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繼續撕
第227章 繼續撕
出去沒一會兒,葉卓華很快便進來了。
只是,卻沒有剛才那般,意氣風發的樣子。
進來后不發一言,便坐在了顧夭夭的跟前,臉色卻是越來越差。
「可是出了什麼事?」顧夭夭被他的臉色給嚇住了,不禁問了句。
聽著顧夭夭的聲音,葉卓華的臉色這才慢慢的緩和過來,「我派去西山查看的人,全數都沒有回來。」
既然,西山有鹽礦,必然是個可以賺金疙瘩的地方。
陶縣令以死相護,足見這個地方得到的重視,葉卓華派人去查,大約是被人發現了,可見這西山裡頭,果真戒備森嚴。
怕是,除了軍營的人,旁人動它不得。
看葉卓華一臉惆悵,顧夭夭忍不住問了句,「不若?」
「不必!」葉卓華想也不想便拒絕。
顧夭夭現在想起來的,必然是顧父給她的人,那些人並不比自己的人厲害多少,更何況,出了這般大的事,他總不想讓顧夭夭涉險。
看葉卓華堅持,顧夭夭便不再多言。
西山兇險,斷然不是逞個人英雄的時候。
顧夭夭為葉卓華添上茶水,面上也有些凝重。
葉卓華端起茶水,側過身子來看著顧夭夭,「陶二姑娘醒來了嗎?」突兀的問了句。
顧夭夭輕輕的點了點頭,「剛才下頭來報說是醒來了,只是人一直沉默不說話,估摸恢復還得有些日子。」
聽了這話,葉卓華便沒有再多言。
只拿著這杯子,輕輕的轉了轉,而後抬眼看向顧夭夭,唇間噙著幾分笑意,「今日,不在府內用晚膳了。」
看他眼裡,似乎有什麼算計,顧夭夭自是會應允的。
只是,今日葉卓華派去西山的人已經被發現,想來那邊怕是會有動作,為了安全,今日出門不像從前那般,只兩個人拉著手去外頭轉轉,而是帶了不少人。
這還是頭一次,以尚書的身份,在外頭用膳。
酒樓內得了消息,趕緊收拾出樓上,點上爐子,熏的暖暖和和的。
這臨近年關,各家各戶都忙的,酒樓里人原就不多,今日尚書過來,酒樓的掌柜的乾脆就不接待外客了。
顧夭夭與葉卓華坐在上面,而他們的人便就在下頭。
因為下頭的門是開的,一陣陣涼風吹來,夏柳站在那連打了兩個噴嚏。
「周爺回來了。」下頭坐的都是葉卓華的親近,門打開瞧著周生一身風塵,便迎了上去。
只是,周生一進來,大家全都沉默了。
誰人也沒想到,周生的身後竟站著大姑娘主僕倆人。
周生對夏柳有意思,在傢伙都看在眼裡,是以,大家齊刷刷的看樓梯口的夏柳。
夏柳瞧見大姑娘心裡便厭煩的,也沒多想,直接轉身往上走。
周生在外頭辦差,聽著弟兄們在這個酒樓,忙完便過來了。
著實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會遇見夏柳。
看夏柳生氣了,他將馬鞭隨手扔在地上,趕緊追了上去,「你這是要去哪?」
夏柳聽見身後有周生的聲音,腳下的步子更快了。
她雖說只厭惡大姑娘,可卻也想躲著周生,這人著實纏人的很,如今下頭這麼多人瞧著,她總不想自個同個猴子一般,讓旁人圍觀嬉笑。
周生卻是不懂,一看夏柳走的更快了,心中一慌,三步並作兩步走,直接攔住了夏柳的去路,「你這麼著急的上去做什麼?」唇間,還噙著幾分笑意。
夏柳緊緊的皺著眉頭,「奴婢自是要伺候主子。」
原本,顧夭夭惦念著夏柳的腳,讓夏柳一同坐著,夏柳斷然不能沒個尊卑,自是要拒絕的。顧夭夭也沒強求,便將夏柳安頓在隔壁的隔間歇息。
夏柳表面應了一聲,可心裡多少有些不自在的,總不想,自己處處表現的都高人一等。
