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河伯?
第3章 河伯?
沒等幾人呼吸幾口新鮮空氣,小舟又一次掉頭往水裡鑽去……
鑽進……鑽出……鑽進……鑽出……
那妖怪似乎熱衷於在殺死這幾個祭品之前,先將他們捉弄一番。
就在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從水面出來之後,巧兒又一次明顯感覺到了船身運動的不同。
這次小船是在一直騰空往上,往上。
那包裹著小舟的團團迷霧也跟著小船一起升騰。
原先纏繞著小船的巨大繩索似乎在抽離船身,巧兒又感覺到了巨繩在船身上滑動的動靜。
妖異的笑聲忽遠忽近,最終戛然而止在了船頭。
小船上升到巧兒都感覺到寒意了的高度后,調了一個方,高速往前飛去。小船變成了飛舟。
巧兒的心有些下沉。這個妖怪好像法力十分高強的樣子,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機會殺死它。
高速飛行帶來的氣流吹著渾身濕漉漉的幾人,巧兒不禁有些冷得發抖。這時彩環摸索著過來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後兩人就緊緊地摟在了一起。
巧兒原本有些喪失的信心,隨著彩環身體內源源不斷傳過來的熱度,又漸漸恢復了許多。
包裹著飛舟的迷霧不知什麼時候散掉了,巧兒發現小船載著自己在很高的空中飛行,小船的下面是蔥翠如錦緞的一片綠色。
這是在大山的上面!什麼時候小船早已飛離了長青河!
而在他們所在的飛船的船頭,穩穩地站立著一個全身發灰發黑的高大背影。
那人滿頭黑髮披散著,被氣流帶動恣意的在頭顱四周飛舞,一身黑不黑灰不灰的衣袂迎風獵獵作響。
這應該就是那個自稱「河伯」的妖怪!
他不是「河伯」嗎?怎麼會住在大山裡?難道這妖怪住的地方在另一片有水的地方?
巧兒和彩環交換著疑惑的目光。她們留意到在身後,愛哭鬼也緊緊的摟著許永的一條胳膊蹲坐在船艙里,原本愛哭愛尖叫的他終於安靜了下來。
而那個一直表現得很勇敢的少年許永,則緊閉著嘴唇,緊盯著前方妖怪的背影。
幾進幾齣長青河之後,四小隻臉上頭上那些花花綠綠的塗抹和穿戴,都被沖刷得乾乾淨淨露出了少男少女本來的模樣,只剩下一綹綹柔軟的濕發,貼在一張張蒼白的臉上。
幾人從沒有在天上飛過,可他們卻一點兒也不覺得興奮,前方邪惡的黑氣繚繞著的黑影無時不刻向他們心頭施加著恐怖的威壓。
前途未卜,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何處,不知道那究竟是何方妖怪!從前被獻祭的那些童男女們也是這樣被帶到了不知名的地方了嗎?他們都還活著嗎?
巧兒幾人的臉色越來越嚴肅與忐忑起來。
無言的飛舟在大山裡飛行良久,終於向著一處高聳入雲的峭壁處飛過去。
眼看著要撞上壁崖,飛舟卻沒有半點要減速的意思,四小隻都緊張地下意識就往後縮。
三丈……兩丈……一丈……
「啊……!!!!」
就連一直都沒有開口出聲的巧兒、彩環和許永都忍不住閉眼驚聲尖叫了起來,更何況那個原本就愛叫的愛哭鬼了!
巧兒感覺到了抱著自己的彩環姐在猛烈的發抖!
