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她們會撕了我的
洗手間內自成一方小天地,眾多的男性職員圍在一起,瘋狂的八卦著。
自然的,女洗手間內也不例外,但無一例外的卻都是指責夏斯涵水性楊花,不值得慕少深情相待的,“這根本就是現代版的潘金蓮麽?咱們總裁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才娶了她的。”
隨著網絡上的流言愈演愈烈,不僅僅是謠言流傳極快的公司都知道了夏斯涵的事兒,便是慕容家,夏家,這些正操持著過年,根本沒時間看這種娛樂八卦的人都得知了這些事情。
何蔚蘭看到這些消息的時候,正是大年三十的中午。
冬日的陽光泛著白色的光芒,一點兒也不暖和,可何蔚蘭卻被氣的火冒三丈的,差點把手機直接朝著門外扔了出去。
“張媽,叫夏斯涵,立刻,馬上讓她給我滾過來。”結婚之前就警告過她收斂點,結果呢,非但不知道收斂,還讓人捅到了媒體上。夏斯涵這是想要怎麽的?禍害著銘兒還不夠,還想要把她整個慕容家置於火架上瘋狂燒烤嗎?
張媽也知道了夏斯涵照片門的事件,聽到何蔚蘭的怒吼,忙不迭的應兩聲,撥過去了電話。
夏斯涵正頭疼的要命。自從知道她的事兒上了頭條,她便和慕容銘想著各種法子的想要抹掉這一切,可根本無濟於事。消息天天上頭條,而且熱度越來越大,夏斯涵現在都不敢出門。她覺得,她出去肯定會被人指著脊梁骨痛罵的。
煩躁的抓了抓頭發,隻把一頭烏黑的發撓的像是亂糟糟的鳥窩似的,她才“呼”了一聲,從果兒跟前的爬行墊上站起來,腳步急急的闖進了書房。
“慕容銘,怎麽樣?還是沒有一點兒效果啊。”馬上就要過去老宅吃團圓飯的,這情況,她還怎麽過去?
似是故意和她作對似的,她的這個念頭剛剛閃過,兜中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那鈴聲一聲比一聲高,仿若是催命鈴聲一般,夏斯涵望著慕容銘,嘴巴癟著,要哭不哭的:“這肯定是老宅那邊打過來催咱們過去的,慕容銘,怎麽辦?我要是過去,她們肯定會撕了我的。”她是真害怕啊,雖然那些事情不盡不實的誇大其詞,可何蔚蘭和那些嬸嬸們可不會管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她們肯定隻看結果的。
夏斯涵攥著手機,手指劇烈顫抖了起來:“慕容銘,你不會見死不救吧?”見男人隻是沉默著,坐在電腦跟前吸著煙,夏斯涵的心都是顫抖的。
連續多日沒敢睡覺,這會兒她的情緒已經快要接近崩潰的邊緣。她曾在黑夜中痛苦,後悔,可太陽升起來,她照例還得麵對所有。
夏斯涵一直覺得她是個挺堅強的女人,最起碼經曆了重生之後,她的抗壓神經要強很多的。可她沒想到,隻不過是幾張照片,便能把她逼到了如斯境地。
青白色的煙霧在眼前嫋嫋升起,像是幻化成一條小蛇似的,冰冷的吐著腥子,狠狠的襲向她,要把她帶入毀滅的深淵。
夏斯涵手抖得不像樣子,說出的話也帶了哭音:“慕容銘,你說話啊。”她現在最大的依仗就是他了,若是連他都被流言所撼動,不再幫助她,那她要怎麽辦?夏斯涵現在已經走到了懸崖邊上,再前一腳,便是粉身碎骨遍體鱗傷!
“若是不去,媽會更以為你做賊心虛的。”良久,慕容銘輕輕吐出了這一句話來。他是男人,自該為他的女人撐起一片天,可若這片天是她親手撼動,他要如何?慕容銘不知道他現在到底該怎麽辦。有時候他真的挺埋怨夏斯涵之前所做下的那一切的,若不是那樣,他不會走哪都被人指點,他不會承受這麽多。
他是個男人,他是要麵子,要尊嚴的。
夏斯涵的那些過往若隻是他一個人知曉,不,哪怕是家裏人都知道,他依舊可以扭轉乾坤,搞定一切。可如今,是全民知道啊,全國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話……這要他怎麽辦?怎麽處理?
聽著電話鈴聲再度響起,夏斯涵隻能白著臉接起了電話。
“太太說讓你趕緊過來。”隻一句話,電話便被掐斷了。
夏斯涵握著手機苦笑,如今,倒是連一個傭人都敢用這種命令的語氣和她說話了。眼睛無力的合上,任由長長的睫毛懨懨的耷拉下,遮住了她眸底的所有傷痛,她深吸一口氣:“去就去吧,至多就是離婚,還能怎麽樣?”夏斯涵說這話的時候心若刀絞。
她不舍得慕容銘,可事情發展到這部境地,還有她選擇的餘地嗎?
聽她提起離婚二字來,慕容銘就像是被突然點燃了的炸藥包一樣,“轟”的一下躥火了。怒火衝上腦門,讓他的臉漲紅不已。起身,他滿身惱怒的走向夏斯涵:“離婚,離婚,夏斯涵,是不是和我在一起,遇到事情你就隻會選擇逃避,隻會說離婚?”他雙手狠狠的舉過頭頂,又急急的放下,語氣急促,狠中帶痛。
夏斯涵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火,泛淚的眸子對上他噴著火的眼睛,她渾身發顫,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猛地,她轉頭就打開書房的門跑了出去,衝進房間,抱起正玩的歡快的果兒,她又“噔噔噔”的跑下了樓梯。
慕容銘壓製下心口的滔天怒火,從書房追出來的時候,便看到夏斯涵懷抱著果兒,一手打開客廳的門,飛速跑了過去。
她卡其色的及膝大衣翻起,衣擺輕擦過門口放著的青翠色“發財樹”,劃出長長的一道,激的那樹枝搖擺,葉子亂晃。
有兩片葉子從枝幹上掉落,落入花盆中,在光滑無比的鵝卵石中間顯得異常刺眼。
腦海中不合時宜的閃過一句話“葉子的離去是風的無情,還是樹的不挽留?”他心驀地狠狠一顫。對於夏斯涵來說,何蔚蘭就是那無情的風,而他,就是她賴以依靠著的大樹,若是這兩者都放棄了,那她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