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番外四 狐狸玩聊齋
第294章 番外四 狐狸玩聊齋
高里王子趕緊拱手,「姑母說的是,瑾表哥昨日還同我提起,明日去叨擾姑母。」
總是,有從小長到認識的情誼,跟著顧瑾喊上一句姑母,自是應當。
顧夭夭笑著點頭,「如此,那明日晌午便備下宴席了。」
態度,自然是熱絡的。
待上了馬車,顧夭夭臉上的笑容消失,涼涼的斜了葉驕陽一眼,「知道哪裡做錯了嗎?」
葉驕陽坐在馬車上,而後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頭的風景,卻當沒有聽見顧夭夭的話。
看葉驕陽這樣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樣子,顧夭夭只覺得頭疼,好好的姑娘都被葉卓華給慣壞了。
「等回府後,抄上三天女戒。」顧夭夭自也沒想著讓葉驕陽,真的如同旁的閨閣姑娘一樣,只是既然要發火,總是要尋個懲罰的方式吧。
總不能,讓她抄寫三日的佛書吧。
聽著顧夭夭發脾氣,葉驕陽這才轉過頭去看向顧夭夭,「娘,您說二娘姨丈真的不知道,姨母只將他當成旁人的影子嗎?」
葉驕陽突然這麼正經的說話,顧夭夭反而不知道該怎麼答話。
顧二娘在葉驕陽出生那年成的親,許是有些人放在心頭都忘不掉,那年孫倚君帶來消息,說是顧二娘遇見了一位像極了那人的人,沒想到後來便成婚了。
葉驕陽問的對,二娘的夫君真的不知道,妻子心頭裝了另一個人?
恐怕也未必,情到深處,大約就喜歡裝糊塗,這樣或許還能繼續的過下去,可若太精明了,反而一樣都落不下來。
葉驕陽今年十七了,若是尋常的姑娘,早就當娘了,葉驕陽被養的好,可並不代表她什麼都不懂。
葉驕陽拉住顧夭夭的手,「娘,咱家的銀錢不會給旁人,父親的權利也不會放下,於咱們又有什麼損失?」
感情這東西,最是金貴,卻也最不值錢。
她待人以真誠,絕不會費心去猜測,若真的,遇見了別有用心自人,那麼,只落的個無愧於自己便就罷了。
自己的東西,可卻一樣都沒少。
顧夭夭無奈的拍了拍葉驕陽的手,大約這就是返璞歸真吧,她同葉卓華都習慣性的去算計了,可葉驕陽卻願意,以誠待人。
只不過,這個誠卻是有底線的誠,一時間只讓顧夭夭感慨良多。
皇帝跟前就太子一個兒子,即便只是小傷,回到宮裡頭,少不得又讓太醫好生的檢查一番。
直到,確定了太子無礙,帝后兩人這才放下心來。
而後,皇后屏退的眾人,冷冷的看著太子,「說,你是不會騎馬還是不會打馬球?」
旁人不知道,帝后二人自是了解太子的本事,尤其是皇帝,他經常同太子過招。
雖然他不確定高里王子的本事,可是自家兒子,絕不可能打個馬球從馬背上掉下來。
而皇后卻看得清楚,太子明明比高里王子更高一籌,卻故意讓馬蹄受傷,她驚了一下,趕緊故意扯了一個旁的話題,將眾人的注意力,放在旁的上面,尤其是,在不明白兒子心意之前,絕不能讓顧夭夭瞧出來。
太子抱了抱拳頭,「什麼都逃不過,父皇母后的眼睛。」
倒也沒狡辯,大方的承認了,「兒臣若不掉下來,母后怎麼能這麼快回宮?」
應該,相撲很快便要上場了。
皇后摸了一下鼻尖,「本宮懶得理你。」
而後招呼人進來,服侍太子。
帝后二人出去后,馮知微面上微冷,「你信你兒子那番說辭嗎?」
皇帝笑著挑眉,「怎麼,你覺得你兒子不孝?」
馮知微白了皇帝一眼,「將你兒子盯緊一點,莫要起不該有的心思,不然,我親自做主,給他定下太子妃。」
皇帝,笑著應了一聲好。
目送皇后離開,回頭看了一眼,手中的轉動著扳指,有什麼東西似乎漸漸的清晰,而後,突然招來了下頭的人,「宣葉相進宮。」
太子的身子是真的好,昨日從馬背上掉下來,今日一早便像個沒事人一樣上朝。
