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萬蛇穀
有了零翁與九黎的幫助，這一場戰爭也漸漸進入了尾聲，這兩人的加入雖說還不能夠完全與隨意相比，卻是有著舉重若輕的作用。
海島之上濃煙滾滾，原先濃鬱的靈氣因著結界被破而淡了不少，當晨曦之光降臨的時候，海島已是易主。
隨意最後看了一眼再一天之內就被自己帶領的軍隊踏平的海島，離了高塔。
外海的人幾本沒有遭受戰爭的肆虐，隨意旗下的軍隊都依照隨意的意思隻是與聞人家族的人激戰，除了一些自發加入戰爭的人被消滅了，其餘的都沒有受到牽連。
而按照禦凜的意思，隨意是應該要將聞人家族滅族，以免日後徒生變數。
戰爭是結束了，但是還有一堆的雜事需要隨意去處理，也就不能夠立即就隨九黎與零翁一道去尋那個人，而九黎不時查看著手心，見那光芒一直都在，也沒有多著急。
橫豎隨意都在這裏，也不急在這一時！
隻不過九黎一直跟在隨意的身側，聽了滅族這事，心中覺得有些不妥，猶豫道，“真的要，滅族？總感覺幹這事會損陰德……”
本來殺人什麽的就顯得不好，還將人家一族給滅了，豈不是更加不好？
隨意涼涼瞟了她一眼，九黎訕笑了一下，她知道著急是沒有什麽立場去管這些事情，就是忍不住開口而已。
“向來的帝王行事不都是如初麽，即便是你們的天君也不見得會對影響到自己地位的人有多仁慈，有空去想這些還不如去探查一下那個人的具體位置。”隨意淡淡道，對於此事她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先前與聞人家主所說的承諾還在，隻是就看聞人家主怎麽選擇了。
那有關她母親的秘辛，到現在她最多隻是存在一點好奇而已，聞人家主說與不說都對她沒有什麽影響，再多等一天，倘若他還是不肯說，那就滅族唄，反正又與她無關。
“不如現在就一起去吧！”九黎道，一雙眼睛都因為提起了那位大人而亮了起來，要不是隨意知道他們隻是因為任務在身而急迫真的要以為九黎喜歡那個人了。
隨意想了想，接下來的事也與自己沒有多大的關係，誰去處理都可以，也就將手頭上的事情交與雲修戰與無痕，一轉身便循著九黎手心所指的方向，一路在海島之上行走。
墨色光芒所指的是在聞人家族占據之地內，三人來來回回走了兩遍，才發現了被忽略掉的一道豁口，從那隻有一掌寬的豁口擠進去，再出來之時就到了一個開闊的地方。
裏邊的氣息與外麵有些不一樣，隨意抬眼將四周看了看，發現是一個山穀，穀口有一條巨蛇盤踞著，隻是那蛇並不是活的，而是雕塑。
不知道是誰就著岩石將巨蛇之像雕刻在了穀口之中。
“原來海島之上還有這等地方，還真是藏得很深呐。”隨意不禁唏噓道，這個山穀，與大陸的很像。
卻聽九黎十分興奮的聲音道，“快看！那位大人真的在附近！零翁，我似乎可以看到歸期了！”
隨意朝九黎的手上看過去，那原本隻是微弱的墨色光芒，到了這個山穀之後就變成了十分清晰的指引，清晰到九黎不看手心也可以知道方向！
零翁大抵也是高興的，隻是他的情緒內斂，隻是點點頭便道，“還是先找到那位大人再說，以後的變故誰知道呢。”
隨意沉默著，心中不知是什麽感覺，明明是也有些想見到那個人，卻又不免生出一個問題，見麵了之後要做什麽？
戰鬥麽？她未必可以對付墨淵，沒有勝算的戰鬥她是不會輕易動手，但要她見到仇敵而相當於沒有見到，那怎麽可能。先前她有著必須要做的事情要去做才沒有與墨淵動手，如今繁浮的心願已了，而隨清月的仇也報了，屍身尚在黑森林中。
時至如今，她也沒有任何的理由再將兩人之間的問題擱下，真要說的話也許就隻剩下與墨淵之間的問題沒有解決。
看來是時候到了。
“隨意你不走麽？”九黎走了一段距離才發現隨意根本就沒有跟上去，又跑了回來，疑惑道。
隨意打定了主意，從空間玉片中的靈劍取了出來，拿在手上，又將身上的靈力提煉了一些出來以便應對，然後才與九黎道，“走，怎麽不走。”
她的神情帶著幾分嚴肅，大步向前走去。
九黎追了上去，三人並肩往穀中走去。
但是當三人靠近了穀口之時，那巨蛇雕塑卻是陡然一動，一陣泥石掉落，巨蛇似活物一般現了身。
隨意一眼看過去，那巨蛇身上帶著幾道極深的傷痕，零翁的一道劍氣打過去，就將巨蛇擊潰，重重墜落在地，掀起一陣風塵，不一會還在地麵的巨蛇重新變成了雕塑，好似沒有動過一般。
而穀口上方卻是出現了“萬蛇穀”三個字，九黎念了一遍這三個字，沒去理會了，可以進去就好！
