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天君落敗
一整天的時間,沒有人再敢靠近隨意的帳篷,除了送飯菜的人之外。
送飯食的人竟是那個被隨意威脅過的少年,隨意鬱悶中忽而笑了一下,少年不經意的抬眼,呆了呆。
“姑娘慢用,我……我先走了。”少年抵著頭道,他現在是知道了隨意是君上的人,便是絲毫都不敢怠慢了,但自己學過的規矩都僅是作為普通的仆人而已,根本就沒有學過如何侍奉一個姑娘,心中不免緊張。
要是做錯或者說錯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少年正忐忑著退下,隨意喊住了他。
“你留下一會。”隨意道,又笑了笑,“你不會也是怕我的吧?”
見多了因為懼怕墨淵的“淫威”而不敢對她不敬的人,後麵一句話不禁就脫口而出了,這些人為什麽就這樣害怕呢?墨淵又不是她,要是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那麽得有多無趣?
少年愣了一下之後,連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姑娘長得如此好看,我又怎麽會懼怕……隻是,不好……”
君上的女人誒,哪裏是他們可以靠近的,那是找死的節奏。
隨意猜猜也知道少年在想些什麽,看了一眼飯菜道,“那便留下來,等會順便將碗筷收走。”
僅是在她吃飯的時候留下來,不算是一個過分的要求。
少年想了想,也就沒有拒絕,不過是站在距離隨意有著十幾米的距離,一直低垂著頭,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你家中可有兄弟姐妹?”隨意隨便找了一個問題問道,一般來說,在軍營中的人都是最為思念家中,隻是在現世的時候,隨意很少提起,因為她的部下不是沒有了家,就是家人被害了,家人還健在的實屬不多。
但是在這裏應該不一樣,天界幾百年都沒有發動過戰爭,眼前的這個少年看起來就十幾歲而已,在怎麽說都不會是經曆過了戰亂,隻怕是長期在軍隊中沒有是時間回去罷了。
然而那少年僅是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臉上不知是什麽表情道,“我是孤兒,沒有家……部隊,軍隊在哪,哪裏就是我的家。族長對我們很好,大將軍也是。”
瞬間隨意就沒有了要繼續問下去的欲望,道歉的話也說不出,製止的話也不好說,都挑的什麽問題。
但是那少年卻像是一點都不在意,笑著說了下去,“姑娘在軍隊中呆的時間還短,不知道我們大將軍是有多好,等過一兩年就知道了……額,姑娘不會在軍隊呆久的吧?我忘了,對不起。不過大將軍真的很好,族長也是……”
也許是緊張的緣故,少年說的話語都沒有規律可言,還有些混亂,隨意聽在耳中,心中也不知是什麽滋味,隻是沉默。
少年走了,隨意還站在原地思索,戰爭結束之後,她是要與墨淵攤牌,還是直接走人?她還沒有做出決定。
要是什麽都沒有說,一走了之的話,墨淵定是不會原諒她,也許還會遷怒他人……但是要是等到結束,墨淵繼承天君之位之時,也是難以逃脫,怎麽才是個好?
驟然間,隨意體內的靈力躁動了起來,隨意隨即警惕,該不會是……
隻見眼前一道光芒閃過,隨意的麵前就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雙眸子直勾勾望著她,冷氣滲人,殺氣肆意。
“墨淵!你怎麽……”回來了。後麵的話隨意並沒有機會說出,墨淵的身體直直倒下,砸得隨意的肩膀一陣痛。
好不容易扶好了那龐大的身軀,隨意費力將墨淵的身體拖到了床上。
低頭一看,隨意心頭驚駭不已,莫名中有了一絲的恐慌。
“怎麽傷得這樣重?”隨意冷了神色,“不顧自己身體的人,還沒有資格要別人不受傷!”
這個男人還當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心髒的部位幾乎是沒有了皮肉,腹部更是有一道劍痕,隻差一點就直接傷到了丹田。
到底是經曆了一場怎樣的死戰?
隨意想要將軍醫喊來,她自己並不懂得醫術,但墨淵那一隻手將她的手臂抓得緊緊的,一雙金眸黯淡無光。
這就是與現任天君大戰之後的結果。
“放開手罷,我去找軍醫過來替你看看傷口,我可不懂得要怎麽處理。”隨意低聲道,用力掰開墨淵的手。
沒想到墨淵竟是抓得更緊了,睜大了眼看向隨意,竟是笑了一下,“不用了,軍醫對我沒有用,你在就好。”
隨意不語,想了想,自己也是沒有什麽辦法,便先將外傷的傷口止血,一雙手竟是有些抖,怎麽也控製不了。
墨淵見了,笑得十分得意,“你如今是在意我的罷?那就不要想著離開了,與我一道留在天界,隨清月與繁浮在地界中生活得很好,你也不必擔心。”
他知道隨意的所思所想,知道隨意擔心的是什麽,也知道隨意到底是想做什麽。
所以才會這樣著急回來啊,見了自己現在的狀況,隨意是走不了了的。
“你少算計一些就會死麽?”隨意冷聲道,“不要說話了!”
