對方拿過來,嬤嬤趕緊接過來打開,護在葉母的頭頂。 

  葉母只是微微的抬頭,直到被油紙傘擋住了,頭頂的那一方天地,這才回神。 

  「無礙,回去吧。」葉母搖了搖頭,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剛才想的,卻是李語詩會不會凍壞了。 

  葉母跟前的嬤嬤,是新上來的,原先是在外院伺候的,後來趙嬤嬤送了莊子后,她才被挑上來的,不管如何,到底也是府里的老人。 

  葉母的心思,她也能猜個七七八八的。 

  「夫人莫要擔心,表姑娘回的那是自己的家,有生她養她的父親,該是出不得大事的。」都道是,虎毒不食子,她們便不信了,那位雖然不明事理,卻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凍死。 

  自然,內宅子里多的是齷蹉的心思,李語詩定然是要受些罪的。 

  這道理葉母自然也知曉,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惦記。 

  「不若,老奴去幫您敲打敲打李家,少夫人那邊該也不會說什麼。」嬤嬤思量片刻,最終想了這麼一個法子。 

  只要不將李語詩接來,不在顧夭夭跟前礙眼,想來顧夭夭也不會在意的。 

  聽了這話,葉母的眼睛瞬間亮了,可隨即又黯淡下來,「罷了,旁人家的事便不管了。」 

  如今葉家的風頭正盛,不說成日里巴望著給葉家送東西的官員。 

  就那養子,早就出了顧家,那算個什麼東西,李家那邊還巴望著嫁過去。 

  說白了,顧家的狗在有些人眼裡都是香的,她若再一出面,再引導的讓外頭的人誤會,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借他們的名聲,若對方是好樣的也就罷了,如若不是惹下禍事算誰的? 

  「去打聽打聽,那個顧皓辰是個什麼樣的人?」葉母不準備出手,可卻也做不到真的不管不問。 

  李語詩雖然毀了,可也算是出生官宦,說白了就是給個奴才做續弦,也算是低嫁了。 

  若對方再不是個好樣的,那李語詩圖什麼。 

  如若顧皓辰現在還養在顧家,葉母自然不會擔憂,問題是人已經離開了,說句難聽的不定就是被攆走的。 

  既如此,自要好生的打聽。 

  顧皓辰那邊,也沒人給他打掩護,周邊住的都是市井之人,想打聽個事也很容易。 

  到了下午的時候,嬤嬤便得了消息稟報了葉母。 

  「也不知道,表姑娘那邊如何看的上那人的。」這是嬤嬤回來的第一句話。 

  今日她也見著顧皓辰了,聽說那養子該是與顧明辰相差無幾的年齡,可沒想到見了面,竟瞧著得有葉父那般大,而且肚子還挺著,眼角都是皺紋,穿的衣服也髒兮兮的。 

  該怎麼說呢,瞧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莊稼漢。 

  不,應該說比普通的莊稼漢,都還要差那麼一點。 

  都這般落魄了,顧家也沒有管,怕是真如葉母所想的那般,估摸是犯了錯被攆出去的。 

  若真是顧家的罪人,聰明的也知道,不能巴著顧皓辰。 

  而且,嬤嬤閃過一絲猶豫,到底還是與葉母稟告了,聽下頭的人說,顧皓辰的正妻是因為偷人被打死的,這事還驚動的刑部的大官。 

  「絛之?」葉母不由的問了句。 

  市井之人不懂得裡頭關係,可是葉母卻明白,顧皓辰的事鬧的刑部,必然會驚動葉卓華。 

  葉母總覺得,葉卓華該是於這顧皓辰不相熟的,葉卓華過去看著是合情合理,可總讓人覺得有那麼一絲彆扭。 

  「可要將周大人喚過來問問?」看著低頭思量,嬤嬤從旁邊問了句。 

  葉母微微擰眉,隨即擺了擺手,「罷了,他們自己心裡有數,你還是親自跑一趟李家,告訴他們這親事還是作罷的好。」 

  不管他們這些人裡頭有什麼事,顧皓辰已經擺明了,不是好去處。 

  待下頭的人離開后,葉母跟前清靜了下來,不知為何總是想起,葉卓華從前說的,顧夭夭是他用手段騙來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手段? 

