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的溫柔5
柯南的展已經正式開始，來往的人流越來越多。秦墨所處的位置正是展廳的門口，他費力地扒開人群，來到剛才檢票的地方。
秦墨在人群裏極力辨認那個熟悉的身影。燈光刺眼，但感官細胞又極度的敏感，秦墨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上手術台的感覺。
失神，緊張，忐忑不安，害怕……
“安寧……”喊聲很快被人潮淹沒，還是沒有人應。
深邃的眸子漸漸變得冷峻，他不允許她出任何的問題。
電話聲響了半分鍾，最終掛掉。
秦墨繞著動漫展的入口跑起來，高大的身影在人流裏顯得格外突出。黑色的衣袂迎著風，像夜空中的一隻孤獨的鷹。
秦墨絲毫不敢停留，頭上的黑發因為劇烈的奔跑已經淩亂，看到不遠處一個小小的身影，他鬆了口氣，放慢了腳步。
“安寧。”
她看上去也很焦急地在找他。秦墨心裏忽的有一絲地欣然。
安寧不是故意甩掉他的，隻因心裏一陣的激動竟然忘記了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隨著人流從展廳的門口向右拐，發現了一個新天地，那是另一個入口，竟然也有一個巨大的展台，還是和之前那個不一樣的。然後順著小路向左拐，又一個不一樣的展台。
然後，右拐，左拐，左拐，右拐。
安寧停下來。
抹了一把汗，好像哪裏不對勁。
她好像找不到之前的路了。
難道要找到另一個出口出去等他。可是他要是還在裏邊等自己怎麽辦？
安寧抬頭，她所站的地方是動漫展被忽略的一個角落，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還好有燈，安寧在心裏安慰了下自己。
“安寧。”
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安寧幾乎沒有猶豫就轉過頭。
“秦墨哥。”
高大的身影越來越近，安寧不敢再看秦墨的眼睛，她又給他找了麻煩。
“我一轉身就發現人不見了，我以為你丟了呢？”他背著光，低頭看著女孩，她似乎有些局促。
秦墨平穩了下呼吸：“我就在附近轉悠，一抬頭就看見你在這兒。”
安寧望著眼前的高大男子，他的發型已經被風吹散，左邊嘴角微垂，右邊嘴角相較於左邊稍稍上揚，一個典型地隱藏真實表情地神色。而最能反應一個人心情的是他的眼睛，他瞳孔收縮，雖然盡可能讓自己呼吸平穩，但他的眼角出賣了他，他垂下的指尖微顫，通通顯示著他的不安以及略微的焦躁。今天刮的西風，很顯然他是一路狂奔到此處找到自己。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擔心我。”安寧第一次認真地看著秦墨，他的眼神永遠那麽的溫和。
兩人就那樣立在風中，燈光在兩人身上投下暗影，四周靜靜的，好像是專門避開了兩人。
秦墨注視著女孩，女孩好像突然間又回到了兩人剛剛相識的時候。有些疏離，有些陌生，她的眸子濃黑地化不開，被燈光照的晶亮晶亮的。
她的身影在燈光下美麗而清冷。讓他覺得像是立在一處美麗的深潭，站在潭邊上竟然有一絲的心悸。
安寧繞過秦墨，向前走。但心裏也不是那麽平靜。
剛才秦墨的眸子那樣的深沉地盯著她，她在那雙眸子裏看到了許多之前沒有看到的東西。她有些猜疑，有些猶豫，還有一點點的害怕。
安寧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像做好了決定似的，轉過身。
秦墨回過神來。對上安寧笑臉。
“走吧，秦墨哥，”安寧指指展廳的方向，“新一還在等我呢。”
“走，”秦墨長腿邁開，看到安寧恢複了之前的跳脫，鬆了口氣，可能剛才隻是自己的錯覺。
“我說為什麽叔叔不讓你亂跑，怕你給我找麻煩。”
“原來你是路癡呀！”秦墨聲音裏突然有些調侃的意味，狹長的眸子眯起來。
“是呀，我路癡。你不知道吧，我還臉盲呢，一般大眾臉我都記不住。”安寧雙手抱胸，她當然聽出來秦墨在故意調侃她。
臉盲？
秦墨突然想到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看到她沒有認出他時，他心裏淡淡的落寞。
原來她不僅路癡，還臉盲。
秦墨摸摸自己的臉，指腹一片輕柔。
停！
重要的是下一句，
大眾臉？
秦墨慢慢扭過頭，看到女孩一副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
心裏莫名一舒。
她在自己麵前又展現了不一樣的她。
原來，她並不想表麵那麽乖。
“嗯。開個玩笑。”安寧看到秦墨審視著自己的眼神，指著手中的票據，“秦墨哥，長的和他一樣好看。”
指尖所觸。
那一頭飄逸的長發，黑色的風衣，隱藏於黑暗，隻剩下一張雕琢精美的側臉。
又是琴酒。
兩人連著逛了兩個小時，把展廳走了一遍。最終安寧意猶未盡地從出口出來。
“真好。”
身後的燈光漸漸暗下去，風輕輕刮到兩人的臉上。小街上的人越來越少，路邊的咖啡廳也打了烊。
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抱著一束玫瑰花蹲在咖啡屋的台階上。看到迎麵走來兩個人，趕緊一臉欣喜地站起來。
“大哥哥，給這位大姐姐買朵玫瑰花吧。”麵前的男人又帥又高，小女孩微微把玫瑰花舉起來蓋過自己的臉。
那個大哥哥穿戴講究，一臉溫柔地注視著前麵的大姐姐。看樣子很愛她，小女孩的臉色微紅，似乎想到了某個人。
“大哥哥，給您女朋友買一朵玫瑰吧。”
“啊，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安寧趕緊擺手，但看到小女孩一臉渴望，“那姐姐就把這束花買了。現在天已經晚了，早點回家。”
安寧拉開小包，準備掏錢。
“誒。”安寧還沒拿出錢，就看到身後伸過來一隻手臂。
秦墨彎下腰，摸摸小女孩的腦袋：“來，大哥哥買。”
秦墨抱著那束火紅的玫瑰，看著小女孩一蹦一跳的消失在小街的盡頭。
“安寧。”
微風吹過兩人的臉頰，玫瑰的甜香在兩人之間散開。那束玫瑰開的絢爛，玫瑰上方的臉顯得清雋無比。
秦墨拿著花，向前推了推。
但女孩並沒有伸出手。
安寧看著秦墨帥氣的臉。他買了玫瑰，玫瑰……
要送給她。
安寧不知道她該接還是不該接，也許他隻是想幫小朋友賣完花，讓她早點回家。但是，萬一是被的意思呢。
她第一次覺得一個人的心那麽難以揣測。他的所有微表情在此刻看來都別有寓意。
“別誤會，我一個大男人，抱著一束花很怪。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送給我的。”
秦墨看著眼前的女生，她似乎有所觸動，那就說明他做的一切都是有用的。
“誰說玫瑰不可以代表友情，”秦墨眨眨眼，“送給安寧小朋友。”
安寧心裏忽的柔軟，這是都一次有人送給她花。她從他手裏結果鮮花抱在懷中，低下頭慢慢嗅著玫瑰的香味。
秦墨在她身後無言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