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令人心痛的真相
沉默。
突然的沉默襲來，讓小小的空間比外麵還要安靜。
斷層之上，陰冥鬼域的死陰之風呼嘯而過，卻無法影響到斷層之內的兩人。霍燕平靜看著陸安，即便陸安什麽也不說，也不代表什麽也沒表達。
恰恰相反，陸安越久不說話，就越代表身份越讓人意外。
“我失憶了。”陸安說道。
“我不是小孩。”霍燕說道，“你這樣不如直接說不想告訴我。”
“我的確不想告訴你。”陸安說道。
“嗯哼？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要不是我把你救出來你早被這裏的風給殺了，真是人性涼薄！”霍燕又說道。
“……”
陸安無奈，他知道這個女人完全篤定他在說謊，隻能問道，“你怎麽知道我沒有失憶？”
“失憶的人能突然與另外一個女人一見如故嗎？”霍燕無語說道，“那個女人看起來性格很孤僻，你長得又不是英俊到感天動地，也沒有展現出實力，人家憑什麽一眼就跟你去帳篷裏？明顯是你們兩個認識好嗎？”
“……”
聽到對方的話陸安也的確沒辦法辯解什麽，隻能輕吸一口氣，看著霍燕認真說道，“我的確沒有失憶，來到這裏也有著我自己的目的。但知道我的身份對你而言沒有任何益處，唯一的可能就是讓你感到……痛苦。”
“痛苦？”霍燕一怔，問道，“為什麽？你的身份是什麽和我有什麽關係？”
因為你會憧憬想去外麵的世界。
陸安看著疑惑的霍燕，沒有把自己識海裏的話說出來，隻是說道，“相信我，用不了多久我就會離開，消失在所有人的眼裏，就像沒有出現過一樣。”
聽到陸安的話，霍燕一臉疑惑，完全不知道陸安在說什麽。但是霍燕很聰明，略微思索之後嬌軀突然一顫，立刻抬頭看向陸安，難以置信問道，“你不是來自於這個世界？！”
“……”
陸安聞言一驚，沒想到霍燕竟然會直接想到這方麵！
見到陸安的反應，無疑讓霍燕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從依靠石壁坐著的姿態變成跪在地上，湊近陸安的臉問道，“你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那你來自於哪裏？！”
陸安眉頭緊凝，現在再辯解就顯得太蒼白無力。整個狹小的空間裏隻有一個發光的礦石在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這是霍燕的隨身之物。在霍燕的逼近之下，兩人的臉十分接近，甚至麵頰能清晰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這時陸安一怔，發現霍燕肌膚之內的死陰力量十分濃鬱，肌膚變得十分黑暗，甚至已經逼近眼睛。再這樣下去一旦霍燕被死陰力量完全侵襲就會陷入昏迷，如果太久得不到治療即便治好也會留下很大後遺症，甚至可能變為行屍走肉！
瞬間，一道白色光芒亮起，仙氣瞬間將霍燕身體籠罩。霍燕一驚，以為陸安要對自己出手連忙身體往後倒退，狠狠撞在石壁之上，甚至要對陸安出手！
“別動！”陸安飛快說道，“我在救你！”
霍燕聞言嬌軀一震，這才感覺到自己全身傳來一陣十分舒服的感覺。這感覺很酥麻，也有些癢癢的，籠罩全身無孔不入滲入體內。被死陰力量侵襲的霍燕感覺到十分虛弱和寒冷，而這股白色光芒正在飛快消除體內的不適感，僅僅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便讓霍燕完全恢複。
沒錯，陸安用的正是卸亡之術。
白色光芒消失，陸安將手收回，他剛剛蘇醒體內還很虛弱，強行出手為火焰治療有些喘息，問道，“感覺好些了麽？”
“嗯。”重新回到全盛狀態，霍燕全身說不出的舒爽，看著陸安說道，“你果然身份不簡單。”
