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見麵禮
琉璃聽罷忙恭敬的站起身，臉上自然帶著聽說有禮物收的純然喜悅，但嘴上卻客氣的推辭道不敢。看著小輩兒孩子氣的跟他們耍花槍，縹緲二尊撫須而笑。
要不說，這世間，緣分二字，最是玄妙。看對眼的人，你自然覺得他哪哪兒都好。
琉璃跟在票緲二尊身後向之前見過的那個石壁上的山洞，從洞口處溢出絲絲仙澤，雖細小，卻持續不斷。縹緲二尊當先走進洞中，琉璃跟隨進入，玄麒走在最後麵。
這個山東外麵看著並不大，誰知越往裏走越是寬敞，四周都是光滑的石壁，腳下踩著的也是頗為平整。再往深處去頭頂上開始出現一些滴水的鍾乳，四周石壁處偶爾可見一些低矮的貼著地麵長的仙草。
走到最深處的洞穴，中間是個小小的圓形的池子，池子裏有泉水翻湧，那些飄散出洞口的仙澤在此地達到最濃厚。池子邊沿的石頭夾縫裏，長著一株兩尺高通身碧綠的植物。說是植物也不妥當，它更像是一棵樹，一棵柳樹。它通體碧綠，可以清晰的看到裏麵的脈絡，樹身稍粗壯，越往上越細，然後抽出十條枝丫垂下來，枝丫上生著一對對的葉子，隻見那小葉片一對一對的排列的整齊，肉肉的，十分可愛。
這一株小樹，在這山洞深處，就像發著光似得，喜煞人也。
琉璃滿眼睛都是驚奇，拜有一個十分護犢子的師尊，她從小到大看到過的天靈地寶著實不少，大部分都被她吃進肚中，可她仍覺得眼前的這株袖珍的小樹最是惹人眼球。
她直言問道：“兩位神尊，不知眼前這碧綠小樹是什麽來曆？有何說法沒有？”
更善言談的縹神尊，撫須說道：“它叫綠柳，又被人叫作空心楊柳，在天財地寶排名榜單可以排進前三。”
琉璃驚歎道：“這就是空心楊柳呀，我以為它隻存在於傳說中呢。”
站在一旁的緲神尊道：“典籍中既然有記載，那就是必然存在的，隻是太過稀有很難讓人遇到。這世上有很多神奇的花草樹木，它們都有神奇的功效，有自己的時令。性子就跟仙、魔、人一樣，脾性迥異。有的喜熱鬧，就長在人手眼可見的地方；有的孤高，就長在人跡罕至的地方；而越是稀罕的天財地寶，性格越怪癖，常常在人們想不到的地方出沒。”
琉璃自從上了這君子山頂見到兩位神尊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聽緲神尊說這許多話。
緲神尊繼續道：“世人都道最是難得黃中李，其實不然，在老夫看來，眼前這綠柳才是最最難得。你別看它這麽小一株，卻是天生靈根，蘊含的靈力再溫和不過。生而有靈，又最喜歡寶貝，哪裏有寶貝它就在哪兒紮根，而且福澤周遭。不然，你道為何這再普通不過的君子山會長出千年紅桐木心和那許多仙草來呢。”
琉璃越聽越驚奇，她走過去蹲在泉水邊，讚歎道：“它原來竟這般神奇呀！”她看著這株清新碧綠的綠柳，道：“不過它長得可真漂亮！”
縹緲二尊聽到這樣孩子氣的話均笑出聲，這小輩兒年紀輕輕仙階就到了上仙，可見天賦不錯，更難得的是心性純澈自然。
縹神尊笑著道：“這就是我和緲老頭兒送給你這小輩兒的見麵禮。”
琉璃簡直是受到驚嚇，這樣罕見的綠柳做見麵禮，她哪敢接受，趕忙拒絕的道：“前輩——”，她剛要開口就被縹神尊舉手打斷。
縹神尊笑著繼續道：“它是我二人於萬年前途經此處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緲老頭兒掐算說這裏與我們有緣，我們就此在這裏結廬，平日無事就下棋消遣。為避免閑人煩擾布下迷仙陣，時光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就過了這許多年。前些時日他算到我們將要離開此處向東行，剛巧就遇上你，這也是緣分。”他撫須笑著點頭，繼續道：“綠柳雖好，對我二人卻是無用。不如就送與你這小輩兒，也算是替廣成子照拂他的後人了。”
琉璃聽罷再次跟兩位神尊道謝，見到如此寶物她自然動心，隻是見這小東西在這裏長得綠意動人，她又不是等著用來救命，自然不忍心動手折了它。她看向玄麒，不知這綠柳對玄麒是否有益，之前師尊說過玄麒在替她擋天雷之前還曾受過傷。
玄麒眼底染上笑意，小東西還算有良心。他衝琉璃微微搖頭，這綠柳對他效用不大，如何處理都由琉璃。
既然玄麒也不需要，那琉璃就不必糾結了。她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那碧綠的小葉片，葉片隨著她的動作微微顫動，像是一個小娃娃癢的受不住的樣子，可愛極了。她跟著笑了笑，站起身來。
縹緲二尊有些疑惑，這小家夥怎得不動手采摘下呢？
琉璃向兩位神尊恭敬的行禮，臉上帶著點俏皮的笑道：“琉璃真的非常感激兩位前輩的厚愛，也深深感念到師門先輩的福澤，兩位前輩的見麵禮，琉璃說不喜愛那定是假的，”她目光真摯，看了一眼那綠柳，繼續笑著道：“隻是看著那小東西在這裏長得這麽喜人，又澤陂著整個君子山，連帶的澤陂了豫州的諸如儒先生和阿桐這般的百姓，那不如幹脆就讓它繼續長在這裏吧。它於琉璃是錦上添花，在此處於世人卻是天大的機遇。”她嘻嘻笑了兩聲，接著道：“況且它長得實在是漂亮可愛，琉璃得得確確也下不了手。既然它在此處好處多多，那琉璃也隻能割愛了。”
縹緲二尊自然知道這綠柳對如琉璃這般的小仙是多麽誘惑，他們自然也聽的出她話語中的真心。她道的是自己心軟不忍下手，實際卻是已經摸到大道的邊緣，這小丫頭信奉的是自然隨心。說著簡單，實際世人卻很難看破。人都是有貪欲的，看到對自己有益的好東西自然想要，尤其這東西又是無主的。這小丫頭能考慮到這東西本身的意願，和對其他人的好處，這已經不僅僅是心地善良的範疇了。
修仙一途，最講究天賦和悟性。她嘴上從不引經據典，可行止間自然而然的帶著清靜自然。看來當年跟在廣成子身邊的子沐不僅道法修為深厚，在教導徒弟上更是青出於藍。不過剛剛琉璃丫頭說她師尊是玉京仙尊，仙尊嗎？對道法有這般的領悟，不該隻是仙尊的階品，想必其中又有其他什麽緣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