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改變
隨意敲敲檀木盒子，夥計立即會意走過來重新將靈材裝好。
對於有點聰明而自覺的夥計，隨意一向是比較欣賞的，要是沒有昨日的事的話。
“你將這些全部都送回去，然後對你們主管說，將這些全部都保管好，等靈材集齊，我一定會去取。該給的錢一分都不會少。”隨意瞅了一眼夥計驚愕的表情，“你來這裏，隻需要通報進度，說完就滾。”
夥計點頭哈腰，唯唯諾諾應著，外麵的兩名靈師進來將靈材悉數收起，帶了回去。
也是時候去撈錢了嗬。
雲家。
隨意恢複了原來的樣子才進入雲府，一路上都有仆人行色匆匆來來往往，也有在低聲討論著什麽的。
而當隨意一進入院子，便見大長老坐在院中與雲家的管家在交談。
反正也不會關她的事，隨意原本想繞過他們徑直回房間，而大長老偏偏喊住了她。
隨意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隻站在原地。
大長老也不在意，道，“意丫頭，明日休整一日，回去好好休息。”
原定於明日舉行的第二場爭戰竟然更改時間？隨意挑挑眉，她可不認為雲家會隨便改變爭戰時間的決定，尤其是聯盟之戰已經宣布出去的安排。
作為一個大家族，又從聯盟之戰謀取收益，對外界公布的信息必定不能輕易改動，一變就意味著巨大的經濟損失。
管家溫和笑笑，行了一個禮，“因場地損壞得過於嚴重，目前已經在全力維修，但是預計不能再明日早上就再次使用，要是維修還行不通的話，就得將演武場重新建造，這就需要換場地了……所以這第二場爭戰必定得延遲。隨姑娘親身在場上見證，想必對場地的情況比小人還清楚吧。”
演武場被毀到什麽樣的程度，隨意自然知道，有多少個坑，裂痕從哪一個位置開始的，都清清楚楚，她對於著急做過的事一向都有著很好的記憶。
隻是管家這話將延遲舉行爭戰的原因直接牽扯到了參戰者身上，很明顯是要隨意不要為臨時更改計劃而抱怨生氣，可她並沒有要做這樣的事。隨意意味深長地瞧了管家幾眼，她還沒見過這樣看起來就像有著榆木腦袋，開口就更加愚笨的管家，能夠混到現在，還真是一件怪事。
隨意取出幾張銀票，微微笑著將銀票遞過去，“差點毀掉了那你們最引以為豪的演武場，真的很對不住。那麽需要我賠償？不好意思，我隻有這一點銀票，可能對演武場的維修費來說隻是滄海一粟，管家也請代替我收下。也替我跟雲家家主道個歉。”
管家一下子就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去應對隨意這個轉變。
“不……不用了，隨姑娘言重了。”管家後退了幾步，不敢接。
隨意勾勾嘴角，真沒趣，隨意也沒有了再玩鬧下去的意思，瞬間寒了目光，“既然是這樣，以後在開口說話之前可得好好想想，自己該說些什麽，不該說什麽。”
大長老沉了臉，輕聲喝道，“意丫頭，不得無禮！”
這隨意當真是什麽都敢說，也不管麵對的是什麽人，這性子不改，日後必定會招惹眾多仇敵。
管家有些茫然地又退了幾步，卻什麽對此都沒說，朝兩人拱手施禮，“話已經帶到了，小人告退。”
隨意腳下一轉，背對而行，“來曆不明的東西也來這裏自稱管家，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貓，小心不要被蛇給吃了。”
一個管家必備的品質，收斂鋒芒是第一條，謙遜有禮是第二條，這人自以為聰明，想以爭戰造成的後果來堵住隨意的口，實在是愚蠢。
再瞧那與年齡不符的表情與反應，無一不是破綻。
待在秋實的服侍之下淨身用飯之後，隨意放鬆下來，直接橫躺在床上。許久不曾享有的安寧，意識到這點之後，隨意眯起眼笑了笑。
“你可真敢放鬆。才贏了一場，接下來還有更加困難的挑戰。別忘了最終的目的。”墨淵凝成虛影，從隨意的靈海之中出來，俯視著隨意。
這場聯盟之戰，不僅是對隨意能力的考核，也是為達到墨淵的目的——得到靈鼎。於這兩人來說，意義都同樣重要。
被人俯視著時一種很不爽的行為，隨意這個時候越發慵懶，於是幹脆閉上眼，眼不見為淨，“當然不會忘記，”
這個目的，是隨意眼下的一小步，她自然不會忘記自己要做什麽。
墨淵微不可見地笑笑，“依我看，你才是一隻貓。”像小貓一樣慵懶，墨淵愣了一下，眸光閃爍。
隨意果然皺了眉，在隨意的眼中，貓是一種極其脆弱的動物，纖細又脆弱，如何會像她？
於是隨意道，“你可真會說笑。不過，”
