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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到底不是親娘

  第285章 到底不是親娘 

  聽著臨安公主提起布珍,太後到底是解釋了句。 

  當初,廢太子只想著玩弄權術,所以,公主為妾這種荒唐事,他都能點頭同意。 

  這,便是布珍公主的勢。 

  而後來,布珍公主以誠待人,得了顧家上下的心,這便是布珍公主的時。 

  時也勢也,缺一不可。 

  若是布珍公主,放在現在,定然也入不得顧家的門。 

  「孩子,你若是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那便好生的歇息吧,時間總會讓你忘了,這些不好的記憶。」看臨安公主又在落淚,此刻太后也只能,輕聲安慰了。 

  「母后,我求求您,您替我說說情,讓皇帝哥哥應允了我,成不成?」臨安公主思來想去沒有法子了,只能抱著太后的胳膊,聲聲的哀求。 

  太后的眼中含著淚,只是卻沒有鬆口,「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我允了你,便是讓另一個孩子為難。 

  聽了太后的話,臨安公主不由的往後退了一步,只覺得身上冷的厲害,她明明早就該習慣的,太后處事溫和,便是連拒絕人都這般溫柔,可卻溫柔的決絕。 

  她突然笑了,一直以來,她都覺得太后待她極好,從小到大都沒有紅過臉,便是親娘怕也做不到這一點,可現在看來,不是性子好,而是對旁人家的孩子沒有用心罷了。 

  臨安公主忍不住想,若是她的生母還在,此刻會是什麼態度? 

  看著自己都不想活了,是不是此刻也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沒有任何理智,不定也要同自己一般,去哭著求太后。 

  「到底,到底不是親娘。」 

  心裡的話,就那麼一不留神說了出來。 

  太后的臉色微變,原本想要攬著臨安公主的手,慢慢的放了下來,唇始終還是像剛才那般帶著笑意的,哪怕,淚已經落下,表情依舊沒有變過。 

  「臨安啊,你已經長大,我養你這些年,自問盡心儘力,與我親生無異,剛才皇帝的話你也聽到了,他聲聲指責我偏心,你對皇后不敬,我面上從未指責過你什麼,今日更是當眾落了皇后的面子,便將你排在了我兒媳之上,如今,你想要排在皇帝之上,那,萬萬不可能。」 

  太后依舊說的平靜。 

  不是不傷心,卻是不喜歡那種歇斯底里的吶喊,話,便直接說透了。 

  即便是親生母親又如何,莫不是會將女兒排在兒子之上? 

  縱是這世道對女子不公又如何,可是天下皆如此,太后不覺得自己同旁人一樣,有什麼不對。 

  天道,本就如此。 

  話說的透了,便讓臨安公主有些心裡發慌。 

  她怕,怕太后自此便不管她了,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太后,「母后,兒臣真的是,非葉卓華不可。」 

  這話,卻也是不假,說不上為什麼,就那一眼便覺得,今生認定了。 

  就好像是,不知道帶了幾世的執念。 

  太后抹掉眼角的淚,「這世上,哪有什麼,非誰不可的事,你這是太累了,這些日子便在宮裡好生的歇息吧,等著想明白了,母后還會護著你,再不然,母后之前的話也總是做數的,母后願意陪你,回封地。」 

