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立威
寮塬一族占地極廣，除了建築物之外，空曠的地方還有方圓幾十裏。
隨意不知的是，在會議結束後不到一個時辰，墨淵歸來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天界，寮塬家族也趁著這個機會將三天之後發動戰爭的消息傳播了出去，有恃無恐的作態倒是與墨淵十分相似。
一夜未眠，隨意也沒有半點疲勞的跡象，尋常靈師都可以做到幾天不睡，何況是隨意。
“安排一下，讓意兒帶兵五萬，提前磨合磨合。”路過軍營，墨淵這樣說著，停下了腳步。
隨意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軍營不遠處就是一塊空曠之地，上麵正有不少人在進行晨間的訓練，見到族長帶領的一行人都沒有停下來。
從靈識中探測回來的推測，這寮塬一族擁有的兵力少說都有十幾萬，但是要與現任天君抗衡，似乎有些困難。
寮塬族長似乎驚了一下，神色中有些猶豫道，“隻要隨姑娘可以讓我寮塬大將軍心服，屬下並無異議。”
隨意淡然一笑，這可是關係到寮塬一族以及墨淵的計劃的重要戰爭，突然就說將五萬兵力給一個陌生人，況且還是一個女人，任誰都不放心。
跟隨墨淵回天界，除了領兵之外，隨意也覺得沒有比這個更加適合了，笑了笑道，“族長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讓寮塬大將軍與我探討領兵作戰方麵的，我也有興趣請教一下寮塬大將軍的謀略與武力。若是不合適，我也不會強求。”
隨意雖也做過將軍，但是並不了解天界的情況，不管是己方軍隊還是敵方軍隊都一無所知，也不敢誇下海口。
聽著隨意的提議，這次寮塬族長沒有遲疑，痛快答應了。
地界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不知天界是不是這樣。便是在這樣的思緒中，隨意隨著寮塬族長來到訓練場邊上。
族長到訓練場前喊話，不一會，所有的士兵或者將軍都迅速靠攏了過來，最後動作劃一，嘴裏整齊喊道，“恭迎天君參觀！”
同時上萬士兵單膝而跪，無人直視前方。
“軍營之中，不必多禮，都起來，日後在軍營都行軍禮便可。”墨淵臉色沉靜道，這樣的場麵許久不見，倒也沉著。
眾士兵得令，各自回到原來的位置。族長便將墨淵所決定的與大將軍說了一番。
寮塬大將軍目光在隨意身上一掃，略一沉吟道，“林源，你與隨姑娘比試一下。”
那叫做林源的是一個青年男子，身著黑色戰甲，雖說年紀看上去不大，但是一雙眼睛十分淩厲，臉上的肌肉似是僵死一般，說話也不見動一下。
“姑娘不必拘束，隻需使出全力即可。”林源說道，聲音絲毫都沒有起伏，不看臉的話，還以為是不高興所致。
又是一個麵癱，隨意心道。
隨意與林源比試，一些人停下訓練過來觀看，而更加多的就當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這些人都十分默契，將墨淵身邊空出了十幾米的位置，也不知是因墨淵的身份所致還是力量所震懾。
隨意也不客氣，當真使出了全力，不到半炷香，勝負已然分曉。
大將軍徹底愣住了，旋即十分豪爽拍拍林源的肩膀，笑道，“隨姑娘好身手，林源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想不到一點都不敵姑娘，不知隨姑娘可願與老夫一戰？”
這寮塬大將軍看得有些熱血沸騰，好戰的眸中多了一抹興奮。
這是立威與贏得人心的最好機會，隨意當然不會拒絕，靈劍一翻，做出“請”的姿勢。
一出手，大將軍便感覺到了隨意的特別之處，靈力與戰鬥方法都有些新穎，待好不容易適應了旋即又改了風格。
一柄靈劍在隨意的手中，劍走人動，倒有幾分人劍合一的境界。
一炷香後，兩人成了平手，隨意輕而易舉就贏得了大將軍的讚賞，而眾士兵也不知何時全部都圍了過來，視線全部落在隨意的身上。
大將軍倒是豪放之人，沒有將自己與一個年輕的地界女子戰成平手當做恥辱，反而想要與隨意稱兄道弟。他雖不知隨意是什麽身份，就衝著這能力也尊敬了幾分。
但是身後傳來一道冷颼颼的寒意，令大將軍想要拍拍隨意肩膀的手僵硬在空中，訕訕收了回去。
隨意自是明白，朝大將軍拱手道，“改日再向大將軍請教。”
這一戰，便是令眾將士信服隨意的武力，也是借著墨淵來獲取立威的機會。
隻是墨淵的心思恐怕不隻是讓她來帶兵那麽簡單，似乎是在謀劃著什麽事，而這事關乎她的未來，隻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就好了……
寮塬一族這幾十萬年來確實十分用心養兵，這一點隨意也看得出來，不管是將士的裝備，還是吃喝用度，都絲毫不吝嗇。
晴好的一方天空之下，體魄健碩的將士揮灑汗水，眸中似是有焰火在燃燒，看得出十分期待三日後的開戰。
