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養紙片人的第一百二十四天
第124章 養紙片人的第一百二十四天
這邊盛翹已經跟在老師身後進了電梯,期間一直畢恭畢敬地聽著老師的訓誡:
「拍個戲還能把脖子劃了,十幾年學白上了!」
盛翹當年還沒高考的時候,就和老爺子是鄰居了,對她來說,費老更像是爺爺,盛翹也就人前怵他,在他身邊倒是還敢小聲辯解的:
「不是我自己弄的。」
老爺子瞪她:「知道是別人弄的,還能讓別人欺負去,出去別和人家說是我學生!」
盛翹:「.」
她小聲:「哦。」
老爺子更氣了:「哦哦哦,就知道哦!」
「我讓你別說你就不說了?!誰都敢欺負我學生,我幾十年白活了?!」
盛翹:「.。」
她小聲:「哦……」老爺子瞪她,盛翹立刻乖巧改口:「知道了。」
老爺子冷哼一聲。
電梯很快就到了盛翹所在的樓層。
門剛打開,就有個年輕人迎上來,看到盛翹,腳步一頓,但很快禮貌性地點點頭。
老爺子背著手介紹:「李文昌,姓李,但不是欺負你那家的人。」
現在也在京大就讀,負責照顧老爺子起居。
盛翹和他打了個招呼。
老爺子見她打完招呼,乖覺地退到一邊,冷哼一聲:「既然是關門弟子,就不會有人占你的位置。」
「把你的心放回去。」
盛翹倒沒有不平衡,所以摸了下鼻子就小聲:「是駱導告訴我您給我招了個師弟的。」
老爺子情緒激動地揮舞拐杖:「他放屁!」
有客人經過,奇怪地看了他們這個組合一眼,老爺子壓下脾氣,雙手交疊放在拐杖上再度敲了敲地:「他就是嫉妒。」
盛翹咳了一聲。
李文昌適時開口:「教授,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老爺子轉身看向盛翹:「待會自己來報備,聽見沒?」
他拐杖一指李文昌:「加他微信。」
盛翹摸出手機,老爺子眼睛好使得很,掃到她手機畫面,冷不丁問了一句:「男朋友?」
盛翹:「.?」
她還沒反應過來,手機里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您好。」
老爺子哼了一聲,沒搭理。
盛翹感覺自己快把嗓子都咳啞了,把百科介紹重複一遍,然後添了一句:「我師父。」
老爺子勉強滿意,又看了眼手機屏幕,哼了一聲:「現在的年輕人。」
盛翹默默摸鼻子。
「老師,那我先去把房間收拾一下,然後再去找您?」
老人家睨她一眼:「去吧。」
李文昌扶著老人家的手臂,單手撐著拐杖的老人家走在走廊上,還自言自語地碎碎叨叨:「在外面浪了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回學校看看,看我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盛翹:「.」
等目送老師和李文昌進了房間,盛翹才鬆了口氣。
想起什麼,解鎖手機,看到通話界面的時候,才微愣:「老公?」
男人嗓音低了些:「出了點意外,可能為來一段時間都只能語音聯繫。」
他停頓一瞬:
「翹翹去看望老師了嗎?」
「沒有,是老師來找我了,」她回到酒店房間,有些心虛地壓低聲音,「我之前跑出來拍戲,他很生氣,我就.沒怎麼敢回去看望老師。」
老爺子本來就是個暴脾氣,遇上她這麼個鵪鶉屬性,氣得電話里沒少罵人。
席寒時道:「那翹翹先去看老師吧。」
他聲音微啞:「我等你回來。」
盛翹心中一軟:「嗯。」
盛翹掛了電話,總算能和席寒時有片刻交流的系統聲音卻有些紊亂:
【怎麼樣?】
過了一會兒:
【你和他們做了交易?什麼交易?】
電流聲擾亂著系統的通頻信號,席寒時的回答模糊而不清楚,男人低啞的嗓音卻很好分辨:
「對她來說,最好的交易。」
**
「咚咚咚——」
門開了,站在門口的年輕人對盛翹頷首:「請進。」
盛翹走進去,看到老人家正背著手,嘴裡念著什麼。
這幅指桑罵槐的場景她可太熟悉了,她咳了一聲,走過去,恰好聽到最後一句:「嘴尖皮厚腹中空!」
盛翹:「.」
她雖然也被老爺子批評過不少次,但也知道這話應該不是指她,下意識地摸了摸鼻子,有點猶豫該不該退出去。
老爺子卻先睨她一眼:「來了?」
放在桌上的手機放出聲音:「是盛翹嗎?」
那頭的人嘆:「是我對不住你啊。」
駱導?
盛翹問了好。
駱賓無奈:「早知道老爺子要找我發火,我怎麼也不會同意他們把人給帶進來。」
老爺子冷哼轉身:「你也好意思!你不同意?你不同意能怎麼樣?她還不是割著脖子了?你是整垮李家了?還是幫著我這學生討債了?在我這裡賣好?」
駱賓噎了一下:「老爺子.」
費老擺手:「你別給我扯那些沒用的,你就說怎麼解決吧。」
駱賓無奈:「是,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李家也垮了,我賠禮道歉,我上門,行了吧?」
他嘆:「你和我也這麼多年交情了,知道我在這圈子裡的難處。」
又說以後有什麼戲約肯定優先知會盛翹,不讓她受委屈。
費老爺子端起茶喝了一口,示意盛翹回話。
盛翹乖乖點頭。
老爺子這才鬆口,掛了電話。
盛翹殷勤地給老人家把茶盞給備好了,老爺子把茶杯放下,坐下,看她一眼,輕哼。
盛翹咳了一聲,小聲解釋:「我打算秋後算賬來著。」
費老瞪眼:「都跟你似的,被欺負了還要等秋後算賬,不當場算了誰知道你不能欺負?」
「都二十七八歲的人了性子還這麼軟,要是你師兄師姐,早把人攤子都給砸了,哪像你似的,被欺負到頭上了也不知道告狀!」
又罵換道具的「搞些歪門邪道」「老不混的,組裡都是些什麼玩意兒」之類的,翻來覆去罵了十分鐘,戰火又雙叒叕蔓延到盛翹身上,最後以一句熟悉的話結尾:
「對外別說你是我學生,我丟不起這個人!」
盛翹摸鼻子。
老爺子罵完才勉強消氣,沒好氣地頓拐杖:「還不找個地方坐?」
盛翹咳了一聲,等坐下了,老爺子才哼聲:「說吧,這幾年都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盛翹:「.」
她簡單地把這幾年的遭遇說了一遍,老爺子哼一聲:「畫漫畫你要是專心畫漫畫也不至於混成這樣。」
盛翹完全無法反駁,老爺子看她一眼:「你那個男朋友,又是怎麼回事?」
盛翹心虛地咳一聲:「沒怎麼回事,就,醫院認識的,然後,相處之後,覺得挺好的,就」
老爺子看她一眼:「緊張幹什麼,又沒讓你別談。」
哼一聲,舉起茶杯:「不是和席家那小子糾纏不清就好。」
他最討厭姓席的人。
盛翹:「………」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心虛。
山中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
不記得哪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