陸安苦笑，說道，“我來自哪裏就不要問了，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麽？”霍燕頓時不滿，又鎖起眉頭問道，“我又不幹什麽，了解一下也不行？”
“……”陸安麵露苦色，為了自身的安全著想，他的確不能把這件事告訴霍燕，否則他內心會很不安。
看著陸安幹脆閉嘴什麽也不說的樣子，霍燕頓時氣得火冒三丈，對著陸安大聲說道，“你別以為給我療傷我們兩個就能扯平了，我可是救了你的命！你要是敢不告訴我，我就……我就……”
陸安迷茫看著著急的霍燕，而霍燕也感覺到自己很可能打不過這個男人，猛地咬牙說道，“你好是敢不告訴我，我就立刻咬舌自盡！”
陸安聞言，頓時目瞪口呆！
拿自己的命威脅別人，這還是陸安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更要命的是他以為霍燕隻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霍燕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堅定起來，竟然真的下定決心！
“怎麽樣，你的救命恩人就死在你麵前，我要你愧疚一輩子！”霍燕趾高氣昂說道。
“……”
陸安一直以為霍燕是一個沉穩、擁有智慧的家族大小姐，卻沒想到竟然會如此撒潑。隻見他頓時一個頭兩個大，眼見霍燕真的隨時可能自盡，即便為了自保，但無論如何他的良心也做不到眼睜睜看著救了自己的人死在眼前。
“算了。”陸安無奈歎了口氣，終究開口說道，“我告訴你，但你絕對不許告訴任何人，隻能你自己知道。”
聽到陸安的話，霍燕頓時心中一喜，一下子開心笑出來，說道，“我保證不對任何人說！你快說吧！”
看著霍燕滿懷期待的樣子，陸安的表情卻平靜下來，輕輕說道，“我來自……地上世界。”
地上世界？！
此言一出，霍燕一下子有些發懵，問道，“地上世界是哪裏？第三層？”
“不。”陸安搖頭，認真說道，“無論是第一層還是第五層，其實都是地下世界。在第一層三萬丈以上便是大地的盡頭，那裏有山川湖泊，有花草萬獸，還有無盡的藍天和海洋。那裏有太陽和月亮，有光明與黑暗的日夜更迭。那裏還有數以千億的人類，擁有文明的國家和城市。而這裏……隻是一片陸地之下的深淵。”
“……”
聽著陸安的話，霍燕終於目瞪口呆，美麗的臉上玩笑之意全無，剩下的隻有震驚和震撼。
陸安說完之後，霍燕久久都沒有說話，隻是跪在地上發呆。陸安知道這種事情對於地下世界生活的人類而言衝擊性極大，恐怕短時間內無法接受，甚至無法相信。
“這不可能！”霍燕立刻說道，“我聽說有很多強者曾經在第一層嚐試往上打通，但全都以失敗告終，怎麽可能還有別的世界？”
“這是因為有人用強大的陣法鎮壓住第一層的上方，所以地下世界的所有生物一直無法離開。”陸安認真解釋道。
霍燕聞言嬌軀一震，她沒有再問什麽，而是深深的低下頭，長發如同瀑布般落下。
陸安見狀也沒有在說什麽，狹小的空間中一片死寂。
然而，良久之後。
霍燕再次抬頭，一雙美麗的眼睛看著陸安，用質問的眼神對陸安問道，“那我們這些在地下世界生存的人算什麽？被關在監獄裏？”
陸安身體一震，眼神中出現慌張，不知道該說什麽。
“我們做錯了什麽？”霍燕繼續對陸安問道，“為什麽要把我們關在這裏？我們都以為頭頂就是天，腳下就是地，我們在這裏與奇獸廝殺掙紮，每天都會有勢力被奇獸襲擊而滅族。為什麽我們要待在地下世界，你們卻能在地上世界好好活著？憑什麽！！”
霍燕的最後三個字完全是喊出來的，聲音震得陸安的雙耳生疼。但看著霍燕通紅的眼睛，還有眼睛裏委屈的眼淚，耳朵的疼痛遠遠不及心疼。
陸安低頭，沒有說話。這個問題當他進入地下世界不久後就開始思考，而即便到了現在也完全給不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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