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安寧在被窩裏一手捂上自己的臉,然後嘴角彎起來,悄悄地拉下一個縫,透過那個縫,剛好看到陳雅心她們位置上發出的亮光。
這兩個人已經在下麵化半個小時妝了,還沒有畫完。
安寧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一骨碌爬起,飛快地下床。陳雅心聽見動靜,扭頭看了安寧一下,安寧打了個手勢,用唇語告訴她:“化妝。”
“假正經。”陳雅心擠擠眼睛嘀咕了一下,換了安寧一個奪命鎖喉,再也發怒吃聲音。
過了一會兒,林清的床鋪稀稀疏疏開始有動靜,疊完被子後,林清喊了下木琳,木琳也穿衣服起來。看到床下的三個人,木琳稍微有些驚訝,穿衣服的動作快了些。
“陳雅心,眉筆用完沒。”安寧打好底,準備畫眉毛。
陳雅心還在為安寧的鎖喉耿耿於懷,拿起眉筆向著安寧嬉皮笑臉地舞來舞去就是不給安寧。安寧笑了下,站起來,陳雅心立刻一臉求饒地把眉筆遞給安寧。
“安寧,幾點啦,我們十點才集合,你們都現在起來,是不是有點早!”蘇曉揉揉眼睛,看了一眼外邊的天色。
“嗯,我們要化妝,你不劃?”
“我不劃,有那時間還不如睡會覺,我今天下午,”蘇曉說了半句,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我突然想起來,今天下午約了蘇維新。”
蘇曉匆匆忙忙地下床,嘴裏還嘟囔著她們都不喊她,讓她睡那麽久。安寧不理會她的碎碎念。最後一下,安寧拿起桌子角邊的口紅,塗在嘴上。然後,咋了咂嘴。顏色淡開後,對著鏡子嘟了嘟嘴巴,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雙頰飛紅。
她塗的口紅是白瑾羽送給她的。那天糟心的晚飯後,白瑾羽說要給她一個禮物。過了幾天,讓她去拿快遞。
他給她買了一套口紅。
安寧抱著口紅到宿舍,贏了一圈憤憤的帶著嫉妒的眼光。安寧害怕地把口紅小心地放進抽屜裏,隻拿出一隻慢慢用著。
她平時不經常化妝的,因為不想浪費口紅,就勉為其難的開始化妝。
化完妝,安寧把鏡子蓋上。走到蘇曉身後,蘇曉正在畫眼影,她瞪了一眼安寧,沒有說話。
“我已經好了呦。”
“嗯。”蘇曉眨眨眼,“有男朋友就是不一樣,都開始打扮自己了。”
安寧不否認,相反被蘇曉這樣說,安寧心裏湧起一絲絲甜蜜。她趴到蘇曉鏡子旁邊,兩個人挨著看著鏡子裏的臉。
“我今天劃的好看嗎?”安寧忐忑地問,她對自己當然化妝技術在蘇曉麵前就是小巫見大巫。
“哎呀,比之前好多了,之前眉毛你都不會劃。今天特別好看,”蘇曉狡黠地眨眨眼睛,“是個男人都把持不住。”
安寧有些尷尬的移開,卻被蘇曉一把抓回來,她滿臉八卦,貼在安寧耳邊:“發展到那一步啦,上星期六晚上,你可是沒有回宿舍。”
安寧臉一紅,但是理直氣壯:“沒有,你想多了,我們那天隻是打不到車了,剛好離白瑾羽家近,就過去住了一晚。”
“哦。兩張床?”
“一張。”安寧顫顫巍巍。
“嗯,什麽都沒有發生?我相信你個鬼呀。你別告訴我你倆蓋著棉被聊了一個晚上。”蘇曉笑了笑,拍拍安寧的手,“長大了,長大了,不過要記得保護自己。”
安寧不再和蘇曉爭執。悄悄地回到座位上給白瑾羽發信息。
“起床了嗎?”
“起了,在吃飯。”
安寧抬頭看看天:“這麽早呀。”
“嗯,想見你。”
白瑾羽現在越來越酒醉滑舌了。安寧關了手機。此時,其他幾個人的裝已經畫好了,收拾了收拾,就往外走。
城西敬老院在郊外一處,幽靜的不像話,環境很好,周圍有許多花園和開墾後種上植物的苗圃。一眼望去,毫無阻隔,似天外天外桃園。
養老院的已經成立了很多年,設施有些老舊。走進大門,就看到茂盛的爬山虎攀爬的牆,稀碎的陽光發射到葉子上濃鬱而又溫柔。
再往裏走,是一些老人鍛煉身體的設備,一部分正在翻新,有的刷了漆,旁邊圍著柵欄,防止人走進。
這是第一次集體出來誌願活動。陸續進來後,學生們就興奮地這瞧瞧,那看看,像一隻隻跳腳魚。
“學姐,你們之前來過這裏嗎?”一個高高的女生跳到安寧身邊。
“來過幾次,估計裏麵幾位老奶奶應該還記得我們。”
安寧領著眾人踏過敬老院裏一處小木橋,前麵是養老院的大廳。聽到外麵的說話還聲,一個中年女人從屋子裏走出來。
那人穿著米白色的毛衣開衫,長的溫婉和煦。手裏拿了個水壺,走到門口,愣了一下,她有些猶豫。
“你們是虹市大學的學生?”女人提著水壺走過來,聲音軟軟的似十幾歲的少女。
此人是敬老院的護理員,姓文名雨。老家在虹市下轄的一個縣城,一對兒女在虹市上學。她已經在敬老院呆了兩年了,工作仔細,對老人也很照顧,老人們的家屬都很信任她,親切地喚她文姐。
“文姨,你不記得我了嗎?”蘇曉把帽子摘下來,理了理頭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知道你為什麽不認識我了,上一年還是長頭發。”
蘇曉略帶失望地安排了幾個學妹把帶的東西放在一個空地方。然後和文雨聊起敬老院的事情。
安寧和張宇在大部隊後麵跟上來。和文雨打了招呼後,就往敬老院住宿的地方跑。
上一年來這裏的時候,她們遇見了一個很可愛的老奶奶。老人八十多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在花壇裏摘個花戴在頭發上,臨走還送了安寧一副她寫的字畫。
住宿部在院子的西麵,進屋是一個大走廊,打掃的幹淨,一點異味都沒有,來往幾個護工推著輪椅往出口走,輪椅上的老人時不時回頭望著來往的年輕人。
人人都在負重前行,行到最後隻留下步履蹣跚,行將就木。
安寧拉上張宇,走到那天相識的老人屋外,聽到裏麵沒有聲音,就輕輕扣了扣門。
門一時沒開,卻聽得身後:“你好,請問您是找陳奶奶嗎?”
安寧點點頭。
“她沒法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