但是隨意卻是從記憶中搜出了一段關於萬蛇穀的描述，萬蛇穀中居住著一條巨蛇——萬蛇，那蛇已經活了上萬年，早就超越了地界的十二品靈力的限製，成為了超脫地界的存在，隻是地界之中雖有著這一段傳聞，卻是無人得知萬蛇穀在何處，也沒有人知道半點消息。
沒想到竟是在這裏，隨意眯起了眼，要是當真是傳說中的萬蛇穀，那可真是得小心了……
“進入穀中，萬事小心。”隨意道，簡要地將自己所知說了出來。
九黎卻道，“那位大人也進來了，要是真有什麽萬蛇，那位大人自是會將萬蛇收拾掉，沒什麽好擔心的！”
隨意愣了一下，按照墨淵的性子，也許還真的會這樣做。萬蛇定是不會容忍他人進來，所以才在穀口設置了巨蛇守門，而墨淵要是與萬蛇對戰上，那就隻有戰鬥的份，這一戰之後，勝負定是要分曉。
墨淵定是贏了。
思及此處，隨意沉了目光。
三人一路前行，不久之後就真看到了打鬥的痕跡，看著穀中一片狼藉的模樣，想必是也不容易。
空氣中隱約飄蕩著血腥之味，這令三人沉默了，九黎難得嚴肅起來。
有著九黎引路，這不大的萬蛇穀也就被逛遍了，在一處洞穴外，九黎停住了腳步，她收了手心的追蹤靈術，後退一步。
“就到這裏吧，零翁你與隨意進去瞧瞧是個什麽樣的情況，我在這裏呆著就好了。”九黎慢吞吞道，秀眉微皺看著洞口。
隨意一愣，“你不是很希望見到他麽？怎麽到了跟前就不想了？”
零翁對此也很不理解，皺眉看過去。
“嗯……”九黎扭扭捏捏的，“也不是不想，隻是先前多次用追蹤靈術，那位大人想必還是記得的……這一看不就知道了麽？我怕那位大人會不小心要了我的小命……”
九黎說著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每次使用追蹤靈術被發現之後，就會有一股足以令人入墜冰窖的寒意，九黎後來才知道，那是殺氣……
這還怎麽見？所以九黎是打死都不願意當炮灰了。
零翁無奈，隻得依她，對隨意道，“走吧。”
走了幾步就進了洞中，隨意立即感覺道被一股冷意包裹住，心更沉了，這樣的感覺十分熟悉。
向前走了幾步，隨意便覺有些奇怪，回頭一看，零翁正在幾步開外一臉震驚瞅著四周。
一道屏障擋在了零翁身前，竟是讓他不能夠再靠近半分。
零翁試了幾次，依舊是無果隻得作罷道，“看來隻有隨意姑娘可以進去了，請隨意姑娘與那位大人說說，就說寮塬一族世世代代忠心，初心不變。”
隨意不知說些什麽，點點頭，一步步走進洞中。
寮塬一族麽……墨淵的身份還真是十分神秘，到了現在還有忠心與他的部下。
一路行進，有著淡淡的光芒，洞中並不算得黑暗，大約走了一炷香，隨意感覺差不多到了盡頭，視野才開闊了起來，裏麵更加明亮了。
有一墨衣青年緊閉著雙目打坐調息，眉目是記憶中的一般，墨發如瀑，俊顏如舊。
隨意便是靜靜站立著，心中不知做何念想，她本該是持著靈劍上前，一劍將墨淵捅死，這才是正常的做法。明明是在心中上演了無數遍的，到了跟頭卻是手腳不聽使喚一般，愣是一動不動。
隨意便想，也許她是想要一場堂堂正正的戰鬥，而不是偷襲。對，一定是這樣。
正在隨意垂目思索之時，墨淵漸漸睜開眼，那一瞬間，眸中金色的光芒如靜水流淌，照亮了眼前。
隨意心中一緊，鳳眸與之對視。
那紛亂的思緒，卻是在這對視中瞬息消散，定了定心神，隨意開口道，“墨淵，我要與你一戰。”
說話之時，隨意避開了目光，卻依舊可以察覺到那金眸那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
這一戰是絕對不可避免，不管有沒有繁浮與隨清月一事，也是該做個了斷。
“嗯。”墨淵淡淡應了一聲，“你現在要取我的性命易如反掌。”
像是驗證這一句話一般，墨淵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唇上連最後的一點血色都消失了。
隨意愣了愣，鳳眸中盛滿了不可置信，方才心緒極亂，直到現在她才發現了在墨淵打坐的那一片區域，盡是一片暗紅的鮮血，不知道凝固了多久，上麵是未凝固的下麵是早就凝固了的。
這是得吐了多久才可以形成？
怎麽會這樣……隨意不假思索，將靈識散發出去，一探之下發現，墨淵的靈力幾乎是沒有，靈脈損毀得支撐不住靈力的流淌，丹田幾近幹涸。
分明是沒有幾分生機了。
她見過墨淵受傷的時候，也見過墨淵因為隻有一魂而有些力量不足的時候，卻是從來沒有見過墨淵如現在這般虛弱。
“你……怎麽了？”微驚之下，隨意下意識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