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大結局(二更)
第289章 大結局(二更)
做錯了事,也不必自己出面,讓家人及其誠懇的磕個頭,便就過去了?
可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聽著葉卓華的口氣很沖,皇帝無奈的嘆息,「朕知道,臨安做的糊塗事太多了,等她回來,朕必會送她到封地,不讓她再踏足京城半步。」
這樣,臨安公主便不會有能力,禍害京城的人。
「是嗎?」葉卓華談談的問了句,腦子裡,全都是那一百一十八張畫像,皇帝將臨安公主關起來,尚且不能阻止臨安公主禍害人,就那麼送到封地,便可以阻止了嗎?
屆時,不用旁的,就在封地畫那些個畫像,便足夠噁心人。
萬一,由著封地的商戶,將那東西帶到京城,一樣可以傷害到顧夭夭。
「若,臣不答應呢?」抬頭,定定的望著皇帝,等待皇帝的回答。
皇帝站直了身子,臉色也沉了下來,「葉絛之,有些事朕不說並不代表朕不明白,臨安她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孤身出得了皇宮!」
怕是,這裡頭,少不了葉卓華的手筆。
葉卓華微微的勾起嘴角,「是有如何?」
臨安公主自己找死,那便成全他,給她尋方便,讓她能出的了宮門,「聖上該慶幸,臣多留了個心思,不然,公主若有一日真的事成,臣,一定會,將她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絕不讓她,好過!
皇帝身子顫了一下,似乎能清楚的感覺到,葉卓華身上刺骨的恨意。
他不知道,臨安公主到底做了什麼錯事,可是,能讓葉卓華如此生氣的,必然是想了什麼噁心的招數。
皇帝緩緩的閉上眼睛,心中惱怒這個臨安,就知道闖禍,「可是葉卿,她是朕的皇妹,是皇族,皇家的顏面,高於一切!」
此刻,便將兩人的界限華清。
君君臣臣,禮不可廢,無論臨安做了什麼,為了一個二品誥命的夫人,將皇家公主打入大牢,那都不行!
「皇家顏面?」葉卓華嘲諷的笑了一聲。
就因為皇家顏面,廢太子的真面目不能公之於眾,才有了當日百官之禍!
就因為這個顏面,文候被妻女誤會,家破人亡!
就因為這個顏面,孟相的真面目,到現在也不為世人道也。
什麼江山社稷,這是皇帝該考量的事,可自己,「這些顏面在臣眼中,從來不值一提!」
皇家公主如何,自也比不得,顧夭夭半分。
「葉卓華!」皇帝聲音冰冷,「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葉卓華哼了一聲,「臣不僅知道,臣在說什麼,更清楚的知道,臣都做過什麼!」
知道,皇家暗衛已經被靖王禍害,皇帝新的暗衛出自葉卓華之手,知道這御林軍統領乃是自己的人,知道這六部之中,自然能做到一呼百應。
皇帝在乎的是江山穩固,可自己在乎的只顧夭夭一人。
他可願,為顧夭夭一人與整個江山社稷為敵,他也不介意,親手毀了這,已經穩固的江山!
臨安公主的事,葉卓華絕不會退步!
