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那份愛,至死不渝
夏斯涵翻看著日記本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
管中窺豹,一葉而知秋,從這隻言片語的幾篇日記中,夏斯涵就能夠感覺到媽媽當時候的糾結。想要和所愛的人在一起,可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對。
似乎,她和溫建洲的愛注定了就是一個悲劇。
可那份愛,卻至死不渝啊。
溫建洲說是媽媽背叛了他,這那裏是背叛?這根本就是身不由己的痛苦抉擇而已麽。
手指輕劃過頁麵上的字跡,夏斯涵看著,都覺得心裏哀傷到了極致。
“我以為,我和溫建洲的愛可以戰勝一切,我以為,愛情可以讓我無限強大,讓我可以對抗所有。可當我和溫建洲離開熟悉的家,當我看到他為了讓我過的更好而日出晚歸,辛勤工作的模樣,我的心還是疼了。”
“我沒想到爸爸媽媽會這麽狠心,凍結了所有的銀行賬戶,封鎖了我所有的人脈聯絡。我現在就像是漂浮在海上的一葉孤舟,和溫建洲風雨同行,飄飄搖搖。可前方不定什麽時候就是滔天大浪。我害怕,我怕他會累到倒下。”
“他前兩天就生病了,那麽大的雨,他依舊要冒雨出去找工作。因為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我想要多些資金籌備著,以備將來不時之需。我沒和他說孩子的事兒,我隻說,現在錢不夠用。他一句話沒說,隻是看著我好久,把我緊緊抱在了懷中。”
夏斯涵緩緩閉上了眼睛。
淚水模糊中,她仿若看到了那時候的夏筱和溫建洲。
簡單的出租屋中,夏筱坐在床邊,溫建洲站在她的麵前。兩人彼此再無言語,溫建洲心裏卻早已經暗暗下了決心。
看夏筱瞪著一雙黑白分明若琉璃般懇求的眸子望他,溫建洲緩緩蹲身到她跟前,大掌輕輕托著了她的手:“筱筱,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讓你一直這麽苦下去的。你既然選擇了我,我會竭盡一切,讓你過上你想要的生活的。”
夏筱想要解釋,溫建洲已經霍的起身,大步朝外走了出去。
外邊的雨下的那麽大,溫建洲撐著一張淅瀝著漏雨的灰白色雨傘,匆匆衝入雨幕之中。
不能給所愛的女人想要的生活,便是男人的無能!溫建洲是這麽想的,心裏也憋了一口氣,他知道夏筱從沒有過過這種拮據的生活,吃飯買菜需要親手做,他的工資需要掰成好幾份的花。
兩人攜手在外,不過度過了一個月的時間,她卻好似沒有以前那麽善解人意了。
溫建洲閉上眼睛,把傘撐到身後,任由雨水衝刷過他的臉,清醒了他的神經。他擱置在身體一側的左手狠狠的攥了攥:“不管如何,筱筱選擇的是你,溫建洲,你要努力,你要加油,爭取給筱筱一個美好的未來。”
溫建洲這一走,走了一星期。連續工作了很久,趁著下班間隙又做了一些兼職,替搬家公司搬東西,替菜市場的老板裝運水果蔬菜。一個星期,他賺了三萬塊錢。這對那時候的兩人來說,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要知道,他正常上班的工資一個月才三千啊。他一個星期賺取了一個月十倍的工資,欣喜若狂,心想,夏筱拿到這些錢肯定會非常高興的。
可讓溫建洲沒想到的是,他懷揣著錢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夏筱走了,留下一封書信走了!
“建州,對不起,我堅持不下去了。你就當作是我無情吧。”娟秀的筆跡若夏筱其人,可卻勾的人心裏的火躥躥的往上飆。
“夏筱!”溫建洲攥著那張紙,咬牙切齒的喊了一句:“你怎麽可以這樣?你說的讓我多賺錢的,可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走人?”溫建洲感覺到了憤怒與欺騙,把手中的紙條狠狠的一撕,扔到空中。
零星的碎屑飄飄灑灑,仿若下了一場雪。
溫建洲呆呆的站在屋子中央,臉色鐵青,心卻也飄起了一陣鵝毛大雪。他不甘心,想要去找夏筱。
夏筱此刻已經回到了家中。夏筱的媽媽躺在床上,一張風韻猶存的臉上布滿哀傷與憔悴,她的手腕上纏了一圈厚厚的繃帶。
夏筱的父親站在一旁,拿手指狠狠戳了戳夏筱的心口:“你拍拍良心問問你自己,你不覺得心痛嗎?筱筱,爸爸媽媽就你這麽一個女兒,你是非要把我們都氣死才甘心嗎?”
“我沒有,我不想的。”夏筱跪在窗前,淚流滿麵。她沒想到她的離開會讓母親沒有活下去的願望,她沒想到她執意選擇溫建洲,會讓母親割腕自殺的。
看著緊閉著眼睛,眼角帶淚,神情哀傷不已的母親,夏筱隻能無奈的妥協:“我不會去找他了,媽,你好起來,你快點好起來。”
她的手急切的拉住母親的手,感覺著躺在床上的人手心的溫度涔涼涔涼的,夏筱一顆心都碎了:“我錯了,媽,你讓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我不會再忤逆你了,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隨著夏筱的妥協,她母親也緩緩好了起來。夏筱和夏建昌的結婚日期也很快定下。
溫建洲趕過去的時候,正是夏建昌和夏筱的婚禮進行時候。
看著那大紅色的喜字在陽光下灼然生輝,溫建洲的一顆心卻猛地涼到了極致。還有什麽比這一幕更刺激人的?他愛的女人結婚了,口口聲聲說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結婚了!新郎卻不是他!
溫建洲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聽著耳邊司儀那一句句“俊男美女,天作之合,恩情深重,攜手一生”之類的話,他驀地轉頭,大步離開。
“夏筱,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你今天的決定!”他溫建洲不比任何人差,他要奮發,要站在這個城市的頂端。這一刻,溫建洲深刻的意識到,財富與權利於一個男人來說,是多重要的事情。
愛,不是有一腔關心,有一腔柔意便可以的,沒有物質做基礎,再深沉的愛也會被人當成雜草一般的隨手丟棄。
溫建洲開始了他的逆襲之路。
而夏筱並不知道這一切,她隻能佯裝歡笑的和夏建昌結婚,進入夏家,離開熟悉的家,到達一個不算是完全陌生的地方,開始了她的生活。
夏筱的日記沒有記錄這一切,但夏斯涵通過她的筆觸,能感受到這一切,她能從中察覺到媽媽的悲傷與無奈,能從她的日記和溫建洲曾經對她所說的話中,聯想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