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手伸太長
“怕了麽？”裴千灝反問道，隨後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走出了屋子。
屋內隻剩蘇曦兒一人，她靜靜地跪在地上，然後慢慢站了起來。
想著他那句話，本王的癖好就是將一切感興趣的都毀掉。
過了一會，紅栗一臉後怕地進入屋子，手中拿了一碗白粥和兩個白麵饅頭。
看蘇曦兒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睛一直在看著灰色的牆，紅栗以為她被灝王嚇傻了。
“蘇曦兒，快點回神，吃些東西，壓壓驚。”紅栗拍了她一下，然後又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木桌前。
蘇曦兒輕嗯一聲，坐在木凳上，開始吃晚膳。
“灝王剛才渾身散發冷意，從你屋裏走了出去。你惹了他？”紅栗想到剛才灝王的樣子，心還噗通跳著，太危險了。他到底和蘇曦兒在屋裏說了什麽？
蘇曦兒淡淡回答，“沒有惹，灝王喜歡亂發脾氣而已。”
“啊，亂發脾氣，你就反抗了？蘇曦兒，你還叫我聰明點呢，你怎麽這麽笨？主子發脾氣，很正常啊。哪天劉嬤嬤發脾氣了，我們照樣要忍著。”
蘇曦兒喝了口粥，嘴上扯起一抹笑來，“亂發脾氣，也要忍著。”
哪怕讓你脫了衣服，躺著給他看，你也要這樣做。隻是，她做不來，那種事，她怎麽可以做……
紅栗歎了口氣，“蘇曦兒，你發生改變是好事。可是，你有時候太倔了，那股傲氣，我都體會出來了。你很早就進掖庭，棱角應該全被打磨平了才對，哪裏來的傲氣呢？”
而蘇曦兒突然問了一句，“灝王到我屋裏來的事，是不是傳遍了？”
紅栗連連點頭，“是啊，灝王那股氣勢，把所有宮女嚇了半死。劉嬤嬤都被罰了，在掖庭宮門口跪著，不到酉時三刻不準起身。”
“灝王罰了劉嬤嬤？”蘇曦兒再次確認。
“嗯！劉嬤嬤沒有犯事，灝王直接讓她跪在掖庭宮門口。”紅栗剛說完，她就看到蘇曦兒放下白碗，往外麵走了出去。
紅栗一臉震驚，現在外頭都在議論她和灝王。這會出去，不就等著被唾沫星子淹死嘛！自己和她是一條船上的人。
最後，紅栗一咬牙，也跟著跑了出去。
蘇曦兒路過的地方，全都是掖庭宮女，她們的眼神中，有看好戲，有鄙視，有活該。
“剛才灝王那氣勢，蘇曦兒這次離死肯定不遠了！”
“對啊，難怪今天青姑娘來教訓她了。誰不知道，青姑娘和灝王關係緊密，是裴家給灝王備著的通房丫鬟啊！”
“長這幅模樣，死了活該，掖庭本來很平靜，就是她，攪地掖庭雞犬不寧。”
聲音越來越大，完全不顧蘇曦兒在場。
蘇曦兒停下腳步，視線一冷，朝這些宮女身上看去。
瞬間，場麵安靜來，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所有宮女都被蘇曦兒的氣勢震住，冰冷傲然的氣場以及滿身的壓迫感，和灝王很像。
蘇曦兒隻一眼就讓混亂的場景安靜，跟在後麵的紅栗不得不佩服。
直到蘇曦兒走遠，這邊都很安靜。
掖庭宮門處，蘇曦兒拉住劉嬤嬤的手臂，“劉嬤嬤，你腿不好，不能跪太久，會落下病根。”
劉嬤嬤擺手，“灝王罰的，我必須遵從。”
“出了什麽事，奴婢來頂。”
一語落下，劉嬤嬤看蘇曦兒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最後，她笑了一聲，“你知道嗎？你有時候，和我死去的主子很像。可惜，主子到死都是一個才人，被她人利用，連兒子都被剝奪。”
她的主子，就是當今皇上的親生母親。
“蘇曦兒，我在皇宮中這麽久。到了掖庭，對你屢次試探，你應該看出來了。”劉嬤嬤話音裏透著股無奈。
“劉嬤嬤試探奴婢，正常。”
“你不是一般人，因為你的不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你身上。”劉嬤嬤掙脫開蘇曦兒的手，緩緩說道，“荷姑娘來我屋中，就是讓我整治你。但我沒答應，你的性子像我主子，容貌比她要好。我想看看，你是什麽結局。”
劉嬤嬤說完，視線移轉，看向蘇曦兒。她知道若圓和蘇曦兒走的比較近，所以故意讓張公公帶走若圓，裝作若圓犯事的樣子。其實，若圓就是去內務府搬搬重東西的。
結果，被她試出來了，若圓對蘇曦兒的重要性，和紅栗不同。
至於為什麽不同，她不知道。
劉嬤嬤也不想藏話，直言道，“蘇曦兒，你在掖庭偷偷摸摸收了兩個手下，為你所用。這事，瞞不過我。”
蘇曦兒來這裏，就是耍了一招苦肉計，隻是她沒想到，劉嬤嬤這麽快就把所有的事都說出來了。
“劉嬤嬤，你這樣對奴婢說……”蘇曦兒低下頭來，裝作關心劉嬤嬤的樣子，“你對你主子很忠誠，既然想在我身上看到不一樣的結局，不如．”
劉嬤嬤笑了起來，輕聲回答，“被你所用？我憑什麽相信你？”
“憑你對你主子的衷心。”
劉嬤嬤沒有說話，她在思考。
“劉嬤嬤，打個賭吧，我讓你起身，如果灝王追究，你就不必管我。如果不追究，你就被我所用。”
良久，劉嬤嬤點頭，拉著蘇曦兒的手起身，“好，就賭一次。”
“劉嬤嬤，我扶你回房休息。”說完，蘇曦兒攙扶住劉嬤嬤。
劉嬤嬤點頭，隨她回房。
這一幕，嚇傻宮女。
之後，蘇曦兒吩咐紅栗，將消息傳出掖庭，劉嬤嬤公然反抗灝王旨意。
紅栗是個機靈的丫頭，瞬間，消息傳出掖庭，不到一個時辰就傳入裴千灝耳中。
吳陵不動聲色地看著王爺，什麽話都不說，就看王爺反應。
良久，裴千灝嘴角揚起，“有幾分心計，本王看看，她還要玩什麽花樣。吳陵。”
“屬下在。”
裴千灝擺手，“傳本王旨意，掖庭宮女若圓，調往浣衣局。隻許和內務府張公公說，這件事是本王吩咐。另外，三皇子那，可以知道。”
吳陵瞬間傻了，這是內務府管的事……
“快去。”
看到王爺臉色不善，吳陵立刻躬身而退。
一路上，吳陵還是不明白，這關若圓什麽事，若圓就是那個胖宮女吧？灝王的手，伸太長了吧？