這些日子,苗疆有異動,因為苗人擅蠱,素來對苗疆那,動作都是謹慎的,想去派人查看,可又選不出合適的人來。
昨日皇帝同葉卓華商量了半日,也沒商量出來個合適的人選來。
大殿上,太子想了想,決定親自出馬。
自然,這個提議一出來,肯定會被駁回,倒不是不給太子鍛煉的機會,可是皇帝就這麼一個兒子,確實是一點差錯都不能有。
太子都已經要出馬了,葉卓華那邊更要抓緊挑選合適的人來,下了朝,葉卓華便去校場查看。
其實他心中有了人選,可也許因為年歲大了,顧慮的多,手段自也沒有年輕時候那麼狠了,才,遲遲的沒下定決心。
下了早朝,太子也沒回東宮,直接同馮澤一起去了馮家。
他們表兄弟關係好,太子會經常去尋馮珩,馮澤自也不說什麼。
至於皇帝,他再想讓太子去處理政務,可也不能當著馮澤的面,不讓太子去他外祖家。
而且,馮老將軍也就是這個季節在馮家,等著過些日子暖和了,便會動身去避暑,這一走自然是要大半年的。
到了馮家,太子先按照規矩,給馮老將軍馮老夫人見禮,而後又去拜見了顧明慧,這才去尋馮珩。
到了馮珩的院子,正碰著馮珩在院子里背書。
噗。
太子忍不住笑了起來,馮珩打小就不愛念書,若非舅父同舅母管著,那可是真的目不識丁的粗人,現在瞧著這麼用功,莫不是等著用這點墨水,去考狀元?
馮珩的眼睛在書上,可耳朵卻聽八方,太子一笑馮珩便發覺了,抬起望去,看著太子還穿著明黃色的太子朝服,金冠束髮貴氣凌人。
馮珩拿著書本當摺扇輕輕地晃著,「這是,有什麼急事?」
太子自顧的坐在馮珩的對面,「本殿,是來解救你的。」
一提這事,馮珩當下便哭喪著個臉,昨日太子受傷,馮珩回來肯定是被責罵了,雖說這傷又不是因為他受的,可是馮珩在跟前,沒保護好太子,那就是犯錯。
要不然,今日一大早也不會在這背著讓人頭疼的詩句。
不過,馮珩搖了搖頭,「父親說了,我若是背不下來,便得挨軍棍的。」
馮家是武將,說軍棍那可是真的會打。
太子捏起旁邊的放著的糕點,「今日朝堂議事,本殿自要參與,聽聞顧姨母名下,店鋪無數,想來苗疆那邊也有涉略,所以要請教顧姨母點東西,這馮家軍舅父遲早是要交給你的。」
既如此,馮珩陪著太子,操這種心事,也是應當。
一聽太子這麼說了,馮珩當下便將那書扔的遠遠的,「還等什麼,快走!」
免得一會兒,萬一馮澤後悔了怎麼辦?
等兩個人上了馬車,馮珩這才將心放了下來,掀起帘子看了一眼外頭,催促馬夫走的快些。
太子有些嫌棄的撇了一眼,出門這麼著急都會拿把摺扇的馮珩,不由的想起,只要脫下朝服就要打扮的斯文的舅父,果真,父子總是有些相像的地方。
馮珩將帘子放下來,搖晃著手中的摺扇,「我聽聞,周將軍成婚的時候,當時為探花郎的顧中丞在婚禮時喝的酩酊大醉,還出了洋相?」
雖說,父母對於從前的事,從未同他提過,可馮珩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至少,如若太子成婚,他或許會喝點酒,可絕不會出洋相。
除非,太子迎娶的是周佑嫻。
想到這,馮珩面上的笑容就更濃了,顧常存那個蠢貨,正好去試探試探。
皇后都沉不住氣想要太子納妃了,想來,周家也有了嫁女的心思了。
只不過,馮珩百思不得其解,無論他怎麼打聽,也打聽不出顧中丞同周夫人能有什麼關係。所以現在,故意在太子跟前提起。
太子身子往後一靠,側頭看著馮珩,「想我給你出主意?那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馮珩啪的一下將扇子收回,「只要你提,但凡我有,都可以。」
只要能迎娶到周佑嫻,他做什麼都樂意。
太子輕輕的拍了拍馮珩,「不需要做旁的,將來我挨打的時候,你幫著擋著點就成。」
這話,在馮珩心裡自是一句戲言,尊貴如太子,莫說旁人了,皇帝都不捨得動一下,怎會挨打?