另一邊,太后得知臨安公主不見的消息,便匆匆的去了玉琉殿,同皇后在一起等著。
可是,里裡外外都查了,始終沒有臨安公主的消息。
太后便有些坐不住了,派人出去等著皇帝,讓皇帝一下朝便過來,商量出個法子了。
這麼乾等下去,終究也不是個事。
「娘娘,不必等了,公主尋到了。」終於前頭等皇帝的宮人回來了。
聽著臨安公主有消息了,太后同馮知微同時站了起來,「那,什麼時候回來?」
不問去了哪裡,太后只想著,讓孩子能平安回來便好。
只是那宮人為難的搖頭,「怕是,回不來了,公主已經被葉尚書關入刑部大牢,韓相爺為此同葉尚書在朝堂之上爭吵了起來,也不見葉尚書同意放公主出來。」
前頭都已經吵嚷到那種地步,守在門口的宮人,自然也都能聽見了。
聽說葉卓華出手,太后的臉色微沉,「那孩子,那孩子。」
想說什麼,可卻說不出來。
而後,只能看向馮知微,依著馮知微同顧夭夭的關係,她若出面,必然是能救出臨安公主的。
馮知微看到太后的目光,便出言告退。
「娘娘,您說皇後娘娘會為公主說情嗎?」衛嬤嬤總是有些擔心。
太后看著馮知微的背影,長長的嘆氣,「那就要看臨安做了什麼了?」
若是臨安做的是小事,太后嘆氣的聲音越來越大,若是犯得是小錯,葉家那邊該不會計較,畢竟凡事都該有皇后出面。
若是,做了大錯事了,估摸馮知微比葉家還要憤怒。
此刻,也只能希望,老天爺給人驚喜吧。
雙手慢慢的合實,口中念著佛號。
衛嬤嬤看了一眼,無比虔誠的太后,張了張嘴,到底沒有說其他的話。
馮知微領著跟前的人出了玉琉殿,「娘娘,周大人送來了消息。」
馮知微接過來掃了一眼。
昨日,顧夭夭瞧著葉卓華不對,思來想去同夏柳提了句,讓她給周生送個消息,若是瞧著情形不對,讓周生想法子給馮知微送個消息。
免得男人們發起脾氣來,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周生自也知道,皇帝將葉卓華單獨留下來的消息,思來想去,便先讓人給皇后遞了消息。
便將臨安公主所為,給說了出來。
皇后瞧的心中惱怒,這個臨安就該被收拾,什麼惡毒的法子都能想出來。
她想搶人家夫君本就是錯事,如今還要這般禍害人,「隨本宮去御書房。」
馮知微想也沒想,便帶人過去了。
到了御書房外,原本宮人還想攔一下,說是皇帝正在同葉大人議事。
「放肆,本宮要進去,何人敢攔?」馮知微一腳便將人踹在一邊,抬手直接將門推開。
進去的時候,兩個男人正在拽著彼此的領子,都高舉著拳頭,準備出手。
馮知微趕緊讓人都退下,「放手!」抬聲,斥了一句。
葉卓華連動都沒動,皇帝挑了挑眉頭,看了一眼馮知微,葉卓華沒動,他自然也不會動!
「我說放手!」馮知微陡然抬高了聲音。
皇帝想了想,到底還是放開了葉卓華。
葉卓華退到了一邊,低頭整了整衣衫。
馮知微白了皇帝一眼,輕輕咳了一聲,「葉大人先回去吧,本宮同聖上說幾句話。」
得了皇后的命令,葉卓華輕輕額首,「臣,告退。」
「臨安是公主!」葉卓華剛轉身,便聽著皇帝對馮知微如此說道。
「臣妾不知,聖上心中如此在意身份。」馮知微微微的勾了勾嘴角,「但就不知道,聖上是在意身份多一眼,還是在意江山多一點?」
「微娘,你這話是何意?」皇帝看馮知微沉著臉,這才注意到自己剛才的語調,到底有些嚴厲,此刻不由的放緩了聲音。
「葉卓華,是權臣!」即便身份沒有皇族的尊貴又如何,葉卓華如今手握的東西,足夠讓皇帝震撼。
更何況,顧家馮家也一定會站在葉卓華的身後。
皇帝嘆了口氣,「朕有數。」
也慶幸,如今相爺是個講規矩的,不至於滿朝都倒向葉卓華。
當然,皇帝也從未懷疑,平日里的葉卓華,有過不臣之心。
他揉了揉眉心,「自然,也並非朕覺得絛之有錯,可是,臨安是公主啊。」
若是由著葉卓華處置,世人如何看待皇族?
此刻,也就看著誰先退一步了。
當然,這個退步的人,皇帝肯定不願意做的,他都想好了,若是臨安公主回來了,他真的會將臨安公主打發走,然後補償葉卓華。
皇帝自然覺得他是明君,可以分辨是非,這事自然是葉卓華受委屈,葉卓華不是在乎顧氏嗎,那自己遲早封顧氏為一品誥命夫人,就像華夫人那般,高高在上,這不是皆大歡喜?