  「封地封地,就知道封地,怎麼在封地就可以,在京城就不可以!」這樣的話,臨安公主便不想聽了。 

  看臨安公主又發了脾氣,太后微微搖頭,既然勸不動,那就冷靜冷靜吧。 

  總有一日,她會明白,在封地和在京城到底有什麼不同。 

  而帝后出門了,馮知微的臉色不好看,也沒太理會皇帝,不管旁人看著,便走在了皇帝的前頭。 

  皇帝一看馮知微生氣,趕緊上前拉住了馮知微的手,「這是做什麼?」輕聲的問了句。 

  馮知微搖了搖頭,「你們皇家人,太複雜了。」 

  話說的複雜,事辦的複雜。 

  看著馮知微嘟個嘴,皇帝笑著點了一下,「其實並沒有多複雜,不過都是生活逼的罷了。」 

  皇帝在陽光下,笑的溫暖,「母后的過去你也知道,深宮內院生活凄苦。」 

  若非被逼無奈,誰人願意,孤兒寡母的去那麼遠。 

  自然,這個凄苦也不一定說是被人苛待,只是心累罷了。 

  不過,能選擇得不到便不要的人,自然是驕傲的,所以,太后無論什麼時候也不要那面目全非的猙獰,無論什麼也要驕傲的,優雅。 

  所以,無論出什麼事,看上去太后都平和的,就算是,落人家的面子,好像也都成了大不了的事。 

  這,是她養在骨子裡的習慣。 

  其實,也並沒有那麼多心思,不然,也不會同馮夫人要好。 

  皇帝了解太后,所以他不會擔心,母后真的會做什麼手腳。 

  馮知微哼了一聲,「自然,你的親人,你都了解。」 

  這話,說的有些不敬。 

  皇帝趕緊讓左右的退下,而後將人攬在自己的懷裡,「朕知道你今日確實生氣了,可是你想想,母后養了臨安這麼多年,說句難聽的,便是養了條狗,也會有感情上的偏袒。」 

  這話剛說完,馮知微便要反駁,皇帝笑著點了一下馮知微的唇,「可朕也明白,母後偏袒臨安在情理之中,可讓你受委屈,卻也是大不應該。」 

  而後用下巴點了一下前頭大殿,「所以,朕才允了衛嬤嬤去見嫂嫂,一會兒咱們去聽聽,若是有什麼不敬的話說出來,朕,替你罰她。」 

  有皇帝的人在那守著,衛嬤嬤肯定不會說的太過,所以也不怕顧明慧受委屈。 

  這,不過是皇帝尋借口,想要罰衛嬤嬤的。 

  太后通透,在看到皇帝同皇后私下的眼神,定然也會明白,不過卻沒有去喚衛嬤嬤回來,想來也是默許了皇帝所為的。 

  誠如皇帝所說的,太后所為是在情理之中,自然算不上錯,只能說,每個人的立場不同。 

  於皇帝而言,妹子總不能親過結髮之妻。 

  屢次三番的在皇後跟前耍這般手段,皇帝已經忍夠了,自己妻子的顏面,他總要給掙回來的。 

  聽了皇帝的分析,馮知微哼了一聲,「你們皇家人,彎彎道道的真的多。」 

  皇帝笑著咬了一下馮知微的鼻尖,看馮知微吃痛的皺眉,這才放開,「是咱們皇家。」 

  手很自然的放在了馮知微的肚子上,等著日後她們有孩子了,姑娘便是嫡長公主,身份高貴,若是個兒子,便冊為太子,未來主君,自更是高高在上。 

  至於馮知微,那是未來的太后,正兒八經的皇家人。 

  聽了皇帝的話,馮知微冷冷的撇了皇帝一眼,「本宮是誤上了你這賊船!」 

  然後就下不得了。 

  皇帝再次湊到馮知微的跟前,就在馮知微耳邊小聲的說了句,「今日那馬球,打的可痛快?」 

  馮知微的意圖,皇帝自然更是懂的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有能比誰單純到哪去。 

  馮知微也不知道是被皇帝說的臉紅了,還是因為皇帝靠的太近,總之那臉便是比驕陽還紅,而後抬腳,狠狠的踩了皇帝的腳尖一下,快速的跑開了。 

  「愈發的沒有規矩了。」皇帝在後頭念了一句,可面上卻沒有一分,不喜。 

  笑著在後頭,不緊不慢的跟著。 

  另一邊,顧明慧急急忙忙的入得宮來,不想太后正與馮知微說話,便就在這裡等著了。 

  茶,上了一盞又一盞,也不見馮知微過來,顧明慧便有些坐不住了。 

  頻頻的往外頭望去。 

  盼著盼著,來的沒想到是衛嬤嬤,她一直在太後跟前伺候,顧明慧進宮過幾次,自然是認識的。 

  顧明慧心中當下便警惕起來了,她明明是有要事來求見馮知微的,就算馮知微現在正忙著,也該是皇后的人來同自己說話。 

  而不是太後派人來,這算是來敲打自己,還是來敲打馮家? 

