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一杯不倒的故事
“師兄,我沒事。”
阮塵和鍾子期的到來,算是間接解了韓宿的圍。
但是比起一個微不足道的劍奴,阮塵變臉的主要原因還是地上的血跡。
他以為是小師妹受傷了。
再三和沈白筠確認之後,阮塵才放下心來。
出門的時候大師兄再三囑咐了的,一定要照顧好小師妹,這要是在他們的眼皮子地上讓阮塵出了什麽事情,那真的是無顏回宗門和師兄交代了。
而且在阮塵眼裏,沈白筠是他看著從一個小豆丁長成窈窕少女的,雖然他在眾位師兄當中排行最末,年紀最小,但是他的老父親心態是最接近宗政昀的。
所以在確認沈白筠沒事之後,放心不下的阮塵還是開口了:“小師妹,這人,你還是留給玄天宗吧。”
“為什麽?”
“你年紀還小……”阮塵說的支支吾吾,女孩子家家的,一點都不知道避諱。
雖然修士沒有那麽多的限製講究,但是畢竟沈白筠就算在凡人女子當中,都還沒有及荊,
而且按照她的修煉速度,本來也用不上什麽劍奴的。
再有一個,上清宗修至真至清之道,劍奴的效用就顯得有些不入流了。
也不知道師尊會不會反對。
總之沈白筠收一個劍奴,後麵的事情還有一大堆。
沈白筠在念叨聲中慢吞吞的地拿起了自己的衣衫剛想換上,就對上了阮塵不讚同的眼神。
隻好默默地走到屏風後麵去換。
她不是身上穿著裏衣麽,不就套一個外套麽,至於麽。
歎了一口氣,沈白筠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自己還有什麽邪火要發了。
“師兄,我十三了,不小了。”
算上前世也有一百多歲了,真的是一點也不小了。
垂手站在門邊的韓宿聽到這話,耳朵微微動了動。
等到沈白筠換好衣服出來,迎接她的依舊是阮塵的耐心勸阻。
“五師兄,你也覺得不好嗎?”
鍾子期的喜好是種花烹茶看書,素日裏因為寡言少語的,所以存在感真的是不大強。
縱然他有這一張雌雄莫辨的容顏,可是也架不住他與世無爭清心寡欲活的這般淡然。
但是這裏就他們幾個人,沈白筠想要抓一個人和自己統一戰線,也就隻好找鍾子期了。
以她對自己這個五師兄的了解,基本上是不會反對自己的。
果然,鍾子期沒有讓沈白筠失望。
二比一,阮塵的話在這裏起不到作用。
而且,說實話,他還是屬於比較寵沈白筠的,要是換做了賞罰分明,原則性極強的大師兄宗政昀,那可是說不行即絕對不行的,不會像現在這樣,還要打著商量來。
而商量的結果就是,劍奴,留下。
鍾子期愛潔,看到韓宿穿著的那一身著實有些不像話,便拿了一套衣服給他。
從前也是錦衣玉食富貴堆裏麵長大的韓宿在接過衣服的時候,心中的強烈反差感差點讓他沒有辦法說服自己就這麽平靜的站在這裏。
“我師兄給你衣服,愣著做什麽?”
沈白筠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反正現在韓宿全身上下她都找不到自己看的舒服的地方。
少女訓人的時候,聲音清冷,挑眉看人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多謝仙長。”
韓宿接過了衣服後又聽到薑清漪用稍微軟和一點的語氣說道:“師兄,你把這麽好的衣服給他做什麽,不過就是一個劍奴而已。”
不過就是一個劍奴而已,說的如此的坦然和理所當然。
沈白筠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輕蔑。
隻是這樣的不喜被鍾子期看在眼裏,不免要多看一眼那個被自己小師妹收做劍奴的少年。
劍心通明的兩個師兄這會兒心思各異。
一個全在沈白筠身上,一個則是把視線落在不知道哪裏得罪了沈白筠的韓宿身上。
不過好在他們也沒有再房間裏麵耽誤很久,來玄天宗是代表宗門前來恭賀的。
結嬰大典就在今日,遲到了可不好。
正式場合,帶一個劍奴去,自然是不合適的。
沈白筠也沒想著要韓宿二十四小時貼身跟著自己,本來看他就不痛快,隻是想要折磨他所以才收了他做劍奴的,沒有必要真的做到形影不離的地步。
他們說話內容也沒有什麽好避諱韓宿的,所以他都聽的見。
目送著紅衣少女提著劍跟著兩位芝蘭玉樹的師兄離開,韓宿捏著手上鍾子期給他的衣服,淺褐色的眼眸逐漸變得深沉。
那衣衫如雪,衣料柔軟,材質優良,就算是玄天宗的統一服飾也不見得有這麽好。
但是他要的,可不是什麽溫飽衣食無憂啊。
玄天宗的排場之大,讓進去了正殿的沈白筠跟在兩位師兄身後,都差點走丟了。
背靠大樹好乘涼,玄天宗的長老結嬰,來的不隻是滄州一脈的宗門,多的是來自各個地方各個宗門的人前來恭賀。
反正是喜事,就算是什麽十八線不認識的小門小派來了,那也不好往外趕走是不是?
來者皆是客。
要不是頂著上清宗的名頭,沈白筠估計連個座位都撈不到。
不過玄天宗這撲麵而來的土豪氣息,沈白筠是感受到了。
外麵茶樓酒館百來靈石一壺的靈酒靈茶,在這裏,就跟自來水一樣。
要多少有多少,管夠。
而蓮花峰裏隻有茶,可沒有酒。
沈白筠暈人,這麽些個人湊在一起,她又不認識,又先嫌棄他們晃的自己眼睛疼,便坐在後麵,小貓喝水一般,一會兒一口,一會兒一口。
等到阮塵發現的時候,小貓已經醉的雙頰泛紅了。
這裏的人這麽多,人多眼雜的,萬一不小心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阮塵和鍾子期說了一聲,便把沈白筠送回了他們暫住的客房裏。
韓宿在他們走後也曾想要離開這裏,畢竟,周圍連一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這個時候不走,什麽時候走?
但是還沒走出這個院子,韓宿就發覺自己的靈台開始穿來一陣陣的鈍痛。
這才讓他意識到,沈白筠對他的身體做了什麽。
雖然他還不明白什麽叫做神識標記,但是韓宿知道,在沒有徹底消除掉自己身體裏的隱患之前,他是沒有辦法離開沈白筠的。
正想到這裏,站在廊下換了一身衣服的韓宿便看到阮塵扶著醉醺醺的紅衣少女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