聽了皇帝的話,馮知微只將身上的披風解開,扔在皇帝身上。
皇帝看向馮知微,張了張嘴,可到底沒有說出來。
馮知微瞪了皇帝一眼,扭頭便走。
皇帝有些猶豫,上前去追了兩步,可門,已經關上了。
皇帝捏著手中的披風,輕聲嘆息。
「娘娘,您又何苦欺負聖上?」等著皇后回到自己殿中,跟前的婢女忍不住感嘆了句。
她跟了馮知微那麼些年,其實在皇帝讓人拿來披風的時候,馮知微便心軟了,後頭耍脾氣,單純的是想讓皇帝著急。
馮知微哼了一聲,低頭擺弄著桌子上的茶杯,「讓他,多著急一會兒。」
多著急一會兒,便晚一會兒下納妃的旨意。
想著,案上自己選出來的入宮的人選,微微的嘆息。
「給夭夭送信,該怎麼做便怎麼做,不必顧忌本宮。」思來想去,便讓人給葉家送消息。
她身在皇后之位,有些事總不方便去做,可是顧夭夭不同,她可以活的恣意。
做錯事,受懲罰,這本就是天經地義。
她總是做不到,賢惠大度,將臨安公主當成親妹妹,然後不顧一切的護著。
臨安公主被抓到刑部,自是在京城裡傳遍了,這臨安公主有沒有犯罪,尚且沒有定論,也沒人敢真的去刑部要人。
只不過將公主關押,只能說,勇氣可嘉。
倒是下頭的百姓很興奮,總是覺得,將一個高高在上的人物拉下來,那必然是刑部人正直。
無論下頭人怎麼猜測,葉卓華出宮后,寬慰了顧父幾句,並沒有回葉家,而是直接去了刑部,「都動起來,鬧點大動靜出來。」
有些事,刑部的人其實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過去,尤其是一些小事,可現在,只要是違反律法的,都拿來拷問一二。
刑部的人這般大張旗鼓的做事,自是因為葉卓華不滿。
韓相坐在家中,便是端茶的時候,身子都開始抖了,「這個葉卓華,愈發的沒規矩了。」
「老爺,莫要將自個氣壞了。」韓夫人從旁邊輕聲安慰。
韓相是大儒,韓夫人自也是名門閨秀,舉手投足溫婉得體,便是這個年歲了,優雅二字也都刻在了骨子裡。
「娘,娘。」正在煩悶的時候,小兒媳婦捂著臉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
「你這孩子,愈發的沒有規矩了!」平日里,韓夫人並不苛待兒媳,也不會將規矩放在嘴裡,面上過得去也就罷了。
今日,韓相在朝中過的不順當,心情不好,她這冒冒失失的闖進來,這才板起了臉來。
這小兒媳一看婆母變了臉,這才擦了擦眼淚,上前見禮。
「娘,並非兒媳衝動,實在是沒有法子了。」
這才細細的說來。
都道是,龍有九子九子不同,更何況是人,韓相膝下的兒子多也跟韓相一般,喜好做學問,只有這最小的兒子是老來子,平日里寵的厲害,偏偏就這小兒子韓墨不成氣候。
小時候,耍小聰明不用功讀書,長大后除了好吃懶做,還好色。
兩口子琢磨著給他迎娶個厲害媳婦管管,也許就好了,便同他們最看不上的武將劉家結了親家。
這劉氏確實是厲害的,結果倆人成日里針尖對麥芒的,沒一天消停日子。
吵的厲害了,這韓墨便在外頭養了外室,孩子都有兩歲了,被這劉氏知道了,愣是鬧著去母留子,悄悄的把那個外室給處置了。
近來,韓墨又迷上了煙花女子,前些日子剛被韓相給打了。
