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如風離去
“滾。”隨意的聲音冰冷中含著怒火，猛然轉過身去，不讓他看到自己的狼狽。
說起比起隨意強上許多的，整個天界也就隻有墨淵還有此時在結界中的這一位，身份不明的赤司了。
在西荒之時，隨意將他擒獲，並沒有花費多少的力量，但是隨意知道，那僅是因為赤司沒有戰鬥的念頭而已，也沒有任何的目的，所以才輕易被抓住了，還關了起來。
如今再次見到赤司，隨意哪裏會沒有發覺赤司的變化。一個人的改變是有著外表與氣質精神上幾個方麵，而赤司所發生的改變，恰巧這幾個方麵全部都包括了。
穿著改變了，氣質也有了比較大的變化，而整個人看起來也有了不同，至於有什麽不同隨意也就沒有興趣探究了，畢竟與她無關。
“意姑娘還是如此生分。”赤司沒有在意隨意所說的話語，反而更加輕鬆了起來，輕笑了一下，朝著結界的四周看了幾眼，手指勾了勾，隨意身前的那球狀的能量體倏地飛向了他的手中。
那能量體兀自旋轉著，沒有一點停歇。
“你幹什麽！”那可是隨意好不容易才凝結出來的能量體，眼睜睜看著赤司任意玩弄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赤司的修為比隨意高出了不少，況且如今隨意又是在這樣虛弱的情況之下，根本就不是赤司的對手，但是隨意也沒有貿然上前，她並不是無腦的腦殘。
“沒幹什麽，隻是不能看著你做傻事。這個玩意，可是很危險的。”赤司輕聲說道，看向隨意的時候還輕笑了一下。
眼看著隨意的臉色更加陰沉了，赤司也不在乎，反而是一下一下將那能量體當做了一個球來玩拋起的遊戲。
隨意看得火氣四冒，但是又不能奈何得了赤司，幹脆就徹底轉過身去，眼不見為淨。
卻聽得身後傳來一道歎息的聲音，沒有走近，“七禁封印著的都是一些擁有足以毀天滅地的能力的怪物，你是想讓整個天界都毀滅麽？意……意姑娘，你不應該是這樣膚淺的女子，本應該是做好自己，而不是去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頓了頓。
“要相信，終有一天，你所要等待的一定會回來，就足夠了。”
時間長短並不是問題，最重要的是結果。
赤司神色溫柔凝視著隨意的背影，心中有一個聲音說道：
我一定會回來的，意兒。所以一定要等著我。
“閉嘴！你懂什麽……你什麽都不知道卻在這裏說這些話？”隨意低沉的聲音傳來，一字一字，卻是十分清晰。
那些平靜的話語中，似是含著隱忍的痛苦，令赤司忍不住皺眉。
到底是承受著怎樣的壓力與心情，才會令向來意氣風發的女子變成如今的模樣？赤司抿唇不語，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我即使不懂這些，但是懂得這個封印不能夠解除，你應該也知道的。為什麽還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情？”赤司低聲問道，他不相信隨意會無緣無故就去做這樣的一件事情，必定是有過一定的調查之後才進行了行動，然後知道的信息也就會有更加之多。
破除了禁製之前的第一道防禦的隨意，必定是知道了一些內幕，也就更加清楚封印的是什麽樣的怪物。但是在七重禁製麵前，隨意為什麽依舊是沒有任何的退縮？
太傻了。
“與你無關。”隨意冷哼了一聲，沒多理會。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隨意潛意識裏覺得赤司不會傷害她，隱約的熟悉之感之中，好似又有什麽不同之處。那種感覺，有些詭異。
錯覺麽？
“嗯。”許久之後，赤司才輕輕回應了一個字。在看不到的地方，目光一直追隨著隨意的身影，唇邊露出一絲淺笑。
不用太久了，意兒。
突然之間，隨意猛然頓了一下身影，轉過頭來看了一下，剛才那一瞬間，赤司給她的感覺十分不一樣，就像是感受到了那個人的注視。
然而在那安安靜靜站立的，從始至終都隻有赤司，即使那一身漆黑的袍子與印象中的身影隱約有些重合。
墨淵的目光從來都是清冷如霜雪，然而赤司的目光之中，多了一抹道不清的溫柔與溫暖，一點都不一樣。
果真是錯覺，隨意自嘲地收回視線，收起了手中的靈劍，一步步慢慢在封印陣中走動，試圖找出點什麽。
“回去吧，這裏沒有你所要尋找的。”赤司如此說道，好像知道些什麽。
但是隨意沒有再回答，就好像是沒有聽到這個聲音。
結界之內沒有了靈氣，隨意隻能夠依靠著自身的恢複能力進行著恢複，比起在靈氣濃鬱的地方，恢複的速度要慢了好幾倍。
又過了一會，赤司悄然離去，而臨走之前直接就抹掉結界。
靈氣在那一瞬間湧入體內！靈力運轉的速度也就快上了不少。
隨意狠狠皺眉，那個該死的家夥！
結界之外的幾人還在等待著，原本已經生出了一些離開的念頭，就看到那道堅固的結界突然之間就解除了！
“姑娘！”葉霖驚喜喊道，認認真真看了看隨意，確認她沒事之後這才放心下來。
