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好戲爛戲
“意姑娘，果然是冰雪聰明，赤司久仰了。”
隨意看著隻有一雙眼睛可以看得到的男子，麵無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稱讚得太多之後，就已經是麻木了，對於無論是何種的稱讚隨意也都沒有半點的感覺，反而覺得帶著一點嘲諷的意味。
隱約中，隨意有點想要離開，似乎再不走就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果真是不應該抱有太多的好奇心！這就是隨意此刻最大的感想了。
湖心中的亭子是所有的湖中最大的一座，隨意與赤司各占據一個方位之後，亭中還有不少的空地，那空地無疑就是赤司所說的好戲的上演之地。
亭中靜悄悄的，沒等多久，就有一個輕細的腳步聲出現在亭中。
隨意抬眼看去，看得並不真切，隻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在升騰出來。
“這一趟走得可真是累啊……還沒有時間休息了，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盡頭啊……”一個聲音道，輕輕的，年輕的聲音中帶了許多滄桑。
像是帷幕漸漸被掀開，不遠處的人漸漸清晰起來，而隨意的眼中逐漸有了色彩。
本就是一句平常的話語，隨意聽過，忘記了。如今再一次聽起來，又記憶了一遍，想必是今後都很難去忘記了。
“先別想這些，隻要眼前的都做好，隻要相信，然後努力去做就會有收獲。”另外一道聲音說道，淡淡的聲音中多了一分無奈。他心中倒不是不願意，隻是做多了，也是會厭倦，也是會累的。
而他們身後，則是有更加多的人，他們正坐在地麵上休息，有低聲討論的聲音，也有高聲呼喝的。然而四周的環境都看不清，隻有一些模糊的影像而已。、
許許多多的熟悉的聲音就這樣突然而至，隨意的臉色有些難看，眼睛一動不動看著眼前所看到的場麵，仿佛以前的時光從來都沒有失去過。
而她依舊是在那些嘈雜的聲音之後，默默一人。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隨意在前世之時所經曆過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就出現了。隨意微微眯起了鳳眸，臉色沉緩了下來，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她自然不會有多在意。
逝者如斯，不必去多做介懷。不過說到底，對於他們來說，離開的人是她才是，而不是他們離她而去。
“哈哈……你小子說笑呢？將軍還在這裏，說什麽傻話？趕緊去睡！”有一人不知道為什麽大聲笑了起來，將身旁的那個人推著回去了。
隨意看了看，心底不禁湧出一絲笑意，真是沒有見到這些熟悉的部下們了，即使是假的也覺得久違。
其實隨意並沒有想多少，隻是心中有些感慨而已，不過是想靜靜看著就好。
這樣想著，也就低下了頭，不再去看所謂的“好戲”，戲是好的，但是已經不適合看了。
“難道你想讓我看的就是這些？”隨意的目光輕飄飄朝著赤司瞟過去，眼中什麽都沒有。
也就是在隨意問出這一句話的同時，那些在隨意麵前演出的一幕幕，全部都漸漸消散，就連聲音也都漸漸消失了。
好似從來都沒有存在過。
赤司沉默了一會，他以為在隨意心底埋藏最深的往事，應該是有關身世或者是現在最為在乎的事情。但是這個隨意，又一次令他茫然了，按照計劃的話，應該是隨意已經很急切地詢問看到的究竟是什麽，然後有什麽辦法改變或者回到過去。
本應該是這樣的。
“嗬嗬。”赤司不禁輕聲笑了起來，一點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隻是笑著，也不說話。
隨意皺了皺眉，心中升起了一絲不悅，她可是沒有時間在這裏跟她閑扯。
“這位公子，如果你隻是要讓我看這些東西的話，那麽就此別過吧，很抱歉，我一點都沒有興趣看這些。都什麽玩意？”隨意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的輕蔑與不屑，她並不是一個拘泥於過去的人，所以對於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沒有多少的感慨，唯一的一絲觸動也都在瞬息之間消散了。
要是在剛剛來到地界的時候，隨意也許會對自己身處的地方有著一萬個不滿意，也有過想要回去的念頭，但是如今已經是時過境遷，她已經是完全適應了地界或者是天界的生活，也就沒有什麽必要離開。
再說了，現在都過去了那麽久，再回去的話也是沒有什麽用處，所以根本就是徒勞！
“意姑娘這樣堅定的，在下還是第一次見到。實在是有幸啊！但是今天想要讓意姑娘看的好戲——這隻是開頭而已，精彩的是在後麵。”赤司收起了笑，緩慢說道，一點都不在意隨意的輕蔑態度，反而是覺得有些欣賞。
