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護陣
第39章 護陣
因此她在向鹿長老獻葯之時，提出的唯一條件就是，將來不管是執行外務還是就在落霞服役，一定要三人同行。
這個唯一的條件在鹿長老看來，是完全沒有必要且兒戲的。不過他還是答應將其作為了向宗門討要的獎賞之一。
巧兒見鹿長老此時提起這個要求來，趕緊將先前得到那些重寶的冶盪之心一收，服飾一整，鄭重其事地朝錢副宗主一揖道：「啟稟錢副宗主，我等三人還有最重要的一事相求，將來無論是在何處服役我們都想一直在一起，不管是執行外務還是內務。誠盼宗門成全！」
「誠盼宗門成全！」在巧兒的話音之後，彩環和許永也同樣整了整衣冠，向錢副宗主拜道。
原本一開始，許永對於巧兒的擔憂還頗有些不以為然的，他不以為那潘大小姐會算計到幾年以後自己服役的事情上去。
可後來聽聞，自雜居處的弟子們包圍她朝陽坡的住處祈求生靈丹被她一頓冷嘲熱諷后，那潘大小姐因為不堪其擾，就此搬到仙霞後山她師叔作為侍妾所居住的結丹期師祖的洞府內了。
許永這才覺得事情似乎鬧得有點大，以潘大小姐針尖樣的心胸，這居無定所的仇恨，必定不會輕易揭過。並且，其實在內心，他也並不希望和彩環她們兩人分開，因此才開始主動認真對待此事。
「哦？你們三人要一直在一起服役？」錢副宗主的目光在巧兒幾人身上轉了數圈，似乎頗為為難地沉吟道：「這可不好辦吶，你們知道這事關宗門原則問題，要是為你們網開了一面，那日後所有弟子都有樣學樣……嗯，除非……」
「除非什麼？！」
「是啊，錢副宗主，除非什麼？什麼條件我們都答應！」
巧兒三人原本陰暗下去的臉色突然生起希望，全都搶著問錢副宗主那「除非」後面的條件。
「你們三人獻葯的功勞非同小可，但剛才宗門已經獎勵了如此豐侯的寶物，原本是已經功賞相抵了的，可你們現下又提出了人宗門為難的要求，因此除非你們不要剛才獎賞的那些寶物，宗門倒是可以考慮同意你們剛才的這個請求。」錢副宗主搖頭晃腦地說著。
沒等巧兒三人出聲，鹿長老一聽倒急了：「錢……」
可他才剛開一個頭，就被錢副宗主一個嚴厲的眼神給制止住了。
這邊巧兒也幾乎連猶豫都沒有猶豫，就同意了：「行！我們同意，只望宗門能成全！」
彩環繼巧兒之後表態道：「是，我們沒意見，只希望宗門記住我們的功勞，在分配任務時能讓我們永遠在一起。」
倒是許永，他反而是最猶豫的那一個。其實他不是捨不得自己的那一份獎賞，而是覺得因為自己服役一事，而連累得巧兒兩人那麼重要的寶貝都不能要了，他心下過意不去。剛才巧兒和彩環對各自手上的符寶的喜愛之情，他可都瞧在眼底了的。
「我……」許永吞吞吐吐。
「你什麼你！趕緊將東西都拿出來！我們不是說好永不分開的嗎？！」彩環對著許永一蹬，頗為潑辣地就替他做了主。
她和巧兒在表完態的同時，就已經用神識在儲物袋中鎖定了剛才所領取的那些獎賞，將它們取了出來，其中包括那顆黑不溜秋的清涼珠以及那道驚世符寶，所有丹藥、符籙、法器等全都捧在了手心，堆成了一座小山似的。就等許永也照做之後，一起全都還給錢副宗主。
「唉……唉……這……這……」鹿長老想不明白，這三人永不分開一事，難道比之這些能夠保住數次小命的寶貝還要重要嗎？這些可都是有靈石都不一定能求得到的珍寶啊！
不過想起剛才錢副宗主遞給自己的眼神，他終是忍住了沒有多說什麼。
彩環的一頓斷喝打斷了許永的猶豫，他也不再說什麼，而是同樣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剛才的獎勵，三人同時朝一旁的几案走去，想是要將它們放回去。