不過想象中激烈的撞擊卻並沒有發生,巧兒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上拂過之後,飛舟就停了下來。
她驚奇地睜開眼睛,發現小船堪堪停在了一處懸崖的邊緣,甚至還有一半的船身懸在半空。
小船停的地方是一個大洞,洞口往前有一小塊平地,平地邊緣就是他們現在所處的懸崖。
不知道剛才飛舟飛過來的時候怎麼會看不見這個大洞和平地。這似乎和拂過自己身上的那種奇怪的東西有關吧。巧兒心裡詫異。
黑氣怪跳下了船,以至於原本還算穩當的小船有些晃悠起來,似乎隨時要從懸崖邊墜落。
彩環連忙拉著巧兒往船頭挪去,邊挪邊回頭哆哆嗦嗦地沖後面的兩個少年說:「你,你們想死啊,別,別呆在那裡把船給壓掉了……」
邊說,她還不忘瞪了兩人一眼。
巧兒自從在河中見到迷霧起,心情就跟著小舟起起伏伏,幾經變故,弱小的身子也是水裡、風裡進進出出,已經被折騰得沒有了力氣,加上剛才以為會被撞死在山崖上的這一場大驚嚇,早就手軟腳軟根本爬不動了。想必其他幾人也都如此。
可求生的慾望還是支撐著他們,屁滾尿流地從搖搖欲墜的小船翻到了山崖上。
幾個人全都癱軟地仰倒在地,卻只見那黑氣怪遠遠地大袍一揮,空無一人的小船就彷彿被人推了一把似的翻下了山崖,幾人只聽到山下傳來磕碰散架的撞擊聲。
巧兒等人立馬面面相覷地站了起來,噤若鵪鶉。
也沒見那黑氣怪怎麼邁動腳步,他人就已經到了幾人的跟前,巧兒等人根本不敢看他,全都低著頭站著不動。
黑氣怪圍著幾人轉了一圈,似乎很滿意的樣子,又發出了跟當時在迷霧中一樣怪異的尖厲的笑聲來。
巧兒幾人聞笑不由得抬起了頭看向那個怪物,卻只見那人一張腮邊布滿烏黑鱗片的三角臉,臉上長著一雙豎瞳綠眼,看上去詭異恐怖、陰森之極。
幾個孩子們都倒吸一口涼氣,不由擠成了一團。愛哭鬼更是尖叫了一聲。
「嘶,哈哈,嘶,不錯不錯!嘶……」怪物又圍著幾人團團轉了兩圈,然後轉身進了那黑貓貓的洞口裡。
巧兒分明看到了那妖怪說話時,不時吐出的舌尖上帶著一道深深的分叉!
不一會兒,怪物又出來了,一隻手的指尖捏著幾片綠色的草葉。
「嘶,你們幾個,嘶,快點把這個,嘶,吃,吃掉!嘶……」怪物遞著草葉送到擠作一團的幾人跟前,詭異的豎瞳之中凶光一閃。
巧兒幾人哪裡還有當初想要殺掉怪物時的勇氣,都顫抖的接過草葉,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卻也不敢開口去問。
幾個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不敢吃,卻又不敢不吃。只得戰戰兢兢地把那似乎散發著一縷奇異香氣的綠色葉子塞進了嘴裡。
清涼微苦而後甘,多的巧兒也分辨不出來了,因為那嚇人的怪物還站在跟前,用那雙詭異的綠眼睛死死地盯著他們的動作。
「喝喝,嘶,喝喝,嘶,不錯,不錯!」怪物滿意的搖搖頭,把尖厲的下巴往洞口那兒一擺,「嘶,進洞去吧,嘶,洞里有乾糧和,嘶,和水,嘶,吃,嘶,喝……」
四個人猶如剛才吃草葉的時候一樣,不敢進洞,又不敢不進,期期艾艾的挪到洞口就停了下來。
怪物倒也不勉強,似乎心情很好地哼著漏風的小調,自行進洞去了。
巧兒壯著膽子往洞府的深處瞧了瞧,可裡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只是有一種腐朽腥臭的氣味若有似無的從內往外飄過來。
聽怪物的口氣,似乎沒有馬上要殺掉(或者吃掉)幾人的打算,小孩子們都鬆了一口氣。
幾番折騰驚嚇過來,他們都又累又餓的站不住腳了,四人一排的靠著洞壁坐了下來。雖然剛才怪物說洞內有什麼乾糧、水之類的,可是誰都沒有什麼想法,寧可餓著。
只是還沒等他們徹底歇氣,巧兒、彩環和愛哭鬼就開始隱隱的肚子痛了起來,先是肚子,然後是胸口,接著四肢哪兒哪都抽筋似的痛,一陣接著一陣。唯獨許永沒有事。
如果說先前哪怕是乍一見怪物的長相,以及被迫吃草葉、進洞口等的時候,許永都還能強自鎮定的話,那麼此刻獨他一人看著一起出生入死的小夥伴們,一個個都痛得跟個抽筋的蝦米似的,他就徹底慌了神了。
他挨個挨個的喊著他們的名字,「范巧,范巧,你沒事吧?」
「謝彩環,你怎麼了?」
「狗子,狗子,你們到底怎麼了?」
許永懷疑是洞里的妖怪使了什麼惡毒的法術,又懷疑是剛才吃下去的草葉有毒,可是自己也吃了一片,怎麼自己就沒事呢?