遠方的天空不時傳來一陣詭異的聲音，族長說那是另外支持現任天君的兩大家族集合號角，還有天宮的警鍾，魔獸的嘶鳴，等等。
隨意抬眼，這個和平安寧的天界，不日就會染上戰爭的血腥，如今再空中彌漫的是名為無望的恐懼。戰爭最受苦的就是平民，隨意心中多了一分沉重。
“天界戰鬥有具體的戰鬥場，而不是在地麵進行，不會牽連無辜之人。”墨淵解釋道，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更加有信心讓隨意帶兵。
他會是全局的主導者，保證這一點就足夠了。
隨意放下了心。
“你如今讓我帶兵，雖無不妥，但依我看那大將軍的旗下，也有許多的能人異士，即使我不去插一腳也對這一場戰爭沒有什麽影響。反倒顯得多此一舉了。”隨意趁著族長離得遠一點之時，試探道。
以墨淵那謹慎的性格，應不會直接就將自己的目的說出，而是會“裝深沉”，或者直接說以後再說。
但是墨淵僅是沉靜看了隨意一眼，唇邊含著不明意味道，“你的身份毋庸置疑，但，有戰功才更有資格做我的天妃，意兒。”
什麽！
隨意震驚萬分，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竟是帶著這個心思來讓她帶兵？一時間隨意不知是該如何去做，要是沒有戰功反而拖後腿的話會不會就遭到反對？那她得好好考慮才好。
墨淵眸光涼涼瞥過來，似是看懂了隨意此時心中所想。
“不管地界還是天界，你都隻能夠待在我的身邊，別妄想其他。”墨淵冷冷道。
隨意心底一涼，她知道，這句話是對的。
隻要他不願意放她走，那她就沒有能力離開，即使是逃走了，也隻有被抓回來這一個下場。
巡視軍營很快就結束了，墨淵意外地對寮塬一族十分信任，而寮塬族長也一副對墨淵死心塌地的模樣，就差將死誌寫著臉上。
一切都看起來墨淵隻是外出久未歸的頭兒，而寮塬一族則是絕對忠誠的手下而已，但是在隨意的眼中，怎麽看都覺得詭異。
都說時間是萬能的，上萬年的時間，竟是沒能夠將這份忠誠消磨掉，不是十分奇怪麽？而墨淵看起來十分放心……
果真是不懂天界到底是什麽性質啊。
一天巡視，在隨意的眼中就像是接受朝拜一般，主角是墨淵，但是隻能夠待在墨淵身邊的她也受到了同等的待遇，隨意也隻是淡然受了。
隻是最後寮塬族長又令隨意震驚了一番，這忠誠萬分的族長，竟是從有了關於墨淵的一點蛛絲馬跡之後，就開始在領地之內為墨淵建造了殿宇，其鋪張浪費的程度將領地內所有的殿宇都淩駕其上。
隨意肅然起敬。
“隨姑娘，不知可否與老夫談一談？”寮塬族長不知什麽時候到了身後。
墨淵已經不知去哪裏忙去了，而隨意被安排到了墨淵的殿宇之內，偌大殿宇，隨意一時也不知要到哪裏去。
一個陌生的世界，四周也隻有陌生人，而未來不知如何，隨意也不免生出一些茫然。聽到背後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寮塬族長。”隨意抱拳行禮，“我也正好有事情想向族長請教。”
對天界的諸多不了解，這個老族長必定會知道很多，並且看在墨淵的麵子上，應該會知無不言。
至於寮塬族長要與隨意談論什麽，從他的神情上可以猜測得出一二。
殿中大廳，茶香繚繞，有幾名婢女在殿內伺候著，寮塬族長將婢女打發了下去。
思索了一會，寮塬族長方道，“老夫見姑娘與君上的關係頗深，又不像是尋常的朋友的情誼，不知……到底是什麽關係？”
原以為這個寮塬族多少找一點過渡性的問題再提出最關鍵的問題，隨意被這開門見山的一問，倒是愣住了。
她與墨淵之間的關係，說清楚點其實也沒有什麽，左右她是從來沒有答應過什麽，倘若說沒有關係，也不適合。況且寮塬族長活了大半輩子，難道還會分不清？
如果是其他人問起的話，隨意必定不會去理會，她心中對此也有些煩躁，沒有一個答案，但問這問題的是寮塬族長，再怎麽也得給點麵子。
隨意斟酌了一會，道，“有過交易，族長何不去問他？”
“交易？”族長驚異了一下，訕訕而笑，“君上無上尊貴，我等隻是屬下，不敢多問。如今正是交戰前夕，也是萬萬不能夠出差錯，這些問題顯得有些不太重要。隻是君上若是要娶妻，這重新繼承天君之位與君後的天妃之位必是要一起舉行，斷不能分開。老夫隻是想提前做好準備，姑娘是君上看中的女子，也有過人之處，與君上實是十分般配。”
原本隻是試探詢問，轉眼就已經確認了隨意的身份一般，隨意自認為自己的回答沒有半點的曖昧。難不成是方才墨淵所說被族長聽了去？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寮塬族長雖是對墨淵十分忠誠，但不經意間聽到也不能責怪。
隨意暗歎一口氣，什麽鬼天妃，她才不樂意去做。對了，即使要立天妃，那麽後宮中絕不可能隻有一個人！難道要她與人共侍一夫？
嗬嗬，絕對不可能！地界的界君也並非隻有一個妻子，禦冽與禦凜便知同父異母的兄弟而已，這個天界的天君，難道就會不一樣麽？
那也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