為何總是在她猶豫的時候出現?隨意此時要自己相信隻是巧合也不能夠了,這樣的墨淵,是想將她牢固鎖在身邊。
他對她有情,那又如何?隨意發覺,人是最會貪心的,得到了一點,就會想著得到更多。
就像她現在一樣,知道墨淵在乎她,也許還有那麽一點喜歡著她,心底便有一個聲音道,不是不會改變的情感,她不要!不是全部的喜歡,她不要!
隨意便懂得,她也是一個貪心的女人,想要得到喜歡的人的愛,而不是單純的喜歡而已。
她到底是如何將自己的一顆心都放在了墨淵身上?又是什麽時候將原本單純的喜歡加深,變成了隻看得到墨淵一人的愛慕?
有一句話說的是:先愛上的首先就輸了。
她在開始之時就處於了輸家的位置,後來種種,她都明白墨淵的用意,但是她還是不願意將就,即便是愛了又如何,沒有任何的人與事可以將她束縛,就算是心也不能。
“我知道你想離開,但是我絕對不允許。”輸送了一些靈力,墨淵的神色好了一點,聲音也大了一些,黯淡的金眸將隨意望著。
手上一用力,便將沒有任何防備的隨意拉到自己的胸前。
“別離開,我就隻有你一個。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會留在天界。”墨淵輕聲道,聲音是十足的認真。
隨意生怕碰到墨淵的傷口,一直都不敢用什麽力道,一手撐住床沿。但是那個人絲毫不在意一般,反複問著。
“能不能別再這個時候說這種話?我會認為你在威脅我。”隨意沒好氣說道,“鬆手,你不要命了?”
傷得這樣重還不收斂,還真是不知死活!
然而那一句“我就隻有你一個”溜進了隨意的心中,那想要逃走的心思淡了不少。
隨意有著不少的丹藥,塞了兩顆給墨淵吃,幫著他將丹藥的藥力吸收。
“還是讓軍醫來吧,我對救人什麽都不懂。”隨意站了起來,身子還是微微彎著,墨淵抓住的那一隻手始終沒有鬆開。
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僅是回來阻止她的麽?
想到了什麽,隨意涼涼開口道,“你不會是又將靈識留在我身上了?”
不然怎麽會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墨淵卻是笑了一下,搖頭道,“沒有。意兒,有時候我可以感知得到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但也僅止於此而已,是你自己的表情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麽。你隱藏得很好,可以將別人都糊弄住,但是要瞞過我卻是不能。”
隨意怔了一下,她的表現有那麽明顯麽?
“戰況如何了?”隨意轉換了一個話題,如今最關心應當是戰爭的情況才是,怎麽突然就開始想著私事了。
墨淵將天君打敗,直接將魂魄拘了過來,囚禁在乾坤印中。
而各處的戰場上所有人都得知了這個消息,一時間天君的陣營軍心不穩,有大敗的趨勢,而寮塬一族的將士們則是士氣大振,形勢一下子就一邊倒。
然而天君倒了之後,還有戰伐司以及洛璃一族以及梵天一族在,足以主掌大權。於是混亂的軍心經過半個時辰的調節漸漸穩住了。
但是對寮塬一族依舊是存著一絲懼怕之心。天君便是天界的代表,要是天君戰敗,那便是天界戰敗,他們所喊打喊殺的上古惡神,竟是一個可以戰敗天君的存在,想想都覺得十分可怕。
“那個人當真是上古惡神麽?”這樣的疑問便在天君的戰營中滋生了出來。
“天君絕對不會敗……不過是虛假的謠言罷了,切不可自亂軍心!”離軒沉著臉道,然而他的心中也是沒有半點的低,他嚐試著聯係天君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不禁有些擔心。
梵玖玄也存著不相信的心理,神色複雜看了一眼上空。
天君與上古惡神的戰場是在天演戰場的上空,距離得遠,也有著結界的阻擋,卻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得到上方到底發生了什麽。
除了戰鬥的兩人,沒有人可以得知真實情況。
然而從上空下來的,就隻有墨淵,而沒有天君。
寮塬族長眼眶有些濕潤,顫抖著聲音道,“君上果真是歸來了!”
那是寮塬一族期盼了幾十萬年的君主,如何不叫他激動?先前見到墨淵,也沒有這樣強烈的感覺。
戰場上有時候就是風雲變化,眨眼的瞬間就有可能改變戰局,若是要轉敗為勝便要好好掌握時機。寮塬大將軍自是懂得這個道理,乘勝追擊,即便是那兩位家主親自領兵迎戰,也沒能夠抵擋大將軍的進攻。
“放慢進度!”大將軍喊道,就差那麽一點,就進入了敵方的包圍圈,大將軍長劍一揮,便將試圖將包圍圈合攏起來的人擊潰,緊接著聯合起林源,合力進攻!
戰況正式進入了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