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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養紙片人的第兩百零三天

  第203章 養紙片人的第兩百零三天 

  他只是沒想到,席寒時會這麼在意一個人。 

  回國之後,他就開始尋找盛翹的下落。 

  但是盛翹一直沒有在大眾前露面,在演藝圈裡找人,更是無異於大海撈針,他只能通過疑似盛翹社交賬號的動態,來判斷她大概回了國,仍舊在拍戲。 

  直到在劇組碰到盛翹。 

  他還以為他們已經好好地在一起了,畢竟,能讓他感到熟悉的聲音並不多。 

  但是事實好像並不是他想象得那樣。 

  席寒時改變了他的人生,卻沒能讓和自己隔著廣闊海域,也牽挂著的小姑娘回到他身邊。 

  席寒時找不到她了。 

  宋竺送盛翹回了公寓。 

  她原本讓盛翹去她家住,畢竟她剛紅,獨居會不安全,但是盛翹想回公寓,她只好請代駕先送他們去盛翹的地址。 

  盛翹租的平房的地段不太好,沒有電梯,樓梯也很老舊,長滿了青苔。 

  兩個人走在昏暗的樓梯間里,盛翹走得稍微快一些,落在她身後的宋竺忽然頓住,開口說了一聲:「對不起。」 

  盛翹腳步頓住,回頭。 

  站在比宋竺高几級的樓梯上的盛翹下意識地想拉她:「怎麼了?」 

  被宋竺制止了。 

  穿著白色斜肩連衣裙的宋竺抬頭看她。 

  像是在看那年雪山山頂的人。 

  樓道里的感應燈亮了,昏黃的燈光照在盛翹身後,宋竺卻隱在一片黑暗裡。 

  盛翹看不清宋竺的臉,只能看到她似乎是仰著頭。 

  宋竺很漂亮,毋庸置疑的漂亮。 

  而且是盛翹在大學里碰到過的,唯二的,願意陪她跑到荒山野嶺去寫生的朋友。 

  她從來沒有怪過她。 

  盛翹心軟地走到了她身邊,握住她的手,摸到冰涼的手指之後,還給她搓了搓手,小聲:「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她小聲嘀咕:「感覺你們都怪怪的。」 

  宋竺身上沒有酒氣,語氣也很平穩,說出的話也不像醉了:「他對你好嗎?」 

  「你已經問過了。」盛翹搓著她的手,但還是耐心地碎碎念著回答:「他對我很好,我沒有騙你們。」 

  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呀,她覺得和紙片人老公在一起很開心,那就什麼都不重要。 

  「他和席寒時長得一樣?」 

  盛翹覺得這個問題有點不好回答,只能含糊回答道:「有點像吧,沒到一模一樣的地步。」 

  宋竺忽然笑了一聲。 

  是很溫柔的笑,她伸手幫盛翹把散落的頭髮別到耳朵后,然後伸手,抱著盛翹。 

  盛翹也抱著她,就聽到宋竺在她耳邊道:「盛翹。」 

  她的眼淚已經掉下來了,但是語氣還是撐著,沒有任何變化:「你要很快樂很快樂。」 

  才對得起她當年的豪賭。 

  她不想再對不起那個傻乎乎的小姑娘了。 

  盛翹哄了她幾句,宋竺卻微閉著眼,想起那年的雪山上,她穿著登山服,跪倒在雪山上,整個人止不住地發抖。 

  席寒時和楚忻去救人了,褚越本來也想去,但是看到她還在山頂,還是咬牙折了回來。 

  她完全走不動,是褚越把她背下去的。 

  大雪迷了宋竺的視線。 

  她小聲嗚咽著,不停地掉眼淚。 

  知道盛翹在哪家醫院之後,她一直試圖求席寒時,求褚越,讓她去看看盛翹。 

  但是她的罪行已經落實,他們根本不讓她靠近盛翹,也不願意告訴她盛翹的狀況。 

  她徘徊在醫院下,最後翻牆進的醫院。 

  她不知道盛翹在哪間病房,只能一層層地找,後來才找到的重症監護室,看到靠在牆壁上的席寒時。 

  宋家後來被席家打壓,極盡落魄。 

  直到現在,也只剩下一個空殼,靠她一個人撐著,成不了氣候。 

  她對那些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沒有任何憐憫之心,卻總是想起當年席寒時逼她答應,永遠都不再見盛翹。 

