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我沒那份精力
夏斯涵說著，火氣又飆升了起來，便是後背靠著的冰涼牆麵都似是被她的火氣灼熱了似的，有些溫熱起來。
她擱置在身體側的手都因為激動而顫了起來，雙眸微仰著，她看向季揚，道：“若是她們是用這些時間在學習，在提高，我無話可說，可……”見有人從一旁的走廊經過，夏斯涵把原本想要說的話噎了回去。
再怎麽說現在這是在公司，她也不能太不給季揚留麵子了，看那拿著一疊宣傳單的小姑娘從身邊走過，夏斯涵才又抿了抿唇，壓低了聲音問季揚：“你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裁員的？”
“是，正如你說的，公司現狀也養不起那麽吃閑飯的。我留下的這幾個都是很有設計理念，有創新意識的。市場部的人都在火急火燎的跑著單，可打不開市場，我也沒轍啊。”
季揚撓了撓頭，見又有人從遠處走來，他指了指電梯方向：“換個地方說，這裏也不太方便。”若是被人看到他和夏斯涵起爭執，不知道那些好事兒的人該怎麽想，怎麽說呢。謠言流傳的速度可是非常快的，萬一說他季揚被夏斯涵壓製著，夏邑又快要重新易主了怎麽辦？傳到溫建洲耳朵中，他真會被整的死去活來的。
夏斯涵臉色不虞的輕點了點頭。因為大動肝火的緣故，夏斯涵覺得肚子有些難受，在走向電梯的時候，她下意識的用手托了腹部。
季揚正按了電梯的樓層，看著那數字鍵變成紅色，他偏頭間，便看到了夏斯涵的動作。眸底閃過一道兒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芒來，他輕斂了眸子，低頭順著夏斯涵潔白滑嫩的手機望向了她小腹處：“是不舒服了嗎？”
“無妨。”夏斯涵輕搖了搖頭，不想在季揚跟前再展現她的脆弱。
季揚笑笑，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彎腰蹲下，抬手，動作無比輕柔的摸在了夏斯涵的肚子上：“乖寶貝，不許折騰媽咪哦，要不然，我會生氣的。”季揚的語氣依舊溫柔。
夏斯涵卻聽得身子猛顫了一下，往後倒退兩步，緊靠在電梯壁上，她斂眸望向眼前手還保持在半空狀態的季揚，抿了抿唇，低聲道：“季揚，你先站起來，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
看她躲閃不已的動作，季揚那裏還不明白她想要說什麽？眸底劃過一層受傷，他手掌緩緩成拳，攥著，站起了身：“有什麽話到辦公室再說吧，斯涵，你給我一個心理緩衝的時間。”他的語調驀地帶了悲傷，染了涼意。仿若是一片葉子猛地經曆了風霜，霎那間便失了大半的生機。
夏斯涵嘴唇翕動了兩下，想要不管不顧的說出她的心裏話，可看著他臉上籠上的落寞哀傷，她卻又覺得不能太傷人了，猶豫了一陣，她終究還是沒把那些徹底斷絕關係的話說出口。
季揚如今還是夏邑的董事長，她想要挽回夏邑，目前，還不適宜把他直接得罪死的，更何況，兩人如今都在夏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正想著，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這聲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季揚又重新笑望向了夏斯涵：“走吧，我和斯勒打個電話，咱們三也好好討論一下。”他做了個紳士的“請”的手勢。那模樣，似是夏斯涵才是這裏的老大，而他隻是一個跟隨者而已。
夏斯涵有些受寵若驚，偏頭看了一眼，她心中越發不是滋味起來：“季揚，這是在公司，你是董事長，而我現在隻是一個剛入職的普通員工。”抬腳緩步走出電梯，夏斯涵站在季揚麵前低聲道。她並不想有什麽特殊的待遇，懷孕進入夏邑本身就惹人注目，若還是一直讓季揚想讓於她，會有風言風語的。
季揚卻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伸手，他輕摟了她肩膀一下，而後，在夏斯涵還沒有張口說話的時候，他又速度收回了手，變成了一副“正人君子”樣兒，笑道：“這也隻是現在，斯涵，夏邑想要能夠起死回生，還需要多多仰仗於你的。所以，咱們倆之間沒必要分的太清楚。”
見夏斯涵蹙眉，不太讚同的樣子，季揚攤了攤手，伸手推開眼前的總裁辦公室，他道：“或者，我現在就立馬召開董事會，把董事長的位子讓給你坐？”他也隻是說說而已，因為他知道，夏斯涵現在的狀態是絕對不可能被允許坐到董事長位子上的。這就是心理學，他既能哄得夏斯涵對他卸下心房，讓她心裏熨貼舒服，還能讓他的利益不受到任何的損失。
季揚在溫建洲的指點下，在商場混跡了這麽久，說話也越發圓滑了起來。
夏斯涵自然知道他隻是嘴上說說而已，輕笑了一聲，她道：“便是你有這心，我怕也沒有那份精力。”她坐到了季揚對麵的沙發上，抬眼，正好能夠看清楚季揚的辦公桌。
季揚的辦公桌收拾的很整齊，一邊擺放著一摞的資料，另一邊則擺放了一盆混合花束，各色的花朵搭配在一起，煞是好看。
花束的下麵擺放了一張照片，夏斯涵眸光落在那張照片上，微微停頓了一陣。那是她和季揚的合影。
夏斯涵看著那張並肩相依偎著的合影，心頭掠過一絲兒恍然。時間太久，她竟然忘記是什麽時候拍下的那張照片了。當然，也或許，她從來都不曾記得有拍過這樣的照片。
季揚似是察覺到了她的愣神，順著她視線也望了過去。眸子在落在照片中，夏斯涵那張臉上，他輕扯著嘴角，露出了一抹舒心的笑容來：“我那時候拍照技術不好，但拍出來的你，卻依舊那麽美麗。”雙手十指交叉著，季揚頓了頓，又道：“堪比花嬌的美麗。”
“所以你就把照片放在了花束底下？”夏斯涵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抿了抿唇，她看著那些還帶著水珠的嬌豔不已的花朵，驀地輕笑了起來：“可惜，花開的再好，也終有枯萎的那天。而且，我沒猜錯的話，這些花的花期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