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9章

  伊利亞德收回了手，盯著她的臉，蒼白到透明的小臉，睡著了，忽略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她跟小時候沒什麽分別，五官長開了一點點，臉頰胖了一點，一直都凹陷的兩頰有了肉，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下投下密實的陰影。她的樣子比起從前消瘦的樣子更像小時候，伊利亞德恍如隔世。


  伊利亞德想觸碰一下她的臉，卻害怕這隻是一場夢。


  他碰了一下，迅速收回了手。


  不是夢，她就在他眼前。他總說著不能見她，可一見心又軟了。


  “莫洛？”他很久才敢輕輕喚了一聲，“小洛？”


  她似是昏睡，也或許隻是用盡了力氣。


  “拉裏……”睡著了她低低的喚著，“拉裏……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洛倫佐這家夥怎麽嚇著她了？伊利亞德這麽想著，但又一陣心酸。她叫著洛倫佐，他才如夢初醒，她長大了，她結婚了，她也成為了母親，她的生活裏再也沒有自己了。


  從前，很久很久以前，她夢裏叫的都是父親，最害怕最無助的時候，叫的都是父親，甚至自己打疼了她，她夢裏叫的都是父親，就算那時她的潛意識裏自己還是她可以依靠的人。可他已經不是了，現在他全心依靠的人變成了洛倫佐，是他的丈夫。


  他手足無措的看著她，睫毛輕輕抖動，甚至不知道該幹什麽。


  洛倫佐站在很遠很遠的地方，看著伊利亞德的動作。


  伊利亞德輕手輕腳的抱起她的身子，害怕把她弄壞，害怕把她弄醒。


  伊利亞德低頭盯著懷裏的孩子。“我們回家吧。”


  “這是誰？你把莫洛放在這幹什麽？”帕特裏克不太明白洛倫佐到底要幹什麽。


  “這是伊利亞德大人。”


  “這是你老丈人？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這事兒很複雜等著再說吧。趕緊回去，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洛倫佐和帕特裏克稍微恢複了一下，回到了原本那個山洞。


  阿佩普依舊在那裏，正如洛倫佐所預料的那樣，烏洛波洛斯殺不了阿佩普，阿佩普又化成了弗朗西斯的模樣。奄奄一息的半倚在山洞的地上。


  洛倫佐走到頹唐的弗朗西斯麵前，“阿佩普，還是叫你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的頭頂上方出現著本體被拉殺死的場景，拉的聲音遠遠穿過來，“殺死黑夜，迎接白日！”


  弗朗西斯咬牙切齒，“裝模作樣！”


  弗朗西斯隔了很久才有力氣看洛倫佐，說話都有氣無力，“怎麽，你以為這樣你就能殺了我？”“能殺掉神的，隻有神而已。”


  “我知道。”洛倫佐笑起來。


  忽然喵嗚一聲，一隻貓咪輕盈的跳過來。


  “這是什麽？”


  “放尊重點，這是神，是貓神貝斯特。”洛倫佐看著那貓咪，“這世界上唯一能夠殺掉阿佩普分身的，隻有貝斯特。”


  “為什麽？隻能殺掉他的分身？”


  “因為，阿佩普也是這世界秩序的一部分，他代表黑夜，代表死亡，每日被拉殺死是他的任務也是他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