可看太子一臉的嚴肅,似乎又不像是玩笑。
馮珩往前坐了坐身子,「你,最好說清楚。」
有一種,不問清楚,不定太子會賣了他的感覺。
太子眼微微的眯了起來,「本殿,要驕陽。」
壓在心底多年的心思,總是,放在了明面。
馮珩愣了一下,隨即一拳頭打在了太子的肩膀上,「你個畜生!」
在葉驕陽心中太子自然是親兄長,太子卻存這個心思,自然,這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太子這麼嚴肅,定然是情根深種。
可惜,想娶驕陽哪那麼容易,尤其葉卓華那關,怕是尤為難過,太子哪裡是要讓自己挨打,是要自己替他送命!
太子揉了揉發疼的肩膀,「你可以選擇不管,可本殿聽聞,已經有人張羅著去周家提親了,而且,你的人已經盯了那家好久了。」
太子眯著眼睛,話自不會說透了。
可卻讓馮珩明白,他抱不的美人歸,馮珩也休想。
馮珩的牙咬的直響,這太子絕對是萬年狐狸精轉世,從小就會算計人,「左右都這麼久了,你也不必太著急。」
太子哼了一聲,「那你又為何,著急動手了?」
馮珩倒是很想說一句,從前不著急那是因為覺得都還小,可以慢慢的盤算,現在,皇后都著急的往太子屋裡塞男人了,他這才意識到,或許,已經不小了。
可這話也不好明著說,太子都盯著他了,他還能拒絕不成,只盼望著姨丈能看著姨母的面上,可莫要下狠手,「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打。」
得了馮珩的許諾,太子慢慢的眯著眼睛,閉目養神,而後說道,「給你指條明路,顧中丞高中那年,如韻姑母送了他一套四進院子,本殿可從未見過,如韻姑母有這麼好心的時候。」
即便,他出生孟家又如何?
孟家人多了去了,也沒見如韻公主偏偏對顧子皿另眼相待。
這個顧子皿明明身上有很多問題,偏偏差不出來,那便說明當初有有權勢的人,將這事給壓下去,並做乾淨了。
最有權勢的這幾位,他們肯定是套不出話的,那倒不如把視線放在如韻公主身上。
倒也不說如韻公主嘴松,而是因為如韻公主府裡面首多,好安插人打聽事。
馮珩嘖嘖了兩聲,狐狸,萬年的老狐狸啊。
到了相府後,葉卓華忙著苗疆的事不在府內,他們同顧夭夭請安閑聊了幾句,便去尋葉驕陽去了。
跟馮珩不同,太子受傷后,葉卓華肯定不會訓斥葉驕陽,甚至還說,一個大男人連馬都不會騎,著實丟人。
是以他們過來的時候,葉驕陽正同周佑嫻在踢毽子。
一瞧是他們過來了,葉驕陽便將毽子收了起來,很是不客氣的問了句,「你們怎麼來了?」
馮珩嘖嘖了兩聲,「驕陽表妹這個態度,讓兄長我很是傷心。」而後看向了周佑嫻,「我都說了,想吃佑嫻表妹的糕點了,這不,聞著味便來了。」
周佑嫻瞪了馮珩一眼,也沒顧得上同太子見禮,便跑到葉驕陽的身後。
葉驕陽抬腳,猛地朝馮珩踢了一下,毽子砸在了馮珩的頭上,逼的他退了一步。
葉驕陽著實不明白了,都這麼些年了,周佑嫻明擺是不喜歡馮珩的,以馮家的權勢,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他非就死纏周佑嫻一人。
「今日我母親府中設宴,要招待高里表哥。」葉驕陽的意思是,我家要招待客人,不方便。
自是下了逐客令。
太子彎腰,撿起了葉驕陽那掉落在地上的毽子,而後坐在了石凳上,「人多,熱鬧。」
他們一起長大,只要不在外頭便是沒大沒小。
主子們可以見了太子不行禮,可下頭的人不能沒有禮數,太子一坐下,便有人奉上了茶。
葉驕陽微微擰眉,要是從前她自不必避諱太子,可昨日高里王子已經表明了態度,她總不好再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