這煙花女子跟尋常的外室可不一樣,若是應酬也是算了,萬一被迷住了,那可是要吃大虧的。
韓墨被禁足后原以為消停了,可沒想到,劉氏今一大早起來發現人不見了,幾番打聽才知道,這韓墨竟去給那煙花女子贖身去了。
說是,那樓里出了事,老鴇媽媽不在了,樓裡頭就一個管事的,正在處理手頭上的姑娘,給銀錢就能贖身。
一聽劉氏這話,韓相的心咯噔了一下,怎麼就那麼巧,趕緊召了人來,「去,把少爺帶回來,他若不回來,給我打斷腿也要帶回來!」
現在,刑部的人正在到處抓人,他跟葉卓華不合,若是這麼大的把柄,放在葉卓華的手裡,可以想象,定然會被葉卓華,放在朝堂之上彈劾的。
「老爺莫要著急,這墨哥兒只是一時胡鬧。」韓夫人不知道如今的局勢,只在旁邊勸一句。
左右,那樓子開了,便就是供人玩樂的地方,那裡花銷大,所以去的都是有背景的,他們家有一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婦人之見,你懂得什麼?」韓相正好有火氣,照著韓夫人斥責了句,「慈母多敗兒!」
韓夫人這麼大年歲了,還被自己的夫君在兒媳面前落臉,一時間心裡不痛快,杵在那裡便不吱聲了。
夏末的蟬叫的人心裡發慌,韓相讓人將那些樹上叫喚的蟬都給趕下去。
韓府正在折騰的時候,下頭人急匆匆的過來稟報,「老爺,刑部來人了。」
韓相一聽,心突然就定了下來,該來的總是來了,抬手讓兩個婦人都退了下來,他坐在椅子上,等著人進來。
不消片刻,下頭的人便帶著人進來了。
韓相眯著眼,看著為首的是葉卓華,突然笑了一聲,「難得葉尚書,親自前來。」
葉卓華站定,按照規矩先給韓相見禮,「下官怕下頭的人唐突相爺,自然是要親自前來的。」
韓相哼了一聲,「葉卓華,你莫要忘了,六部全在本官之下,你這是犯上嗎?」
葉卓華笑著搖頭,「相爺言重了,下官怎敢在您的跟前,耍官威,今日只是因為一樁倒賣贗品的案子,來向相爺求證。」
而後,便讓人呈了上來。
都是一些字畫,而且,這些字畫均出自一人之手,那便是韓相。
韓相是大儒,從前孟相在的時候,他願意縱情山水,所以這山水畫極為出彩,千金難求。
文人,自是抗拒不了,這字畫的吸引,韓相不由的站了起來,而後輕哼一聲,「東施效顰,畫面不畫骨。」
這些,都是些臨摹畫。
看著畫的不錯,可卻沒有神韻,莫要說韓相本人了,就是稍微懂畫的人,便能看出來,這些都是贗品。
葉卓華聽完后,面上的笑容愈發的濃了,「既然韓相都這般說了,那下官想問一句,韓相是江郎才盡了嗎,現在需要靠賣這贗品斂財,韓相不覺得,丟面子嗎?」
韓相猛地抬頭,一句江郎才盡,便是對文人最大的羞辱,「放肆,本相如何輪得到你一個尚書置喙?」
葉卓華面色不變,只是說了句,「下官不敢。」
而後,便將這些個贗品讓人全都清算了一遍,約是賣了近萬兩白銀,而且,販賣這贗品的人,都出自韓小公子韓墨之手。
因為他是韓府的公子,誰能想到,他賣的竟然是自己父親的臨摹畫?
拿到外頭,縱然有人懷疑,這畫不對,可是人家一句,「我父親畫的我不比你懂?」
便堵上了,所有有人的疑問。
今日,刑部查這贗品一案,就正好看見了韓墨再次賣贗品,然後拿著那銀票,去樓里給姑娘贖身。
翰相從前可是一介不問世事的清流之臣,如何能養的起兒子,一擲千金?