  這人啊,對於這種讓自己感覺到疑惑的事情,越想便會越好奇,越想弄明白這裡頭到底出了什麼事。 

  開口,已經將下頭的人給喚進來了,葉母隨即輕笑一聲,自己這又是老毛病犯了嗎? 

  「等少爺回來,給那邊送個消息,讓他自己將顧皓辰的事處理妥當。」話到嘴邊,葉母生生的改了口。 

  無論從前發生了什麼事,總是過去了,現在倆孩子好好的才是正道。 

  現在李家盯上了顧皓辰,一定不是第一個或者最後一個,讓他心裡有數,若是有什麼不能讓旁人知道的事,該做便做乾淨些。 

  莫要給旁人留下把柄。 

  另一邊,晌午用了膳,顧夭夭也沒有睡意,便站在窗邊,看著外頭的雪。 

  將那琉璃瓦全都蓋上,白茫茫的四方院子里,突然有一種自己很渺小,終身都逃不脫的感覺。 

  一時間,有一股子悲涼的感覺。 

  手,慢慢的抬起,想接住這飄揚的雪花,看著他冰冰涼涼的融化,這種感覺反而更濃了。 

  此刻,突然間格外想念葉卓華。 

  也不知道,葉卓華說是有事,現在去了哪? 

  若是平日里,顧夭夭想起葉卓華,一定會先去打聽葉卓華的蹤跡,可此刻,她卻是先讓人備了馬車出門。 

  人,直接朝刑部方向走去。 

  而後,再派人打聽。 

  因為雪大,路上的行人匆匆,耳邊似也沒有平日里叫賣的聲音。 

  顧夭夭捧著手爐,卻不願意一直在馬車裡閉目養神,而是一直掀了帘子往外瞧。 

  「停。」顧夭夭突然朝前頭喊了一聲。 

  婢女不知道出了何事了,趕緊朝著馬夫喊了一聲,馬車停下,顧夭夭定定的看著不遠處的人。 

  她,著實沒想到,竟然會瞧見顧皓辰。 

  此刻他在一家,很小的包子鋪跟前站著,有些焦急的看著這天。 

  想想也是,這樣天氣,生意肯定很受影響。 

  生意?顧夭夭微微挑眉,原來李語詩說的顧明辰做了一點小生意,竟是賣包子,確實挺小的。 

  一陣風來,吹得顧皓辰直跺腳,而後清楚的看見鼻涕出來了,他想也沒想,直接用袖子擦了一下,而後雙手塞入袖子中,整個人縮著靠著牆邊,看著來往的行人,即便瞧著他們行色匆匆,但是但凡有過來的,他都會喊一聲,「包子。」 

  顧皓辰喊了幾聲后,總覺得好像有人盯著自己,抬頭,朝前頭看去。 

  便瞧見了,對面的那輛馬車。 

  隔著風雪他還是看清了,對面馬車上從帘子里露出來的臉。 

  多少次午夜夢回,都念念不忘的臉。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多麼希望自己的眼神能差一些,這樣就不必瞧見顧夭夭眼底的厭惡。 

  他想要上前去打聲招呼,可是腳下如同灌了鉛根本動彈不得,而那聲夭夭妹妹,更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而隨機反應過來,趕緊低頭縮回了鋪子裡頭。 

  希望,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莫要讓顧夭夭瞧見。 

  即便,知道這希望,及其的渺茫,哪怕是自欺欺人,這樣心裡還能舒服一些。 

  靠在門板上的時候,突然間有一陣恍惚,好像上輩子他也曾被人喚做少爺,怎麼就,落到了這般境地? 

  看著顧皓辰跑到裡頭藏了起來,顧夭夭便吩咐下頭的人,可以繼續往前走了。 

  不是有句話說的好,知道你過的不好,我便放心了。 

  不過,顧夭夭突然想起來,李語詩從前心心念念的便是要嫁給葉卓華,如今卻挑了這麼一個玩意。 

  這是,求玉不得,屎也可以? 

  唇間,噙著一絲笑意,也不知道,葉卓華知道后,會不會,覺得噁心。 

  馬車快走到刑部的時候,打探消息的人回來了,說是已經探得了葉卓華的蹤跡,此刻正在葉家旁邊的客棧里。 

  顧夭夭讓馬夫調轉馬頭,去客棧尋葉卓華,只是,卻不明白,葉卓華去客棧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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