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這樣說來,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那目光,帶著某一種久遠的記憶,更帶著一種深沉而濃重的思念。
這樣的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
“我媽媽說你是我的妻子?”
打破沉默的是傅承勳,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向挽歌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話裏的意思……
她反應有些慢的抬起頭,看著傅承勳。
“你記不得我了?”
四目相對,向挽歌說不清楚她現在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就那麽靜靜地對望許久後,他最終還是淡淡的點頭:“抱歉,我記不得你。我記得所有人,但卻獨獨記不得你。”
向挽歌依舊靜靜地看著傅承勳,似乎想要從他的臉上,神情裏,發現那麽一絲一毫的不對勁。
可是無論她怎麽看,他的表情都還是一如之前一樣,沒有任何的破綻。
她的心裏突然變得很亂。
“我是你的妻子,但是我之前也出過事,我也記不得你。”
“你也記不得我?好吧,這樣說來,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我記不得你你也記不得我。”
“沒什麽問題?”向挽歌重複著這句話,隻覺得難以置信。
傅承勳會說這樣的話?
“你很遺憾我失憶了?”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向挽歌心思一直飄忽。
向挽歌低頭認真的想了想,再抬起頭的時候,神情認真,一字一句的回答道:“沒有。”
“為什麽?”他問,語氣有了些許的變化,但卻很細微,細微到,向挽歌都沒有察覺到。
向挽歌再一次低下頭:“我隻是有些意外,你既然這般坦然的接受了自己失憶的事情。傅承勳,那些過去,其實不重要的不是嗎?我很感謝你,在我完全記不得我們過往的情況下,還是義無反顧的用自己的生命來救我,我們兩個,這一次過後,就兩清了。我們兜兜轉轉,認識了十年有餘了,此後,就這樣吧。”
向挽歌知道,自己這番話說的如此直接。
隻是因為,她知道,此刻的傅承勳記不得以前的事情,所以,她如此坦然的就把這些話,說了出來。
所以,那些直接,而又有些傷人的話,她才如此直接的說了出來。
因為,這些話,在失憶的傅承勳麵前,在這樣的傅承勳麵前,不會有過多的傷痛。
向挽歌在說這些的時候,頭是微微的垂在的。
所以,她沒有看到,在她說出這話後,傅承勳臉上一閃而過的落寞。
“但是,傅承勳,我還是很慶幸你醒了過來,於我而言,我雖不愛你,但也歉疚,你因為救我出了這樣的事情。”
最後,她抬起頭,看著傅承勳,一句一句道。
傅承勳臉上有淡淡的笑:“看來,我能醒過來,對於你來說,的確很重要。”
向挽歌臉上無比認真:“當然重要,更何況,你還是因為我出的事情。”
傅承勳沒說話。
他就那麽看著向挽歌,像是要從向挽歌此刻臉上的表情裏麵,得到些什麽他很想要得到的答案。
可是,他似乎什麽都看不到,也看不明白。
良久之後,他慢慢的開口,聲音飄忽,帶著十分隱晦的試探。
“我聽說,我曾經害了你很多,沒有盡到做丈夫的責任,還多次讓你受傷,你恨我嗎?”
向挽歌抬起頭來,有些疑惑的看著傅承勳:“怎麽突然想起來要問這個了?”
傅承勳嘴角掛著不深不淺的笑:“想到也就問了,怎麽,不方便說嗎?不方便說就算了。”
看傅承勳似乎真的隻是隨便問問的態度,向挽歌猶豫了一下。
“你想多了,沒有什麽不方便的。”
隻是,那始終是她心裏的一道傷,之所以不怎麽想要提,終究還是覺得,有些痛,心裏知道就夠了,沒有必要再一次提出來。
“在剛知道那些事情的時候,我的確是恨過你,我甚至在想,這樣的你有什麽資格再出現在我的麵前,可是這一切,隨著你那天幫我攔下車禍的那一刻,我們就徹底兩清了,我不恨你了,從前往事,我也放下了。”
“放下了的意思是?”傅承勳有些急切的追問。
向挽歌也看出了傅承勳的不對勁,再次醒過來的傅承勳,似乎對她們以前的事情有些格外的關心了。
但是奇怪歸奇怪,傅承勳如今記不得從前的事情。
所以,她僅僅是當傅承勳好奇。
“放下了的意思是,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傅承勳,你可以不必對我愧疚了。”
“那我曾經對你的那些傷害呢?”
提及那些過去的傷害,向挽歌慢慢的將目光看向病房的窗外。
“傅承勳,那些過去的傷害,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但是,同樣的,我也沒有忘記我是如何艱難的才活下來的。你現在記不得以前的那些事情了,所以,你還不了解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但傅承勳,如果你記得以前的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就會明白我現在的決定。”
傅承勳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如果他沒有失憶,他很清楚她是一個愛恨分明的人,是一個愛了就是愛了,恨了就真的恨了,說放下了就是真的放下了的人。
向挽歌沒有在傅承勳的病房裏麵待太久。
傅承勳剛醒過來,不能說太久的話,他需要休息。
“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從位置上站起來,向挽歌臉上帶著溫暖的笑。
看到傅承勳點了點頭後,向挽歌方才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可是,還未走到病房門口,身後就傳來了傅承勳低低的聲音:“如果,如果我好了,你會選擇跟我在一起嗎?”
向挽歌回眸,眼底有複雜的光閃過。
看著病床上,臉色蒼白,也在看著她的傅承勳。
沉默了許久,向挽歌還是回答了傅承勳的這個問題。
“傅承勳,無論是當年,還是現在,我們之間都有太多的東西,我放下,不代表我可以接受跟你重新開始,因為我不是一個願意勉強的人,更何況,我無比清楚,那樣做,隻會讓你我都痛苦。”
傅承勳慢慢的點了點頭,像是得到了一個自己執著已久的答案,可是出口的話確實那般的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