所以只可能是妖怪搞的鬼!
眼見著巧兒他們三個臉上身上紅一陣白一陣的,然後就一個個的快要不省人事了,他急得直跳,哭著搖搖這個,晃晃那個,「范巧,范巧!」「謝彩環,謝彩環!」「狗子!你醒醒啊!」「你們別丟下我!」
許是被許永鬧出的動靜給吵到了,進洞去了的妖怪從黑黑的洞中出來了。
它一見許永單獨在那兒又哭又叫的,就一愣,「嘶,真有意思,嘶,喝喝,嘶,早知道就,嘶,就不浪費,嘶,一片葉,葉子了,嘶,了。」
許永一見到怪物現身,哪管它說什麼,鼻涕眼淚糊一臉的就撲了上去,「壞蛋!你把狗子他們怎麼了?!你快把他們還回來!」
「嘶,滾,嘶,滾開!」妖怪胳膊一掀,就把個子不及他肩膀的少年甩到了一邊,詭異的豎瞳里又是一道精光閃過,「別,別吵,嘶,死,嘶,死不了!」
……
巧兒痛得要暈了過去,她總覺得自己皮膚下的血肉似乎都被攪得粉碎了一樣,又覺得有什麼東西把那被攪碎了的血肉泥也都吸走了似的。
在她暈過去前,聽到許永焦急的呼喊聲越來越遠,她的最後一個念頭卻是:「原來愛哭鬼的名字叫狗子……」
巧兒感覺自己彷彿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在夢中一會兒掉進了冰窟,一會兒又鑽進了火坑。然後她又彷彿見到了自己從沒有見過的娘親,那麼的溫柔美麗,可是仔細一瞧,那人似乎又是彩環姐,個子不高,卻一直溫暖鼓舞著自己……
「……娘,彩環姐……彩環姐,娘……」
……
巧兒再度恢復意識已經是第二天後半夜的時候了,是渾身酸痛的感覺叫醒了她。
也許是她不由自主哼出了聲,還沒等她睜開眼睛,就聽到耳邊傳來了彩環姐驚喜的聲音:「巧兒,你醒了?!巧兒!」
還有一個陌生的少年的聲音也在說:「是嗎,范巧醒了嗎?我看看!」
緊接著又一個陌生的男孩說道:「終於醒了。」
誰啊,這是?怎麼還有男孩子和彩環姐在一起?我這是在哪兒?