草草的用了幾口膳,便同旁人一樣在外頭候著。
如今瞧見不喜的人,倒也不介意,在一旁躲著。
聽聞夏柳要去伺候顧夭夭,周生卻沒避開,顧夭夭在這裡,那葉卓華肯定也在,有葉卓華在跟前自不需要旁人伺候。
「你聽我解釋,如今天冷,陶縣令受了刑,怕他就這麼死了,便將人帶回大牢,路上偶然碰見了大姑娘。」周生簡單的,將今日的事說解釋了遍。
如今西山探不得,可卻不能束手無策,只要得了陶縣令的供詞,他們也可以直接去知府府問罪。
可偏偏,陶縣令是個硬骨頭,牙拔了不說,指甲也拔了,可愣是不開口。
周生怕將人給凍死了,便從城門口拽回了大牢。
這大姑娘原是要對陶縣令盡孝的,可跑到城門口沒見著人,正尋的時候,碰見了周生。
周生說了幾句,原是要離開的,這大姑娘聽聞周生來酒樓,便說她們也要用膳了,便一道過來了。
聽了周生的解釋,夏柳嗯了一聲,「你這話,自也不必同我說,想要解釋,尋姑爺便是。」
葉卓華?
周生沒反應過來,這原就是葉卓華交代他辦的事,還解釋什麼。
看周生似乎不明白,夏柳才又說了句,「有什麼事同你的主子說,不是應該?」
這大姑娘居心叵測,周生與她走的近些,自應該同主子證明。
周生看著夏柳的態度不大對,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而後抓了抓後腦勺,佯裝玩笑的說了句,「我還以為,你這是吃醋。」
今日,看見夏柳生氣,他便以為,夏柳是因為瞧見他與這大姑娘,才惱怒的。
聽了周生的話,夏柳卻是一臉震驚,「怎麼可能?」
她,只是單純的厭惡,大姑娘這樣的人罷了。
看著夏柳一臉的坦然,周生卻也明白,他真的是誤會了!
「柳姑娘。」兩個人正僵持著,周生本想尋個台階讓自己下來,趕緊把路讓開,可不想,大姑娘走了過來,還開口喚住了夏柳。
夏柳緊緊皺起眉頭,側頭看向大姑娘。
大姑娘對著夏柳福了福身子,「又見面了柳姑娘,之前讓您誤會,還未同您解釋清楚。我也知曉,這種事三言兩語的也說不明白,只是,無論您如何惱我,萬不可傷了您與周大人的情誼,我一個外人都能瞧出來,周大人是真的在乎您。」
她的聲音,一直是柔和的。
尤其是說這種事的時候,好像光聽聲音,便能感覺到,這膩的讓人心慌的,所謂的情誼。
夏柳微微挑眉,「大姑娘倒是通透。」
若是她想的沒錯,他們也才是今日認識的,周生是什麼心思,這個大姑娘便這般清楚了?
大姑娘垂頭淺笑,「柳姑娘許是身在其中,看不透而已。」
今日,她原本只是隨口提了一句夏柳,可看周生的表情不對,立馬便反應過來。
聽了大姑娘的話,夏柳冷笑了一聲,「看透了又如何,看不透又如何?」
大姑娘抬眼看了一下周生,而後抿嘴笑了笑,才又說道,「若您看的清明,更不該因為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與周大人生分了。」
原本夏柳準備要上去,一腳在上一腳在下,此刻她將左腳收回,慢慢的轉身,與大姑娘對視,「聽大姑娘的意思,倒是了解周大人?」
聽了夏柳話的話,大姑娘趕緊搖頭,「我們只是萍水相逢,我只敬佩周大人的人品罷了。」
態度,及其的疏離,旁人感情上的事,倒成全了她,拔刀相助的豪情了。
夏柳嗯了一聲,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周生,而後才說道,「大姑娘,真有,閒情逸緻。」
不是來盡孝了?
