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單純的女人

  港風女人帶我來到附近的一家星巴克。


  這並非是我第一次去這麽高檔的咖啡廳。


  記得以前陪老婆逛街的時候，她總嚷嚷著要去裏麵喝一杯。


  我習慣性的答應老婆所有要求，為她點一杯卡布奇諾，然後我坐在對麵看著她喝。


  自己杯子裏喝的，隻有白開水。


  此刻想想，自己那時候其實挺傻的。


  有時候就是這樣，你掏心窩子對待的一個人，未必能得到相應的回報，反而還會傷害你。


  你對她越好，她傷你就越深。


  找了一處靠窗戶的卡桌，港風女人點了一杯美式咖啡，把單子遞給我。


  “我和她一樣吧。”我轉頭衝服務生說。


  回過頭的時候，我正好和港風女人對視，她有著好長的睫毛，在一雙大眼睛上忽閃忽閃的，仿佛要勾走了你的魂魄。


  “張先生！”


  似乎是注意到我那不太禮貌的目光，港風女人發出聲音。


  我這才回神，尷尬的把頭撇過一旁。


  “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我明知故問。


  港風女人直接道：“我想問問，你上次送外賣的時候，都看到什麽了？”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


  “保護隱私，這是我們外賣員應該做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


  我的拒絕回答，她應該也在意料之中吧，很快從包裏掏出五千塊錢，放在桌子上推給我。


  “張先生，這點錢還請你收下。”


  “你什麽意思？”


  我突然抬起頭，表情有些生氣，“拿了你的錢，告訴你宋先生的秘密，他知道是我說的後，會怎麽想？又會怎麽做？”


  “像他那種大人物，想捏死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小姐，你不覺得，你太自私了嗎？”


  我捏著拳頭，話到最後竟自嘲的笑起來。


  這些話，也是我的有感而發吧。


  港風女人臉上表情變得呆住，她沒想到，我會突然發火。


  還說出這樣一番話。


  她骨子裏應該有一種天生的禮貌吧，馬上跟我道歉：“對不起張先生，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可能會傷害到你。”


  “沒關係。”我放鬆下來。


  這時，我們的咖啡已經做好了，服務生放在桌上。


  “張先生，今天這杯咖啡算我請你的，我的名字叫胡嘉欣，香港人。”胡嘉欣主動伸出手。


  這應該才是我們正式的認識吧。


  我和她握手，很柔軟，很光滑，她的皮膚好到像是每天用牛奶泡過一樣。


  我心裏好奇，便問道：“既然是香港人，為什麽你的普通話這麽好？”


  我以前也見過一些香港人，還有那些香港的女明星，她們說普通話很少有像胡嘉欣一樣標準的。


  “因為我從小就在內地生活，以後也沒打算再回去了。”胡嘉欣道。


  “你要在內地結婚嗎？”我試探著問。


  胡嘉欣的臉上，露出甜蜜又幸福的笑容，她點點頭，“一定會的，我已經找到了那個白馬王子。”


  宋年軍嗎？


  我猜想，一定是他。


  那個畜牲勾引有夫之婦，渣男一個，也配做白馬王子嗎。


  真是可笑。


  看我沉默，胡嘉欣才想起來，這次約我出來的正事。


  “張先生，我可以跟你保證，不會把今天的對話讓第三個人知道，所以請你告訴我吧。”


  “你真的想知道嗎？”我停下喝咖啡的動作，看著她提醒，“可能我說出來，會讓你失望的，畢竟我看的出來，你很愛宋年軍先生。”


  胡嘉欣心裏咯噔一下，問道：“你什麽意思？你是不是，真的看到宋年軍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胡嘉欣緊張的捏著咖啡杯，手指都捏白了，心裏惴惴不安。


  看得出來，她懷疑，又不願相信。


  今天之所以找我，應該隻是為了求個心安。


  我若說什麽都沒看見，她心裏僅存的那份懷疑都會消散，再也不考慮這方麵的可能。


  坦白講。


  她這樣單純的女孩子，縱然不利用她，我也不想她被宋年軍欺騙一輩子。


  “如果我說，我真的看到了呢？”我問。


  胡嘉欣第一時間反駁我，“不可能！年軍對我那麽好，他怎麽會找別的女人，住進我房子？”


  我輕笑一聲，搖搖頭，“胡小姐，你既然不願相信我，今天又為何要來找我問這件事呢？”


  “希望我告訴你，我什麽都沒看見嗎？”


  “如果你願意聽這些，那我可以說，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胡嘉欣坐在那裏不吭聲，她單純，可不愚蠢，明白我這麽說，一定是看見了什麽。


  “你希望我說的，我都說了，這筆錢，謝謝你！”


  我把那原本沒想收的五千塊錢，放進兜裏。


  好像，這是我說謊話，讓她開心的酬金？


  應該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