巧兒扭了扭酸楚的身子,使了好大的勁兒才睜開了眼睛。
一片昏黃的光線中,彩環姐驚喜的臉出現在自己的上方,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張濃眉大眼有點虎的男孩的臉。
彩環的淚滴不受控制的就砸在了巧兒的額頭上,四濺的小水珠飄灑在巧兒的腮畔。
「巧兒……」彩環只喊了這一句就哽咽得出不了聲了。
巧兒有些茫然的應了一聲:「彩環姐……」然後所有的事情就「倏」的回到了她的腦海。
那個長得有點虎的少年是許永,彩環姐還有自己和他一起被當作祭品獻給了妖怪,現在自己應該是在妖怪的洞里,對了,還有一個愛哭鬼……
原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巧兒年紀最小,人也最為瘦弱的緣故,在經過了一夜一天的煎熬,彩環和狗子都相繼從昏迷中醒過來后,她仍舊過了好幾個時辰才醒來的。
從許永的口中,巧兒得知了一些事情。
在他們三個昏迷的時候,洞里那個怪人出來告訴許永,原來他是天上某個神仙派來的,專門接有緣的童男女們去天上做仙童的接引使者。
只是在上天之前,原本是普通人的少男少女們得先在這個山上修鍊一些仙法,否則沒法進得了仙宮。
而之所以用河伯託夢、獻祭這樣的手段,就是為了切斷仙童們和俗世的牽絆。
至於他們吃的草葉正是切斷他們凡根的仙草,而許永則似乎是天生與仙家有緣,體內沒有凡根,所以沒有像巧兒三個一樣經受切斷凡根的痛苦。
那個怪人還告訴許永,日後他們就將呆在這個洞里進行為期一年的修鍊,他會把修鍊的法門教給幾人的,到時候修鍊得越好的人將來在仙宮的待遇也會越好。
這些話在彩環他們醒來的時候,許永已經跟他們說過了。不過現在他又對巧兒說了一遍。
巧兒眨巴眨巴她那雙黑白分明的杏仁大眼,說心裡話,她是不相信那個妖,呃,怪人的話的。從小她就聽村裡面的老人們講那些神仙的故事,故事裡的神仙從來都是慈眉善目、救苦救難的,哪裡會像那個怪人那樣興風作浪來害人的。
而且她不相信天上的神仙能發出那日在船頭那樣詭異鑽心的笑聲,直到現在巧兒一想到那笑聲耳朵還會發麻。
還有要是真的是要選仙童去仙宮,完全可以告訴村民的,她相信,村民們為了自己孩子能好好的成為神仙,也絕不會糾纏著不放的。
但是巧兒也說不清那怪人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她也不知道後面該怎麼辦,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最近這一段看來是沒什麼性命之憂了。那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好在那箇舊釘環還一直好好的藏在袖子里沒掉。
現在自己幾人就在人家的洞口,她生怕那怪人有什麼偷聽的法子,就只能把自己的想法偷偷藏在心裡,就連彩環姐她也不敢說。
不過她看了看說那些事時的許永,和聽那些事時的彩環臉上的神色,就覺得他們似乎也和自己想的一樣。除了那個愛哭鬼,呃,狗子。
狗子自從巧兒醒來起,就只見他喜不自勝的樣子,似乎為自己將要成為仙童而得意萬分。甚至在許永為巧兒重複一遍怪人的話時,他就在旁一邊聽一邊不停地抓耳撓腮或者搓著手「嘿嘿」直笑,彷彿急於等到登上仙宮的那一天。
從巧兒醒來,到許永告訴完所有的事,再到幾人又說了些別的話慢慢靜下來,洞外的天色已經開始有些發白了。
洞中的火把無聲的閃動,幾個十來歲的少男少女們終於支持不住,各自靠著洞壁睡了過去。
……
「起來了,嘶,起來了,嘶……」
巧兒極不情願地從睡夢中醒來,朦朦朧朧中還以為是在自己牛角村的舊廂房裡,不過一聽到怪人那隨時漏風的說話聲在耳邊響起時,就立馬清醒了過來。
她環顧了一下,彩環姐幾人也都跟自己一樣剛醒。
「嘶,乾糧,嘶,吃,嘶,修鍊仙法,嘶,法。」怪人見人都醒來了,就冷冰冰地拋出這斷斷續續的話。