韓相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剛才他想到了,韓墨去樓里那種地方會被刑部碰到,尋思著,他頂多就擔上一個教子無方的罪名。
可現在呢,怎麼也沒想到,韓墨竟然還做這斂財的勾當。
韓相只覺得悔不當初,要是從一開始,便好生的管教,也許就不會有今日。
韓相的筆墨字畫都是被好生的收著的,每一幅都是韓相的心血,韓墨定然也知道,所以他不敢偷真品,便臨摹了畫。
韓相擺了擺手,「逆子無壯,隨你處置!」
犯罪,便就犯罪了,無可辯解。
「相爺大義滅親,下官佩服。」葉卓華笑著抱拳,「不過,估摸明個會有人,上衙門遞狀子,聽聞有家人的姑娘,像是被大家少爺看上了,哄騙了做了外室,最後落的被正室活活打死的下場,嘖嘖,倒也是可憐人。」
按照律法,外室不是奴籍,跟妾還不一樣,就算要處置,也都要做乾淨些,這幾乎是大戶人家不可言說的秘密了,若是被查出來,那是被送官查辦的。
不過,能做人外室的,多是沒有背景的,就算想告也有門無路,不定最後被定下個誘官爺的罪名,這些人只能吃了啞巴虧。
可此刻被葉卓華提起來,自然是別有深意。
刑部人插手了,定然會查個水落石出。
韓相定定的看著葉卓華,「你到底要做什麼?」
今日,抓走了韓墨,明日又抓走劉氏,後日會輪到誰?
刑部已經盯上了韓家了,自然會攪的韓家不得安寧。
看韓相將話說透了,葉卓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下官只是覺得,您不適合這個位置。」
文人嘛,你寫寫詩作作畫不就成了,非要來做官,根本就不是那個材料。
這一點,韓相其實也知道,可自己知道同被逼著下位那又是另一個感覺了,「本相適不適合與你有什麼關係,莫不是你這個黃口小兒窺覬相位?」
「是有如何?」葉卓華回答的坦蕩。
這輩子,他想好好的走這官路,可偏偏不得圓滿,那不若,乾脆就坐上了那人上人的位置,讓人人懼怕,又有何不可?
韓相抬手指著葉卓華,「你這樣便一代佞臣,會遺臭萬年!」
他日史書工筆,必然會將葉卓華些成,無惡不作的奸臣!
「那又如何?」葉卓華不屑的轉著扳指,他只知道,坐在相位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夫人,便就是一品誥命,命婦之首,便是宮裡娘娘也都動不得。
他要把持朝政,讓無人敢打顧夭夭的主意。
至於死後的事,就算被人掘了墳墓又如何,活的恣意便可。
「即便是本相下來,也輪不到你這個黃口小兒!」韓相抬手指著葉卓華,只覺得怎麼從前就沒有發現葉卓華的狼子野心?
不過葉相說的也有道理,朝中老臣那麼多,只要皇帝不昏聵,便也不會讓葉卓華上位。
葉卓華笑了笑,「若,是由韓相爺親自舉薦呢?」
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順一些。
「本相現在就可以告訴你,你休想!」韓相說完,氣的厲害,說了沒幾句,便開始咳嗽了起來。
葉卓華哼了一聲,「下官,拭目以待。」
猛地轉身,抬手,領著刑部的人轉身離去。
浩浩蕩蕩的,彷彿這一趟,就只是為了,同韓相說上幾句話。
韓夫人有些不放心,交代了劉氏自個回去,半路上便折了回來,在暗處將葉卓華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待人一走,韓夫人便趕緊出來,幫著韓相拍了拍後背,「老爺,他不過是一個,二品尚書,怎這般張狂?」
韓相咳了好一陣子,這才好些了,「因為他就是一條瘋狗,一條不管不顧就知道咬人的瘋狗!」
便是到這個時候,韓相提起葉卓華,也忍不住破口大罵。
「可,可咱們墨哥兒可怎麼辦?」韓夫人擦著眼淚,看葉卓華的架勢,若是不依他說的去辦,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讓那逆子去死!」韓相說著便又咳嗽了起來。