「哈哈哈，好好好！不錯，不錯！」錢副宗主爆發出一頓爆笑，不知道是不是在欣慰那清涼珠以及三道符寶的失而復得。
「好！哈哈哈，你們三個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明白這些寶物的珍稀和重要程度呢，還是當真視這情意比任何寶貝都重要！不過，不管怎樣，你們都通過了考驗！放心吧，宗門斷沒有要將已經發放出去的獎賞又收回的道理，都收起來吧，我代替宗門答應你們了！」
錢副宗主的話，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鹿長老，他唉聲連連：「唉！這真是！唉！這真是……」
他剛才從錢副宗主的眼神里就知道事情應該不是如他所說的那樣，當真要收回那些獎賞了，可這時真的看到巧兒三人為了能在一起，連任何寶物都不留戀的樣子，也不免為他們三人之間的情意所感動，他是真正明白那几案上堆著的寶貝的價值的。
要是放在某些犄角旮旯里只有數十人的小山門，光是一顆清涼珠，或者任何一道符寶都可以當做鎮山之寶了呀！
巧兒三人聽到錢副宗主的話后，愣了一下，然後三人猛地抱在一起又笑又跳！終於不用擔心日後會分開了！
「誒誒誒，快快，先別顧著跳了，趕緊將桌上的寶貝們都收起來！再來趕緊謝謝副宗主！」鹿長老搖搖頭，催促三個還沉浸在喜悅當中的小娃娃。
三小囫圇一把將自己先前放回案桌上獎賞又全都收回了儲物袋，可這些都比不上剛才宗門承諾的條件！
「嗯，宗門是答應讓你們三人在一處服役，但倒不一定是非在同一個處所，比如在現下在這落霞，聽說你們二人是在丹房是吧？那你不一定就非要安排在丹房了，只要不出落霞，就算不得宗門違背許諾了吧？」錢副宗主等三人收好各自的獎勵后又發話。
巧兒三人相互瞧瞧，然後朝著錢副宗主點點頭。
「我看這小子還不錯，不如就跟著我吧！跟在我身後，學著怎麼維護咱們落霞的大小陣法如何？」錢副宗主又說。
陣法，是一種藉助地形、法器、乃至參陣人員等的配合，依據一定的法訣、規律進行布置后，利用某種事物、法術以及天地靈氣等作為連接，從而結成的具有攻防作用的布列。
陣法可以是「死」的，也可以是「活」的。像一般依據地形、器具等布置出的陣法只固定於布陣的那一片地方，可謂為「死陣」或者「固定陣法」，一般用於防守或者困敵之用。
而如果是用人來布陣的話，則一般只要結下的陣型不散，所有成員之間的連接不斷，就可以靈活移動，一般被稱作「活陣」，這種活陣兼具防守和反攻的作用。
當然事物不是絕對的，有些精妙的「死陣」，同樣也可以發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攻擊之力，將困守其中的對手殺死或者捕獲。
陣法是同煉丹、制符、煉器一樣神秘、且變化多端無有窮盡的仙途輔助手段，往往一個小小的陣法就能增強作戰隊伍的戰力、或者達成某種普通無法獲得的能力。
而那作為參與布陣連接之用的事物，可以是專門煉製的陣旗、陣盤等，還可以是隊員之間神識連接的紐帶。
當初向師兄在新人學堂講課的時候，有籠統的提過陣法的事。
整個落霞對陣法的研究就不是很擅長，因為陣法一道，如同丹道、符道、煉器一樣奧義深廣，一旦入坑，就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乃至於到煉製布陣法器的時候，財力上的花費也同樣讓人心驚肉跳。
要是碰上個複雜的大陣，陣法師搞不好在這一個陣法上就要花掉數年、數十年的時間。
假如修士沉迷陣法，就有可能會荒廢修鍊，耽誤仙途。
落霞已經有了符道、丹道和煉器的宗門，所以當時的那四位創派祖師，就沒有刻意去鑽研陣法一道了。