試問世間有多少人可以做得到如此看淡過往？即便是修煉有大成的人也沒有這樣的灑脫，更何況是一個煢煢孑立之人？
隨意不語，倒是生出了幾分淡然來，無論赤司說什麽似乎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隨意暗自尋思，難道是因為在源天湖中的緣故？以往都不會這樣感慨過往，偏偏方才在看到以前的部下之時，生出了一絲的悵然。
要是看到的是叱吒門的人呢？又會是怎樣的場景？必定是安心吧，畢竟是有著雷魔主在。
赤司認真看了看隨意的臉色，意外之中又有些欣喜，笑道：“意姑娘，源天湖中的奧秘，沒有人可以說得清楚，目前也都隻是作為各方的來客聚會的地方，並沒有將源天湖的主要的功能發揮出來。在下前不久遊曆天界與地界，竟是發現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意姑娘，請看。”
赤司做出邀請的手勢，隨意不禁往亭子中央看去。
這一抬眼，便愣住了。
“墨淵？！”隨意驚呼出口，但是墨淵似乎是沒有看到隨意，隻是朝著赤司走來，眼神冷冽，一副冰冷拒人千裏之外的模樣。
而墨淵的身後，跟著一個女子，隨意也認識，正是寒嫣。
且說這個寒嫣，這大半個月來，都是與墨淵形影不相離的態勢，似乎是好事將近，有關的一些風言風語也都傳得跟什麽似的，偏偏墨淵不在意，隨意也更加不在意。
也就沒有誰去阻止這些傳言的流傳了，於是這一股流言便像是瘋長一般，傳到外麵之時，已經是變成了墨淵身為天君，在迎娶了隨意這一位天妃之後，不久就厭倦了，寒嫣正是新歡，再過不久就要將新歡迎娶回去。
且不說隨意與寒嫣如何，但就是天君娶妻就已經是令天界的人全部都震驚萬分，如今更是傳出了在繼位之後短短的兩個月的時間之內，新天君無視了過往曆代的天君不娶妻的慣例，還一娶就是娶兩個！
雖說沒有將對此的評價說出來，想想也是知道會有怎樣的
隨意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怔了一下，心中似是有什麽在動，思緒飄散了一會之後終究是沒有任何的波瀾，心如止水。
“天君駕臨，請恕赤司，有失遠迎。”赤司的聲音響起，將隨意的思緒拉了回來。
轉眼一看，赤司哪裏有絲毫要歡迎的意思？分明是一副要看好戲的表情，就坐在那裏，麵帶微笑。
一瞬間，隨意也就明白了為什麽墨淵看不到自己，分明是赤司在作祟，亦或是說是源天湖在作怪。
隨意垂下了眼眸，既然是聽不到也看不到，那她也就不介意就這樣看所謂的好戲。
墨淵似是有些怒了，聲音冰冷道：“在哪？”
目光將四周都掃視了一遍之後，墨淵重新將目光放在赤司的身上，似是要將赤司生吞活剝似的。
麵對這樣可怕的目光與頗具壓迫感的俯視，換做是其他人，定是不能夠承受，但是赤司卻是一副受之安然的模樣，笑道：“不知天君問的是什麽？源天湖中有不少的交易，奇珍異寶當然是不少，天君要是有想要的隻要說一句話，赤司義不容辭。”
說出這樣的話語之後，赤司似乎是被自己的話語逗樂了一般，自顧自笑了一通，絲毫不介意有誰將自己的笑看了去。
赤司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他說的話隨意一點都沒有相信，這一份懷疑在墨淵出現的時候更甚了。嗬嗬，要是僅是看到前世的片段，隨意的懷疑也許不會這樣深重，隻是現在出現的是墨淵，那就不得不將墨淵怎麽會出現的原因給弄清楚一下。
“爛戲。”隨意毫不留情評論道，依舊是低垂著鳳眸，感受到了赤司熾熱的目光。
“在哪。”同時響起來的還有墨淵的聲音，不約而同地，兩人同一時間說出了兩個字。
但是赤司一點都沒有掩飾，直直朝著隨意看過來，雖然很快就將目光往墨淵身上移去，那一瞬間仿佛是與人對視之後才有的神情可是掩飾不了。
“你竟是將她藏起來了？”墨淵冷冷說道，以睥睨的姿勢冷冷瞅了最後一眼赤司，旋即朝著隨意的方向看了過來，一步步靠近。
隨意也不動，靜靜看著，她不僅屏住了呼吸，明明是知道墨淵是看不到的，隨意看著越來越近的墨淵，警惕也是越來越高，身體微微弓著，好像隨時都會出擊一般。
赤司見狀，竟是津津有味看著，唇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在距離隨意還有三步的距離，墨淵沒有任何的征兆就停了下來，神色依舊冰冷，目光往下看，似是在與隨意對視著。
良久，就在赤司也以為是兩人已經看到了對方，墨淵卻是偏了偏頭，看向了赤司。後者無辜笑笑，無懼回視。
隨意也不由得看了過去。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隨意肩上一沉，一抬眼就對視上了墨淵金色的瞳眸。
似是有滔天的怒火在那金眸中翻滾著，暗潮湧動了一會之後，風平浪靜。
“意兒，玩夠了就該回去了。”墨淵冷冷道，一把將隨意拉了起來，就在隨意以為他會繼續做些什麽時，墨淵卻是將隨意的手倏地鬆開，退了好幾步，看向隨意的目光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