  帝后新婚燕爾,便就這般不將皇後娘家放在眼裡了?這恩情著實散的有些快了。 

  想到這,顧明慧便將頭扭在一邊,當沒有瞧見。 

  等著人進來了,左右的宮婢都同衛嬤嬤見禮,顧明慧像是這才看見,便將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 

  待衛嬤嬤與她屈身見禮,才被顧明慧一把扶起,「嬤嬤莫要多禮。」 

  而後將衛嬤嬤趕緊領到自己跟前坐下。 

  雖說,她們也算是見過幾面,可是真正的說上幾句話,今兒個卻也是頭一日的。 

  顧明慧現在懷著身子,身上的誥命服略顯寬大,可是她待人接物舉止得體自如,竟顯得她全身便就是和諧。 

  對於皇后的嫂嫂,那個也算是在京城中名動一時的人物,衛嬤嬤自也是聽了不少傳聞。 

  太後娘娘自也是名門出生,衛嬤嬤一直在跟前伺候著,眼界自是與大家一樣,最是重視出生。 

  可偏偏,顧明慧的出生並不體面。 

  雖說是尚書府千金,卻也是庶出,且父親還獲了罪。 

  這樣的人家,便是自己都不定看的上,也不知道馮家嫡子還有那個靖王,都瞧上了這個庶女什麼了? 

  不過這話也只能在心裡嘀咕,如今顧明慧已經是國舅夫人了,有些話自是不能再拿在明面上說的。 

  「夫人來的真不湊巧,皇後娘娘年輕,諸事需要太後娘娘指點,如今正在太後娘娘處學習,怕是。」衛嬤嬤一笑,下頭的話便不用說了。 

  顧明慧笑著點頭,「哦,那確實是不巧,叨擾了皇後娘娘同太後娘娘,著實是我的罪過。」 

  便就順著衛嬤嬤的話說了出來。 

  剩下的,按照正常人想的,自然該說,也沒什麼急事,等著改日再來。 

  可顧明慧接著說道,「所幸,我這府裡頭諸事有婆母照看,我這才得空進宮,想來,也能等得皇後娘娘回來。」 

  衛嬤嬤扯了扯嘴角,「只怕,到時候皇後娘娘乏累。」 

  聽了這話,顧明慧突然笑了起來,「竟還有這般的事,嬤嬤是不知道,皇後娘娘自小便聰慧,什麼事只看一遍便就會了,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什麼事,能讓皇後娘娘學的乏累的,我定要將這稀奇事,告訴婆母的。」 

  提起這話來,顧明慧那話匣子,彷彿是關不上了一般,「嬤嬤是不知道,我公公常說,只可惜了娘娘女兒身了,若是男兒,馮家軍自落不到我夫君手上掌管的。」 

  顧明慧同衛嬤嬤,彷彿只是閑聊家常。 

  態度和善,面上堆滿笑容。 

  可話,說的透徹,便就是皇後娘娘聰慧,什麼東西在家裡都學明白了,不用再教了。 

  若是乏累,那定然是你宮裡的其他特殊的事了。 

  而且,也再次提醒了衛嬤嬤,莫要忘了馮家軍。 

  皇帝以後會不會削兵奪權這暫且不提,可現在,有馮家軍在一日,皇后就不是誰想蹉跎便能蹉跎的。 

  宮裡頭伺候的人那麼多,上上下下多少耳朵,總是會傳出去的。 

  顧明慧是不怕的,她一個婦人過來,頂多是被人說是潑婦,總歸是出不了什麼大事,可是這事若是男人來辦,自要耍些手段,到時候可真真是會傷了從前的情誼。 

  衛嬤嬤嘴角抽的更快了。 

  從前,皇後跟前的宮婢衝撞自己,耍些手段,如今一個庶女也在自己跟前,耀武揚威的威脅。 

  不過就是仗著,手裡的兵權罷了。 

  也是太後娘娘脾氣好,縱著皇后罷了,不若真的較真了,難不成,馮家還要為了一個出嫁的姑娘,造反不成? 

  衛嬤嬤的視線放在顧明慧隆起的肚子上,她便不信了,有了自己的孩子,還能跟小姑子這麼,一心一意的? 