平日里落霞鎮所需的大小陣法，都是花費巨款，請的外面的陣法師前來布陣。
但外派的陣法師布陣只是一時的，大小陣法的日常維護以及根據一時需要臨時改變陣法的設置等，這些事物還是需要有本門的專人來做的。
這樣的人並不需要特別專擅陣法一道，也就是只要知其然就可，而並不需要知其所以然。
當然如果能夠精通陣法那是最好不過的了，不過在落霞鎮這修仙資源本就貧瘠之地，眾人能夠儘力將時間和精力都花在精進法力上就很不錯了，哪還有特別多的心思去鑽研那深似海的陣法之道。
因此就算是這錢副宗主，也不過是對這落霞的大小明陣暗陣使用起來特別的熟練而已，真要論起來，他對所謂的陣法一道懂得也不是特別多，堪堪夠在落霞使用而已。
落霞四派每每選出這樣的一位用來對整個落霞各處的陣法進行維護，或者根據需要進行小的調整修復等事宜的人選的時候，最主要還是看那人是否可靠，人品是否能夠信得過，至於是否精通陣法則根本不在考慮之列。
巧兒不知道那錢副宗主為何會看中許永，或許是因為覺得他為人忠厚可靠？
但她總覺得自從他得知自己曾經煉製出生靈丹之後，看人的眼光里就有一些自己琢磨不透的東西在內，然而回憶一下，又發覺自己同他之前並無交集，包括從前在葉夫子跟前的時候，也的確未曾見過。
巧兒在心底仔細琢磨了一下，自己三人似乎並無什麼特別的東西值得人惦記的，那《鵝籠》一事，就連彩環姐和許永哥都不知道，更別提有何走漏的消息了。
而就算自己會煉製丹藥這件事勉強算得上是特別一點，但鑒於落霞四派當中就穩穩噹噹的存在著一整個以煉丹見長的門派，自己的那點微末本事，只怕在這落霞也算不得什麼，不存在有人會特意因為這個而盯上自己的。
唔，這個陣法維護一職，是落霞的關鍵位置，應該算得上是宗門核心，因為它事關整個落霞四派、乃至整個落霞鎮仙凡俗眾的安危，甚至是存亡問題。
錢副宗主對許永哥的賞識，是不是也是對這次獻葯的一種獎勵？
如此一想，巧兒心中的疑慮打消不少。
她有些暗怪自己疑心太重，這大概是因為從小都是每次要有莫名其妙的好事落到自己頭上時，其後往往就暗藏著陷阱，因此養成了凡事只相信憑自己的本事紮實得來的才安心的習慣。
她相信天上不會掉餡餅。
「可是我們之前都從未接觸過陣法……」巧兒心底還是有些顧慮的，她一是怕許永不懂陣法到時候不能勝任，二也是擔心如果跟隨錢副宗主服役，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在鑽研陣法上，從而導致耽擱了他的修為。
陣法的神奇她如何不明白，可她也聽說過陣法一道的艱深，假如自己三人沒有提升修為的迫切需要，假如自己三人有充足的時間和精力，她是一點也不介意許永哥去專精此道的。
但現在三人的情況是，前有落霞試煉的迫在眉睫，後有潘雨寒的虎視眈眈，而且巧兒總覺得自己三個首先應該至少要等到一隻腳踏入仙門，也就是至少要等到築基之後，多了百餘年壽元的時候，才能分心去鑽研別的。
這陣法一道，不同於自己的神識烤煉，神識烤煉最終會助益法力的修鍊，但陣法的鑽研卻會佔據法力修鍊的時間和精力。
如何去權衡這其中的得失，巧兒不得不慎重些。
可是她自己在頭腦中將利弊得失衡量得再多，也不能不重視彩環和許永自己的意願。
當初彩環是眼見巧兒因為煉丹一道，為自己三人掙來了無數的好處，加上自己也的確沒有更好的途徑，這才聽從巧兒的安排進入了丹房。但對於煉丹一事，她一來似乎並沒有多大的天分，二來又只掛心於法力修為的修鍊，因此其實是實為勉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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