這事葉卓華拿著大做文章,自是算卑鄙的,可是歸根到底,也還是自己那不爭氣的逆子,給人家了這機會。
瞧瞧這辦的什麼事,倒賣自己父親的贗品?若是韓墨在跟前,韓相定然打開他的腦子,瞧瞧裡頭都放的什麼東西。
還有那個劉氏,成日里就知道爭風吃醋,一點大家做派都沒有。
一個大家,成家難,可毀家卻容易,就這麼一個敗家子,便能讓家裡折騰的,雞飛狗跳。
韓相罵完了,此刻也只能給皇帝送消息了,讓皇帝心裡有數。
而馮澤此刻正在看下頭遞上來的常務,如今四海平定,他手下也不忙。
「少爺,宮裡來信了。」跟前的人在門口輕聲稟報。
馮澤也沒抬頭,抬手接了過來,等著將自己手邊的事給忙完了,這才打開瞧瞧。
只是看了一眼,便皺起眉頭。
皇帝宣馮澤入宮,定是為了商議葉卓華的事,早朝的時候,葉卓華將他壓著臨安公主的事說了出來,皇帝自然不能應允。
可就葉卓華的脾氣,馮澤早就料到,葉卓華肯定不會讓步,即便那人是皇帝也不成。
可卻沒想到,葉卓華不僅拿了臨安公主,連韓家也動了,看樣子是要鬧大動靜了。
皇帝便想著跟馮澤商議,讓他去探探葉卓華的口風。
馮澤無奈搖頭,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實在難以選擇,思量片刻也只能讓人備馬,先進宮再說。
「剛下朝這便要出去?」信件還在手上放著,就聽著了顧明慧的聲音,馮澤趕緊將東西放下,起身去迎顧明慧。
「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趕緊小心翼翼的扶著人。
瞧著顧明慧的那大肚子,好像一走路便會摔倒。
顧明慧臉色有點不好看,坐定后便讓錢嬤嬤先回去了。
倒也不是信不過錢嬤嬤,只是皇家的事,總要避諱著點。
顧明慧哼了一聲,「我若不過來,你是不是準備去拿我妹婿了?」
馮澤趕緊笑著搖頭,「你這哪裡的話?」
他怎麼可能,同葉卓華動手呢。
顧明慧斜了馮澤一眼,「你知道便好,若這事是我妹婿做的不對,娘娘在宮裡必然會給二妹送信,用不著你去宮裡充個人物。」
誰人不知道,同顧夭夭說句話,自比同葉卓華說的好使。
馮澤點了點頭,大道理都懂,這事自然是皇家做的不對,不過,馮澤低頭,「可是臨安到底公主。」
壓在刑部大牢不合適。
「公主又如何?」顧明慧陡然抬高了聲音,顧夭夭那沒送信來,可今日清早皇后卻把消息送出來了,想想臨安公主那歹毒的心思,顧明慧都氣的牙痒痒,在她看來,但凡宮裡頭管的嚴一些,怎會給臨安公主這機會。
有些事,既然皇帝不做,那便由葉卓華去做,若是連自己的妻子都護不住,就算官位坐再高又有什麼用。
「我知道我知道,你莫要動氣。」馮澤趕緊將好話說盡,生怕顧明慧扯著嗓子喊,再動了胎氣。
看馮澤態度好,顧明慧才將皇後送來的信件扔給馮澤。
馮澤看了一眼,平心而論,臨安公主這一次次的做這噁心的事,若是換做自己,肯定也得上火,不定會是比葉卓華溫和。
此刻,微微嘆息,這種事也說不明白。
「我妹婿和你妹婿之間,選一個!」顧明慧看馮澤不吱聲,不由的有些著急,聲音不自覺地又抬高了。
馮澤趕緊坐在顧明慧的跟前,小心的護著顧明慧的肚子,「這話說的,什麼叫你妹婿,應該是咱妹婿,臨安一個庶出公主,該受些教訓。」
左右,就算有罵名,那也是葉卓華自己受著。
有言官彈劾,那也是皇帝頭疼,他只想著,妻兒無恙便可。
正說著,下頭的人稟報,說是馬已經備好了。
馮澤想了想便沖著下頭的人說道,「去宮裡傳個信,就說我身子不適,無法進宮。」
「什麼身子不適,就說沒空!」顧明慧在裡頭忍不住斥了一聲。
顧夭夭為了自己火燒靖王府,如今一個庶出公主都敢害顧夭夭,自己沒拎著劍去刑部大牢將人斬殺,已然是對不住顧夭夭,若是連家裡都不能支持顧夭夭,那她枉活於世間,愧對顧父同顧夭夭的恩情。
顧明慧怕皇帝把心思動在馮家二老身上,便讓人將馮知微送出來的信給二老送過去。
左右臨安公主算什麼,皇後娘娘的意思,才是她們最在乎的。
皇后都說了不管,他們還操那個閑心做什麼?