隨意睜開眼，坐了起來，看了看站立的墨淵，“我發現你變好了，嗯……就是變得沒有那麽令人討厭。你以前隻會冷冰冰說出命令，連一個字都懶得說。”
“錯覺。”墨淵吐出這兩個字，嘴角卻是不知不覺勾了起來，他當然知道自己有怎麽樣的轉變，如果不是刻意縱容，誰都無法令他改變。
所以，也不過是他在改變自己罷了，於他人無關。
隨意挑挑眉梢，轉移了話題，“據說鬼幕之森比黑森林凶險，明日無事，後日的爭戰也隻是觀戰，不如，明日去會會強大的魔獸你覺得怎麽樣？”
她是抱著戰鬥的心態開始了聯盟之戰的爭奪爭戰，一直到現在都是，早上與柳飛蓮的一戰也隻是相當於熱熱身的程度，頂多算是一道開胃菜，根本就不能夠滿足隨意的戰意。
墨淵認真將眼前這個女子看進眼裏，雖對人族的美醜什麽觀念，但是在真正的美麵前，無論是怎樣的鴻溝都會被填補，就像此刻，在墨淵眼中的隨意，算得上是美的一類。
“鬼幕之森。你可以靠著自己的走到現在，有哪裏是去不了的？”墨淵開口說著，口中的意味明確了一些。
那便是同意了。隨意眯眼笑笑，聽到墨淵間接讚同的話語，她便覺得明日早點到來就好了。
說起鬼幕之森，普通人想到的是裏麵的魔獸，而靈師首先想到的卻是靈材與靈氣濃鬱之所。這就是差別。
隨意想了想，道，“對了，鬼幕之森應該也會有適合你的靈材吧？即使天寶靈材裏麵並沒有，但是也不代表著鬼幕之森也沒有，明日順道探查一番如何？就算是得到其它的靈材也不虧。”
她也需要再煉製一些丹藥，以便去換取更多的錢，然後買靈材！
墨淵點點頭，直接將知道的說了出來，“但凡較大麵積的魔獸山脈，都會有給養魂魄的靈材，匯集天地之靈氣，奪得改造魂魄的能力。隻是這類的靈材大多很難存活，鬼幕之森恰好有適合的，明日也可去看看。”
這兩人說話有默契，也從來都不用費勁去想對方要表達的是什麽，也不用特意去想，隻要一個眼神，便可以表達很多。
隨意自然是同意了，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過幾天我要煉製一些丹藥，記得協助一下便好。”
墨淵不語。想來這是談得最久的一次，竟覺得很新奇。
隨意也想了想他們現在的狀態，對方就算將目的悉數說出來也不會反感，反而覺得真實，可以做到的差不多去做，做不到也先去嚐試過一遍才下結論。
這是不是說明，已經是朋友了？
墨淵斟酌著詞句，緩緩開口，“其實，最佳的養魂靈材並不在地界，而是在天界，但是天界的人並不需要這靈材，隻有地界之人或者墜落地界的才有功效，這靈材名為墮仙。”
墮仙？好奇怪的名字。
隨意含笑道，“既然這墮仙是在天界，那麽也是不可能得到了，依我看，這地界的靈材也不見得有多差，對你也有效用，那便多用幾次——不過……”
隨意突然頓住，擰緊眉，這幾個月來的相處，使得她好幾次差點就越界，好在墨淵也不會去追問，隻是靜靜看著她，她要是不說，就當做過去了。
“修煉了。”
一夜的時間，不過是須臾之間，隨意向來起得早，離開雲府之時，秋實還沒起來，也就沒有與她說。
出了大門，一路往東，直奔鬼幕之森！
然而這路並不是預想中的那樣一路暢通，比如說，路經某條小巷，從陰影裏竄出來一個黑衣人，那人直接出手，第一擊不得手之後，掃向隨意的下盤！
隨意挑眉認出了對方，有些無語，然而緊接著那人伸過來一把扇子，碰了碰隨意的下顎。
隨意迅速偏臉，危險地眯起雙眼，出口的話語，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雲修戰！”
這個男人能不能一直正經？偶爾的耍賴還真是無法招架！實在是難以忍受！
雲修戰輕笑起來，應了這話，“意丫頭這是去找我的路上？嗬嗬，說笑呢。無論意丫頭想要去哪裏尋什麽，出雲之內的也就可在兩三天查到結果。”
雲修戰這話說得不誇張，雲家作為出雲的最大勢力，誰都不敢惹，且隻要發布懸賞令，最快半天之內就會找到想要的東西。
隻是，她真正要尋的東西，出雲沒有，地界也沒有。
隨意退開一步，猶豫著是要將雲修戰勸服，還是要直接溜走，“多謝雲公子關心，隨意隻是出來散散步，四處走走罷了。並不是雲公子所想那樣。”
出來散步竟需要步履匆匆？怎麽說的難以令人相信。雲修戰笑了笑，“意丫頭還是與我生分，明明都一起曆經生死，何不坦然一點，接受了我……”
沒等雲修戰說完，隨意身形一動，果斷遁走，嗬嗬，這個男人果然腦子有問題！
是了，這幾天都沒有見到雲修戰，就連雲家為聯盟之戰的兩個家族接風設的宴席上都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