夏柳雖然沒有見識過刑部的手段,可是卻也能猜到一二,陶大人落在刑部人的手中,能落得什麼好?
瞧瞧這位,口口聲聲將孝字掛在嘴上的人,自己的父親在受罪,自己卻還有心情管旁人的糾葛了。
再則說了,瞧著她這般好心,可實際上呢,若自己真的與周生是那種關係,一個陌生的女人,卻這般維護自己的心上人,讓自己如何能受得住?
夏柳不由的搖頭,怪不得葉卓華看見她,直接讓人將她攆走了,都不讓顧夭夭與對方計較。
果真,掉了身份。
看看這大姑娘的做法,通身的下賤氣派。
而後,夏柳再次抬腳,準備離開。
只是周生還擋在那,夏柳只能說了一句,「勞煩,周大人讓一讓?」
語氣平和的,甚至連剛才的生氣都沒有了。
周生只覺得,臉上臊的慌。
慢騰騰的,讓開了路。
「柳姑娘。」大姑娘忍不住喚了一聲,夏柳的反應,當真讓她沒料到,這不應該啊。
可是夏柳已經背對著她,此刻沒有理她的意思,而大姑娘能看見的,便是此刻周生冰冷的表情。
那眼神就像刀子一般,刷刷的砍了過來。
大姑娘脖子一縮,已經反應出不對來了。
「我還有事,便先回去了。」大姑娘說著便急匆匆的要走。
她能在知府府站穩腳跟,除了會哄男人的本事,自也是有自個的過人之處,至少她是格外的會,察言觀色。
周生明顯是惱了。
她留在這,自討不得什麼好處。
只是,人還沒出門,便被下頭的人給攔住了。
周生一直等到,夏柳上去后關上門,這才懶洋洋的往下走,「大姑娘不是還沒用晚膳,這麼著急,是要去哪?」
大姑娘慢慢的轉身,面上依舊是從容的笑意,「自是準備用晚膳,只不過,我覺得,我在這裡,不太方便。」
手,不由的,攏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這個動作,似乎帶著天生的魅惑。
左右的男子,嘴角都微微的上揚。
周生冷笑一聲,「確實不太方便,所以,我想給你換個地方。」
周生身子長的高,說話的時候已經走了過來,大姑娘得微微仰頭,才能同周生對視,「哦?不知是什麼地方?」
周生說的很慢,「你們,平城衙門。」
每一個字,咬的格外清晰。
大姑娘好半響沒有反應過來,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迷茫,「什,什麼?」
只是,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大姑娘也故意,抬起了手,手中的帕子因為她的動作,輕輕的晃動。
「大姑娘不是要盡孝嗎,我便,允你們父女團聚。」周生,說的平和從容。
這本就是大姑娘所要求的,她若是此刻不願意,自會顯得刻意。
大姑娘不由的皺眉,著實不明白,周生的態度為何變的這般快。
此刻,拿著那晃動的帕子,輕輕的擦拭著眼角,「謝謝大人成全,大人的大恩大德,妾身沒齒難忘。」
今日,她穿著銀色的小襖,整個人看上去,柔弱純潔。
可周生卻覺得,這一身皮,著實讓她,糟踐了。
抬手,讓人趕緊將大姑娘給拽下去。
大姑娘再次道了謝,好像這去大牢,不是去受苦,而是去什麼好地方。
只是,轉身的時候,聽到了周生遠遠的呸了一口。
她忍不住回頭,就瞧見了周生眼裡的厭惡。
那眼神,就好像是她剛入知府門的時候,正室聽聞她的生母是一個女支子那般神情。
隱隱的,甚至有些噁心。
看著對方終於走了,周生沖著小二的人,喊了一聲,「給老子上酒。」
看周生面上似乎有些不悅,有個大膽的湊了過來,「周哥,怎的那娘們沒伺候舒坦你?」
「滾!」周生想也沒想,便將對方踹了上去。
那人也不惱,「知道周哥滿心都是柳姑娘,所以,這娘們給兄弟們?」
剩下的話,自不在不言中。
他們有幾個,還未成親,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平日里也會逛樓里,如今天寒,買賣都不好做,年關了也沒個人再去逛,是以平城的樓里,都已經關了門。
如今,平城的那邊死了人,兄弟們心裡頭覺得憋的慌,便想著尋個地方,撒撒火。
正好,大姑娘自個撞上來了。
周生也沒抬頭,只交代了一句,「別讓人死了。」
得了周生的這話,下頭的弟兄們,便就心裡有數了,幾個人一使眼色,便朝大牢里走去。
原本,周生在看見大姑娘第一眼,只是因為她避開葉卓華的那個動作,覺得有意思罷了。
只是,也不過是瞬間,在得知對方的身份的時候,周生便反應過來了。
感情都是裝的,你既然求上門來了,怎麼可能不知道葉卓華的身份?