皇帝得了馮家遞上來的消息,自然知道,馮家肯定也是支持葉卓華的。
他抬頭看了一眼皇後宮殿的方向,也只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思來想去,也只能將顧明辰給召進宮來。
顧明辰這邊倒是來的很快,因著他坐著輪車不方便,皇帝便免了他見禮。
「今日,朕召卿來,想來卿心中也有數,朕便直說了,朕想讓卿替朕跑一趟,將臨安接回來。」皇帝沒有拐彎抹角,上來便將話挑明白了。
顧明辰微微擰眉,「聖上的意思是,已經尋到臨安公主清白的證據了?」
皇帝張了張嘴,他不信顧明辰會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顧明辰這麼問,那便是不想管了,「並未。」聲音,到底壓了下來。
「那聖上是要重新制定律法了?」便是說,王公貴族不在律法之內,不在三司審理的範圍。
皇帝也只能搖頭。
「既都不是,請聖上恕臣不能知法犯法的罪。」顧明辰雙手一抱拳,說的鏗鏘有力。
身為吏部尚書,自要比任何人都該重規矩律法,不然如何公允,如何對的起身上的責任。
皇帝揉了揉眉心,「愛卿莫要緊張,朕只覺得絛之動靜太大了,如今不僅臨安,連相府都動了。」
「那聖上的意思是,相府人犯罪,也要格外開恩?」顧明辰直接反問了句。
皇帝身子往後一靠,話直接也沒有必要再說了。
韓墨販賣贗品,被刑部的人抓個正著,便是連韓相都承認了,雖說他知道葉卓華是故意的,為何早不抓人晚不抓人,偏偏是葉相與他起了爭執的時候動手。
可是,知道是知道,在禮法上,卻挑不出一個錯處來。
良久皇帝才又開口,「顧卿,今日不談國法,你也是兄長,該知朕此刻的心情。」
聽了皇帝,這也算是推心置腹的話,顧明辰撐著輪車慢慢的挪著身子,而後跪在皇帝跟前,「若聖上是廢太子靖王一流,莫說您要放臨安公主,就說要臣的命,臣亦無能無力。可您是聖主,您是明君,臣,跪求聖上為舍妹主持公道!」
頭,重重的叩了下去。
你心疼你那犯了錯的妹妹,可知道,我的妹妹又何辜?
一次次的被人構陷,就因為,那個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便可以想要奪人家的夫君,還要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這天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
其實很簡單,皇帝可以不做明君,不做聖主,直接下令放了臨安,或者直接殺了葉卓華。
他們,也只能是君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只能,可憐天下蒼生。
那時候,他們也管不了。
顧明辰說的透徹,皇帝也只能擺手,示意人下去吧。
等人走後,他負手而立,站在窗外,看著萬里江山。
想著從前,他生為趙家人,自然是要以江山社稷為己任,皇帝寵信寵妃,太子無德,他與葉卓華志氣相投,便在下頭密謀許久。
想著,有朝一日,能做到天下太平。
能,不管朝廷貴胄,一視同仁,任何人都不能大於規矩律法,可真到了眼前,卻又艱難。
皇帝心中清楚刑部大牢是什麼樣的地方,他想要葉卓華放人,是怕再呆下去,臨安公主都不用葉卓華出手,便會死在大牢裡頭。
皇家顏面不能不顧,血脈親情又割捨不下。
明君二字,到底太重。
傳文的時候,發現超字數了,所以加更一章,早晨十點正常更新大結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