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養紙片人的第一百九十五天
第195章 養紙片人的第一百九十五天
盛翹鼻子一酸,忍不住靠在他肩上。
少年安慰地哄了她幾句,聲音更低了:「還說不是小姑娘。」
盛翹皺著鼻子,頭埋得更深了,還要扯他的袖子,小聲:「才不是。」
「嗯。」
盛翹眼睛又酸了,靠在他肩上抽鼻子。
少年只好問起別的轉移她的注意力:「翹翹是來看海洋館的嗎?」
盛翹想著這次任務都沒有提示約會地點,應該還是在海洋館,就點點頭。
「阿時已經建好了嗎?」
「嗯。」
他問:「現在能看到嗎?」
盛翹依言往窗外看去,整片的玻璃牆就像是童話里晶瑩剔透的藍寶石般,反射著來自海底瑩白的光,海底的波濤一陣陣地湧上來,像是在編織著屬於寂靜海底的浪漫歌謠。
盛翹被海底瑰麗的深藍晃了眼睛,忍不住抬頭看他:「看到了,好漂亮。」
「可是,」她好奇地戳他,「海底不應該是黑的嗎?」
「是黑的,」少年低頭,「所以我給翹翹建了一座燈塔。」
他輕撫她的臉,聲音微低:「這樣翹翹回海底的時候就不用害怕了。」
盛翹想起自己掉進大海的兒時妄想,有些羞惱地小聲:「我又不是美人魚。」
還要回海底。
少年握著她的手指,順從地應聲。
彷彿不管她說什麼,他都能像現在一樣縱容地回答:嗯。
盛翹看了幾眼窗外海底的景色,又忍不住看他。
他真的瘦了,眉眼更加深邃清冷的同時,無聲的內斂也愈發明顯。
可是,就算他什麼話也沒說,盛翹還是知道,他在看她。
盛翹心裡說不出的酸澀,小聲問了句:「你一直在這裡嗎?」
「不,只是偶爾會在。」
柔軟的指腹輕輕擦過她的眼角,少年低頭:「你哭了?」
盛翹抹了抹眼睛,故意甩甩手,說:「沒有,是手上有水,我已經擦乾了。」
少年卻聲音清啞地低頭:「每次見我都掉眼淚。」
他低頭:「下次不敢見你了。」
「你敢,」她抱著他的腰,吸著鼻子,才小聲,「我就是,覺得很心疼。」
少年輕輕摩挲著她的碎發,等她鬆開他,才緩聲:「翹翹想不想看海洋館是什麼樣的?」
「現在嗎?」
「嗯。」
「好。」
少年握著她的手,帶她往隧道外走,雖然眼睛蒙著布帛,但是少年似乎對這裡的布局很熟悉,穿過隧道之後,就到了視線更為寬闊明亮的觀賞廊道前。
深藍摻著翡色的海水湧上來,像是延綿不斷的絲綢,閃爍著迷人的光澤。
盛翹手指摸著玻璃牆,看他:「這裡有好多海洋生物。」
「以後有機會我畫給阿時看好不好?」
「嗯。」
盛翹其實不想看海洋館,她更想陪在紙片人老公身邊,所以等少年牽著她的手,帶她看了整個海洋館之後,盛翹就轉身親了他一下:「阿時給我看好不好?」
她伸手捧他的臉:「我想看阿時。」
少年卻眼睫猛顫,半晌才啞著聲音「嗯」了一聲。
盛翹是下意識的動作,也是看到紙片人老公耳朵通紅,才想起來現在的紙片人老公,才十八九歲,肯定是被她嚇到了,頓時觸電般地縮回手,結結巴巴地:「那個.」
少年卻手指蜷縮一瞬,又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緩聲:「回去吧。」
握著她手腕的手指,卻燙得厲害。
盛翹羞惱不已地捂臉,又忍不住看了走在前面的少年幾眼。
他的耳根仍然是通紅的,被她扣住手指的時候,腳步還頓了一下。
但很快又帶著她往左拐。
盛翹按捺不住,伸出沒被拉住的那隻手,輕輕地碰了一下他通紅的耳廓。
少年一頓,握著她手腕的手慢慢加大了力度,似乎是想側頭,又收回了視線。
盛翹就算在他身後,都能想象得出他眼睫猛顫地轉開視線的樣子,但是少年卻只是抿唇,什麼都沒做,拉著她繼續往前走。
盛翹忍不住又戳了一次。
這次還是膽大包天地揉了一下,結果手還沒縮回來,就突然整個人撞在了他懷裡。
少年掐著她的腰,氣息滾燙。
盛翹還以為紙片人老公是要教訓她,等書接二連三地砸下來,才羞慚地縮在他懷裡。
少年拿手擋著她的頭,耳廓通紅,薄唇緊抿。
盛翹剛想抬頭問他怎麼了,突然一陣猛烈的顛簸傳來,像是整個海底海洋館都在急速下墜,盛翹沒站穩,直接跌在他懷裡。
少年始終牢牢地護著她,直到波濤聲都消弭,一切光線都湮滅。
盛翹才感覺顛簸停止了,下意識地直起身來,想問紙片人老公怎麼樣了。
少年卻已經手持燭台,護著她,站了起來。
盛翹連忙問:「沒事吧?」
少年搖頭:「可能是故障了。」
又低聲:「受傷了嗎?」
「沒有。」
他又問:「怕嗎?」
盛翹縮進他懷裡,使勁地搖了搖頭。
無孔不入的黑暗滲進透明的海洋館,將這裡染成了海底一樣的深黑色。
周圍彌散著深切的寂靜和黑沉,微弱的燭光搖曳著,照著他的臉。
他們腳下都是凌亂的書籍,根本沒有能落腳的地方,盛翹也不想他受傷,所以拉住了他:「沒關係,我們就在這裡等故障修好就好了。」
少年放下燭台。
盛翹握著他的手,忍不住開口,打破寂靜:「剛剛是阿時的初吻嗎?」
她問出這話,自己先害羞了,只能戳著他的臉,試圖掩飾:「所以阿時才這麼害羞。」
少年手指落在她腰側,沒有回答。
盛翹又小聲:「我能把阿時眼睛上蒙著的東西取下來嗎?」
少年卻低頭,溫熱的吻印在她唇上。
耳根滾燙的少年啞聲:「這才是。」
盛翹眼睫輕顫,忽然欺身而上吻住了他。
少年的手指微顫,顛簸間,兩個人就跌到狹窄的間隙間。
少年下意識地護著她的頭,唇上卻再度被輕咬了一下。
玻璃上影影幢幢的畫面重疊,只能依稀看到,暖色燭光下,書桌上的燭台下,雙眼被蒙著的少年背靠書架,白色的襯衫被揪著,落在她腰側的手指也蜷縮著,另一隻手,輕顫著鬆開了被按著的書本,攬住了她的腰。
因為盛翹壓在他身上,所以只能被迫承受她的吻。
精緻漂亮的下頜線,和聳動的喉結,還有少年清瘦的腰線,連起來,在朦朧的燈光下勾勒出一幅著色極為濃烈的油畫,盛翹,就是那個畫畫的人。
她咬了一口他的側臉,才後知後覺地耳根通紅地鬆手,後退。
少年的布帛已經不知在什麼時候散開了,滑落下來。
眼尾殷紅的少年眼睫潮濕,翡色卻無神的瞳孔透著渙散開的,星點的光芒,眼睫抖動間,手指卻還落在她的腰側,沒有鬆開。
像是下意識縱容和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