表現的,這麼冷漠,不過是吸引人的手段罷了。
周生打發人的時候,看著她處處想要與陌生男子保持距離,可話又不說死,上半句拒絕,下半句必留活口。
若非她提起了夏柳,周生好奇夏柳遇到了何事,周生斷然都不會同她多言。
而且,等周生回來后,看見夏柳生氣了,當時誤會夏柳吃醋,今日在碰見大姑娘的時候,這才沒拒絕,尋思著,將人領進來。
他這些大嘴巴兄弟,定然會添油加醋的說出去,估摸用不了多久便會傳到夏柳的耳朵里。
這算是用了一劑猛葯。
結果,人家夏柳卻沒這個意思。
懊惱,心煩,便沖著大姑娘發火了。
不是口口聲聲要盡孝嗎,讓她盡個夠。
還說什麼,萍水相逢敬佩自己,聽了這話,周生都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
幸虧夏柳沒吃醋,若是真的喜歡自己,尋這麼個貨色來刺激夏柳,自個都覺得自己莫不是傻了么?
莫說自己,就是連下頭的弟兄們也瞧出,大姑娘是什麼人。
他們也都是伺候人的人,自不會以出生論英雄,可是就大姑娘的表現,旁人也只能說一句,自甘墮落。
不然,自己的兄弟們,也不會起那個心思。
大姑娘自己將自個當成了女支子,旁人自更如此。
知府家的妾,總比外頭的人乾淨,既如此,弟兄們想樂呵,那便樂呵吧。
周生坐下來沒一會兒,下頭的人過來稟報,說是二姑娘緩過勁來了,要求見顧夭夭。
正事來了,周生自不會坐著,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只是,同顧夭夭稟報,自不能越過夏柳去。
想了想,還是掀了帘子進去。
正巧夏柳準備出門,一直躲著自也不是她的習慣,便瞧見了周生。
突然這般近的距離,夏柳趕緊往後退了一步。
「周大人!」這一聲,喚的格外的冷。
周生很自然的便伸出了手,想著夏柳腳剛好,莫要站不穩。
可卻被夏柳給避開了。
周生訕訕的說了句,「那個,有事要同夫人稟報。」
夏柳嗯了一聲,像往常一樣,從周生身邊路過。
周生不死心的問了句,「你真的,沒有那麼一點點,吃醋?」
夏柳斜了周生一眼,「你認識的婢女也不少吧,她們若是與男人說話,你會不開心嗎?」
「怎麼會?」周生趕緊反駁。
夏柳瞭然的點頭,「所以,怎麼會?」
只要不是心頭的那個人,旁人,都是,無關緊要的人。
周生這才明白夏柳的意思,手捂著心口,喜歡一個人,太苦了。
夏柳領著周生去給顧夭夭稟報,顧夭夭自也坐不住了,趕緊起身。
葉卓華在後頭不緊不慢的跟著,等著上馬車的時候才說了句,「將人,直接送到衙門大牢里。」
聽這聲音,顧夭夭猛的回頭瞪了葉卓華一眼,不過卻沒說什麼。
等著上了馬車,顧夭夭猛的推了葉卓華一下,「你如今的膽子,是愈發的大了!」
原本,這酒樓裡頭,就他們一家在用膳,是以下頭髮生的什麼事,顧夭夭自然也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