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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深夜探訪陸令萱

  “原來如此。”佩欣這才釋懷,想起今日宴席上的風波,又笑出聲來,一臉敬服:“今日在陳夫人的宴會上,小姐確實讓人刮目相看。別說是陳夫人誇讚,奴婢見滿座的夫人小姐個個都對小姐極為敬佩呢!不過,玉能擋災的說法是真的嗎?”


  慕雲歌輕笑出聲:“哪有什麽擋災,不過是傳說罷了!”


  “那小姐又怎說……”佩欣欲言又止,她沒有佩英聰明,實在是難以理解。


  慕雲歌歎了口氣,耐心地跟她解釋:“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你以為玉簪斷裂真是偶然嗎?我問你,那一整套玉飾是誰買的?”


  佩欣老老實實地回答:“譽王殿下。”


  “在哪裏買的?”


  “仇記玉舫。”


  “仇家跟我們慕家什麽關係,是否有仇?”


  “仇老爺跟老爺同去京城競選商會統領,暗中下毒妄圖毒殺老爺。”這個佩欣還是知道的。


  “既然有仇,我怎會讓仇家安然無恙?”


  “小姐早說過要以牙還牙,自然不會放過仇家。所以奴婢就更想不明白了,若真是不放過仇家,今日在宴席上小姐大可以宣揚仇家玉舫出了劣質貨,滿座貴婦,不出兩日就會傳遍金陵,到時候不愁仇記不倒閉。”佩欣被她問得糊塗了。


  “然後呢?”慕雲歌抬眼看她:“一旦如你所說,人人盡知這件事,仇家人也必會知道是慕家在背後搞鬼,他大可以反咬一口,說是慕家人嫉妒,故意毀他聲譽。侯府是名門貴族,那斷裂的玉簪自然是要丟棄,沒了證據,慕家便不討好。”


  佩欣給她說得一愣一愣的,接不上話頭。


  慕雲歌又道:“可是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陳夫人疼愛書晗,必定會妥善保存為書晗擋災的發簪,而滿座賓客都知道仇記的玉是靈玉,從明日開始,仇記必定客滿。且讓他們得意一段時間罷,要不了幾天,顧客們拿到手的玉紛紛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仇記的麻煩才在真正開始。到了那個時候,客人們就會懷疑,自己買到的究竟是靈玉呢,還是劣質品?出現任何紛爭,跟我們慕家有什麽關係?若真要追溯到陳夫人的壽宴,那就更沒由頭發作了:發飾是譽王殿下買的,碎在陳夫人的手上,我也是人人親見幫著他們說話的,告他們仇記的是顧客,跟我們慕家可是風馬牛不相及。他若真懷疑我們,也沒人會信,隻會當仇家是嫉妒,故意陷害的慕家。先是貨物不得信任,後又人品遭到質疑,仇家玉舫能走完這個夏天,我就不叫慕雲歌!”


  說著話,不知不覺已到了聽風築,慕雲歌剛踏進閣樓,便瞧見魏時斜倚在窗邊,正捧著她近幾日研讀的《水經注》在看。


  佩欣低著頭抿嘴淺笑,機靈地躬身退了出去。


  “什麽時候來的?”慕雲歌坐到他身邊,將張嫂早些做的點心推給他,皺著眉頭撇嘴:“席上喝了那麽多酒,吃點梅子酥吧?”


  魏時從善如流地拿了一塊擱在嘴裏,酸酸甜甜的倒十分可口,不輸於京中的翡翠樓,不吝辭藻地誇讚:“這點心倒不錯,哪裏買的?”


  “買不到,府中小廚房做的。”慕雲歌微笑:“你若喜歡,待會兒走時我讓佩欣給你打包,你帶回去吃。”


  她難得對魏時這樣溫順體貼,魏時隻覺得一顆心都要飛到天上去,性子上來,心癢難耐,伸手來握慕雲歌的手:“雲兒真是賢惠,竟連這種小事都為我想到了。”


  慕雲歌正巧抬手扶額,避開了他的手,魏時嘿嘿一笑,饒是臉皮再厚,在慕雲歌跟前也少有放肆,當即收回手,又撈了塊梅子酥放在嘴裏,含糊不清地說:“宴會上都沒怎麽跟你說話,也沒見你往我那多瞧兩眼,到了走時才讓侍衛跟我說請我來聽風築,雲兒啊,我真是好生傷心!”


  慕雲歌惱羞成怒,橫他一眼:“這麽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燭光微明,她眼波瀲灩,水光盈盈,嘴角輕勾好似欲說還休,雖年紀尚幼,絕美五官透出的媚態已勢不可擋。


  魏時骨頭都酥了半邊,呼吸都亂了半拍,好半天才笑道:“堵得住的是嘴,當然可以不說;堵不住的是心,總是忍不住想往你這裏靠啊!”


  經過這許久的相處,慕雲歌已十分了然眼前這人,他嘴貧,越是搭理越是沒招,索性懶得理他,等他吃了兩塊梅子酥,又喝了半杯綠豆湯,才道:“好啦,今天請你來是有事要你幫忙。你還記得陸令萱嗎?我想讓你帶我去陸家!”


  “我就知道是苦差事。”魏時嘻嘻一笑:“你去陸家可是為了她定親的事情?”


