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踹了本王

  背部傳來一陣巨痛,她感覺渾身都散了架。還沒來得及爬起來,男人高大的身體就朝她壓了下來。


  剛被重重地甩在地上,他又要整個壓上來,她怎麽吃得消?抬起頭,抿住唇瓣,她眼裏盡是冰冷。


  他並沒有壓在她身上,而是一手撐地,一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就這性子,在皇宮中,能存活下來,也是個奇事。”


  蘇曦兒頭一擺,脫離他的掌控,放在地上的手緊緊握住。這個人,就算喝了酒,警惕性也高。她要如何才能逃脫?


  在她思考的時候,身上的男人卻兀自脫起了衣服,一副要將她就地正法的樣子。


  蘇曦兒眼中神色一變,手恰好摸到一塊棱角分明的石頭。事不宜遲,她立即拿起石頭,就朝他腦門砸去。


  哐當一聲,石頭落地,她的手腕被他迅速抓住,並被用力朝外一折。哢嚓一聲,骨頭脫臼。


  她痛的差點叫出來,這具身體嬌弱,受不了這種痛。


  “不要命的女人,就算本王喝醉了,你也休想逃脫!”男人嘴角揚起,雙眸微眯,在月光的照耀下,邪魅又恐怖。


  晚風吹來,樹葉沙沙作響,解開的衣袍被吹起,露出緊致有力的肌膚。他腰腹沒有一絲贅肉,在皎潔月色的映襯下,美的讓人窒息。


  誰會想到,如此長相的男人,竟是一個浪子?

  近在咫尺的呼吸,盡數噴灑在她脖頸上,緊接著,帶著濃濃酒味的唇落在她唇上。


  一瞬間,雲若風溫柔的笑臉闖入腦海。幾秒過後,又是那夜,火把映天,穿心箭呼嘯而來,綠柳慘死。


  心中仿佛有一塊大石頭,壓地她踹不過氣來,積聚已久的怒火洶湧而來。


  就在男人低頭親吻她的時候,她突然張開嘴,對著男人的唇瓣就是狠狠一咬,鮮血蔓延,映染兩人唇瓣。


  他眉頭一皺,眼裏盡是深沉。


  蘇曦兒抓準時機,手迅速揚起,對著他的脖頸狠狠一砍。後脖頸處穴位和脊椎相連,隻要位置精準,力道夠,準暈過去。


  這一下,她用了全部力氣。


  看著眼前男人仍舊看著她,蘇曦兒的心砰咚一跳,她對付敵人經常用這招,百用百靈,到這個男人身上,不行了?

  “你這個不要命的”話語越來越輕,最後,他暈了過去,頭恰巧落在她脖頸間。


  蘇曦兒鬆了口氣,推開他的頭,爬起身來。左手手腕骨頭已經脫臼,她必須盡快接起來,並用藥酒塗抹。


  她會接骨,可是,掖庭中,她去哪裏找藥酒?

  撿起掃帚,她咬牙將手腕向內重重一扭,伴隨一陣劇痛,骨頭回歸原位。接骨完畢,她迅速走回掖庭,剛才打掃的那片,已經不在掖庭範圍,所以才會遇到剛才那個男人。


  正在思量的時候,她看到木桃走了過來。


  “你剛才可是出了掖庭,難不成出去見男人了?”木桃話語裏盡是尖刻,並時不時地撫摸頭上發釵,發釵是禾香玉所賜。


  “沒有記住上次的教訓,今晚,還想刷洗夜壺?”蘇曦兒說完,直接往前走,不再理會她。


  木桃大笑一聲,手利索地往她手腕上一抓,正巧是她剛接好骨的手腕,被木桃這麽一握,硬生生的疼。


  不等木桃說話,蘇曦兒直接抬起右腳,往她腳背上狠狠一踩,痛得木桃哇哇直叫。


  蘇曦兒眉眼一橫,“再叫,就會把趙嬤嬤引來。到時候,倒黴的就是你。”


  “胡說!分明是你出了掖庭,怎麽責罰於我?”


  “不信,你就盡管叫。”蘇曦兒眉眼一抬,話語裏盡是威脅。


  木桃被這麽一唬弄,嚇得再也不敢說話,隻能咬牙看著蘇曦兒遠去。哼,走著瞧!借著打掃掖庭的幌子,私自出掖庭,我要你好看!

  想到刷洗夜壺,蘇曦兒就歎氣,趙嬤嬤是掖庭主事,還不能和她翻臉。


  或許可以故意扭傷腳,讓趙嬤嬤賜她一點藥酒。


  心裏有了主意,蘇曦兒便立即向刷洗夜壺的方向走去。來到井邊,剛蹲身下來,她就看到不遠處有一棵棵草。


  定睛一看,她心中一喜,那是藥草!跌倒扭傷,用這藥草最好!

  蘇曦兒立即拔下,手指捏碎,塗抹在手腕上。清涼蔓延,十分舒服。


  有了這些藥草,最多五日,她就能恢複。沒有想到,在這裏能看到這種極佳藥草!


  刷洗夜壺的工作,用了她一晚上的時間。將夜壺整齊地放在掖庭木屋裏的時候,吃早膳的時間到了。


  “真是刷洗夜壺的料,竟然能趕得上吃早膳。”宮女嫌棄地看了她一眼,然後端著碗繞著她走了過去。


  “身上真是臭,咱們離遠一點。”另一個宮女看到蘇曦兒後,也立即端著碗走到另外一桌。


  一張桌子,瞬間沒了人,蘇曦兒暗笑,她一個人包桌。


  早膳很簡單,一碗白粥,一個白饅頭,一小碟蘿卜幹。


  前世戰爭,南詔內亂外擾的時候,沒有東西吃,她餓了整整半個月。掖庭的苦,算不得什麽。


  就在吃飯的時候,一個宮女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裝作一股神秘樣。


  “你們猜,我打聽到了什麽消息?”


  一語落下,眾多宮女紛紛看向她,滿是疑問。


  “看你們一副急於知道的樣子,我就告訴你們。禾香玉,昨日被傳入慈寧宮,惹怒了太後,被杖責二十大板!”她一邊說一邊比劃出二十。


  “禾香玉是灝王寵妾,被這麽打了,不死也要殘啊!灝王那邊怎麽說?”


  宮女一聳肩,“寵妾又怎麽了,又不是灝王妃,灝王到現在都不知道在哪裏呢!”


  蘇曦兒神色沒變,繼續吃飯,妾就是妾,翻不到天上去。太後和灝王也許是那種見不得光的關係,禾香玉風頭正盛,太後怎會不拿她開刀?


  惹了太後,就算有灝王撐腰,禾香玉也很危險,更別提灝王根本沒拿她當回事了。


  “喂,蘇曦兒,你現在是不是很高興啊?你的好姐妹遭此大難。”宮女突然將話題轉到了蘇曦兒頭上。


  蘇曦兒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吃飯。


  “別問她了,她肯定樂壞了。不過,就算禾香玉跌落,好歹她風光了一回。至少伺候過灝王,上過北瑉第一美男的床,死之前都能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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