語畢,他人已經飄然挪至洞外的小坪那兒站著了。
許永熟門熟路的帶著幾人洗洗,又從洞中的石桌上取了幾張干餅,幾人胡亂分著吃了幾口,就朝怪人那兒走去。
洞外雲氣飄飄,幾人卻並沒感到寒冷或者風意,不過四小隻也並沒有這種在高至雲霄的地方生活過的經驗,所以並沒有在意。不過他們倒是對身處的高度著實感到有些腿軟。
怪人等巧兒幾人都站在自己跟前後,一掀自己黑袍的前擺,做了個盤腿打坐的姿勢坐在了地上,並且用那豎瞳綠眼示意巧兒等人跟自己學。
只見那怪人雙手個掐著一個法訣,說:「你們跟我,嘶,我學。」
然後就閉目念道:「嘶,始,嘶,始於有作,嘶,始於有作人,人不見,嘶,念……」
巧兒心中古怪之極,本來聽他說話就很費力,現在再「嘶,始,嘶,始」的傻傻分不清楚,一頭霧水的同時又感覺十分滑稽,可她又不敢笑,驀然想到前天許永為了弄明白這怪人所說的那些有關仙童的事情,怕是費了不老少勁。
這麼一分神,她就更不記得該怎麼跟著念了。
不過她不記得,有人記得。
「嘶,始,嘶,始於有作,嘶,始於有作人,人不見,嘶……」狗子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他實在是急於討好仙宮來客,已經連怪人分叉的舌尖漏風的「嘶嘶」聲,都無一遺漏的學了個分毫不差。
原本就很尷尬的氣氛,此刻變得更加的微妙了。
巧兒和彩環兩人見狀實在是綳不住,全都抱腹大笑了起來。就連一向故作鎮定的許永也都眉眼鬆動。
怪人綠眼一睜,豎瞳里精光一閃,似乎很無奈地喝道:「哼,嘶,哼,嘶,很好笑嗎?!」
巧兒他們更是想到了以往的童男女們,是不是每一次都會有這樣的一段好笑片段,十年啊,那就是十次,次次都是這麼搞笑的嗎?孩子們笑得更歡了。
也許是怪人自己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搖頭晃腦,悻悻地低語了一句:「哼,嘶,有這麼好,嘶,好笑嗎!」
終於在狗子喊笑得肚子痛了的時候,那怪人才不見著惱地沖幾人輕喊道:「好了,嘶,好了,嘶,都給我坐,嘶,坐好!」
四小隻這才慢慢收斂了情緒。
經過這樣的一打岔,巧兒幾人心中對怪人的恐懼和排斥似乎無形中就化解了很多,就連他那詭異的長相似乎都沒那麼嚇人了。
接下來他們跟著怪人打坐口誦法訣的時候,也就都老實自覺了起來。
怪人對這樣的效果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連那冷冰冰的模樣也都融化了一些。
不過巧兒等人從小在鄉村長大,都是從沒讀過書識過字的,本來從怪人那漏風的話語中辨出真正的法訣就難,更何況那法訣還和平時說話不一樣,一句比一句的詰屈聱牙,有說不出的彆扭。沒等念誦幾句,幾個人就開始頭昏腦漲起來。
只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看起來小小的最不引人矚目的巧兒,反倒比一開始一字不差有樣學樣的狗子表現得要好很多,就連平時伶牙俐齒的彩環也都被她給比了下去。
巧兒似乎在誦讀這種拗口的字句方面頗有天賦,因此此刻跟著怪人念得艱難,卻倒有四句能完整的跟著念出三句來。而其他人早就變成了蚊子哼。
怪人似乎對這些鄉下孩童們的笨拙早就見怪不怪了,在念了五六句后,又領著他們從第一句開始重新練習。
等到第二遍的時候,巧兒就更讓人刮目相看了,她幾乎能把怪人念誦的每一句法訣完完整整地重複出來。於是,其他幾個人乾脆等巧兒跟著怪人讀一遍后,他們再照著巧兒的口訣來念,這樣甚至比直接跟著怪人念要輕鬆多了。畢竟巧兒舌頭不漏風不是。
怪人對此沒有多的反應,隨他們去了。
就這樣磕磕巴巴的反覆念誦了十來句的時候,怪人自己似乎也誦讀不下去了,畢竟每念一句對他來說也是很吃力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