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在那裏等她
蘇曦兒沒有想到,劉嬤嬤會問紅栗這個問題,以為紅栗和她走得近,就能知道她所有事?
“不過,我也好奇,你和灝王什麽時候認識的?木桃有次說你中邪了,變得很不一樣,難道就是那天開始,你……”
“紅栗,我能說我和灝王不熟嗎?大人物,我攀附不了。有些事,並不是你們表麵中想的那樣。”
紅栗雙眼露出疑惑,仔細地看著蘇曦兒,“你和灝王不熟?怎麽可能嘛,他那天分明就是為了你,處置趙嬤嬤的。而且,你不是和趙嬤嬤說,你有靠山麽?”
“你有時候很聰明,有時候又很笨。以後,你什麽都別說,聽我的就行。不然,你就自謀生路。”蘇曦兒沒有閑工夫解釋,說完就朝前迅速走。
紅栗急了,她不能自謀生路,她要跟著蘇曦兒混啊!
於是,她跑上前,一把拉住蘇曦兒,輕聲開口,“你放心,我會努力地變聰明,不是自作聰明。你要帶我出去,我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
蘇曦兒看著紅栗那雙認真的眼睛,點頭,“嗯,你幹活去。”
得了蘇曦兒的保證,紅栗放下心來,臉上盡是笑容,撒開腿就往幹活的地方跑去。
看著紅栗的背影,現在的樣子,很像無憂無慮的小丫頭。
隻是,身在掖庭,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現在正是其他宮女幹活的時候,她們幹活的時間,就是蘇曦兒休息的時候。
現在天熱,晚上幹活,涼快。但是天氣冷了,就有罪可受了。
在天冷之前,她必須想辦法,換個活做。
昨晚,若圓幫了她很多,她現在去看看若圓。
若圓因為身體強壯,一些累活重活,適合男人幹的,都是她在幹。
蘇曦兒來到掖庭西南邊,放置夜壺的地方,和若圓幹活的柴房很近。
隻是,她沒有想到,若圓不在。
剛好連翹路過,看到蘇曦兒後立刻奔來。
蘇曦兒看向她,問道,“連翹,你看到若圓了嗎?”
連翹若有所思,“她……我不知道在哪裏,以往就應該在這裏劈柴才對。”
此刻,一道不屑的女人聲傳來,就是原先和蘇曦兒一個屋子的瘦子宮女。
“若圓剛剛被侍衛帶走了。”
蘇曦兒神色一緊,隨後恢複常色,“被哪裏的侍衛帶走了?”
瘦子宮女聳了聳肩,“隻知道是侍衛。我哪會去問,侍衛大哥你是哪個宮的?”宮女雙眼裏露出鄙夷,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蘇曦兒看著丟在地上的斧頭,若圓會被哪個人帶走?隻是一個掖庭幹粗活的,為什麽會被帶走?難道是因為昨晚…….?
想到這裏,她目光一冷,灝王?
但她身處掖庭,怎麽可能出去找裴千灝!
“蘇曦兒,你怎麽突然跑到這邊來了?”連翹笑著問道。
“跑來看看刷完的夜壺,今早有沒有被人領走。”蘇曦兒淡淡回道。
連翹大聲笑道,“早就被人領走了,你天天刷那麽多夜壺,到了冬天,就很冷了。你要向劉嬤嬤報備,拿些凍傷膏來。”
“嗯。”蘇曦兒輕嗯一聲,隨後腳步一轉,往掖庭後院住所走去。
瘦子宮女看到連翹吃癟的樣子,嗤笑一聲,“人家不理你,何必熱臉貼冷屁股?”
蘇曦兒很快走到屋門前,她下意識地看了下地上的白灰,沒有人踩過的印記。
如果真的是裴千灝吩咐侍衛帶走若圓,那麽他應該現在就出現自己屋中。
可是,白灰沒有被踩。他沒有來,或者他發現了白灰的作用?
這麽一想,蘇曦兒立即小心了起來,輕輕推開屋門,謹慎地環顧四周。
一個人都沒有,他沒有來。
一瞬間,蘇曦兒覺得很奇怪。難道若圓不是他手下帶走的?
難道還會是司徒立?這個想法剛閃過腦袋,就很快被她否定,三皇子閑了沒事幹,才會這樣做。
想了一會,蘇曦兒確定此人是裴千灝。至於他為什麽這樣做,就要問他自己了。
“蘇曦兒。”紅栗推開屋門,喊了她一聲。
“以後進來前先敲門,萬一我在換衣服呢?”
聽到她的話,紅栗瞬間尷尬,輕咳一聲後,她臉色一正,“我剛才裝作路過劉嬤嬤屋子那邊,看到荷姑娘一臉氣憤地走出來。”
蘇曦兒語調上揚地輕嗯一聲,看來,劉嬤嬤沒有聽荷盈的話,直接拒絕合作。拒絕荷盈,就是拒絕太後,這個劉嬤嬤,膽子不小。
“對啊,而且荷姑娘那臉色,就像一口氣憋在肚子裏出不來一樣。你說,她到底會和劉嬤嬤說什麽啊?”
蘇曦兒輕聲一笑,“紅栗,荷姑娘之前和趙嬤嬤說了什麽,現在就會和劉嬤嬤說什麽。”
“啊?荷姑娘是太後的人,為什麽太後這麽想殺你?”紅栗聲音越來越小,她搞不懂,為什麽要這樣做?
“皇宮裏哪有這麽多為什麽,以後你別一驚一乍的,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不好。”
紅栗謹慎點頭,“嗯,我以後注意,學習你,喜怒不形於色。”
“你去幹活,不要在我屋裏逗留太長時間,仔細觀察掖庭動靜。如果看到侍衛,立刻告訴我。”蘇曦兒迅速地說道。
“侍衛怎麽會來?掖庭又沒發生大事。”紅栗不解。
“你按照我說的做就好,不要問那麽多問題。”
紅栗噢了一聲,隨後立刻出了屋門。
蘇曦兒看著關上的屋門,紅栗這人很機靈,還需要好好調教一番。在某些方麵,不如綠柳。她現在挑人的準則,都是以綠柳的標準。而若圓,是給她另一種感覺,仿佛綠柳還在。
隻是,若圓現在都不知道被帶到哪裏去了。裴千灝到現在遲遲不出來,她又不能出掖庭。
一天很快過去,一天中,壓根就沒有侍衛再來掖庭,若圓被侍衛帶走的事,也傳了開來。劉嬤嬤一句話都沒說,吩咐另外一個宮女砍柴。
入夜,蘇曦兒像往常一樣,走向西南邊木屋。
隻是,她沒有想到,他會在那裏等她。
一身紫衣,隨風飄飄,麵部輪廓英挺無比。
是裴千灝,他在西南邊木屋前,放置夜壺的地方,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