  話是這麽說,可慕雲歌有了苦差事,第一個想到的總是他。一旦意識到自己是她的依靠和選擇,再苦再累,心中也是甜蜜無比。


  “這麽說,定親是真的了?”慕雲歌眉目微沉,語音也帶了幾分寒意。


  魏時斂了笑意:“是真的,婚期都定了,就在五月末。”


  “走吧,咱們去陸家。”慕雲歌站起身來,事情原已超乎她的預料,她迫不及待要見到陸令萱,聽一聽陸令萱的想法。


  魏時當即攬了她的腰,將人緊緊扣在臂彎。兩人踏上窗柩,幾個起落間已離開了慕家。此時夜深人靜,魏時也不撿大路走,專挑偏僻的屋頂跳躍縱橫,刻意展示他那一身傲人的輕功。慕雲歌撇了撇嘴,由得他顯擺。


  這次不同於除夕那夜內心惶惶然,這金陵的夜景也頗為讓人迷戀,明知他繞了些遠路,慕雲歌也隻當不曉得。


  兩人到陸家已是半個時辰的事情。


  陸夫人的病越發重,陸令萱已從自己的院落搬到陸夫人的院中,就近照顧陸夫人。


  兩人進了主院,隻見偌大院落裏了無人跡,屋簷下滴落的水聲清晰可聞,四處一片漆黑,隻有寢室裏傳來一點模糊的光亮,隱約傳來陸夫人痛苦的咳嗽聲。


  主院蕭條至此,慕雲歌不由心有戚戚,讓魏時在屋外等候,快步推門入內。


  主屋裏連個伺候的奴婢都沒有,外間屋子甚至連燭火都沒點,慕雲歌摸進裏屋,便見到床榻之上陸夫人瘦骨嶙峋地靠在床邊,陸令萱背對著她,正端著勺子喂陸夫人喝東西,陸夫人就著勺子喝了兩口,立即趴在床邊吐得五髒顛倒,虛弱地對她擺擺手:“令萱,放下吧……娘喝不下!”


  陸令萱依言將碗放在床邊的小凳上,輕拍著她的背脊順氣。


  陸夫人喘了一會兒,抬起頭來便瞧見了慕雲歌,她一愣,立即左右看看,發覺無人才拍了拍陸令萱的手。


  陸令萱順著她的目光回身,驚覺是慕雲歌,立即起身大步迎了上來握著她的手:“雲歌,你怎麽進來的?”


  燭光微暗,慕雲歌此刻才看清陸令萱的樣子,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


  春日夜晚寒涼,陸令萱隻穿了單衫,握著她的手掌凍得有些青紫,曾經細白如瓷的手瘦得皮包骨不說,還有斑斑血痕和舊傷。慕雲歌來時已瞧見這院中連個丫頭都沒有,想來姨娘刻薄,如今主院生活起居全靠陸令萱一雙手來操持,難怪雙手麵目全非。順著那雙手掌往上看,小臂上隱有血跡,條條狀狀似乎是鞭子打的;最觸目驚心的是陸令萱的頭部,纖細脖頸上縱橫交錯四五條青紫傷痕,連臉頰到下巴上都帶傷了傷,淤青腫脹,姣好麵容帶了幾分猙獰。


  慕雲歌不由自主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掌,急聲說:“你這一身傷,怎麽回事?”


  “沒事。”陸令萱連忙壓下她的話頭,將自己的袖子往下扯了扯,遮蓋住自己的手腕,對著陸夫人的方向怒了努嘴:“你怎麽來了?”


  慕雲歌了然,她是不肯給陸夫人聽見平添擔憂,也跟著轉了話頭:“我從牆外跳過來的。上次從正門來求見,被你家那個殷姨娘攔了,我實在是不放心你,才想的這個法子。”


  陸令萱歎了口氣,沉下眸子忽而一亮:“雲歌,你既然來了,能否……”


  “我知道。”慕雲歌拉著她走到陸夫人身邊,伸手去把脈,一邊診斷一邊說:“我這次來就是想來瞧瞧陸夫人的病。”


  陸令萱連連點頭,哽咽道:“雲歌,我真不知道怎麽謝謝你。我娘的病怎樣?”


  “上次我開的方子沒有繼續吃嗎?”慕雲歌把了一會兒的脈,鬆開手問。


  陸令萱眼圈暈紅,眼淚墜得又快又急:“本是吃了一段時間的,我娘的身體也漸漸有了起色,可不知怎的走漏了風聲,這事讓殷姨娘知道了。她便說陸家的藥存得太久,隻怕是都發黴不能用了,將主院裏的藥全都搜走了,又不知給我爹灌了什麽迷魂湯,爹越來越聽她的話,就將我禁足在這院中了,我身邊的丫頭、這主院的丫頭都被她以各種各樣的理由變賣掉,我再也沒法從外麵弄些藥來給娘將養。”


  “你的兄長和弟弟呢?”慕雲歌聽得心中憤然,想起陸令萱的幾位哥哥頗為疼愛妹妹,弟弟也很是聽話,猶豫著問。


  陸令萱眸色驀然轉寒:“他們?不提也罷。”


  若非娘重病在床,若非殷姨娘厲害,她又怎會看清爹和這些兄弟的真麵目呢?指望他們,不過是陡然添加傷心和痛苦罷了。


  “你隻告訴我,我娘還能活多久!”陸令萱深吸一口氣,將她拉到外屋,目光直直地盯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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