  衛嬤嬤嘖嘖了兩聲,「人非聖賢,哪裡能應知盡知?」 

  臉上,帶著幾分嘲諷。 

  明晃晃的,讓人礙眼的很。 

  顧明慧看的心煩,即便是太後跟前的人高人一等,旁人都要給幾分面子又如何,可到底就是個伺候的人。 

  自己說了兩句家常之話,她還竟敢順杆子爬,也不知道,是誰人給了她這般大的勇氣。 

  顧明慧面上的笑意不變,「正是這個理呢,這人非聖賢,自然不能面面俱到,也不能說誰人,身份高貴,便端莊大氣知書達理。」 

  話,基本就明著在諷刺臨安公主了。 

  可臨安公主,是太后看著長大的。 

  不等衛嬤嬤回話,顧明慧接著說道,「不過啊,我瞧著嬤嬤便是個知理的,雖不是聖人可卻依舊能面面俱到,哪裡是我跟前婆子能比的,說句太後娘娘會怪罪的話,我若是有嬤嬤這樣的人在跟前照看,便是做夢,也能笑醒了。」 

  這話里話外,全是刀子。 

  什麼叫面面俱到,便是該不該你說的話,該不該你做的事,全都做了。 

  至於什麼得了嬤嬤這樣的人,便是在提醒她,再得臉也不過是個,下頭人罷了。 

  顧明慧這便是將巴掌,甩在衛嬤嬤的臉上。 

  衛嬤嬤便是連裝都裝不出笑來,臉耷拉著,混沌的眼裡閃著幾分惱怒,「國舅夫人,就是會說話。」 

  該是,這庶女就是伶牙俐齒的,只養了個皮肉。 

  看衛嬤嬤都同自己拉臉了,顧明慧也乾脆沉下臉去,「我如何,倒也不勞嬤嬤評價。」 

  說白了,不過是,因為你不配。 

  衛嬤嬤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剛想說話,便看著馮知微在外頭走了進來,人便趕緊屈膝,只是還沒張口,只聽著馮知微斥責了句,「母后,便是這般教你規矩的?」 

  給貴人甩臉,好大的臉面。 

  「娘娘誤會了。」衛嬤嬤的口氣,到底沒有緩和過來。 

  皇后這是在當眾指責太後娘娘?好生大的膽子。 

  「朕,也看的清楚。」皇帝從後頭,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而後抬手示意衛嬤嬤出去,「去外頭跪兩個時辰。」 

  沒有給衛嬤嬤任何說話的機會。 

  衛嬤嬤可以同皇后理論,可卻不能頂撞皇帝,皇帝莫說讓她跪著了,就是要殺了她,她又能如何? 

  馮知微回頭看了一眼皇帝,雖沒說什麼,可是面上總是不由自主的帶著幾分笑意。 

  畢竟,由皇帝出面,處置太後跟前的人,更加的合乎情理。 

  「給皇上,娘娘請安。」跟前清靜了,顧明慧往前走了幾步見禮。 

  卻被馮知微給攔住了,「都同嫂嫂說過了,自家人沒那麼多虛禮的。」 

  看顧明慧掃了一眼皇帝,心中瞭然,低著頭小聲的說了句,「自家人。」 

  皇帝在旁邊聽的真切,唇間噙著幾分笑意,「朕還有事先去處理,皇后與馮夫人,自便。」 

  看皇帝離開,顧明慧這才笑著拉住了馮知微的手,「瞧見你無事,我同你兄長便放心了。」 

  馮知微知道顧明慧這是在打趣自己,害羞的垂下頭去,「嫂嫂,剛才真像個女將軍。」 

  趕緊的轉移話題。 

  平日里,顧明慧的話不多,說話也溫溫柔柔的,總之,比馮知微還要像個大家姑娘,想到剛才顧明慧為了自己同太后的人,唇槍舌劍的爭執,心裡便暖暖的。 

  想起,去年春日宴,顧明慧擋在顧夭夭前頭的時候,總算了解了,怪不得哥哥跟靖王都非嫂嫂不可,原來是這種被護著的感覺,太讓人暖心了。 

  顧明慧倒是不知曉馮知微心裡的這些個感嘆,只是很習慣的說了句,「我可不像,哪裡有你兄長一分的風姿?」 

  顧明慧撇了撇嘴,大約這便是什麼情人眼裡出西施,馮澤哪裡能稱上什麼風姿? 

  不過聽皇帝說,馮澤拿著個銀槍跟個門神似的在宮門外站著,便難得沒有反駁。 

  太后從臨安公主的玉琉殿回來,便覺得有些頭疼,趕緊在塌上躺著歇息。 

   人設之靖王 

    對於靖王這個人設,大家或許會覺得他太衝動了,可是文中唯一一次是靖王真的出手,便是在算計馮澤的那一次,暗衛出動,便有膽識,若不是顧夭夭出事,葉卓華出馬,馮澤必然會死在那片林里,顧明慧便就成了靖王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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