而一旁的老者雖也是第一眼就注目到隨意的身上，但是僅是一瞬間就將目光轉移到了封印陣的土地之上。
然而那地，地麵除了巨石的碎片之外，什麽都沒有。封印陣的痕跡被掩蓋了麽？老者不由得這樣想道，否則一盒普普通通的地方，怎麽可能會吸引這樣一個強大的天靈師前來？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方才這裏有什麽存在？”老者笑吟吟問道，四周的一切都早就觀察完畢，但是很遺憾他什麽都沒有發現。
要是可以從隨意的口中得知一些消息的話，那就是就是再好不過了。
“姑娘？”久久得不到隨意的回複，並且也沒看到隨意有任何的動靜，葉霖有些擔心了。
看起來沒有什麽問題，並不代表什麽都沒有發生。那滿地的碎石塊到底是什麽回事？
沒有人可以猜測得到，方圓幾裏之內都沒有什麽石頭，偏偏就隻有這裏多出來了這麽多的碎石塊，那就是說明定然是存在著什麽，石頭就是天然的屏障——一般人看到石頭都不會感到有什麽奇怪，野外之地，哪裏會沒有幾塊石頭？
“此事也與你們無關，速速離開，否則後果自負。”隨意好像才回過神來，抬眼望向了赤司離開的方向，神色的鳳眸之中有著奇異的光芒。
封印是暫時不需要解開了，隨意很快就離開。而葉霖一行人在碎石堆中查找了很久，除了發現地麵被碎石砸得硬實了一些之外，就沒有任何的詭異之處。
老者琢磨的是隨意離開前所說的那一句話，說的是“你們”，那麽就說明在他們之前已經有誰與隨意接觸過，並且問了同樣的問題或者僅是進行了對話。
至於隨意為什麽匆匆離開，誰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直到夜幕降臨，他們才結束搜查，而後就發現了隨意為了更好研究一下封印陣而建造的臨時小屋子，僅有一人多高，內部也不寬敞，僅是足夠兩三個人休息而已。
“按姑娘恐怕不是一個人行動的。”老者看著小屋子之後下定結論。
葉霖點點頭，解釋道：“確實不止是一個人。之前我與那位姑娘遇到過，她還救了我們幾人一命，實力不弱，並且身邊有一個姑娘，看起來年紀比她小一些，力量倒是不強。”
老者有些驚異，他是昨天才跟上了葉霖的隊伍，也僅是與葉霖相熟而已。
他們決定在小屋子旁邊留宿，一方麵是因為想要觀察一下隨意的舉動，一方麵是因為靠近封印陣且地勢不錯。
然而夜裏隨意並沒有回來，直到天亮也都沒有一點的動靜。
葉霖靜靜坐了一個晚上，什麽都沒有等到。
……
隨意行走在荒野之中，漫無目的地，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去哪裏，僅是想要暫時遠離一下封印陣而已。
看到東邊的天空露出魚肚白之時，才猛然醒轉。
她這是在幹什麽了？
隨意自問著，心中茫然無知，一個夜晚的遊蕩，腦中都隻是回放著兩個身影，一個是墨淵的，一個是赤司的。
同樣是一身黑袍，墨淵將其所有的冷冽氣質發揮了出來。要是將墨淵比作是霜雪，那麽赤司則是冬陽，看得到光芒，也感受得到溫暖，但是並沒有多少的感覺，隻是覺得無比遙遠。
悠悠蕩蕩之間，隨意又回到了封印陣的麵前，前一天的瘋狂與堅定都顯得那麽的陌生。
一瞬間，隨意便生出了疲憊之感，好似這麽久以來所做的都是徒勞一點用處都沒有，不過是證明了自己的愚蠢與無知。
什麽七禁，什麽線索，統統都隻是一種妄想而已，根本就是什麽都沒有。
“姑娘？”葉霖第一眼就看到了出現在封印陣旁邊的隨意，驚喜喊了一聲，快速走了過來。
他沒有走得太近，而是距離隨意還有十幾步的距離的時候就停下來，靜靜望著那絕美的人兒。
沒等葉霖再次開口，隨意便淡淡說道，“不管你們想要找的是什麽，這裏都不會有你們想要的答案。不要再動這裏的主意，七禁不是你們可以碰觸的東西，也不是應該存留於世的存在。”
是的，早就該消亡了。
然而時至如今，隨意才明白她所尋找的不是依靠努力尋找就可以找得到，冥冥之中將所有的都安排好了，注定不會那麽早就出現，但是也不會太晚。
沒再多說，隨意伸手朝著封印陣的方向布下一道靈術禁製，眨眼間，那密密麻麻的碎石堆消失不見了，看得到的就隻有與四周無異的荒草，銜接得自然無縫。
“那裏……就是七禁之一的存在之地？”葉霖愣愣看著那，心頭不知是什麽滋味。
他們出來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遊玩，那隻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借口而已，真正的目的跟隨意一樣，都是尋找七禁，至於原因則是與隨意不同，但是如今無論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葉霖不語，隻察覺到衣袂之間有一抹風悄然溜走，再看向隨意剛剛站立的地方早已是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