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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養紙片人的第八十九天

  第89章 養紙片人的第八十九天 

  席寒時眼睫輕顫,聲音很啞: 

  「我錯了。」 

  盛翹還是不解氣,哼哼唧唧地趴下來,戳他:「困。」 

  席寒時不敢看她,怕潮濕的眼睫泄露自己的心緒,只能啞聲:「去休息一會兒?」 

  盛翹揉著抱枕,之前覺得軟綿綿的抱枕現在怎麼摸都不舒服,她只好鬆手,哼了一聲:「不想睡。」 

  她又哼唧:「睡不著。」 

  席寒時轉開視線。 

  盛翹戳他:「你躲我幹什麼?」 

  席寒時不肯看她,惹得盛翹又戳了他好幾下,最後才狐疑道:「你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麼?」 

  她想起什麼,突然瞪眼:「昨天晚上是不是你乾的!」 

  席寒時喉嚨發緊。 

  盛翹:「我就說怎麼昨天睡著睡著就聽見有人喊我,我都說了我困了,還一直喊……」 

  她委屈地伸手指用力戳他:「都是你!」 

  她每戳一下,都像是有滾燙的烙印烙在他心上,昨夜她迷糊的低語不斷回想,席寒時喉嚨微滾,下意識地握緊手指。 

  盛翹趴著,委屈吭聲:「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喊我就算了,還不喊醒我」 

  害得她覺也沒睡好,忙也沒幫上。 

  席寒時心臟都蜷縮在一處,半晌沒答話,盛翹忍不住又戳他,哼唧道:「昨天晚上到底怎麼了?」 

  都喊她了又不說話,紙片人老公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含蓄了。 

  席寒時被她盤問得受不了了,轉過身推開輪椅。 

  盛翹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屏幕,聲音變低:「你是不是又以為我不見了?」 

  她戳著厚厚的手機屏幕,聲音又難過又小:「你想我告訴我就好了,我一定會陪你的。」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為紙片人老公感到委屈:「不用這樣喊我,我一想到你一個人在這裡,我又沒聽到,就特別難受。」 

  她說完,看著畫面中的人背對著她,整個人都快和黑暗融為一體了,更難受了。 

  他有著席寒時的相貌,性格,他那麼像她喜歡的人,卻不能和她喜歡的人一樣,站在陽光下。 

  盛翹只是為他感到不平。 

  席寒時喉嚨微滾,側眸。 

  盛翹的手指就落在他眉眼的一側,貼著他的臉頰。 

  然後熟悉的柔軟觸感像一陣突如其來的微風襲來,盛翹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席寒時微微低頭,眼睫顫著,像是刻意地貼近她的手指,和她片刻地親密相觸。 

  她好像觸到了他微涼的頸側,還有微弱的脈搏。 

  血液流動的聲音像是汩汩的溪水,盛翹的手指都被燙了一下。 

  時間好像都靜止了,周遭寂靜無聲。 

  那一瞬間,系統好像明白了惡龍的隱忍,和退讓。 

  它有一整個洞穴的寶藏,也有一身無堅不摧的鱗片,只要它想,沒人能制服它。 

  可是它卻在公主拔出寶劍的那一刻放棄了抵抗,引頸受戮。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席寒時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東西,所以席寒時可以不信仰宗教,不依賴神佛。 

  但是他不可以。 

  惡龍有了弱點,才給了其他人屠戮惡龍的可能。 

  盛翹不知道席寒時背負了什麼,但是這一刻眸中還是突然湧起了水汽。 

  在微風消失之後,忍不住抽著鼻子撫摸屏幕,不知道在難過什麼。 

  好像自從決定把他和席寒時分開開始,她為他感到難過的次數就越來越多了。 

  她真的很心疼他。 

  席寒時聲音喑啞:「沒關係。」 

  他好像感覺到了她的難過,輕聲安慰她:「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所有的代價和煎熬,她都不必知道。 

  她只要等他去見她,就夠了。 

  ** 

  盛翹定製的戒指到了,因為又到了她的戲份,她乾脆就寄到了組裡。 

  去取快遞的時候遇到了褚越,不,不能算是遇到,應該是早就在那等她了。 

  盛翹想到褚越要問她紙片人老公的事,頭都開始疼了:「他真的很忙。」 

  褚越看到她手上拿的戒指盒,臉色微沉。 

  這才多久,都發展到這種地步了? 

  雖然知道拆人姻緣不道德,但是褚越還是冷聲開口:「你知不知道你那個男朋友到底是什麼人?」 

  「沒有背景沒有來歷,用的還可能是假身份,萬一他是別有目的怎麼辦?」 

  就算不是因為寒時,站在朋友的立場,他也不希望盛翹和這樣的人有深交 

  盛翹:「.。」 

  不怎麼辦,因為她這個男朋友本來就不是人,能從她這裡獲得什麼? 

  除了氪金花出去的錢,明顯她才是那個白嫖紙片人白嫖得比較爽的人好嗎? 

  但是不管她怎麼說,褚越還是不依不饒,盛翹頭都大了。 

  她原本是打算解釋一下的,但是之前楚忻的問話已經給她敲響了警鐘: 

  如果她告訴楚忻和褚越,她現在的男朋友是紙片人老公,被他們痛批玩物喪志事小,讓他們發現紙片人老公和席寒時長得一模一樣事大。 

  雖然楚忻明顯已經猜到了,但是猜測和被親眼證實還是不一樣的好嗎? 

  而且紙片人老公在她心裡,一直是獨屬於她的秘密,她不想讓任何人,尤其是和席寒時熟悉的人知道,所以面對外界的猜測,她只能沉默默認。 

  那麼現在問題來了,她從哪裡變出個真的男朋友,讓他們相信自己的鬼話? 

  褚越彷彿看出她在想什麼,過了半晌才嘆道:「你要是實在不願意讓我們知道,我們也不會勉強。」 

  他還是第一次見盛翹這麼維護除了席寒時以外的第二個人,難免急躁,最終還是妥協:「遇到了什麼事也可以告訴我。」 

  他看著她:「盛翹,你說過的,不管你和席寒時有沒有吵架,我們都是朋友。」 

  他們從來都不是因為一樣認識席寒時才彼此熟悉。 

  他們聚在一起是因為相互信賴,彼此支持。 

  所以那時候褚越才會刺她。 

  盛翹失去了友情和愛情,他又何嘗不是在一夕之間,就失去了兩個至交好友。 

  往事不可追。 

  褚越轉身打開車門,盛翹站在原地,等褚越要關車門的時候,才聲音很輕地道:「對不起。」 

  她不是故意不聯繫他們。 

  只是那個時候,她實在是太難受了,想一個人靜一靜,才會把手機號碼給換了。 

  不是沒想過給他們打電話,但是,看到他們各自忙碌,又覺得,沒有必要。 

  就這麼囫圇過了三年。 

  光陰似箭。 

  褚越卻沉默,半晌才道:「是我該說對不起。」 

  三年了,他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莫名其妙,無比諷刺。 

  寒時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在出差,楚忻在週遊世界。 

  盛翹回國,席寒時消失,他們也沒在場。 

  在朋友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出現。 

  這才是褚越不肯原諒自己的地方。 

  如果那個時候他們都在,他們不會是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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