  她以為席寒時只是不肯原諒她。 

  現在才知道,他沒有原諒她,也沒有原諒自己。 

  ** 

  褚越不愛燃香,只不過需要精心,所以室內擺了盞香爐。 

  裊裊煙氣中男人手捏黑子,卻遲遲沒有落子,表情冷凝。 

  還是楚忻先受不了了:「你心思又靜不下來,下棋有用嗎?」 

  他張開手讓手裡的白子落進棋簍里,眉梢微揚:「還不如不下。」 

  褚越沉默,半晌才道:「寒時知道。」 

  「他怎麼會不知道,」楚忻一邊收著棋盤上的棋子,一邊語氣輕佻,「盛翹的新聞還和席氏牽扯上過,他要知道,早就知道了。」 

  褚越久久的沉默,半晌才道:「他們不應該是這樣。」 

  楚忻沉默半晌:「沒有人是應該這樣的。」 

  他抬眸:「我說你和宋竺應該複合,你會和她複合嗎?」 

  褚越的眸光霎時間沉了,瞳孔中一片深黑:「別和我提她。」 

  楚忻沒繼續。 

  只是等棋子收好了,才看向褚越:「褚越,這麼多年了,難道你就真的不能」 

  褚越冷聲打斷:「夠了。」 

  他起身,深吸一口氣:「我不想聽你說這些。」 

  楚忻停頓片刻:「或許宋竺真的有苦衷」 

  褚越冷冷地看向楚忻,語氣更冷,一字一頓:「楚忻,我說夠了。」 

  褚越忘不了一直亮著的手術燈,也忘不了那條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平了的線,更忘不了宋竺被他質問時候的一言不發。 

  他只是從那一刻忽然覺得,也許自己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宋竺。 

  她的家庭情況複雜,家裡人從來不管她,她個性自由,性格散漫,張揚熱烈. 

  像是開在嶙峋山谷的玫瑰。 

  可是她把自己最好的朋友從山頂上推了下去。 

  褚越覺得盛翹和席寒時不該分開,楚忻說他也不該放棄宋竺。 

  可是宋竺不該是這樣的他們也不該是這樣。 

  的確不該是這樣。 

  但是是她自己先鬆手的。 

  是她自己鬆手的。 

  楚忻並沒有停留多久,他把棋盤收好,就拿起外套,說了句,少喝點酒,就垂眸,走了。 

  褚越沒有住在褚家的老宅里,他不喜歡太空曠的環境,等人走了,就自己起來把酒杯滿上。 

  沒過多久,就看到手機亮起來。 

  盛翹的聲音有點模糊:「C?這,這是誰啊?電話號碼怎麼這麼眼熟喂?你在聽嗎?」 

  褚越剛喝了酒,太陽穴漲得厲害,聞言擰眉:「發生什麼事了??」 

  盛翹反應過來:「褚越?」 

  她趕忙道:「宋竺喝醉了,不小心按到了,就打了這個電話,我還在想是誰呢。」 

  褚越額上突突地跳,大約是酒喝多了,他聲音也啞:「打給楚忻吧。」 

  盛翹在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宋竺似乎是沒站穩,把手機給打掉了,手機里傳來一陣雜音,接著電話就中斷了。 

  褚越手指握緊一瞬,還是瞬間就站了起來,拿起外套,出了門。 

  助理剛好過來送文件,迎面就撞上了。 

  「褚總,風行的新品銷售額突破記錄了.褚總?」 

  男人喉嚨微滾,大跨步往外走:「開車。」 

  助理反應過來,飛快點頭:「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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